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炭烤大蝦

  天色近黃昏。

  餓了一天的佟湘玉有氣無力的坐在大廳里,呂秀才餓的雙手打顫,艱難的撥動了一下算盤珠,一邊道:「掌柜的……咱們這幾天帳上只有五文錢……」

  佟湘玉已經餓的哭不出來了,滿臉頹喪道:「就五文?」

  呂秀才苦笑道:「早上賣給了陳捕頭兩個雞蛋,統共五文。如果算上給老白買藥的錢,小郭在廚房造成的破壞,咱們還要倒賠一兩銀子。」

  佟湘玉愁眉苦臉的嘆氣一聲:「這客棧是開不下去了,等明天給你們結了工錢,咱們就各奔東西吧。」

  這時,邢捕頭大搖大擺走了進來,往椅子上一坐,大聲道:「燒雞、肘子、二兩小酒、一盤花生米!」

  佟湘玉好奇的問道:「老邢你這是發財了?」

  邢捕頭笑著點頭:「衙門的餐補費發下來了,我來好好吃一頓!你們是不知道,今天怡紅樓的賽貂蟬拿著自己的帳本去衙門告狀,說你們是黑店。婁知縣一看那帳本,發現帳本是怡紅樓的,上面寫的全是賽貂蟬偷稅漏稅的詳情。

  本來衙門銀子就緊,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自己送上門來的,婁知縣氣得大手一拍,罰了怡紅樓三倍的稅款,還當場給了賽貂蟬二十大板,打得她哭爹喊娘,那叫一個慘啊!」

  佟湘玉立刻便來了精神,甩了下手帕,開懷笑道:「俄們客棧在七俠鎮有口皆碑,怎麼可能是黑店?多虧了縣太爺英明,她這叫作繭自縛!」

  邢捕頭點了點頭:「今天她剛挨了板子,我得避嫌,不好去怡紅樓吃飯,要不然怕是得影響仕途,所以就來你們店了。廢話少說,趕緊的把酒菜端上來!」

  佟湘玉當即垮下了身子:「要肉沒有,你要喝酒俄去給你打一壺,廚房還有點鹹菜,免費送你一碟。」

  邢捕頭一臉不信道:「你們開門做生意,連肉都沒有?」

  佟湘玉嘆氣一聲:「別說肉了,現在客棧里上上下下連一根青菜都找不出來……」

  邢捕頭打量兩眼佟湘玉,抱拳道:「告辭!」說著唰的一聲起身,快步跑進了對面的怡紅樓,也不怕影響仕途了……

  半晌後,邢捕頭嘴角掛著魚鱗,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走了出來,一邊呢喃道:「親娘咧,我邢育森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吃到紅燒魚鱗,這難以形容的味道,嘔……」

  這時,楚留香捏著鼻子,一臉幽怨的跟著陳莽和青兒從對面走了回來。

  佟湘玉看著扶牆嘔吐的邢捕頭,驚得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一臉古怪的朝陳莽問道:「大嘴在怡紅樓里……當上大廚了?」

  陳莽被她表情逗樂,點頭道:「不光是大嘴,連小郭也當上大廚了,裡面的情況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啊。對了佟掌柜,我感覺你明天把客棧改成醫館吧,一定能發大財!」

