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佑乾的話,李皓頗有些不好意思,但如今已沒了其他辦法,便只好說道:「這事也是我的錯,前些時候原先有人來誣告說,淮南一地有官商勾結,大量販售私鹽。【Google搜索】
就是他告訴我們,那天會有一批數量龐大的私鹽從泗水走過。
於是我便派人暗中趕回了宿遷布防,所以才發生了這個誤會。」
聽到李皓的話,王佑乾也是裝作不知情況的說道:「原來如此,那看這情形,李大人也是懷疑我參與了其中。」
李皓趕忙解釋道:「此事也是我被豬油蒙了心,竟誤信了那安靈虛的挑撥,也就是那個誣告之人的話,實在是愧對王大人。
在這我也不好辯解什麼,但您也該明白我的難處。
這次讓我來巡鹽,官家與大相公們的寄望頗深,沒有結果實在是交不了差,這才病急亂投醫的。
我也是深知此舉,是傷了王大人和淮南一種官員的心,可我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
若是您不想原諒我,我也是能夠理解的,那我這就告辭。」
說完嘆著氣,便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王佑乾直接起身挽留:「李大人這說的是哪裡話,縱使你對我有了些誤解,可那只是你被歹人矇騙。
真正可恨的是那挑撥離間之人,我怎麼會去怪你呢。
既然如今你都親自上門求助,我要不肯幫忙,那對的起咱們得情誼嗎?」
聽到這話,李皓心裡直吐槽,我們兩個有什麼情誼,我想抓你,你想坑我的情誼啊。
當然臉上還是要裝的甚是感動,充滿感情的說道:「王大人肯不計前嫌出手相助,這番情誼真是太讓我感動了。
等我抓到那個挑撥離間的傢伙,我一定帶他到您你面前,親自處置。
說起來那人還與我有同鄉之誼,所以我才沒想過他會來挑撥離間,真是尤為可恨。」
一旁的王佑乾聽到這話,心頭一跳,看來要讓安靈虛先躲得深點,不要被李皓找到。
當然要是真讓李皓找到了,那王佑乾只能希望他自求多福了。
雖然安靈虛也算是幫了王佑乾辦事,但王佑乾還不想為了他,真和李皓撕破臉。
所以要他真被抓了,估計就只能去步前輩的後塵了。
裝著樣子,王佑乾也跟著李皓罵了兩句,之後便說道:「既然確認這事是個誤會,那不如我們一起去到宿遷,把這事料理掉吧。」
聽到這話,李皓練聲感謝,接著兩人便帶上人前往了宿遷。
既然王佑乾都親自出面了,事情處理自然就沒什麼問題。
不過為了做做樣子,李皓還是當著眾人的面把葉升是好一頓罵。
言辭之激烈,楊文遠都沒有勸住,給運糧的一眾官員解了氣,然後才好不容易的被王佑乾給勸住。
之後運糧船繼續出發,李皓則當著王佑乾的面,把殿前司的人馬全部給集合起來,帶著一起返回了楚州。
甚至為了示好,在到達楚州之後,李皓還直接借用了楚州禁軍的軍營,讓楊文遠帶人直接住了進去。
而這一舉動,也讓王佑乾他們更為滿意,都覺得是明白李皓了妥協之意。
於是再休養了兩天之後,王佑乾便單獨把李皓請出來吃酒,席間有意無意的提起了兩淮鹽稅的事。
李皓一時間也沒有聽明白王佑乾要表達的意思,但還是習慣性的訴苦道:「王大人也是知道的,官家與諸位大相公對兩淮鹽稅之事有多重視。
我此次領了差事過來,要是辦不好,回京之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說完便連聲嘆氣,一副愁苦不堪的樣子。
王佑乾則勸慰道:「李大人這話說的,您終究是救過當今的聖駕,是官家的心腹之臣,這區區一件沒辦好的差事,算得了什麼。
而且這兩淮鹽稅,多少人來查過都沒查出過什麼,你查不出來也不是什麼罪過。」
李皓說道:「話雖是如此說,但在官家眼裡終究還是辦事不利。」
聽到這裡,王佑乾便沒有在繞彎子,而是直接引入了正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若是能幫李大人完成此事,你該如何謝我。」
這話一出,李皓知道正戲來了,還真的有些好奇了,王佑乾他們願意出多少血,讓自己交差了事。
於是問道:「王大人這話何意,恕我不太明白。」
王佑乾回道:「其實自我到任以來,兩淮鹽稅我一直是放在心上的,經過我這些年的整頓徹查。
