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再見周秉義
時間很快進入了一九七六年,眼看著又一年新春佳節即將到來,就在人們準備歡度這一節日之際,從首都傳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我們敬愛的總Li於一月八日上午九點五十八分逝世。
如此噩耗一經傳出,可謂是舉國悲痛,各地的老百姓紛紛自發組織起來,用各種方式來悼念總Li他老人家。
趙野當然也不例外,來到這個時代親身體驗過後,他對這種發自內心的悲痛更加深有體會,可與此同時,他的心裡也愈發難受,有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孤獨感。
因為此時只有他自己清楚,眼前的一切只是個開始,後面還有好幾個壞消息會接踵而至。
那種明知道有大事發生,卻不能訴諸於口,以及無能無力的憋屈感覺,幾乎將趙野折磨瘋了,以至於在好長一段時間內,他都異常鬱悶。
這天周末,從醫院診治完一個比較棘手的病人後,趙野騎著車回到了光字片,剛行至離他家不遠的路口,就遇上周秉義帶著郝冬梅,和周秉昆迎面而來。
雖說有些瞧不上周秉義的某些作為,但趙野還是下車與幾人打了招呼。
「這不是秉義哥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秉義倒是頗為熱情,和趙野鄭重握了握手,又親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回應:「昨晚到的家,怎麼樣,這幾年過的還好吧?」
「還成吧,不好不壞,就這麼瞎混日子唄,這位是?」
見趙野望向郝冬梅,周秉義連忙介紹道:「這是我的愛人郝冬梅,她以前就來過我們家,你們應該是見過的。」
說著,又對郝冬梅道:「冬梅,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小野,住我們家後頭,你還有印象嗎?」
兩個人互相點頭示意後,郝冬梅爽朗的笑道:「何止是有印象那麼簡單?那是印象相當深刻,畢竟像小野長的這麼帥的男孩子,在伱們光字片可不多見。」
趙野趕忙謙虛了幾句,然後就拿周秉義開涮道:「可不敢這麼說,這要是惹得秉義哥吃醋,回頭不得尋我晦氣啊?」
「哈哈!」
幾人不約而同大笑,周秉義搖著頭道:「你啊,沒想到好久不見,嘴巴還是這麼不饒人,怪不得周蓉幾次三番來信向我抱怨,說每次和你說話,都被你噎的有口難言呢!」
趙野不願多提周蓉,便刻意岔開話道:「你們不是剛回來嘛,這又要去哪?」
周秉昆解釋說:「我爸今天到家,我們去火車站接他。」
「那嬸兒肯定高興壞了,要知道從六九年算起,你們這一家可是有六年沒聚這麼齊了。」
周秉昆吃味道:「可不是嘛,自打知道我爸他們今年都回來後,我媽是每天都掰著指頭算時間,這好不容易把人盼回來了吧,卻又忙著準備年貨。這不,剛出來時還拉著娟兒和我姐收拾肉呢!」
趙野聽後沖周秉義兩口子攤了攤手:「原來是我錯怪了秉義哥,真正吃醋的人是秉昆啊。」
面對三人揶揄的目光,周秉昆連忙辯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娟兒懷孕了嘛,我是怕她累到了,說她又不聽,可把我愁壞了。」
聽到小叔子提到孩子,郝冬梅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周秉義見狀忙道:「好啦,咱們該走了,別耽擱了接爸。」
周秉昆卻道:「急啥,時間綽綽有餘,我還有事找小野哥說。」
接著,就見他向趙野說道:「小野哥,是這麼回事,娟兒最近害喜的厲害,啥都吃不進去,你能不能幫忙瞧瞧,看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你放心吧,懷孕兩個月左右正是害喜最嚴重的時候,過一陣子就好了。」
說完,他見周秉昆依然是一副擔心不已的模樣,只好無奈道:「行了,別拉著臉了,知道你疼媳婦。這樣,我改天給他配點安胎開胃的藥,這總成了吧?」
周秉昆馬上打蛇上棍道:「這可是你說的,明天中午我就去找你拿。」
「中午不行,我明天一大早要回拖拉機廠辦轉職手續。還是後天吧,你到內二科找我,我以後會在那裡坐診。」
和趙野分別後,在去火車站的路上,想到從弟弟妹妹那聽來的,關於趙野醫術高超的傳聞,周秉義心裡不由一動,向周秉昆打聽道:「秉昆,小野醫術真的很高嗎?」
周秉昆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用我嫂子的話說,那何止是高啊,簡直是厲害無比!我長這麼大以來,就沒見過比他更高明的大夫了。」
一聽這話,郝冬梅也跟著激動起來,正忍不住要開口時,卻見周秉義微微搖了搖頭,隨即就聽他道:「你才多大,又能見過幾個大夫,別不是以訛傳訛吧?」
周秉昆如今心裡最佩服的人就是趙野,所以聽不得人說其不是,即使說這話的人是親哥,他也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肯定不會,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第二醫院打聽打聽,只要提到小野哥的醫術,哪個不豎起大拇指!
