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皓的話,眾人都被這個天上砸下的餡餅,給徹底砸暈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抓住了二十萬石的私鹽,並能藉此把兩淮的鹽務,給從上到下理上一遍。
這事何等的大功,等把這件事做完,升官發財那還不是指日可待。
就在眾人還在暢享這美好未來的時候,李皓便開始給他們分配任務,打斷了他們的暢想。
李皓將盛紘和另外兩人留在了揚州,協助金朝中穩定揚州的局勢。
又給葉升點了八人,讓他帶著去通州和泰州,處理政務。
剩下的人則都和李皓一起,直接趕往楚州。
至於楊文遠那邊,則等著李皓把楚州局勢穩定再派人支援。
安排好一應事務之後,李皓便讓眾人馬上收拾,然後儘快出發。
雖然在運河上已經封鎖了消息,但這麼大規模的兵馬調動,想要做到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
這其中泰州、通州離揚州近,可以保證在消息沒傳到之前就把人抓起來。
但楚州、海州、漣水軍離宿遷都太近了,為了儘量不給王佑乾他們反應時間,李皓必須要保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楚州。
所以在收拾妥當,李皓一行人便出城去領兵,正巧這時金朝中已經準備帶人進城了。
李皓把盛紘他們交給了金朝中後,便與葉升分別,領著兵馬快馬加鞭的趕往楚州。
為了能夠儘快抵達,在晚上也只能連夜趕路,也虧了李皓這些殿前司人馬吃得好,否則普通人馬還真沒辦法夜間行軍。
也就在深夜,李皓帶著人終於踏入了楚州境內,正在急行軍時。
就在寶應縣的官道邊上,看到有人正大大方方的坐在亭子中,明火執仗的生怕別人發現不了。
本來李皓只以為那是來晚了,沒有進城的商隊,便沒有打算理會。
直接就要帶著人馬走過,可這時李皓卻被攔了下來,說是有人要請李皓說話。
一聽這話,李皓第一反應就是鹽船的事被人發現了,這是王佑乾他們派來的人。
趕緊望向四周,打算命令手下人戒備起來。
但這一望感覺不對的,官道附近開闊的很,亭子也是四面漏風,怎麼也不像是藏著埋伏的樣子。
於是又重新望向了亭子,只見亭子中端坐的人,此時已經站了起來,正往李皓這邊走來。
等人走進了,李皓這才發現來人竟是淮南東路的安撫使褚東陽,這個自李皓到了淮南之後,就只在中間露過一面的人。
這時李皓還真的好奇,他來攔著自己是想做什麼,於是高聲問道:「原來是褚大人,您這個時間怎麼在這兒。」
褚東陽說道:「我在這等著李大人過來,有要事相商。」
李皓回道:「可我如今也有著大事要辦,想來您如今也看見了,要不咱們下回再談。」
說著就指了指身後的兵馬,讓褚東陽自己掂量一下。
只是褚東陽看了後,還是說道:「我想與李大人說的,就是告訴您。
李大人想辦的事情,我可以幫您一把。」
聽到這話,李皓還真是有了興趣,要說褚東陽知道了鹽船的事,李皓是相信的,否則他不會大半夜的出來堵自己。
但兩淮漏掉了這麼多鹽稅,作為淮南東路的二把手,他如今已是自身難保。
如今卻突然說要來幫自己,這就有點搞笑了。
不過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李皓還真不介意耽擱些時間。
反正褚東陽都知道了,想來王佑乾他們要知道的話,也早就知道了。
於是李皓讓其他人先停下修整一會,隨後便下馬,和褚東陽一起進了亭子之中。
等只剩兩人時,李皓便問道:「褚大人,您剛剛說要幫我,不知道您是想怎麼幫我。」
褚東陽說道:「李大人快言快語,既然說道這了,那我也不繞彎子。
李大人既然已經帶人到了這,想來揚州已經是處理過了。
您麾下這次總共有五營的人馬,我剛看了一下,跟著您到這來的只有兩個營,那想來剩下的人應該是去了通州和泰州,我說的對嗎。」
