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施羅迭:李言真是奸詐啊!

  第811章 施羅迭:李言真是奸詐啊!

  看到兒子眼中的茫然和擔憂,頡利打迭起精神安慰道:「施羅迭,以前我一直以為你被我慣壞了,遇事沒有擔當。但經過這回的挫折,讓我看到了你堅強和勇敢的一面。」

  「你不但自己逃了出來,收了李言這樣智勇雙全的人才。」

  「還和他一起設計救出了父汗,足見伱經過這次磨難,已經成長了起來。未來我會讓你開始統兵,培養你的領兵才能,你要好好努力。等到我老了,你就接手我的位置,做草原上的大可汗。」

  「多謝父汗誇獎,孩兒不會讓你失望的.」

  施羅迭也是第一次得到頡利的肯定,興奮的不知所措,混然忘了自己在這一系列的事件中,只是個打醬油的角色。

  開心了一會兒才問道:「父汗,李言雖然有能力,可我們畢竟對他了解不多,也不知道他說的身世是真是假?」

  「我們還是要留個心眼兒,不能讓夷男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一提到夷男,頡利舒展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若說現在整個草原上,頡利最恨的不是李世民,也不突利,這些人本來就是自己對手,和自己做對也在情理之中。

  而突男這個小畜生,自己打了一輩子的鷹,竟然被這個小兔崽子蹬了眼睛。

  夷男的事情有些丟人,頡利不願意當著兒子的面提起,而是說起了李言的事情。

  頡利看著在遠方探路的模糊身影,若隱若現的。

  對於李言的來路,頡利也是半信半疑的,做為曾經這個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他本就生性多疑,再加上這次經歷了背叛和失敗,更是對身邊的一切都充斥著警惕。

  這次的被俘,讓他意識到了培養兒子的重要性。

  雖然無所判斷真偽,但這並不妨礙他為了加強對於兒子教育,而主導整個話題的走向。

  「施羅迭,如果我告訴你,李言說的都是假的呢?」

  「什麼?」

  施羅迭大驚,連忙勒住馬韁,詫異的看著頡利:「父汗,你是說,這個李言一開始接近我們,就帶著某種目地,即然這樣,那就太危險了。」

  「父汗,我忘了告訴你,李言此人身手十分歷害,驍勇異常,我曾經親眼看他單獨面對薛延陀一個小隊的人馬面不改色。」

  「最後依仗自己的武力,將這隊人馬全都斬殺,而自己卻沒受任何傷勢。」

  「若是他對我們心懷不詭,那我們父子兩個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施羅迭小心的描了描遠方的身影,臉上帶著無比的忌憚和害怕。

  頡利有些不悅看了看神色慌亂的施羅迭,眼裡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失望,轉而看了看前方年齡比自己兒子還小,卻獨自一人在草原闖蕩的李言,緩緩搖了搖頭。

  「施羅迭,拿起你的勇氣來,這世上誰沒有自己的目地,若是怕千里馬太過桀驁,就去騎那些駑馬,那你一輩子也別想出人頭地。」

  頡利揮了揮馬鞭,劈頭蓋臉的訓斥道:「只要有可以利用的價值,不管是誰都可以為我們所用,當然,我們也可以被別人利用。」

  「你是天上的雄鷹,要有氣吞天下的胸懷,不要怕被別人利用,最怕的是你什麼都沒有,別人連看都不看你一眼。」

  「李言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其實一點兒也不重要,別說他是李建成的兒子,就算是李世民的兒子又怎麼樣,只要願意和我們合作,能幫我們對付李世民,那就夠了。」

  「當你無法驗證別人說的是真還是假,就全當成假的。」

  「你要關心和思考的只有兩點,一是他說出來的理由背後想要達成的目地;二是他有沒有足夠的價值,和我們交換。」

  「父汗說的是,兒臣聽你的。」

  施羅迭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最後問道:「那父汗,你說李言接近我們的目地是什麼?」

  頡利自信的仰起頭,用一種看透人心的眼神和統御天下的霸氣,漠視著一望無際的荒涼戈壁,教誨著自己的兒子。

  「我是誰,草原上無可爭議的君王,至高無上的大可汗,有著無可替代的價值。」

  見施羅迭一臉的茫然,頡利解釋道:「他說自己是李建成的長子,可李建成全家都被李世民所殺,死無對證?」

  「當然了,這一點兒是真是假不重要。」

  「我們就把他當成李建成的長子,他救了我們的事情,卻是真實的,這就夠了。」

  「你要搞清楚的是,李言說出這樣的身份背後的意圖,你說說,李言為什麼要說自己是李建成的兒子?而不說是其他人,比如竇建德王世充或其他的那些李氏宗親的血脈?」

  頡利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沒有揭出答案,而是循循善誘的啟發著施羅迭。

  「父汗,兒臣猜,他是想暗示我們,他和李世民有不共戴天之仇,打消我們的顧忌,讓我們相信他。」施羅迭略一思索,眼中閃過恍然的神情,興奮的說道。

  頡利失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嘆了口氣:「他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舉,若是他不出手,你死在夷男這個狗賊手上,我被押到長安,被李世民所殺,一切都結束了。」