  佟湘玉一臉悲苦道:「俄不會看病……」

  陳莽遺憾的道:「那就沒辦法了。」

  佟湘玉看著陳莽,忽然間想起了他是廚道高手,一臉諂媚的笑道:「陳捕頭,看你們這樣子還沒吃飯吧?廚房裡還有幾個土豆和一些大蔥,要不然你去湊活一下做上兩道菜?」

  陳莽笑道:「我和青兒已經吃過了,我們趕路的時候自帶了一些驢肉乾。」

  「驢肉乾?俄不嫌棄!」

  佟湘玉眼睛猛地冒出一陣綠光,朝著陳莽身上撲去,陳莽輕鬆躲開,一下撲倒在地,欲哭無淚的伸出了手來:「陳捕頭你行行好,給俄點嘗嘗……」

  陳莽笑了一聲,掏出一個油紙包放在桌上,下一瞬,幾道人獸難辨的身影狂奔出來,嘴裡發出咆哮之聲,紛紛的圍在了油紙包前,竟然是白展堂、呂秀才和莫小貝。

  「老白你有內傷,子曾經曰過,驢肉是發物,受內傷之人不能吃……」

  「我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我能吃!」

  「小貝你正在長牙,吃太硬的東西會硌歪牙!」

  三人虎視眈眈盯著那包驢肉乾,客棧里充滿了肅殺的氛圍,一場大戰蓄勢待發。

  佟湘玉往前爬了兩步,伸出手來夠向驢肉乾,有氣無力道:「平分吧……」

  三人相互的對視幾眼,不約而同的一點頭:「咱們仨平分!」說完,三人共同捧起驢肉乾,跑去了後院。

  佟湘玉腦袋一栽,一動不動的趴在了地上。

  第二天一早,陳莽熬了一大鍋粥,佟湘玉連吃五碗,把碗舔的乾乾淨淨,總算是重新活了過來。

  不多時,賽貂蟬在小翠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手上還挎著一籃水果,進門便朝著佟湘玉撲來,帶著哭腔喊道:「佟掌柜,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

  佟湘玉吃驚的閃開身子,伸出手掌道:「你別碰俄,摔到你俄可賠不起!」

  賽貂蟬擦了擦眼淚,說道:「快把你們店裡那倆夥計領回來吧,就昨天一天,我們店裡就收到了五十幾份衙門送來的傳喚單,全是告我們投毒,另外還有二十多個吃壞了肚子的,我算了下帳,要把酒樓賣了才剛剛夠賠錢的。」

  「再讓他們倆在怡紅樓呆上一天,恐怕我就得賣自己了!」

  小翠帶著哭腔點頭:「也要把我賣掉。」

  正說話間,郭芙蓉和李大嘴一人端著個盤子追了過來。

  「賽掌柜,看我新研究出來的紅燒豬鬃毛!」

  「大嘴你閃開,賽掌柜你先嘗嘗我這道炭烤大蝦!」

  陳莽仔細的看了兩眼郭芙蓉手裡的盤子,半天沒看到大蝦的影子,不禁問道:「大蝦呢?」

  郭芙蓉自信的一擺手:「這道菜的重點是炭烤,有沒有大蝦不重要!」

  陳莽嘴角一抽:「所以說,這單純就是一塊燒紅的火炭?」

  旁邊的賽貂蟬看到李大嘴二人追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抓著佟湘玉道:「佟掌柜你快收了神通吧,我再也不給你們客棧下絆子了,明天我就把酒樓賣了帶著小翠回老家,求求你收了神通吧!」

  郭芙蓉冷笑一聲:「呵,知道怕了?」

  李大嘴一臉得意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還真以為我為了十兩銀子就會出賣朋友麼,我李大嘴是那樣的人嗎?」

  佟湘玉驚喜道:「小郭、大嘴!」

  郭芙蓉白了眼佟湘玉:「雖然我們家掌柜的為人摳門、愛財如命……」

  李大嘴補充道:「還經常說話刻薄!」

  郭芙蓉點頭表示認同:「但她也有很多優點,比如……比如……」

  佟湘玉笑吟吟道:「比如啥?」

  「呃,總之就是很多優點!總之我們是一家人,不會背叛自己人的!」

  佟湘玉感動的熱淚盈眶,一把摟住了郭芙蓉:「俄就知道你們不會丟下俄不管,嗚嗚嗚……」

  李大嘴笑呵呵的搓著手,面帶羞赧的來到了二人跟前:「掌柜的,你們怎麼把我單獨排除在外了,你看這事鬧的。」

  佟湘玉一把推開了他湊過來的腦袋,瞪起眼道:「趕緊買菜去,馬上就該上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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