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曙光破曉

  命名為「曙光」,是因為這種雞尾酒的色彩猶如曙光破曉,自頂部的金黃漸變至邊緣的猩紅,恍若黎明之美的映照。

  在星際旅店的冷冽環境中,上杉恆星從能量冷藏櫃中謹慎地拿出原料。他以精妙無比的技藝,用水合分解器剝離龍舌蘭的皮層以及表面的晶礦殘留,接著把它們割成微小片段,放進融合機中。像研磨星核一般攪拌破碎。

  提取出柑橘精華後,他穿戴特製手套,將果汁緩緩傾注入冰封的水晶酒杯中,反覆幾次,直至提取出純淨無瑕的百分百橙汁。這個過程只消用了不到三星際周期的時間。

  緊接著,上杉恆星從光學調酒儀中倒出透明如晨光的龍舌蘭酒。他將四分之一杯身的高度注滿烈酒,之後撒入零點幾攝氏度冷卻的低溫立方體。橙汁則被用來充盈杯內的剩餘空間。最後,他提起旁邊的石榴糖漿調料瓶,讓它沿著杯緣勻速流淌。

  一切完成,那杯獨具匠心、非常適合女性飲用的「曙光」雞尾酒就此誕生。但這尚未足夠滿足上杉恆星的要求。於是他步入能量合成室,挑選出一段蘿蔔素晶。

  持著星際雕刻刀,他舞動著手中的工具,在恆星光芒的照射下,沒多久,一朵寓意純潔無瑕的白色葵花,躍然眼前,栩栩如生,仿佛生命般鮮活。

  上杉恆星擱下刀具,仔細欣賞了那朵用白色蘿蔔素雕刻的向日葵,微微點頭,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他將其嵌入吸液導管,輕放入那杯「曙光」之中。

  再次審視這杯飲品,上杉恆星必須承認,即便是未經修飾,原來的「曙光」已是如曙光初照時美景般迷人。當這朵細膩雕琢的白葵花出現,那種黎明的生動景象仿佛躍出畫面,變成一幅出自星際大師之手的藝術畫作!

  與此同時,焦糖卡仕達也在超溫反應爐中烤至微焦色。上杉恆星取出成品,稍作整理,端著餐盤離開了後廚,回到了等候中的四宮輝夜和鈴木佐助面前。焦糖卡仕達先送到神情莊重的佐助手前,而「曙光」則放置於四宮輝夜眼前。

  「這是二位預訂的『曙光』以及甜品。」

  因為當前並無顧客,上杉恆星並未著急離開,而是笑容可掬地站立在一旁,向兩位少女介紹這些美食。

  「哇!這葵花看起來太棒了,是特地刻的嗎?」還沒等兩位少女發言,鈴木佐助已被那一朵生動的白葵吸引,驚嘆聲不禁脫口而出。

  「是的。」上杉恆星淡淡笑著回應,神色平靜,並未顯得太過意外。

  「這朵純潔的葵花,上杉君是為了我特意雕刻的嗎?他有何深意莫非……是在向我示意嗎?」四宮輝夜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酒杯上的精緻裝飾,她還記得,之前佐助點的那杯瑪格麗特,其上的裝飾僅僅是一片普通檸檬。與眼前這朵雕琢精細的白葵相差何止千里。那麼上杉恆星為何要做這等事呢?他莫非真的透過這種方式暗示著她在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

  漆黑的長髮少女想到這些,臉頰不禁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緋紅,與面前「曙光」中的晚霞交相呼應,美艷無雙!

  看著家主四宮輝夜面帶喜色,佐助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緊握在手中的勺子用力下戳,盛了一勺焦糖卡仕達,送入口中狠狠咀嚼,仿佛要在口中碾碎什麼。隨著甜蜜綿滑的氣息在口中悄然擴散,佐助驚訝又歡喜的表情替代了原有的凝重。

  她連忙又舀起一勺,迫切送入唇間。剎時,美妙的滋味猶如晨露滋潤了味蕾,盛開於舌尖。

  「這焦糖卡仕達太美味了!」佐助推了推眼鏡,臉上流露出滿滿的幸福感。她微微翹起唇角,手中的勺子一下又一下重複同樣的動作。

  停下來?那是不可能的!等意識到眼前的小皿已被一掃而空,佐助手中的動作才停下,她有些失落地看著空碟,心道:這麼快就吃光了,還沒過足癮呢。

  儘管心裡這樣想,佐助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她和店長上杉恆星的關係畢竟不算親密。

  「還需要再來一份嗎?」這時,耳邊響起了上杉恆星柔和的聲音。佐助推了推眼鏡,一怔後立即恢復了嚴肅的樣子,轉向那個少年。

  她輕輕搖頭,表示無需。

  「不了,謝謝你。」

  見她幾分鐘之內吃完了一份,上杉恆星猜測她可能是喜歡且尚未滿足,因此開口問她。如今遭到了婉拒,他也便不再多說。

  「我……」

  佐助手握著勺子,開口想要說些什麼。本以為稍微拒絕一下,他會再追問一次,沒料他這麼輕易就接受了自己的決定。

  「怎麼了嗎?」上杉恆星疑惑地看著她。

  「沒事。」

  佐助推了推眼鏡,轉過頭去開始查看手中的數據板。看見這幕,上杉恆星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麻煩店主,再來三份焦糖卡仕達。剛喝了雞尾酒,感覺肚子有點空虛。」

  就在這時,鈴木佐助開了口。佐助手微怔,然後朝她點了點頭。佐助推了推眼鏡,對著上杉恆星微微一笑。「拜託了,上杉君。」

  上杉恆星擺擺手,臉上帶著微笑應答:「無妨,服務好你們是我的職責。你們滿意,我就滿足。」

  「當然是很滿意的,對吧,輝夜?」

  佐助推眼鏡贊同他之前的調酒技術,接著又望向沉浸在品嘗「曙光」中的四宮輝夜。聽見她的聲音,上杉恆星的視線轉至坐在一旁,默默品嘗「曙光」的少女身上。輝夜面龐上的漠然,此刻已被微暖取代。

  一種近乎鬆弛的奇異感覺在她心中漫延,夾雜著微不可察的未來幻想韻律。當那個問題叩響意識的瞬間,她如醉於星際龍舌蘭花瓣中萃取的光暈幻境的思緒,霎時掙脫束縛。

  剎那間,宇宙的回音在她的感知深處震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