如今也算是有了成果,大致清繳出了一百五十萬兩稅銀,而且除此之外另外每年還能增收六十萬兩稅銀。
本來這事我是準備在查查,然後整理過後再上奏的。
但既然李大人如今需要,這道功績我便送給李大人了。」
聽到這裡,李皓還真是吃了一驚,這個數量還真是完全出乎了李皓的預料,他們這是大放血啊。
也就是到這裡,李皓對於自己在汴京核算出的數字,都有些懷疑了。
能出的這麼大方,總感覺這幫鹽商掙得更多,真是太可恨了。
不過在面上,李皓驚訝過後,馬上欣喜起來,說道:「這是您的功績,我我又怎麼好去貪功,這實在不妥。」
王佑乾說道:「你我之間不用如此客氣,說實話當初第一次見面我就對你是一見如故。
我又痴長你幾歲,做為前輩幫幫你也是應該的。」
聽到這個,李皓趕緊端起酒杯,說道:「王大人對我如此之好,真讓我不知該如何報答,那我便先敬您一杯,一切都在酒里。」
說完便一飲而盡,之後兩人又是推杯換盞,好不快活,直到李皓喝得酩酊大醉,被人給送回了住處。
到了住處之後,李皓便清醒了過來,讓人去煮了醒酒湯來喝。
但醒酒湯剛端上來,楊文遠和葉升就找了過來,說道:「咱們現在諸事不利,你不想想辦法。
反而和他們的人喝的酩酊大醉,你到底是想幹嘛?這鹽稅的事還查不查了。」
李皓聽後先喝了幾口醒酒湯,緩了一下。
說道:「事今天已經談好了!今年他們會補繳一百五十萬兩的稅銀,並且答應每年都會多繳六十萬兩稅銀。」
聽到這話,兩人面面相覷,最後楊文遠最先反應過來,說道:「那接下來怎麼辦,就這樣和他們妥協了。」
李皓反問道:「現在咱們什麼都沒有,你還想怎麼查。
而且不要以為前面的事就這麼解決了,只要那批軍糧沒運到軍中吃完,這件事終究就是把柄。」
結果楊文遠聽後也沉默了,不知該怎麼回答。
李皓也沒讓他們感概,又說道:「算了,這次來巡鹽總歸是有收穫的,加上前面查出來的,也算是追回了近四百萬兩的鹽稅。
憑這個也能像朝廷交差了,不至於空手而歸。
接下來我會和他們把這件事落實下來,你們也大致準備一下,到時咱們一起回揚州,順便也把消息告訴其他人。」
接下來的日子,李皓便和王佑乾一起寫了封奏疏,把具體事情給商定了下來,送去了汴京。
之後幾天,李皓與一眾官員的關係直接好轉,一連幾天的吃酒下來,李皓都快扛不住了。
在就在這期間,榷貨務的監官見李皓已經被拉攏過來,便對王佑乾說道:「王大人,如今咱們往河北的私鹽可以起運了吧,現在連帶往其他地方去的私鹽,我們這囤積的太多了。
而且離約定的時間,也很快就到了,不好在拖下去。」
王佑乾想了一會,說道:「再等兩天,等李皓帶著人馬回去了揚州之後,再安排起運。」
聽到這話,榷貨務的監官第一反應就是李皓有問題,問道:「難不成是李皓那邊還有什麼問題?」
王佑乾解釋道:「這倒也不是,不過咱們對他終究沒有多少了解,小心一些也是好的,在急也不在乎這兩三天了。」
一想確實也是這個理,於是便定下在李皓走後起運的事,不過這回就不是十五萬石。
連帶著給其他地方要運送的私鹽,又加了有七萬石,總共二十二萬石需要運出。
再轉回李皓這邊,在楚州最後盤桓了三天,便在王佑乾和一眾官員的歡送下,踏上了返回揚州的路。
等回了揚州之後,因為金朝中已經帶著人在揚州城外紮好了營房,所以楊文遠和葉升直接帶人去會合了。
同時他們心裡總歸是有著一股氣的,也不願意跑到揚州城裡面裝樣子,於是這事也就只有李皓自己來說了。
而聽到消息之後,基本所有人都很高興,高興事情終於解決好了,也高興把鹽稅的事情給追回了一部分。
這其中的具體過程他們不在乎,反應最後結果是好的,他們也能憑著這事,回京之後,必然是能得到朝廷封賞的。
而對此頗有意見的蔡襄,礙於之前的事,也不好發表意見。
於是這事便這麼定下來的,隨後李皓為安撫軍心,還特意想辦法犒勞。
順勢給了王佑乾他們機會,讓他們能親眼看見殿前司的真實情況,讓他們放心。
做完這些,李皓也就徹底閒了下來,無事可做,只能是盼著張福那邊能給自己帶來一個好消息,否則就真的只能灰熘熘的回汴京了。
很快,李皓先借到了漕幫的消息,確定在三天後就會有大量私鹽運出。
但李皓現在是心有餘季,未免再發生上次的事情。