李皓回道:「褚大人神機妙算,說的都對,可這又代表著什麼呢。」
褚東陽解釋道:「淮南東路總共有十二個指揮營,還有兩營的禁軍在。
他們可能不會造反,但若是有所異動,對大人此次清繳鹽稅,終歸還是不方便的。」
李皓說道:「我可以理解為,褚大人這是在警告我。」
褚東陽說道:「我從未有這個意思,我想說的是我可以出面幫李大人穩定局面。
並且我手上也有關於王佑乾等人的罪證,可以直接交給李大人。」
話說到這裡,很顯然褚東陽是打算直接把其他人都給賣了。
若是有褚東陽的幫忙,對於接下來的清查肯定是有好處的,但為了這個去保住褚東陽,值不值得呢。
正當李皓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褚東陽接下來的話,就讓李皓做出了決定。
褚東陽說道:「李大人一定是以為,我此舉是再給自己脫罪,可我並沒有參與過販賣私鹽的事。
甚至於王佑乾他們還為此不惜重金賄賂與我,這是他們的禮單。
但我始終未曾答應,否則也不會只是安撫使而未有其他兼差。」
說著便拿出了一份帳目清單,交給了李皓。
拿著這份清單,李皓還真不由佩服起了這個老狐狸。
也就在這時,褚東陽又重新加了一塊砝碼:「兩淮鹽稅之事,一旦清查必然牽連廣泛。
除了如今的兩淮官員,以往歷任官員之中,會不會被攀扯出問題。
這其中可有不少人都已經身處要職,一旦事情擴大,在想處理可就麻煩了。」
聽到這裡,李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問道:「那褚大人的意思是,這事您可以解決。」
褚東陽說道:「我知道李大人在朝中有諸位大相公支持,但有些事情大相公們也不好出面。
而我在汴京中也有著些許人脈,可以幫著把此事限定在淮南一地,為李大人解決後顧之憂。」
到這裡,李皓已經決定要把褚東陽給拉上船了,這樣一來可以保證事態穩定,二來顏家的事情也就不用李皓煩心了。
於是便說道:「褚大人如此的鼎力相助,不知道我該如何回報。」
聽到這話,褚東陽便知道事情成了,直接說道:「我只是想要大人在回稟的奏疏上,如實寫上就好,絕不敢難為大人。」
這下李皓笑了,說道:「褚大人這要求還真是簡單,我看來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談完了這事,李皓便說道:「那既然這樣,我們就趕緊趕路吧,免得發生什麼意外。」
褚東陽說道:「這您就不用擔心,鹽船的消息我已經給封住了,保證短時間內傳不到他們耳中。
另外楚州、漣水軍、海州的鹽場,我都已經讓心腹之人去盯著了,只等李大人的人馬到達即可換換防。」
聽到這個,李皓是徹底服氣了,就這反應速度,快的離譜啊。
就這樣,褚東陽便加入到了隊伍之中,與李皓一起踏上了前往楚州的路。
在路上為表明誠意,順帶著還讓李皓派人去接管沿路指揮營。
等到了楚州城外時,已經是正午時分了,褚東陽先行遣散了守城士卒,讓李皓的人接替。
而後一行人才匆匆入城,先是分派了人手,去到巡檢司先拿下兵權,隨後便挨家封門抓人。
至於李皓自己,則是和褚東陽一起,帶著蔡襄他們直奔轉運司衙門。
這回抓到了實證,李皓也想看看王佑乾會是什麼表情。
而王佑乾這邊,因為褚東陽的反水,導致他沒有提前得到消息。
直到李皓帶著人馬到了楚州城外,王佑乾才知道事情不妙了,便趕緊打算先離開再說。
但剛出府門,就被褚東陽安排的人給堵住了,一直到李皓到來。
這時王佑乾發現褚東陽就跟在李皓旁邊,再加上還不知道鹽船被抄的事。
便只以為是褚東陽告發了他,心裡不知道有多恨這個傢伙,但多少鬆了口氣。
只要李皓這邊沒有直接證據,單是褚東陽提供的東西,只要用黨爭誣陷的辦法,他總能想辦法給應付掉。
所以等到李皓他們靠近時,王佑乾直接對著褚東陽說道:「你竟然敢污衊我,你以為你把貪贓枉法的事往我身上扔,你就能逃過一劫嗎!
