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不聽勸的明蘭,勾欄聽曲

  因為大宋的政策方針,開國以來的公侯伯等爵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後續也很少有受封的爵位。{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COM,無錯章節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百年下來,文官集團越來越強勢,勛貴武將之家自然也就逐漸衰弱,勛貴之家雖然只要不是犯了大事,大宋還在,世代的富貴和身份都能得到保障,但想要獲得實權就沒那麼容易了。

  例如像齊國公,令國公這樣的頂級勛貴,近些年在朝中也已經沒有了多少話語權,軍中又無前途,他們為了權勢和地位,不得不轉向文職,只不過勛貴身份擺在那裡,就註定他們不可能真的走到文臣上層。

  就像現在的齊國公,品級雖高,但就只是領了個閒職,在朝中根本沒有多高的地位,偏偏他們又早放棄了軍中的勢力,國公府人丁凋零,所以現在他的地位很尷尬。

  雖是國公,但比起周辰這個忠靖侯,權勢方面都有很大的差距。

  這就是皇室趙家的策略,寧願給勛貴足夠的身份,地位,富貴,也不願意勛貴把握兵權。

  齊國公和令國公見到周辰,也是非常客氣和熱情,周辰現在可是勛貴之中最有前途的一位,爵位上雖然不如他們,但地位上並不比他們差,實權方面那就更不用說了,雖是武官,但說一句簡在帝心也不為過,比他們領著的閒職強多了。

  就算是眼高於頂的平寧郡主,面對周辰的時候,也是非常的客氣,這樣一位實權在握的勛貴,她自然也想交好。

  他們齊國公府現在是一年不如一年,但忠靖侯府卻是聲勢正隆,只要有周辰在,再興盛個幾十年絕對沒問題,交好周辰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幾人互相恭維了一番,周辰就回到了華蘭身邊。

  平寧郡主望著盛家的方陣,語氣複雜難明:「盛家這小門小戶還真是有運道,府里還藏了一尊大佛,若不是那位昔日的勇毅侯獨女,他們盛家豈能跟忠靖侯府結親。」

  齊國公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是啊,但這周辰確實是難得一遇的少年英才,忠靖侯府在他的手中,恐怕要比他父親的時候更加輝煌。」

  平寧郡主道:「當初這周辰可是有狀元之才,可他父親老侯爺為了給嫡長子鋪路,讓他去邊疆參軍,誰能想到他竟然還能立下那樣的大功,反倒是忠靖侯府那位很有前途的嫡長子,最後就那樣沒了,忠靖侯府落入了他的手上,盛家也因此沾了光。」

