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娥不想死,但他很清楚,現在這種情況下,服軟已經沒用了,只有硬起來,讓他們,讓鐵喜感到忌憚,這樣才有可能留下一條性命。
趙娥深吸一口氣,虎視周圍。
他冷笑道:「怎麼,才剛剛繼位,就迫不及待開始著手清理宗室了?不知道先帝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會不會後悔將位置傳給這個小皇帝。」
所有人官員在聽完這些話後,都是轉過頭,一副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
「慶王爺,你就收收吧。」孫家碗冷聲說道。
「收收?本王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先前找藉口殺了荊王,現在便是我,下一個是誰呢,我倒是想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將趙氏宗親全部殺個乾淨,流放個乾淨,這小皇帝手段真高明啊,先帝在位的時候,將他當做親孫子對待,現在人才走沒多久,就變成了這樣,原來以前都是裝出來的,這大宋,真要變天了。」
這些話一說出口,一部分官員直接轉身離開了,不能聽,在聽下去,搞不好自己都要出事。
「諸位大人為何要走,陛下讓你們來收集慶王的罪證,你們全都走了算怎麼回事,臨死之人胡亂說話很正常,諸位大人只要當做沒聽到就可以了。」
孫家碗的話說出口後,幾名已經走到門口官員都是心中嘆了口氣,又默默的退了回來。
趙娥聽完孫家碗的話後,有些急了。
「本王胡言亂語,本王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荊王,沂王,現在輪到本王了。」趙娥接著說道。
「該死。」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
眾人朝外看去,正是張愛。
張愛大步走進大堂之中,毫不客氣坐在主位之上,對著孫家碗說道:「孫家碗,你跟了我這麼久,怎麼還不懂規矩,我大宋什麼時候變成官站著,罪人反而有把椅子可以坐著了,把人拉起來,扔到地上,再說一個字,就拔一顆牙齒。
算了,好歹也是王爺,給他留點體面,他還胡言亂語的話,就把嘴堵住。」
「是,張公公。」
孫家碗一擺手,兩名密探進來之後,便將在椅子上坐著的趙娥給拉起來。
「張愛,你敢,你敢,我可是慶王,你難道不知道殺了本王會有什麼後果嗎?難道小皇帝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嗎?」
趙娥說著的時候,一名密探直接找了一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破布,將他的嘴巴給堵住了。
「嗚…………」
「嗚嗚…………」
即便嘴已經被堵住,雙手也被控制住,趙娥依舊扭動著身體,怒瞪張愛。
憤怒。
恥辱。
他從未想過,自己堂堂大宋朝的王爺,會受到這樣子的待遇。
他們怎麼敢這樣對我,怎麼敢的,難道那個小皇帝真不怕青史罵名嗎,真的就不怕百年之後,被地下的趙禎指著鼻子罵嗎?
他掙扎的時候,府中的總管為了活命已經帶著人,將趙娥藏在地下室的兵器鎧甲,金銀財寶,甚至還有一件黃袍,全部找了出來。
一一的放在了趙娥的面前。
張愛看著這些罪證,搖了搖頭,當下,看著幾名官員說道:「諸位大人,看清楚了嗎,這慶王爺還有活路嗎。」
「沒有。」
」那就好,諸位大人,就按照流程辦事吧。「
「是,張公公。」幾名官員聽完之後,皆鬆了一口氣,而後急忙朝大唐外走去,早早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到所有官員離開後,張愛冷冷的笑著說道:「藏這些東西,別說你是王爺,就算你是太子,也難逃一死。」
「嗚…………」
「把慶王爺嘴中的布拿掉,我倒想看看他臨死之前,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張愛說完之後,一名密探便上前,取掉了趙娥口中的破布。
「張愛,你難道不清楚殺了我,會有什麼後果嗎?」
「你難道不知道,一旦全大宋的王爺人人自危,開始反抗起來,他那個皇位根本不可能坐得穩。」
「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慶王爺,你放心好了,陛下既然敢殺你,就擔的起一切後果,不過這些也不用你擔心,畢竟你馬上就沒有資格繼續擔心了。」
張愛笑著說道。
趙娥聽完之後,稍稍愣了片刻:「張愛,你當真……」
「當真什麼?放心吧,死的只有你,和那些陪你演戲的太監和護衛,至於你得家眷,估計會送去充軍吧,好歹能活著不是。」張愛繼續笑著說道。