我這裡可還有你這些年來,貪贓枉法的證據呢。」
說完便對李皓說道:「李大人,你可不要被他給蒙蔽了,做了他的幫凶。」
聽到這話,李皓真有些湖塗了,不明白王佑乾是發的什麼瘋。
不過既然他是在和褚東陽對線,李皓也樂得看熱鬧,乾脆就讓了一步,讓褚東陽直面王佑乾,看他們兩能不能撕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但很顯然,褚東陽是一點不慌,直接回道:「王大人,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就在昨天,你那二十二萬石私鹽全部都被李大人給查扣了。
所有人都已經被抓了,一個都沒跑掉。」
這時的王佑乾頓時慌了,但還是嘴硬說道:「那明明是你要運的私鹽,你莫要栽贓到我頭上。
要知道你每年可沒少拿鹽商的賄賂,我這邊可都有記錄。」
聽到王佑乾這黔驢技窮的樣子,李皓說道:「若你說的是褚大人收的那一百多萬兩銀子,那就不必多說了。
那些東西,褚大人都是登記造冊好的,昨夜就已經把帳冊交給我了。
除了這個,你還有沒有其他什麼可以指正的。」
但顯然王佑乾是沒有了,於是腳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看到他這幅沒用的樣子,李皓便命人先將他扣在轉運司的牢房裡面。
而後在轉運司府上轉了一圈,覺得這個衙門風水挺好,便決定就暫時在這辦公了。
李皓首先把命令傳了下去,讓把所有犯官全部帶到這裡羈押。
另外清掃出庫房,安置查抄出來的髒銀,第一波到帳的便是褚東陽家的那一百多萬兩。
而隨著王佑乾的被抓開始,整個淮南西路大規模的清查序幕也被緩緩拉開。
一時間整個淮南西路的各處官員,不斷被抓來投進獄中。
不過有著褚東陽的幫助,各地的指揮營基本都保持了穩定,幾個貪污的指揮使也都投桉自首了。
當然這是不是他們自己願意的,李皓就管不著了。
而隨著官員的抓捕,繳獲髒銀的數量也極為客觀,在沒有查抄的情況下,李皓這裡就已經堆積了近一千萬兩。
放錢的房間越用越多,嚴重擠壓了李皓的辦公空間。
為此李皓只能派人把楚州知州的衙門也給收拾了出來,作為存放後續髒銀的地方。
事情既然已經查到了這裡,李皓也該想朝中遞送奏疏,說明情況了。
但此時,王佑乾在審訊之中,果然還是將其他人給牽連了進來,基本上以往在淮南為官的,都被點到了名字,其中自然也跑不了顏家。
對此李皓自然不能刻意隱瞞,便將一切寫進了奏疏之中,直接遞送入宮。
同時找到了褚東陽,畢竟他答應要處理此事,李皓自然得利用起來。
而褚東陽也沒有推脫,立馬發了書信入京,至於是發給誰,李皓就不知道了。
至於李皓除了奏疏,也單獨向汴京發出了兩封書信,一封交給歐陽修,在信中詳細說明了褚東陽和顏家的事,詢問他的意見。
另外一封則是直接交給顏復,說明了情況,讓他們做好打算。
忙完這一切,李皓接下來便陷入到了數錢的快樂當中。
雖然一眾官員的家產還不好查抄,畢竟這次不像是上次,牽扯範圍不大。
如今淮南西路大半的官員牽扯其中,不少人的品級都不低,在沒有朝廷政令下來之前,李皓還是不好直接查抄的。
可對於一眾鹽商,那李皓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凡是有實證的。
統統先查抄再說,一輪查抄下來,讓李皓不由感概他們的富裕。
因為現在的銀兩已經突破了兩千萬兩,超過李皓預期的一倍,這還沒算上給官員查抄能有的所得呢。
要知道去年大宋一年的稅賦也才八千多萬兩,李皓一次就抄了四分之一出來。
同時這次查抄還有個意外收穫,就是李皓把安靈虛也給抄了出來。
原來這小子這段時間一直藏在楚州的鹽商家中,就等著李皓離開後再出來呢。
這次被李皓給逮著,李皓直接就交給了蔡襄處置。
上次因為安靈虛,讓蔡襄內疚了了不少日子,這下有的他好日子過了。
而因為如今成果顯著,李皓便又上了第二份奏疏,說明了如今的成果,順帶李皓提了一嘴安靈虛那個做官的兄長,徹底斷了安家的根。
之後為了彌補鹽商的缺失,保證鹽運的及時暢通,李皓便把程始給扶了起來,讓他把這事辦好。
當然一心為國的不止是李皓,褚東陽也是安排了人,接管了不少的鹽商份額,為國效力。
這番赤膽忠心,李皓和程始不免有些相互激勵。
就這樣鹽運通達,總歸是沒有引起太多的騷亂出來。
而朝廷那邊的消息直到十一月初,才傳到楚州而來。
也正是這個消息,讓李皓不由對褚東陽是刮目相看。
因為不僅沒被王佑乾牽連,反而借著這個機會,轉任成了轉運使,雖說沒有提升品階,但實權可是多了不少。
除此之外,蔡襄被任命為揚州知州,監淮南東路安撫司公事。
這個任命意味著李皓在淮鹽這裡有了一顆釘子,而且安撫使司從楚州遷到揚州,也意味著朝廷有意分權,這樣李皓也不用擔心褚東陽一手遮天。
否則經過這一番變故,李皓真不認為蔡襄玩的過褚東陽。
當然這次淮南西路的各路主官,需要撤換的可是不少,這次隨著旨意來的官員。
統一來了趟楚州,與李皓和褚東陽好生見了一面,才各自上任。
但其中唯一讓李皓不解的事,其中少了榷貨務的主官,其職責暫時由褚東陽暫管。
不過這些事,李皓也暫時不用想了,因為李皓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查抄犯官的家底。
並在查抄完畢之後,押送犯官與髒銀回京,也就還好此次殿前司又被派來了三個軍的人馬,否則單憑李皓手下這些人,還真不敢壓著這麼多銀子上路。
所以又過了十天時間,李皓把公務處理完畢,又去了趟揚州與秦夫子告別。
便踏上了回京之路,一想到回了京師,就可以等著朝廷的封賞,順帶著準備成親的事,李皓還是有些小小的激動。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