  周辰的履歷可謂是一波三折,最後能繼承爵位,只能說是運道如此,天意使然。

  「元若這次若是高中,咱們必須要動用手中的關係,給他找一個好的職位,千萬不能讓他被外放,留在咱們眼皮子底下,省的出現忠靖侯府那位嫡長子那般的情況。」

  齊國公也是面色嚴肅的贊同,他們齊國公現在就齊衡一根獨苗,若是考中了,他們是萬萬捨不得讓齊衡在外為官的。

  「說起來,盛家私塾上課的,包括我們家元若,好像都參加了會試,不知道這次能中幾個。」

  平寧郡主信心滿滿的說道:「我們家元若肯定能中,至於盛家的那兩個和顧侯家的那個浪蕩子,就不好說了。」

  齊國公則是沒有那麼自信,他承認自己家的兒子很聰慧,但會試尤其是那麼容易中的,他心中早就已經想好了,就算這次不中也沒關係,就當是給元若漲點經驗。

  終於,貢院的大門打開了,一個接一個的學子走了出來,霎那間,貢院門口一下子混亂吵雜了起來。

  周辰一行人很快就看到了盛長柏,顧廷燁和盛長楓走了出來。

  「二哥哥。」

  「三哥哥。」

  幾個女眷都是激動異常,林噙霜更是滿臉期待的問道:「楓兒,考的怎麼樣啊?」

  盛長楓一臉自信的回道:「我覺得挺不錯的。」

  「好,好。」林噙霜更激動了。

  盛紘則是輕哼道:「榜單沒出來,別說的這麼自信,等榜上有名再說吧。」

  王若弗聽到林噙霜母子的對話,則是很不屑的撇了撇嘴,如蘭沉不住氣,急切的問道:「二哥哥,你考的怎樣?」

  盛長柏十分謙遜的說道:「不好說,能不能中,放榜那日就知道了。」

  如蘭咬咬牙,這個二哥哥,怎麼說的這麼隨意,連盛長楓都行,你比他強多了。

  周辰沒打擾他們一家,而走到了顧廷燁身邊。

  「仲懷。」

  「周三哥哥。」

  顧廷燁十分高興,先是對身邊的三弟和常嬤嬤介紹了周辰,然後又發出了邀請。

  「會試結束了,過兩日我請兄長去廣雲台一敘。」

  周辰無語了,這小子對廣雲台到底有多大癮,每次說請客都要去廣雲台。

  「行,你先回去吧。」

  「那我就先走了。」

  顧廷燁對著周辰拱拱手,他跟別人不一樣,周辰雖然已經成為了忠靖侯,但他還是習慣叫兄長哥哥,覺得這樣親近。

  對於逛勾欄瓦舍,周辰並不排斥,但來到這個世界後,他還真的沒去過勾欄瓦舍,尤其是廣雲台這個在汴京城內極其出名的妓館。

  顧廷燁已經幾次邀請,他的興趣也被勾了起來,抽個機會評點評點這個世界的勾欄瓦舍,倒也是可行。

  回到了盛府,盛紘招呼著周辰用餐,周辰也沒客氣,就留在盛府一起吃飯,吃完飯又去了壽安堂拜見老太太。

  老太太拉著華蘭,仿佛有說不盡的話,周辰則是在院子裡逛了起來。

  「大姐夫。」

  「侯爺。」

  明蘭帶著小桃路過,恭敬的問候。

  周辰看著明蘭,弄得明蘭很不自在,小聲問道:「大姐夫,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地方嗎?」

  周辰搖搖頭,說道:「看來你還是沒聽進我的話,今天你跟齊衡的小動作我都看見了。」

  明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大姐夫,我,我不是……」

  「你不用跟我解釋,其實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本不應該多管閒事,但你畢竟是我娘子的妹妹,又是在祖母身邊長大的,我也是把你當做了妹妹,不認你掉進旋渦,才跟你說那麼多。」

  「不過卻是也不能怪你,你這個年紀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紀,正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希望你不要陷的太深,陷得越深,傷得越深。」

  對於這位知否里的女主角,周辰還是比較有好感的,因為明蘭是個三觀較正,愛憎分明,又並不迂腐的人,更何況現在又是自己的妻妹。

  「跟你說這些,就是讓你心裡有個準備,拿得起,放得下,才是明智之選,雖然感情這個事情,幾乎很難做到這點。」

  明蘭怔怔的看著周辰的背影,神情不斷的變化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姐夫的這句話,說得真好。」

  「姑娘,你心可真大,還在想侯爺說的話,我覺得侯爺說的沒錯,小公爺是不錯,但你還是要謹慎些。」

  小桃一臉擔憂的勸著自家姑娘,她很小的時候就在明蘭身邊伺候,自然是了解明蘭,所以才會擔憂。

  明蘭對著小桃的腦袋敲了一下:「我發現你總是順著大姐夫的話說我,要不我把你送到大姐夫身邊做丫鬟?」

  小桃嚇了一跳:「不行,不行,我這輩子都不離開姑娘,就伺候姑娘。」

  「就會胡說。」

  看著小桃傻乎乎的樣子,明蘭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三月底,天氣晴朗,陽光正好,是個勾欄聽曲的好日子。

  顧廷燁這人是真的沒話說,說到做到,會試後沒多久,就親自登門請周辰去廣雲台喝酒,沒有半點避著的意思。

  以至於華蘭得知周辰要跟顧廷燁去逛勾欄,表情十分詫異,不過她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任由周辰跟顧廷燁走了。