  「他救我們的舉動,本身就說明了,他不可能是李世民的人,最起碼他不站在李世民那一邊兒,不然我都輪為階下囚了,李世民何必要這麼幹?」

  施羅迭臉一紅,知道父汗說的有道理,自己父汗多次帶兵入侵大唐,李世民對自己父汗早就恨之入骨,絕不可能縱虎歸山的。

  李世民就算對草原有天大的企圖,也沒有俘獲突厥大可汗的成就更大了。

  「那他到底是為什麼?」

  頡利搖了搖頭,有些恨鐵不成鋼:「此人野心勃勃,明顯是衝著整個中原去的,但隨著李唐做穩江山,天下民心歸唐,外人想推翻,可以說千難萬難。」

  「那只有一條路子,就是李家人內部相爭,這樣還有一些可能。」

  「李世民兄弟相爭,喋血玄武門,很多事情都被埋沒了,李建成的家人都被殺的乾淨,想查也查不到,不像其他李氏宗親,很難矇混過關,極易被拆穿。」

  「李建成的兒子,若在中原,那是沒有半點出頭的可能,只要露面,不管真假,都是死路一條。」

  「可到了草原,這樣的身份,反而變成了優勢,會更加被我們看重,從而去利用。」

  「而他說出那些身世的用意已經很清楚了,李建成是誰,是李淵的嫡子,是大唐王朝的合法繼承者,而李世民則是篡位。」

  「李言給自己找了一個那麼光鮮的出身,其實就是在告訴我們,他救我們,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借用草原的力量,打回中原,奪下李世民的江山,他好去當皇帝。」

  「現在的說辭,就是為了以後可以順利的接手皇位,而不被中原百姓所排斥。」

  「我槽.」

  施羅迭頓時一個激伶,有些忌憚的看了看遠處的身影:「這傢伙看起來人畜人害,一臉斯文的樣子,沒想到竟然這麼有心計,現在還流落一方呢,就開始為未來做皇帝打算了,真是陰險狡詐啊?」

  「哼」

  頡利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敢覬覦皇位的人,哪個人是簡單的,也就你最單純。」

  「父汗,這傢伙野心這麼大,會不會是第二個夷男?」

  頡利此時心都有些絕望了,兒子比自己想的差得了太多了。

  但此時也沒有再責怪,而是耐下性子道:「其實李言並沒有欺騙我們,他一開始就告訴過我們他的志向,同時為了獲得我們的幫助,他也會全力相助我們重新奪回草原的霸主地位。」

  「這是一場交易,救我們脫困就是他的誠意,大家各取所需,這就是雙方的默契。」

  「李言和夷男不同,他是中原人,看不上草原的位置,就算我把可汗之位讓給他,他也不會做的,而且草原部族也不會接受一個中原人來做可汗。」

  頡利苦口婆心的教導著兒子:「而夷男和我們是同樣的人,追求的也是在草原上實現自己的野心,所以夷男這樣的草原人和我們是有衝突的,而中原人卻不會。」

  「李言最終的野心,就是做中原的皇帝。」

  「草原上的一切,對於他來說,只是實現抱負的一個手段和過程而已;這樣的人,你儘管放心大膽的重用,哪怕是做上一方首領的位置,也只能依靠我們,沒有了我們的支持,他也很難在草原上立足。」

  「因為這裡是草原人的天下,中原人在這裡,沒有根基。」

  「他救過我們的姓命,有了這些恩情在內,我們雙方就有了信任的基礎。況且,他想得到我們的幫助之前,先要幫助我們重回草原巔峰的位置,在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的合作都是親密無間的。」

  「只有到他真的當上中原皇帝的時候,處在李世民這樣的位置,我們之間才會對立起來。」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儘早回到東部收拾局面。這次大敗,難免會有人起異心,只要順利將局面穩下來,我們這口氣就算喘過來了,才能奢談以後。」

  施羅迭聞言默默的鬆了口氣,有父汗在,自己等著坐享其成就行了,那些費腦子的事情就交給父汗,那些動武的事情,就交給李言,自己準備繼承汗位就可以了。

  「父汗英明,兒臣都聽你.」

  頡利看著施羅迭一臉欣喜的神情,眼裡不禁流露出一片慈愛之情:「經此一敗,突厥已經失去了問鼎天下的可能。未來我會把人生最後的時間,都放在給你給打造一片基業上。」

  「施羅迭,父汗的時間不多了,你要快點兒成長起來。不然,等我死的那天,你就會失去現在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施羅迭臉色一僵,隨後想到之前十多天沒有父汗可以依靠,像個喪家之犬,流落天涯的日子,心情再也輕鬆不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