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現在瑞王剛剛被關押進開封府,用不用奴婢將他帶出來,陛下親自問他。」
「不用了,就讓他裡面呆著,過些天,朕親自罰他。」鐵喜目光冰冷的說道。
「是,陛下。」張愛應了一聲後,便不再說話。
趙煜的這次做法,確實讓鐵喜一肚子火氣,作為皇親貴胄,需要他的時候,難道不該為大宋出力嗎,就算真的心有不滿,為什麼不和他說,反而耍這些小聰明?
鐵喜微微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往後宮走去。
今日是元宵節,他也有家宴,雖然父王和母后不能來,但皇后和幾位妃子以及孩子們都在。
…………
元宵節這天晚上,朱啟明來到了朱進忠的墓前,祭奠一番。
孤身一人,除了一罈子酒外,什麼都沒有。
他看著石碑,就像是看著自己的老爹一樣,短暫的沉默之後,朱啟明坐在石碑前,笑著說道:「父親,孩兒回來了,今天來這裡呢,就是想給你報個平安,我從大海上活著回來了,你在下面不用擔心,該吃吃,該玩玩,啥事別往心裡去。」
「你放心,兒子知道你寂寞,已經找個一個手藝不錯的人,沉魚知道吧,就是那個名滿東京,卻一直賣藝不賣身的那個,兒子讓他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弄好給你燒過去,活著的時候沒玩到,下面你就好好玩。」
「兒子對你好吧,所以在下面要好好保佑咱們老朱家。」
「兒子出息了,又給咱們家弄了一個公爵回來,咱家一門兩公爵,這威風的。」
說完之後,朱啟明將杯中酒喝完,而後便將另一杯子的酒倒在了石碑之上。
大宋水師的重建,還有海事部,朱啟明都已經知道了,他如今心裡一片豪情,想要好好做出一番事業來。
朱啟明說話的時候,一個車隊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車隊鑼鼓喧天,很是熱鬧。
這是朱府的車隊,將朱啟明的衣冠冢給開了。
朱啟明靠在石碑之上,看著車隊慢慢從自己面前經過,也看到了那口大朱紅的棺材,當下苦笑一聲:「父親,看到了沒,兒子這活著好好的,他們都想把兒子送下來陪你。」
車隊拉著棺材,請了東京之中最好的班子,打著成朱府的旗號,一路敲敲打打的回到東京。
讓不知情的人都一片震驚。
不知道為什麼喜氣洋洋的拉棺材。
明天,跟著朱啟明一起失蹤的船隊人手,也要回到東京了。
安潔莉卡也在這批人里,朱啟明打算在東京悄悄弄個宅子,把她藏起來。
尉遲府之中。
尉遲江晚坐在上首,一臉平靜的喝著茶。
一旁的孫躍,卻顯得有些急躁。
「瑞王這是幹什麼,他怎能幹出這種事,這讓我怎麼面對陛下,陛下肯定會覺得是我這兩年沒教好他,覺得是我在背後說了什麼,才讓瑞王不想去高麗…………」
尉遲江晚聽著孫躍的抱怨,嘆了口氣說道:「少年心性罷了,放心吧,陛下不會遷怒你的。」
「唉,這叫什麼事啊,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覺得不對,應該拒絕陛下才對……」孫躍嘆氣道。
尉遲江晚聽完這句話後,表情立刻變了。
「孫大人,慎言。」
孫躍看到尉遲江晚生氣,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於是重重的嘆口氣,並沒有說什麼。
看著滿臉鬱悶的孫躍,尉遲江晚也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你當真以為陛下讓王爺們去高麗就藩是為了流放嗎。」
孫躍聽完之後,看向了尉遲江晚,茫然的問道:「難道不是嗎。」
「沂王移藩,你們都覺得是沂王是被罰了,可你們想過沒有,陛下是想讓沂王坐鎮高麗,等著其他的王爺慢慢過來,最後讓高麗變為諸王之分封之地。」
這個事情,除了當事者之外,鐵喜只告訴過付子嬰,而王志忠是從付子嬰的口中得知。
尉遲江晚也沒有聽聞過,不過他憑藉著自身對鐵喜的了解,察覺出來的。
大越,高麗,還有幽雲十六州之外,原本屬於遼國的土地,這種種的跡象都表明,皇帝陛下想要像西周一樣,讓王爺們變成諸侯,去為大宋守護新奪來的土地。
當然,至於這種做法可能造成的危害,尉遲江晚跟王志忠的想是一樣的,那那些外放的王爺們能夠跨越萬里殺進東京,那就是當今天子失德,藩王天命所歸,沒什麼好說的。
「尉遲大人,你的意思是,陛下是想讓王爺們變成諸侯。」
尉遲江晚點了點了頭。
