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你知道本官大老遠跑來,不是聽你說這些無用之話的啊,我們二人合計一番,看看怎麼樣才能讓殿下息怒,留下章康。」
「付大人,留不住的,即便你我二人一起去求情,也留不下來,只能讓殿下更加生氣,對章康更加厭惡。」王志忠看著付子嬰的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
「本官知道,所以這才來找你了。」
「付大人,我有一個主意,若是章康做的可以,以後仍有回京的可能,不然去了應天府,可就永遠回不來了。」
「什麼主意?」
「這件事情還是需要章康同意。」
「不管怎麼樣,只要不是一輩子被流放出去,他肯定會同意的。」付子嬰對於章康還是有一定了解的,這輩子碌碌無為,是最不能接受的結果。
「好,那我們一起回京,一起去找章康,讓他請旨去江南推行新稅制……」
「什麼……」
「這幾個地方去了還能回來,若是去了應天府,這輩子真就別想回來了。」
等了一下午,鐵喜也沒有見到來求情的付子嬰,難道付子嬰也對章康失望了,不願意過來給他求情,可怎麼想都不對,以付子嬰對事不對人的性子,沒道理不為章康求情啊。
而後鐵喜便讓張愛下去打探了一番。
張愛回來告訴鐵喜。
付子嬰拿著血書去找王志忠商量對策去了,估摸下午來不了,最早都是晚上,或者是明天。
對於鐵喜來說,王志忠摻和進去,這件事情就變得有趣了。
最起碼王志忠對待皇家之事,很是謹慎,他不會讓付子嬰跑過來,指著自己得鼻子說自己這樣做不行,那樣做不對。
不過他們肯定是要幫章康的……
怎麼幫,如何幫,就是看他們的手段了。
章康犯的說小是小事,說大就就要命了,與那天朝會一樣,都是看著鐵喜怎麼想的。
鐵喜也沒有等多長時間,天還未徹底黑下,王志忠,付子嬰果然來求見了。
「我正準備用膳,付大人,王大人二人為何會在這個時候來?」鐵喜看著王志忠,付子嬰開口說道。
王志忠面露尷尬的笑容,鐵喜這是擺明了知道他們是為何事而來。
「殿下,臣聽聞章大人因血書之事,惹怒殿下,臣得知之後,立即跟付大人一同前來……」
「若是求情的話,就不必說了……」鐵喜擺手說道。
「不,殿下,我們不是求情的。」
「不是求情?」
「殿下,章康拿著這無稽血書來此,用意險惡,殿下別說是貶斥了,就算是殺頭,也沒有人能說什麼。」
「可殿下,微臣認為,這樣行事卻有些不妥?」
鐵喜皺起眉頭,不知道王志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有何不妥?一而再,再而三的使這種下三濫的下手段,沒有殺他已經是我仁慈了。」
王志忠,付子嬰二人聽到鐵喜的話後,互相對視一眼,知道鐵喜這是表達不滿,但實際上早就已經消氣了,否則根本不會和他們說這些廢話。
「要不乾脆就這樣吧。」
「直接砍了算了。」
「也不用讓他收拾行李了,王大人,這事就交給你做……」
聽到鐵喜的話後,王志忠,付子嬰目瞪口呆,鐵喜剛剛的意思,難道不是準備給他們一個台階,而是真的要殺章康碼?
「殿下,殿下……臣可不是這個意思……」王志忠趕忙說道,他神色難得出現了一絲緊張。
鐵喜看著緊張的王志忠,心裏面暗自舒坦,他就是討厭這些老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嚇嚇他們,還真當自己這個監國太子是他們可以拿捏琢磨的了。
「那王大人是什麼意思,不是你說殺頭也沒問題的嗎?」鐵喜看著王志忠茫然的問道。
」不是,不是,不是……」王志忠連說了三個不是,可見他確實有些緊張了。
而站在一旁的付子嬰也很緊張,這弄不好自己老朋友就要被王志忠這一套玩死了。
「那是什麼意思?你且說來……」
「微臣是這個意思,他不是對新稅制有偏見嗎,就讓他去做這些事情,就讓他去江南推廣。「
「章康是樞密院輔臣,讓他去江南新稅制,五年之期,若是完成的好了,殿下氣也順了,事也辦了,便給他一個機會,讓他重新回來,若是做不好,立即罷官貶斥……」王志忠趕忙說道。
鐵喜聽完之後,眉頭一皺,他並不是很有信心,也不太想讓章康去那麼遠的地方,他在自己眼皮底下,都敢表現出來不滿的意思,跑到那邊去,天高皇帝遠的,豈不更加如他所意了?
