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恆連找上門
王玄策說到這裡,咬牙切齒的看著縮在牆角的阿史那雲,一幅你這個蠻夷女人真是可惡,太子殿下好心邀你一敘,你竟然打著這樣的主意,占了我們殿下的便宜。
說不定之前的喝酒,就是有預謀的,不然怎麼拼命拉著殿下狂嗨,真是心計深沉啊!
說完後,王玄策一個頭磕到地上,一幅任其刨割的樣子。
阿史那雲聽到這裡,心裡又是憤懣又是委屈,合著我一個突厥公主,竟然玷污了伱們殿下,哪有這個道理?
但這種事情又不好去爭辨,於是剛剛有些平息的心情,又變得悲傷起來,而且還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淒婉迷茫之情。
「胡說八道些什麼,公主冰清玉潔,品行高貴,豈是你說的那種樣子。」
「唉!事情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就是殺了你又有什麼用,你一條爛命,如何抵得上公主的清白。」
李言見狀,在屋裡轉了兩圈,仿佛有一股無名火無處發:「哼,孤現在就停了你東宮校書郎的差使,給孤滾出去,去外面跪著,看孤回去後怎麼收拾你?」
「是,殿下!」
王玄策如喪考妣,一臉頹然的出了房門,臨出門前還『幽怨』的撇了阿史那雲一眼,將房門關了起來。
門一關,只剩兩人的時候,李言頓時一臉的尷尬道:「公主,都是喝酒誤事啊,不管怎麼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都是孤的不對,孤在這裡向你陪罪了!」
說完,李言揖首深深的行了一禮,抬頭驀然間看到因為被子被阿史那雲裹到身上而露出的床單,上面一串鮮艷的血色梅花,格外的刺目,頓時心裡又是開心,又有些忐忑不安。
「其實孤雖然貴為太子,東宮裡侍女無數,可孤一直謹守已身,從來沒有過放縱之事.」
李言說到這裡,面色有些羞紅而且扭捏的說道:「昨天晚上孤也是第一次,而且還醉的不省人事,到底孤做了什麼,孤自己也沒有印象了。不過即然發生了,孤就不會逃避,願意承擔責任。」
「公主.」
阿史那雲雖然性格崛強,外柔內剛,但畢竟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兒,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而且自己現在也不是在大漠父汗身邊,而在千里之外的長安城。
等到王玄策將所有的事情一解釋,阿史那雲抬起朦朧的淚眼,又看了看一臉青澀中帶著惶恐的李言,心裡又是一悲。
對方明顯也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那位王大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對方貴為一個龐大帝國的太子儲君,想要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也沒有理由非要來玷污自己一個胡人女子?
哪怕自己是突厥二汗的公主.
說是公主,其實不過是自己往自家臉上貼金,大漠塞北草原的胡人部落在錦衣華服,禮儀文章的中原人眼裡,只是茹毛飲血的野人而已,打心眼兒里是瞧不上的。
若是被那些滿口仁義的大唐臣子們知道了,說不定還真的說是自己居心不良,玷污了純潔的太子殿下呢?
可昨天的事情怪誰呢?
也難道那位王大人會那麼想,自己昨天是太過主動了一些.
人家好端端的宴請自己,可自己明明發現對方酒量不行,卻不斷的言語相激,想要灌醉對方,打探一些大唐的機密,順便為自己的情郎出口惡氣,讓對方在大庭廣眾之下好好的丟回人。
自己後來受到李恪選擇的刺激,拉著對方借酒發泄自己的情緒。
兩人喝得酩酊大醉,又拉著人家進入房間,怎麼看都像是自己預謀以久的。
雖然醉了之後發生的事情自己記不得了,但姓王的大人說的自己非要拉著太子聊天的事情是有可能的,自己喝多了有時候會發酒瘋,父汗都責怪過自己不少次了。
想到這裡,阿史那雲心裡又是一陣委屈和慘然,或許自己下意識里一直墊記著大唐軍情吧.
可沒想到,這次竟然犯下了這麼大的錯。
阿史那雲現在真想撲到父汗懷裡,大哭一場,讓自己父汗來為自己做主,這是從小到大每次闖了大禍後,阿史那雲都會做的,每次父汗如山一搬的身軀,都會為自己摭風擋雨,帶來平安。
可這次的事情,父汗也幫不了自己啊,小豬沒了.
阿史那雲悲從中來,心裡的委屈無處述說,丟了女兒家的貞潔,抬頭看了看正在不斷向自己解釋的少年,對方說的話,阿史那雲一句也聽不進去。
「你出去吧.」
呃.
