羅滅遼一個人殺了二十多個人頭,這還沒算那些老人和婦女的人頭。
劉嘯卻記得很清楚,自己一共殺了六個人,其中只有一個是男人,剩下都是老人和婦女。
至於傷亡,他們這裡只有兩個人不小心破了點皮,其他人連汗都沒怎麼出。
短暫的休整後,羅滅遼便帶著這些士兵進入了村落搜尋。
劉嘯殺人明顯不行,可找人卻有一手,大越多雨,整個村子裡面的道路都是泥濘潮濕的,劉嘯敏銳的在雜亂的腳印中發現了些許端倪,然後順著找過去果然發現了些東西。
「百戶大人,村裡的其他人不出意外,都在這院子裡藏著。」
羅滅遼點了點頭,眾多甲士破門而入,進入院子之後,發現院子裡面安安靜靜,一點人煙都沒有。
士兵們開始搜房。
這處院子應該是整個村子最大的,甲士們將房屋翻找了一遍,毫無蹤跡。
而劉嘯看著院子中間的柴垛,眯上了眼睛。
「百戶大人,這些柴垛不像是早已擺放好的,到像是慌慌張張堆起來的。」
羅滅遼看向了柴垛,而後擺了擺手,士兵們紛紛上去找尋,尋找一陣後,果然發現了一個地窖的入口,羅滅遼站在地窖口旁,明顯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那幾名大越的士兵一定藏在裡面。
」將柴火點燃,扔進去。」羅滅遼冷冷的說道。
一名士兵立刻開始點柴,然後將燃燒的柴火丟進了地窖之中,滾滾的濃煙,讓裡面的大越士兵再也忍受不住,紛紛爬了出來,而兩名士兵正拿著刀守在洞口,一個大越士兵探出頭來,就是一刀砍去,而屍體也直接被丟了進去…………
幾名士兵依舊不斷將點燃的柴火丟進地窖,而裡面受傷的大越士兵在濃煙之中,被活活嗆死在裡面。
劉嘯看著地窖中冒出的濃煙,若有所思。
正當這個時候,一名士兵跑了過來。
「百戶大人,在一個院子裡面發現了十幾個孩子,十幾個女子,應該如何處置……」
「殺。」羅滅遼頭都沒回。
「百戶大人,不過就是一些小孩子,還有那些女子,不能帶回軍營嗎,之前遇到女子不是都留下來了嗎?」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還用我教你?」
「至於那些女子咱們怎麼帶走,咱們現在和主力都分散了,你還想一路帶著那些女子回去?嫌你自己死的不夠快?」
這士兵聽完之後,看了看其他的人,只能領命:「是,百戶大人。」
劉嘯在這個時候說道:「百戶大人,我能不能過去看看。」
羅滅遼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得到老大同意之後,劉嘯便跟著這名士兵一道離開了。
另外一個院子中,劉嘯見到了那些小孩與年輕的女子,所有人都依偎在一個角落中驚恐的望著他們,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百戶大人有令,一個都不留。」
其他的士兵聽完之後,都露出不忍的神色,這些孩子甚至都沒有車輪高,還有那些女孩兒,長得不賴,真的要全部殺光嗎,多可惜啊。
「百戶大人真說全部殺光嗎?你告訴他沒有,這裡都是孩子跟女人……」
「不用問了,我跟著百戶大人三年了,在北方的時候,就跟著,你要是不忍心,就讓我來。」一名身材高大士兵拔出了長刀。
劉嘯看著那些女子,孩子,抿著遵從也拔出了刀來:「百戶大人說的對,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今天殺了他們,是為了他們長大後沒機會殺我們的孩子。」
其他的士兵,聽到這話,也都是拔出了刀,向人群靠近。
火焰覆蓋了整個村落,所有大宋軍士也都準備返回。
劉嘯走在隊伍的最後面,時不時的回頭朝著燃燒的村落看去,他眼神里有一絲不忍,但更多的還是堅定。
這就是戰爭,沒有對錯,只有弱肉強食。
大宇河湍急的流著。。
河面之上,到處都是逃難的人,一眼望不到盡頭,他們想要跑到河的那邊,對於這些百姓來說,離都城越近,他們就越安全……
他們有些只是普通的百姓,有些是從城池裡撤出來的軍士和官員,但這個時候,他們的身份沒有一絲差別,都是一群為了活著而逃難的人。
宋軍大舉來犯,他們守軍不過千人,面對宋軍的兵鋒,沒有一絲反抗之力,只能棄城而逃,他們也不敢走大路,怕被宋軍抓到,只能從山間小路上行走,整整兩日才走到這裡。
一個幼童坐在驢子的背上,時不時的回過頭去看後面的人群,一直咧著嘴哇哇笑著,他只覺得眼前的景象很熱鬧,至於逃難這種事,還不在他的理解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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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些不懂事的孩子之外,所有逃亡的人眼中都一片麻木和恐懼。
他們中有很多人,都曾經經歷過宋軍統治的時期。
實際上,中央王朝對大越的影響很深,就連大越如今的朝堂制度都和中央王朝一模一樣,而且他們學習的知識也是聖人之言。
然而,影響歸影響,他們對宋人的印象就是殘暴異常,而且永遠都在榨取他們。
非吾族類,其心必異。
宋人就是異族。
「大宋的軍隊追上來了,快跑,快跑啊…………」
「宋人來了……」
不知道誰從後面喊了這麼一嗓子,平靜的隊伍頓時出現了騷動,叫喊聲此起彼伏,人們也加快了速度過河,至於大越的官兵,在聽到這話之後,趕忙轉過身看去,真的是大宋的士兵。
最前面的是是騎兵,看樣子有百人之多,而在後面則是一隊隊的士兵,黑乎乎一大片,目測至少有一萬人。
跑!
