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張三丰真乃神人也

  良久後,張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心情複雜地苦笑道:「原來江湖上有這麼多隱世高手,看來以後老道行走江湖時可要留心點了。」

  陳莽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點頭道:「知道就好,行走江湖,最重要一個苟字,保住性命才是第一要緊的事,這是我用血的教訓得來的真理。」

  「咱們江湖中人拼到最後,拼得就是個壽命。就好比說四個練武功的人對著罵街,你把那三個熬死了,你就是大宗師!」

  張三臉頰狠狠一抽,張了張嘴,想不出該從何反駁。

  這時,陳莽已經將豚鹿烤好,扯下一根鹿腿分給了他。

  張三得了鹿腿,也顧不上反駁他了,迫不及待嚼了幾口鹿肉,一臉享受的吞入腹中,繼續剛才的話題道:「能讓你放棄如此多絕學前來拜師的那位張三丰,武功必定也是出神入化吧?」

  陳莽綜合了前世聽聞過的傳說,信口開河道:「張三丰當然厲害,傳說他年輕時曾夢見真武神君向他傳授拳法,一身修為驚天動地,現在恐怕已經修煉到了事能前知,陽神出遊的境界,比起當年的達摩也不遑多讓。」

  「堪比達摩,事能前知,陽神出遊,這是我道家的陸地神仙境界呀……」

  張三聽得心馳神往,一拍大腿道:「張三丰真乃神人也!」

  陳莽點頭道:「是呀,要不然我怎會不遠千里跑來拜師。你說你和他名字只差了一個字,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張三訕訕一笑:「聽你這麼一說,別說是你,就連老道我都想拜張真人為師了。」

  陳莽心念一動,運起法力,施展地藏法眼觀察了一下他體內的情況,搖頭道:「你怕是不行了。你都這把年紀了,體內氣息還這般駁雜,先天之炁運行不暢,練起武功來只能徒耗精神。若無高人指點,恐怕你今生便只能止步在這淺薄之境了。」

  「淺薄……之境?」

  張三聽了,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挫敗之色。

  能夠練到後天返先天這種境界的人,江湖上除他自己之外,他還未見過第二個人,怎麼到了陳莽口中,就變成了還沒入門的小蝦米。

  世外高人對收徒的條件這麼嚴苛嗎?

  看到張三一臉失落的模樣,陳莽感覺自己對這老頭打擊的有點過重了,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尷尬。

  其實張三比起他家中的鏢師們已經強出了許多。

  他曾經用地藏法眼內視過家中鏢師,那些鏢師們體內只有與生俱來的一口先天之炁不散,像張三這種體內先天之炁充足,距離築基只差臨門一腳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不僅如此,他還認識峨眉的風陵師太,想來他在江湖上應該也算是一號人物。而且他年紀都這麼大了,眼看已經半截身子入土,自己如此打擊他,顯然是有些過分了。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陳莽站起身朝著張三走去。

  「我看你連個道統都沒有,自己一個人築基怪艱難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來幫你一把。」說完,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上的油漬,抬起白嫩的小手按在了張三頭頂的百會穴上。

  張三一臉茫然,下一瞬,察覺到一股熱流從頭頂百會穴湧入,熱流所過之處舒暢無比,經脈內的駁雜之氣,竟被那股熱流壓迫得從毛孔向外排出!

  正暗自震驚之時,耳中傳來陳莽有些不耐的聲音:「傻愣著幹嘛,運行你修煉的內功心法啊!」

  張三心神一動,明白自己遇到了大機緣,連忙運轉起自己所創的內功心法,調動那股熱流運行一個大周天后,體內雜質盡數排出,經脈中先天之炁的運行再無阻礙!

  感受到張三體內變化,陳莽停止了法力輸送,將手從他頭頂挪開,長吐一口氣道:「成了,幸虧你的築基只差臨門一腳就能完成,不然我也幫不了你。這下你築基成功,再找本斷魂刀、虎爪功什麼的練一練,以後行走江湖,就不用怕什麼海沙派、巨鯨幫的人了。」

  張三去除身上雜質,正感受著先天之炁暢通無阻帶來的暢快質感,聽到陳莽如此說法,猝不及防之下,險些行岔功走火入魔。

  海沙派和……巨鯨幫?

  讓這兩個幫派的幫主一起上,能抗住他三成功力的一掌不死,他張君寶三個字倒過來寫!

  如果陳莽知道他心中所想,恐怕會立刻激動地跳起來,因為這人便是他心心念念尋找的張三丰啊,只不過此時的他還未改名,仍舊叫張君寶而已。

  張君寶是偶然路過這處道觀,正巧遇到陳莽烤肉,被他的精湛廚藝所吸引,又聽他說起江湖上的故事,而且是關於北俠郭靖他們,其中還有郭襄和自己。

  怕陳莽得知自己身份後有所顧忌,不能把知道的事情如實道來,於是乎他便隱瞞了姓名。

  這一隱瞞,便一直瞞到了今天。

  張君寶幽幽地看了眼陳莽,感覺他拿什麼海沙派和自己對比,未免也太小覷自己。

  不過就在剛剛,他一口氣聽聞了如此多的絕世高手和神功秘籍,又被陳莽用秘法易筋洗髓,眼界比之先前開闊了不少,心裡其實也並沒有多少底氣反駁。

  而且陳莽言談間雖偶有幾分誇張,卻不會無的放矢,興許海沙派和巨鯨幫里,當真隱藏著和他武功差不多的高手?

  唉,天下高手何其多,自己在江湖上闖下的這偌大名聲,恐怕只是江湖同道地抬愛罷了……

  再三謝過陳莽之後,對自己武功產生懷疑的張君寶披星戴月回到了自己的道觀。

  推門進去,一個十二三歲的道童從桌旁的椅子上站起,留著口水,眼巴巴看向他手中片好的豚鹿肉。

  「師父你回來了!」

  「呵,等急了吧,快吃吧。」

  張君寶將油紙包遞給小道童,小道童當即眉開眼笑,打開油紙包,胡吃海塞的吞起鹿肉。

  張君寶揉了揉他的腦袋:「徒兒,為師方才仔細考慮了一下,開山立派的事還是往後再推一推吧。」

  小道童愕然停住,吞咽下嘴裡的鹿肉,乖巧道:「全憑師父做主。」

  張君寶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唏噓的繼續說道:「這天下高手多入黃河泥沙,為師可能還不夠資格開宗立派啊,遠的不說,單說咱們武當山上,就有一位名叫張三丰的得道高人,一身通天本領,當世無人能及。」

  「等為師改日尋得張真人,和他知會一聲,得他同意,為師方能安心在這武當山上開宗立派呀!」

  小道童聽著師父講話,臉色逐漸變得古怪了起來。

  張三瘋?

  自從峨眉派郭襄女俠去世後,師父一日三瘋,被山下村民調侃叫做張三瘋的事情,師父他老人家已經知道了?

  師父本領他當然知道,當世難逢敵手,江湖同道無不拜服。

  不過,師父怎麼還自己吹噓上了?

  哦,一定是師父的瘋病又發作了!

  小道童關切的看著自家發瘋的師父,心中泛起了濃濃的憂愁。

  這些天師父的瘋病已經極少發作,還隔三差五帶烤肉回來給他吃,他原本都以為師父已經恢復了正常。

  但現在看來,師父的神志似乎並沒有完全恢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