「慶王爺啊,你這一生也算是享受盡了富貴,可人吶,就不能過的太安逸,一旦安逸起來,就會想的多,然後做的多,最後取死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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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娥惡狠狠的盯著張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張愛則笑吟吟的打量著大堂的裝飾。
趙娥看著這一幕,一陣氣火攻心,這次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噴出一口血。
他不停的咳嗽,而後抬起頭看向張愛說道:「張愛,當真不能放我一馬?」
「怎麼,慶王爺還覺得陛下在和你開玩笑?」
「你,你們要怎麼殺了我。」
「毒酒吧,好歹也給王爺一個體面,或者三尺白綾也可以,慶王爺覺得哪個好?」
趙娥聽完之後,指著張愛:「你你你……」
「既然王爺不想選,那就我幫你選把,孫家碗,送慶王爺上路。」
「是,張公公。」
交代完後,張愛便朝外走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趙娥。
孫家碗在張愛離開之後,則從手下手中接過一根胳膊粗細的木棍,朝著趙娥走去……
「等等,等等,你要幹什麼,張愛不是說了,讓本王自盡嗎,你這是要做什麼……」
「是啊,這根棒子就叫三尺白綾,慶王爺覺得這名字好嗎。」
「你,你是想打死本王?」
「慶王爺不愧是活了一把年紀,連這都看出來了。」
孫家碗說著話,笑著對其他幾名密探使了個眼色,其他人也紛紛拿出一根同樣粗細的水火棍。
「你,你們大膽!」
「唉,慶王爺,本來是可以給你一個體面的,可誰讓你剛剛非要污衊陛下呢,你說,張公公還有我們這些給陛下當奴婢的,能讓你好過嗎。」
「你不怕朝廷砍了你們。」趙娥大聲說道。
「不怕,反正也沒人會檢查王爺您的身子,只要人死了就行。」
說完之後,孫家碗便一棒子將慶王打翻在地:「兄弟們,別看了,動手吧。」
「是,孫公公。」
「你,你,啊!!!啊!!!!」
趙娥一輩子沒有遭過什麼罪,更沒被人打過一次。
可在臨死的時候,一輩子的業障似乎全都降臨了。
孫家碗也是個狠角色,沒有一棒子打在死穴上,全部都打的身體肉多的地方,打的慶王鬼哭狼嚎。
半個時辰後,看著趙娥的屍體,孫家碗冷哼一聲,看向了大堂中的幾人。
「收拾一下,之後不管誰問,慶王都是上吊自裁的,可不要說錯了話。」
「是。」
孫家碗走出了大堂,大手一揮,眾多禁軍和密探們開始查封慶王府。
除了慶王府的人外,趙娥圈養的所有地痞流氓也都沒有逃掉,孫家碗根據從總管那裡得到的月錢的名單,將所有人全部抓了起來,事情辦完之後,便跟著慶王府中的人一同發往北地和高麗。
垂拱殿中。
鐵喜正在看奏章。
張愛半躬著身走了進來。
「陛下,事情辦妥了。」
鐵喜點了點頭,而後頓了一會兒說道:「張愛,你說大宋如今算盛世嗎?」
「陛下,自然是盛世。」
鐵喜輕笑一聲:「我就知道你只會說這一句,天子腳下,都有這麼多欺男霸女的事情發生,更何況其他地方,那些地方豪紳,很多時候,比朝廷派出去的官員更像官員,百姓們不一定怕官,但一定怕他們。」
「陛下,您,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奴婢聽不懂。」
「你當然聽得懂,只不過不敢承認,皇家與士大夫共天下,說起來好聽,但實際上呢,天子強,則豪強弱,無論哪一朝,要打擊的其實都是那些地方豪紳,朕要推行新稅制,一方面是因為朝廷的稅銀不夠,另一方面,就是要收拾這些人。」
張愛聽完之後,頭幾乎要貼到胸口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鐵喜看著張愛緩身說道:「我問你,這東京城裡,還有沒有慶王。」
「慶王不是已經……」
「別跟我裝傻,就是和慶王一樣的人,欺壓百姓,官府又不敢動手收拾的人。」
「這個奴婢不知,不過,依奴婢看來,這次的事情主要還是因為罪魁禍首是慶王,他是王爺,所以官員們對他也能容忍,其他人,定然不敢在東京這麼胡作非為的。」
鐵喜聽完張愛的話後,嘆了口氣:「張愛,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聽完鐵喜的話後,張愛嚇了一跳,趕忙跪下身去:「陛下,奴婢,奴婢…………」
「起來吧,不管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朕都不怪你,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讓讓付子嬰,王志忠,尉遲江晚,岳山,以及刑部的幾個官員來見朕。」
「是,陛下。」張愛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