而聽完尉遲江晚的話後,孫躍也反應了過來,他想了一會兒後開口說道:「那瑞王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才故意搞了這麼一出,他不願意前往高麗,寧可背負罵名,也想告訴陛下他的態度,他不願意未來的子孫後代與大宋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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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江晚緩聲說道:「也不一定,可能單純是覺得陛下容不下他,畢竟陛下的身份有別於其他皇親。」
孫躍點了點頭:「這個一般人確實想不到。」
「哼,不過陛下可不是那種被隨便拿捏的君主,高麗瑞王是去定了,不過,依本官猜測,這開京與他無緣了,開京作為高麗的第一大城,擁有著二十多萬的百姓,可他自作聰明啊…………」尉遲江晚冷笑說道。
對自己的猜測,尉遲江晚很是自信,他跟在鐵喜身邊很久了,將鐵喜的性格已經摸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說,他了解鐵喜比了解自己還多。
「孫大人,你今日找我,就為了瑞王之事嗎?」尉遲江晚向著孫躍詢問道。
孫躍聽到尉遲江晚的話後,回過深神來了。
「還好尉遲大人提醒,不然我都忘了,尉遲大人請看。」說著,孫躍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而後遞給了尉遲江晚。
尉遲江晚看到孫躍手裡的書,忍不住笑了:「這是什麼,莫非是本官功績太大,已經有人給本官寫書立傳了……」
一邊說著,尉遲江晚一邊接過書籍,而後翻開一頁,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這本書的第一頁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相思夢。
「這,這是本淫書吧,為何要給本官……」
「尉遲大人看一看就知道了…………這本書如今在江南可以說家家戶戶都有一本,尉遲大人你在書里都,唉…………」
「都什麼了?」
「羞於出口,尉遲大人看看就知道了………………」
尉遲江晚微微吸了一口氣,翻開了這本書護。
這是一本寫男女感情的書……
講述的是一個名字叫做尉遲江晚的發家史,從身在哈密卻嚮往大宋開始,從一個滿懷理想的書生,一步步開始墮落。
如果只說故事脈絡的話,甚至稱得上勵志。
可這本書中,諸多的描繪都在寫尉遲江晚是如何被金錢和女人腐化的,甚至一個人對戰十幾個名妓的場景都司空見慣的出現。
數萬字的一本書,尉遲江晚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快速翻閱完了,連嘴皮都在顫抖。
他看著孫躍詢問道:「家家戶戶都有一本?」
「不止,甚至很多茶樓酒樓之中都在演這本書的故事了……」
「放肆,混帳,混帳,本官在江南那麼久,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本官這件事,這種暗指,不,已經是明示污衊本官的書籍…………」尉遲江晚怒聲說道。
這書現在只在江南流通,但可以想像,要不了多久,整個大宋都會流傳這本書。
若是看的人多了,口口相傳之下,那自己可真要留名於史了。
這本書的作者,實際上就是當初參與過偷襲尉遲江晚的一名太學生,被剝奪了科舉的資格後,一是惱怒,二是為了賺銀子養家餬口,就寫出了這本書,沒想到瞬間火了出去。
孫躍看著尉遲江晚確實生氣了,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尉遲大人,實際上版本很多,只是這本比較出名罷了,聽說,這本因為太過出名,據說已經準備發行第二本了……」
尉遲江晚聽完之後,目瞪口呆,而後輕聲詢問道:「這本書的結尾,本官不是死了嗎,怎麼寫第二本?」
「據說,據說是尉遲大人心有不甘,重活了一世,這一次要將過去擊敗你的那些人通通報復回來。」
聽完之後,尉遲江晚眼前忽然一黑,而後看了一眼不斷咳嗽掩飾表情的孫躍,輕聲詢問道:「孫大人,看上去,你也很期待啊。」
孫躍聽完之後,趕忙搖頭,不過從他的表情來看,明顯是欲蓋彌彰。
「尉遲大人怎麼會這麼覺得,我與尉遲大人的關係,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尉遲大人,要不要吩咐江南的官員,將這本書列為禁書,再把寫書的那個人抓起來,好給尉遲大人正名。」
尉遲江晚看著孫躍不斷掩飾自己的表情,沒說話,默默的站起身,將手中的書本重重的扔在桌子上。
「從時間來看,東京城裡應該也有這本書了,現在禁有什麼用,看來啊,本官在後世註定留不下來什麼好名聲了。」
「寫就,讓他繼續寫吧,世間之事,大多數都是越描越黑,只要不抨擊新稅制,就算用這些污言穢語抨擊我尉遲江晚,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