李皓只能要求他們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驗證一下這回是不是真的私鹽。
不過在這件事上,李皓會被王佑乾的人給盯得緊緊的,所以李皓乾脆讓他們獲知消息後,不用直接通知自己,而是前去通知張福就行。
自己這邊只需要在結果出來之後,馬上通知到就可以。
等人走之後,李皓倒開始有些緊張,生怕這次又鬧出什麼問題來。
不過在明面上,李皓還是只能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用來迷惑王佑乾他們。
就在這煎熬之中,時間到了私鹽起運之後的第一天,李皓在府裡面等消息等的是坐立不安。
不過還好,這天為了能夠及時調動人手,還把楊文遠、金朝中和葉升三個也都給叫了過來。
結果三人看著李皓的這幅模樣,是真的奇怪,直到楊文遠忍不住說道:「你這是得痔病了,怎麼還坐不得了。」
李皓回道:「你才得痔病了,我身體好的很。」
楊文遠倒也沒糾結這個,而是接著問道:「你今日喊我們三個來,又不說是要幹什麼,就要我們在這坐著。」
李皓說道:「需不需要你們做事,等會就知道了,現在先在這等著。」
這話說的,三人就更湖塗了,但既然李皓不說,又不讓人走,也只好等在府里。
結果就這樣一等,就等到午時三刻,還沒有消息來,李皓都覺得這事是不是已經失敗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響亮的馬蹄在府外響起,李皓趕緊讓符登出去看看。
隨後,符登便把兩個人給帶了進來,其中一人是漕幫的,另外一個李皓就不認識了。
只聽這人說道:「回稟大人,小的是猩州禁軍中的都頭,是曹大人讓我來傳話的。
我們已經把私鹽船全部扣下來了,同時暫時封鎖了整條河道,確保無人可以逃脫。
並讓我來求見大人,看下一步要如何行動。」
說完便遞上了張福的親筆手書,大略介紹了一些情況。
當然除了李皓外,其他三人都是滿臉的震驚。
但李皓暫時沒工夫搭理他們,邊看邊問道:「有沒有查探清楚,船上是不是都是私鹽,數量有多少。」
來人回稟:「我們派人把所有船都給抽查了,可以肯定都是私鹽,不過這些鹽都是有鹽引的。
根據審訊得來的,和我們大致計算,此番私鹽數量應該不下二十萬石。」
一聽這個,李皓是真的放下了心頭大石,說道:「二十多萬石的私鹽都有鹽引,本來我還要找個藉口,如今倒是現成的了。」
接下來,李皓又問起了為何會如此晚才到。
來人回道:「為了能把時間隱藏的長久一些,所以我家將軍將這次抓捕的地方,定在了下邳之後,所以過來便晚了一些。」
看到其中應該是沒有問題了,李皓便對楊文遠說道:「我知道你們三個有不少問題要問,但現在沒有時間。」
說完便分配起了任務:「金朝中,你直接帶著一營人馬接管揚州防務,所有與鹽道有關的官員,全部羈押待審。
葉升,你也是一樣帶著兩營人馬,前往通州和泰州,也是要將鹽道相關官員全部羈押待審。
文遠,你直接去找猩州守將,讓他給你些人,將海州、漣水軍的一眾鹽道官員羈押待審。
至於我自己,則帶著剩下兩營人馬直接去楚州,這次該他們哭了。」
之後李皓想起了盛紘他們,便又叮囑道:「對了,我把蔡判官他們叫來,朝中你和葉升各帶上幾個,讓他們幫著處理下地方事務,以免鬧出什麼亂子。
剩下的人我就都帶到楚州,等文遠你把海州和漣水軍清查好了,再從楚州調人。」
吩咐完後,李皓便命人去把盛紘他們請來。
也就在這個過程中,猩州來人就說道:「我家將軍估計大人可能會需要人手,所以在猩州與海州交界之處,備下了幾營兵馬,大人可以隨時調用。」
聽到這話,李皓不由說道:「你來將軍想的倒是周到,那這個位置你知道吧。」
來人回答道:「位置我是知道的,我家將軍和我說過了。」
李皓於是便轉變了計劃,說道:「既然如此,文遠你便和這位一起過去,把兵馬用上。」
隨後金朝中先行離開,去大人抓捕揚州這邊的犯官,控制局面。
等盛紘他們一到,李皓簡單把情況說明了下,眾人聽的是目瞪口呆,不明白這劇情怎麼轉變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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