聽說就連一三一醫院都幾次想將他挖過去,但第二醫院的郭院長死活不同意,為了這事還鬧到市里去了。」
吉春市一三一醫院的大名,周秉義如何會不知道?隨之而來的,就是另一個疑問。
「照你這麼說來,小野還真是有真本事在身了,可以前怎麼沒聽說過啊?」
這個問題周秉昆同樣答不上來:「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六九年那會,小野哥就是個神醫了,當時光明的雙目失明,就是他給治好的。」
聽到趙野連瞎子都能治好,郝冬梅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之情,對著周秉義就連使眼色,周秉義則回了個稍安勿躁的神情,表示自己心裡有數。
接下來三人一路無話,直到順利接到周志剛之後,才重新恢復了歡聲笑語。
與周家一家團聚的情形相比,趙野這裡就有些形單影隻了,不過他對此倒也習以為常,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甚至拒絕了周蓉去她家過年的提議。
要是周志剛和周秉義不在也就罷了,但他們既然回來了,他才不去湊這個熱鬧呢,實在是他和這對父子尿不到一個壺裡。
為了避免周家人特意來請時尷尬,趙野乾脆申請了過年期間留在醫院值班。
正月初三這天上午,他剛送走一個病人,就見周秉義兩口子走了進了。
「咦,秉義哥、冬梅姐,你們怎麼來了?」心裡多少猜到了幾分的趙野,連忙請二人坐下。
聽到趙野問話,周秉義乾笑幾聲,半天說不出話來,郝冬梅見此情形,索性自己挑明了來意。
「小野,是這樣的,我身體在兵團的時候出了點問題,許多大夫都束手無策,我聽說你醫術很好,所以想請你給我看看。」
對其中詳情心知肚明的趙野也不多問,只是請郝冬梅伸出手來,讓他把了下脈。
少頃,趙野開門見山問道:「冬梅姐是想問問不孕的事吧?」
等郝冬梅頭應了,趙野繼續說道:「冬梅姐你這個病呢,應該是在經期宮口未合的情況下,突然受到冷水刺激,再加上就醫不及時,從而導致了嚴重的宮寒,使得難以受孕,我說的對嗎?」
聽趙野說的分毫不差,周秉義也顧不上難堪了,向趙野苦笑著說道:
「當時那種環境,根本就沒有條件看醫生,最後冬梅只能喝了點薑湯應付了下,等後來我們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我也不怕小野你笑話,為了要個孩子,冬梅這三年來,基本天天都泡在藥罐里。」
不想趙野聽到這裡,卻大搖其頭道:「怪不得呢,你們這根本就是病急亂投醫,本來冬梅姐這個病對我來說,不敢說藥到病除吧,至少也有九成把握,但眼下嘛,卻是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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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點真的很難寫,有些事一提就違規,可是不提的話又不成,頭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