「他能辦好嗎?」
「殿下且放心,章康的能力有目共睹,又在樞密院數年,其在江南的威望也有,只要他願意辦,就一定能夠辦好,在來此之前,臣跟付大人也對其詢問了一番,他願意去江南,也願意盡心盡力去辦這件事情。」
鐵喜聽完之後,沉思一番,而後看向了付子嬰。
「付大人以為可行否?」
「殿下,臣等確實與章康聊過,不妨試一試,也給他一個機會,再怎麼說,章康曾對社稷有功,這些年來,也一直兢兢業業的輔佐殿下。」
鐵喜聽完之後又是思考了一番,最後開口說道:「讓他上奏章,自請去江南,不過這次機會也不是這麼容易來的,要是五年之內,新稅制無法推廣完成,應天府也不用去了,直接回家養豬去吧。」
「是,殿下,臣一定督促章康,儘早啟程出發。」
正如王志忠所說,章康是有能力的,他要是真的想好好干,確實能幹成事情,反正江南早晚也是要推廣新稅制的,章康要真能做成了,鐵喜也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聽到鐵喜同意。
王志忠付子嬰二人算是鬆了一口氣。
宮門之外。
章康在不斷的踱步。
不一會兒,付子嬰,王志忠二人便走出了宮門。
章康趕忙迎了上去。
「付大人,王大人,怎麼樣,殿下怎麼說?」
付子嬰剛想說話,卻被王志忠搶先一步說道:「走吧,去府中談。」
付子嬰點頭說道:「去我家吧,就在不遠處,走著就到了。」
鐵喜賜給的宅子就在皇城旁邊,算是幾人中離這裡最近的了。
王志忠笑著搖了搖頭,認識付子嬰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付子嬰邀請別人去他家做客。
章康,王志忠是付子嬰搬進來後第一次來府中的客人,當下僕人們一頓忙活,準備了小酒小菜,讓其邊喝邊談。
付子嬰叮囑章康:「要盡心盡力辦事,不要再心存僥倖,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這輩子真就再沒有機會返回東京了。」
王志忠囑咐章康:「章大人,這次殿下可是真生氣了,若是再讓其失望,之前天大的功勞也保不住你。」
章康的心情很是複雜,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一次的血奏之事,算是他為官這些年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難題。
去江南,是對他最好的一個選擇。
他去了江南,將事情做成,也給殿下一點時間,讓其對自己的厭惡感減弱,回來之後,才不會處處與他為難。
第二日,章康就上了一個奏章,自請去江南督導新稅制的施展,鐵喜並未第一時間批示,而是在次日的早朝之上,讓付子嬰和王志忠陪著又演了一齣好戲,為新稅制在造勢。
鐵喜在朝會上開口挽留章康,也讓百官都知道,這樞密院輔臣,尚書大人,要代表朝廷親自去江南做事了。
這麼大的官過去,就看江南那邊的地方官有沒有膽子和朝廷對著幹。
朝會結束後的章康,沒有去樞密院值班房,而是直接回府收拾行李,下面的官員都紛紛到府拜訪,想要知道章康為何會有這個想法,不過章康卻是閉門謝客。
東宮。
鐵喜正在看書的時候,張愛走入大殿,低聲說道:「殿下,孫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吧。」
「是,殿下。」
不一會兒,孫躍便走了進來,行禮後,鐵喜便笑著問道:「還是為了李子奇的事情。」
「殿下英明。」
鐵喜看了一眼孫躍,而後緩緩開口說道:「他怎麼樣了。」
「昏迷不醒。」
鐵喜眉頭一挑:「你做什麼了。」
「殿下,真與微臣沒有關係,他自己氣火攻心導致暈厥,不過太醫檢查後說沒什麼事情,有個兩三天就能醒來。」
鐵喜朝著孫躍點點頭,有這句話他就放心多了,否則一國使臣死在大宋的驛站,傳出去多少有些不好聽。
「我知道了,你還是給我講一講韓星文的提議,什麼時候安排他們的國主入朝覲見,第一次歲幣什麼時候送過來。」
「殿下,微臣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你說清楚。」鐵喜語調提高了一些。
「殿下,李子奇昏迷中間,曾清醒過一段時間,他對臣說,一定要阻止叛王入朝覲見殿下,韓星文出一百萬兩白銀,是用歲幣的方式年年進貢,到底能不能給足這個數目,還不一定,但開京能在明年一次給大宋進貢五十萬兩白銀,只有一個要求,希望殿下不要見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