  「兄長,厲害,大娘子知道你要跟我去廣雲台,竟然什麼都沒說。」

  「說什麼?別廢話了,走吧。」

  顧廷燁嘿嘿一笑,然後就跟周辰一起坐馬車前往了廣雲台。

  廣雲台是汴京城內最有名的妓館之一,廣雲台有數位行首,劇情中顧廷燁的一位紅顏知己魏行首就是其中之一。

  行首的意思就跟頭牌差不多,雖說是勾欄瓦舍,但能做到行首,自然也是有能力在身。

  顧廷燁確實是廣雲台的常客,身份也不一般,所以只是一句話,很快就安排好了包廂,並且叫來了魏行首。

  「兄長,這位就是廣雲台的魏行首,魏行首也是我的知己。」

  魏行首是個年約二十出頭的女子,容貌身材都是極為出色,難得的是,雖然身在妓館,但看起來並不是風塵氣很足,反而是有幾分雅意。

  此時她用非常好奇的目光看著周辰,只一眼,她就斷定,這位被顧家二郎稱為兄長的男人,絕非一般人,往那一坐,就給她一股無形的壓力,充滿了威嚴凌厲。

  顧廷燁笑著說道:「你之前不是說非常仰慕我周三哥哥嗎,今日我就把他帶來了。」

  魏行首的瞳孔猛然緊縮,目光變得難以置信,她是顧廷燁的紅顏知己,知道能讓顧二郎稱呼周三哥哥的就只有一人,隨即驚慌失措的行禮。

  「奴婢魏氏拜見侯爺。」

  說話的時候,她心中還在不停的顫動。

  周辰輕聲道:「魏娘子不用行此大禮,我今日是以仲懷兄長的身份來的,不是以忠靖侯的身份。」

  聽到周辰的話,魏行首難掩激動,她竟然真的見到了這位天下聞名的英雄豪傑。

  「不論侯爺以何種身份,都值得奴婢行此大禮。」

  周辰衝著顧廷燁打趣道:「我說你怎麼總是攛掇我來廣雲台,原來是這個目的啊。」

  顧廷燁嘿嘿笑道:「兄長勿怪,小弟最主要的還是感謝兄長,請兄長吃酒,只可惜我叫了則誠,他怎麼都不肯來。」

  周辰嘴角抽了抽,你可真敢想,叫了他,還想叫盛長柏,姐夫和小舅子一起喝花酒?

  「兄長不知,這位魏娘子可是十分仰慕兄長。」

  魏行首忽然說道:「二郎此話差矣,不是我,而是廣雲台大部分人都仰慕侯爺,今日奴婢能得見侯爺,是奴婢一生的榮耀,只怕我等賤籍女子,會玷污了侯爺的清名。」

  周辰淡淡的說道:「我若是在意這些,今日就不會跟仲懷過來了。」

  顧廷燁笑著說道:「周三哥哥跟常人可不同,他可是我最佩服的人,眼界遠非俗人能比,他不會看不起你的。」

  周辰道:「說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顧廷燁不以為意的說道:「我不了解兄長,但是我跟兄長多次接觸,能看得出來兄長的與眾不同,我們初次見面時,你對我這個有名的浪蕩子,一點都不嫌棄,我就知道,兄長是不一樣的。」

  「我之所以不嫌棄你,是因為我看人看事,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已,並不是我多與眾不同。」

  「那兄長會看輕魏娘子嗎?」

  「自然不會。」

  「看,我就說吧。」

  顧廷燁大腿一拍,異常的高興,衝著魏行首說道:「聽到沒有,這就是我說的與眾不同,兄長並不會因為他人的出身貴賤而輕視,即便是身處賤籍的女子,我說的沒錯吧,兄長。」

  周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顧廷燁現在雖然還沒有覺醒,但他確實是個通透的性子,看人的眼光也是有幾分。

  「賤籍女子又如何?賤籍女子,只要不是自甘墮落,又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

  他不由得想起了趙盼兒,那個跟他相伴了數十年的妻子,也是他的皇后,是他永遠都難以忘懷的女子。

  趙盼兒也曾落入賤籍,但她為人聰慧,掙扎著脫離了賤籍,所以他對賤籍女子並無輕視之意。

  「人,可以選擇以什麼樣的方式死去,但卻沒有機會選擇自己的出身,若是大家的出身都一樣,賤籍女子未必就會比大家閨秀差。」

  此乃有感而發,周辰明白,若是他最初就出生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他也未必能有什麼成就,甚至有可能會活的很狼狽。

  所以他一直都對自己現實世界的出身很滿足,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從小到大也沒有受過什麼罪,有父母疼愛,有姐姐相伴,真的是非常幸運。

  「兄長的話真是讓人耳目一新,心中震動,小弟佩服。」顧廷燁十分欽佩的說道。

  魏行首更是眸光閃爍,眼眶發紅,她怎麼都沒想到,周辰這樣尊貴的侯爺,竟然會替賤籍女子說話。

  「侯爺心胸開闊,沒有看清我等賤籍女子,奴婢不勝感激,無以為報。」

  說著,就起身再次對周辰行了個大禮。

  周辰道:「若是真相感謝,也很簡單,我比較喜喜歡聽曲。」

  顧廷燁一聽,立刻道:「魏娘子,還趕緊給我兄長安排?今日若是不能招呼好兄長,那我可就賴著不走了啊。」

  魏行首柔聲道:「侯爺請稍等,奴婢現在就去安排,定會讓侯爺滿意。」

  今天有點事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