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掌柜追著樹妖來到了一片槐樹林,然後便失去了她的影蹤。
沒多久,陳莽和紅玉也趕了過來,紅玉沿著她留下的記號,很快找到了一株槐樹,朝著陳莽道:「公子,那樹妖的真身便是這棵樹。」
陸掌柜聞言眼睛冒光,張開大嘴一吸,一整棵樹連根拔起,帶著泥土吸進了嘴裡。
嘎吱嘎吱的嚼了幾口之後,陸掌柜面帶疑惑的道:「這不是她真身吧,味也太淡了,吃著不夠香。」
陳莽看了眼重口味的陸掌柜,吐槽道:「你當吃臭豆腐呢。」
紅玉皺起眉頭道:「我明明看到她的魂魄進了這棵樹里……」
陳莽用出地藏法眼,掃量了一遍眼前的樹林,發現四處瀰漫著一股妖氣,根本無法尋找樹妖藏身之所,心中不禁有了個猜測。
這時,幾十隻妖怪陸續的到來,走到陳莽跟前見禮,陸掌柜兵分三百路的群妖終於是趕來了。
看著因為誤了事而誠惶誠恐的妖怪們,陳莽擺擺手讓他們不用在意,朝著紅玉說道:「樹妖的真身其實就在我們眼前,再準確點說,整片槐樹林都是她的真身。一千年的修煉,足夠她長成一片樹林了。」
紅玉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們放火燒了這樹林!」
陳莽笑道:「那倒不用,樹木成精本就困難重重,千年樹精更是罕見,她的真身,對這些小妖們來說可是大補之物啊。」
聽到陳莽的話,幾隻兔子精眼中已經冒起了紅光,盯著附近的樹木,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放開肚子吃吧,樹根也不要留下!」
隨著陳莽一聲令下,一群吃素的妖精紛紛的現出真身,禍害起了這片槐樹林,有的抱著樹幹大啃,有的鑽洞去到地下去吃樹根,霎時間妖氣衝天。
「啊啊啊!菩薩饒命啊!」
樹妖的慘叫聲隨即響起,哀嚎著現出身來。
陳莽懶得跟她廢話,一道厲火打出,剎那間將樹妖魂魄焚盡。
看著逐漸變得千瘡百孔的樹林,陳莽吩咐道:「即日起,陰陽界的黑山和這裡便都是咱們的地盤了,留下些人接收地盤,順便告知附近小妖,讓他們遵守咱們的規矩。」
「是,公子!」
陸掌柜答應一聲,接著不捨得看了眼樹林,諂媚的央求道:「公子,讓小的留下來吧,小的長袖善舞,一定給您打理好這裡。」
陳莽嘴角微抽的瞪起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五千年一出的奇葩,咬牙道:「你給我滾回去專心打理有間客棧!除了酒樓的生意和情報,你要再敢自作主張碰其他事,我立馬弄死你!」
陸掌柜嚇得魂不附體,趕緊的求饒道:「公子饒命啊,小的立馬就滾回去!」說完躺在地上,滾碌碌的朝著林子外滾去。
滾出十幾米遠,他的身影驟然消失,像是用出了仙法似的。
緊跟著,地下深處便響起了陸掌柜痛呼的聲音:「哎呦!哪個混蛋挖的坑啊!」
紅玉噗嗤笑出了聲,調侃道:「公子,你的手下可真有趣。」
陳莽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唉,一幫子蝦兵蟹將,他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等陳莽回到蘭若寺的時候,小倩已經回去了骨灰罈里,寧采臣坐在床上,看著畫上的人痴痴地發笑。
陳莽走過去看了眼,見原本只有人物的畫卷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四行詩。
「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看到著首詩,陳莽玩味的一笑,朝著寧采臣拱手道:「寧兄,恭喜了!」
寧采臣回過神來,有些迷茫道:「恭喜我什麼?」
「恭喜你變成大人了啊!」
陳莽曖昧的調侃了一句,寧采臣立刻紅了臉,慌張的收起畫卷,說道:「陳兄,我要把小倩的骨灰帶回她的家鄉安葬,好讓她轉世投胎,這兩天不能陪你了。」
陳莽帶著一絲好奇問道:「你捨得嗎?小倩的天賦不錯,有修成鬼仙的潛力,到時候便可出現在陽光下,與你長相廝守了。」
寧采臣停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搖起了頭:「雖然我不介意人鬼殊途,但去投胎做人才是她最好的選擇,我情願再等上她十幾二十年。」
見到寧采臣不為他的提議所動,陳莽心中不禁生出了些許讚賞,拍了拍他肩膀走出門外,暗中讓兩個小妖護送著他前往聶小倩的家鄉而去。
一月後,威嚴雄偉的金陵城下,兩個書生騎著毛驢緩緩地在城門前停住。
寧采臣從驢上下來,一臉鬱悶的道:「陳兄,你家的驢走的也太慢了,明明七日的路程,竟然走了大半個月,差點就把我們考期給耽誤了。」
陳莽當即爭辯了起來:「驢子走得慢你去怪驢子啊,怎麼能怪到我頭上來,而且我家的都是肉驢,肉驢懂不懂,養來吃的!你自己貪便宜買了下來,就該自己承擔後果,反正我是不會退錢的!」
「我也沒說要你退錢啊。」
寧采臣給了他一個白眼,牽著驢往前方的關卡走去,嘆口氣道:「好在沒耽誤考期,這一次江南道和江浙道的考生都前來金陵趕考,人數一定不少,咱們得趕緊找個地方投宿才行。」
陳莽嗯了一聲,道:「客棧是不要想了,肯定都滿滿的了,找個寺廟或者大戶人家借住吧。」
寧采臣微微一愣:「大戶人家也願意收留趕考的士子?」
陳莽笑著看向寧采臣:「大戶人家招攬讀書人不是常事嗎,他們專門招攬文采斐然又長得英俊的考生當女婿,榜下捉婿的說法就是這麼來的,寧兄你作為江南第二美男子,可是他們的首選呀!」
寧采臣哭笑不得道:「我什麼時候成江南第二美男子了,第一是誰,不會是陳兄你吧?」
陳莽驚訝的瞪大了眼:「你怎麼知道的,我沒跟別人說過啊!」
寧采臣莞爾的搖了搖頭,拿出考憑給守關的士兵看了眼,順暢的通過了城門樓。
陳莽跟隨在寧采臣的身後通過了關卡,剛一進城,他立刻便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自己,抬臉往城中看去,那種感應立馬就消失了,納悶的搖了搖頭,繼續朝城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