李言一愣,合著自己說了半天,對方是一句都沒聽進去,正想再解釋一下的時候,阿史那雲突然暴發了,憤怒的像一隻小母獸,帶著無限的委屈吼道:「出去,快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正在這時,王玄策在外面著急的說道:「殿下,宮裡來人了,皇上急召殿下,已經發了脾氣了,恆大人已經到了院外,連面聖的袍服都帶來了,快進宮吧!」
「唉!」
李言深深的一嘆,只好一臉無奈的說道:「那我就先離開了,侍衛們會留下來保護公主的,公主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他們,等下朝後,我再過來看望公主殿下。」
說完後,李言依依不捨的出了房門。
剛出門,就看到恆連帶著一群侍衛太監們在院子裡等著了,手上端著李言平時常穿的太子上朝的禮服。
不由分說,拉著李言就在旁邊找了一個房間,在眾人的服侍下開始換衣衫。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多年養尊處優下來,李言也成了五指不粘陽春水的人。最開始還想嘗試自己動手洗漱更衣迭被,但第一次做的時候,臥室里包括恆連在內的所有僕人和侍女全都跪地請罪求饒。
見此情形,李言只好入鄉隨俗,任由恆連和女官安排了,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李言伸著胳膊,仰著腦袋,任由太監們忙碌著,隨意的開口問道:「恆連,父皇召孤何事?」
「殿下,您不知道?」恆連十分詫異。
「知道什麼,昨天中午孤喝醉了,一覺睡到剛剛才醒,玄策他們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
恆連恍然的點了點頭,匯報導:「殿下,昨天中午時分,蜀王在入宮途中,遇到刺客的刺殺,侍衛們一死一傷,蜀王肩膀上也中了一箭。」
「皇上在下午的時候,已經駕臨蜀王府看過了,皇后也派人來東宮,招殿下一塊去探望,昨天下午整個長安城戒嚴。臣行動不是很方便,找到殿下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殿下喝得人事不省。」
「臣將殿下的情況匯報給了皇后娘娘,娘娘無奈,只好讓臣盯著,提前做好準備,讓殿下一早醒來,馬上就去綺雲宮,和娘娘一塊去探望蜀王。」
李言一怔,這麼重要的事情,王玄策怎麼沒有向自己匯報。
不過隨即想到,自己昨天喝得天昏地暗的,隨後又騰雲駕霧,折騰了一宿。今天一早,王玄策還要出來背黑鍋,被自己訓斥的和三孫子似的,確實沒機會說話。
「蜀王被什麼人刺殺,有沒有抓到兇手?」李言一愣,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恆連說道:「應該是突厥的胡人,昨天事發的時候,潞國公剛好帶著一群軍士路過,順著刺客逃跑的方向就追了過去,最後將那群賊子堵在了一個民居里。」
「那些人負隅頑抗,誓死不降,不但拼命反抗,最後還放火試圖與潞國公同歸於燼。」
「等到潞國公組織趕來的禁衛軍撲滅大火後,十多名刺客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了,只留下做案用的彎刀,還有被燒成殘骸的弓弩。不過他們刺殺蜀王的時候,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他們正是一夥隱藏在永興坊的胡人,平時在東市開著酒肆。」
李言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喃喃自語道:「這麼說,三弟還要感謝侯君集,幫他報了仇。」
果然,侯君集不會坐以待斃,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程蘊良一旦進宮,侯君集就完了,她女兒也別想再嫁入皇家了,自己的爵位和軍職都保不住,貪瀆一百萬貫啊?
放在一般的官員身上,抄家滅族都不是問題,侯君集就算功勞再高,對朝庭的用處再大,和皇上的交情再深,至少也是剝奪軍職,解除爵位,充軍發配的下場。
和現在的處境可是雲泥之別,難怪侯君集如此瘋狂,什麼都顧不上了。
說來李恪真是膽大啊,想將侯君集這麼一隻軍中猛虎連根拔起,竟然只帶著幾個侍衛就出門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侯君集沒連他一起做掉,已經是看在佛面,手下留情了。
「誰說不是呢?」
「潞國公真是大度,要知道蜀郡王前段時間還帶人搜查了侯府,沒想到潞國公竟然不計前嫌,這麼賣力的幫蜀郡王追查兇手。」
恆連一臉贊同,繼續說道:「據現場的人說,那些刺客曾經大叫著是因為蜀王在綏州的時候欺騙了頡利,所以他們才要殺掉蜀王,為他們突厥除去一害,並一雪他們大汗之恥。」
「萬年縣衙和京兆尹的人都參與了調查,初步判定為是突厥對大唐的報復,皇上和房大人,長孫大人,岑大人也基本上認定是這樣的,皇上昨天下午蒞臨了蜀郡王府,對蜀郡王進行了撫慰。」
「因得殿下沒有露面,所以皇后娘娘也沒去,以至於魏王、齊王、趙王、魯王、酆王等其他王府都沒派人去。因為王爺們沒動,好多朝中重臣也不敢輕易露面,以至於皇上都發了好大的脾氣,催促著殿下快點進宮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