這是所有大越官兵的第一個念頭,第二個念頭則是,這麼多百姓當掩護,他們一定能逃出生田。
河面上亂作一團,那個騎在驢子背上的幼童也被人群撞的,跌到地上,孩童父親看到之後,想去救他,剛一蹲下身子,便被後面的人重重的踩在了身上,而後,父子兩人的聲音都漸漸消失了。
看著眼前的亂象,宋軍騎兵並沒有第一時間發動攻擊。
」咱們就這麼點人馬,至於給他們嚇成這樣?」一騎兵茫然的說道。
眼前的大越百姓目測不下兩萬人,其中一半都是男人,再加上數千官兵,他們就大小貓二十多個騎兵,怎麼都輪不到這些大越人跑啊。
為首的年輕百戶看了半晌,淡淡吐出四個字:「驚弓之鳥。」
「百戶大人,那我們怎麼辦,要追他們嗎?」
「不必,要是被他們發現咱們就這點人,麻煩的反而是咱們,此番出來,只是查探地形,其他事情與我們無關。」
「是,百戶大人。」
這個年輕的百戶看著眼前亂象,輕嘆口氣,他撫摸著掛在背上的火槍,顯得有些無奈。
「真是日鬼了,這地方太潮了,咱們的火器動不動就出問題,三萬把火槍,如今能用的還不到一半,火藥是缺少的厲害,不知道將做營的那些師傅能不能早點想出辦法改進一下,明明握著殺器卻不能用,窩囊啊……」
…………………………
東京城肅整之事,還在繼續進行。
付子嬰對此事很是上心。
從年初到年中,共有四百三十一被定了罪,而後分批押往高麗的芒州城。
因為肅整的緣故,在東京之中的風氣明顯變了,沒有那麼多強人流氓在街頭出沒,百姓的生活也出現了一些變化,所有幫派都低調小心,再也沒有收過地盤裡店家的月錢,各個賭坊也遭到了衝擊。
東京城的每一家賭坊都有或多或少的官方背景,否則在東京這個人吃人的地方根本就呆不下去,可這次付子嬰主持,鐵喜日日留意,這些賭坊背後的官員也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出頭,紛紛和很多灰色產業劃清界限。
…………
皇宮中。
鐵喜坐在御書房的御座之上,冷冷的看著跪在下面的趙煜。
瑞王因為調戲民女一事被開封府關了半年,今日出來時,雖然好好梳洗收拾了一番,但還是能看的出來虛弱。
這件事在朝堂之中並沒有什麼引起什麼波動,畢竟事實清楚,偶爾有人提,也是都是誇獎鐵喜,以及臭罵瑞王不要麵皮。
但曹氏知道這件事後,卻讓人給鐵喜帶來了話:「瑞王年少,做錯事很正常,不必上綱上線,送到後宮來,讓她訓斥一頓酒夠了。」
不過鐵喜對於這個意見,並沒有當回事兒,反而讓張愛去給曹氏說了些國有國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之類的話。
曹氏還不服的話,就上朝堂理論。
…………
趙煜跪在地上,不敢抬起頭來,雖然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讓皇帝生氣憤怒,可被開封府整整關了半年,也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自己可是親王啊,是大宋朝最尊貴的一批人,怎麼能因為調戲女子,就被下了這麼久的大牢?
起初他只是覺得張愛當時對他動手,是為了平息百姓的憤怒,順便給鐵喜留下名聲,因此開封府的人帶走他時,他一點反抗都沒有。
他認為,都用不到過夜,最多一個時辰,皇帝就會讓他出去了。
沒想到,整整一夜過去,都沒有一個人來接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