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後勤科副科長
南易尬笑幾聲，面有難色的說道：「我實在張不開那個嘴，你說到時候趙野要是問我，啥時候跟你好上的，我該怎麼回答？」
梁拉娣飛了個白眼，很是通情達理的回道：「看把你嚇得，放心好啦，我是跟伱開玩笑的，知道你作為男人，肯定拉不下那個臉，我會和趙野說的。」
「嘿嘿，拉娣你真好！」
「德行！既然知道我好，那以後等咱們結婚了，你可得對我和孩子們好一點。」
「這還用你說，我南易在這裡發誓，今後一定會跟你好好過日子，並對大毛他們視若己出的。」
看著南易鄭重其事的樣子，梁拉娣心下極為滿足，正想再說點情話時，卻聽院裡傳來開門的聲音。
二人同時一驚，南易更是嚇得手足無措道：「怎麼辦，這要是讓人看到了，咱們就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了？」
關鍵時刻，還是梁拉娣給力一些，她鎮定的說道：「別慌，先看看情況再說。」
說著，她麻利的從床上跳下，躡手躡腳走到窗戶旁，掀開窗簾一角向外看去。
卻見不大的院子裡，丁父將手背在身後，悠哉悠哉的圍著花壇散步。
見此情形，梁拉娣頓時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在心裡埋怨，這老頭大冷的天不在屋裡呆著，卻跑到外面吹涼風，真是閒的蛋疼！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南易也傻了眼，小聲嘀咕道：「壞了，瞧丁秋楠她爸這架勢，一時半會之間怕是不會離開。」
梁拉娣早想到了這點，所以稍一思索後，她便出了個主意。
「不如這樣，你還是按原計劃先走一步，我留在房裡躲一躲，等院裡沒人了我再偷偷離開。」
「只能這麼辦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商量妥當，南易將衣服整理好，隨後便若無其事的打開門，徑直走了出去，和丁父打起招呼。
「早啊丁叔，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丁父笑著回道：「年紀大了睡不著，出來呼吸點新鮮空氣。你呢，你咋不多睡會，我看你昨兒可是喝了不少酒，這會覺得怎麼樣？」
「我好多了，謝謝您老關心。」
「嗯，沒事就好，聽叔一句勸，這以後啊，酒還是少喝。」
南易吐槽道：「這話您還是留著給你女婿說吧，要不是他非要灌我酒，我也不至於醉的不醒人事。」
「行，回頭我一定說說他。」
丁父話音剛落，正房的門忽然被人打開，趙野從里走了出來。
「可真有你的南易，一大早就在這說我的壞話。」
見到趙野也起了床，南易心裡咯噔一下，暗自為梁拉娣擔心的同時，還得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什麼叫說你壞話，我那是實話實說好不好，你要不服，那讓叔叔評個理，看是誰昨天不停灌我酒的。」
「照你的意思，我好心好意請你吃飯，到頭來還成了我的不是了？得，既然你不領情，那以後我不請了。」
「別介啊，客你還是照請不誤，但喝酒就敬謝不敏了。」
丁父在旁插了一嘴：「南易這話有理！趙野，你以後還是少喝點酒吧，別年紀輕輕的染上酗酒的毛病。」
趙野不好解釋其中的內情，只好低眉順眼的答應下來：「好的，我聽您的，今後能不喝酒就儘量不喝。」
見女婿這麼聽話，丁父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心情大好之下，難免又犯了好為人師的毛病，嘴上開始長編大論，為二人科普起酒的害處來。
趙野耐著性子聽了一會，最後實在聽不進去了，便偷偷給南易打了個眼色。
南易先是會意的點了下頭，隨後趁著丁父停頓的空當，適時提出了告辭，趙野緊隨其後表示，自己要送送南易。
好在丁父也說的累了，便大手一揮放了二人離開，他本人則回了屋裡喝水。
早已等的心急如焚的梁拉娣，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趕緊以最快的速度溜出了房間。
然而一出來她就愣在了當場，原來趙野竟折返了回來，此時正站在院裡，衝著她不懷好意的笑。
梁拉娣臉上一紅，抬腿走到趙野身邊，上去便是一肘，沒好氣的嗔道：「有這麼好笑嗎？」
趙野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別誤會，我笑的是南易。」
「他怎麼了，有啥值得你笑的？」
「嘖嘖，怎麼沒有！我剛仔細觀察了一下南易的氣色，你猜我發現什麼了？好傢夥，這才一晚上的工夫，他就長出了兩個黑眼圈，走路像踩著棉花似的。」
說到這裡，趙野頓了一下，又打量了梁拉娣幾眼。
「倒是梁姐你恰好相反，氣色比昨天好多了，看著都年輕了幾歲。」
梁拉娣早已習慣，趙野會時不時冒出一些葷話，因此也未生氣，反倒是將他拽到一邊，低聲詢問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正要問你呢，你不是說那藥沒問題嗎，怎麼把南易弄成這個樣子？」
趙野叫屈道：「天地良心啊，我配的藥絕對大補。至於說南易為啥弄成這樣，那就要問你自己了，話說你們兩個到底折騰了幾回？」
「呃……」
梁拉娣到底是過來人，經趙野這麼一提醒，她也反應過來，昨夜似乎是有點過份了。
意識到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後，梁拉娣當即大窘，簡直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好在趙野沒有繼續抓住這個話題不放，轉而又問起二人何時結婚，這才讓梁拉娣沒有太過難為情。
「南易想過幾天就把事辦了，但我沒同意。」
「你是在顧忌孩子的感受，怕他們一時接受不了？」
「嗯，我可不想因為感情問題，和孩子們搞的生分了。」
趙野是看過電視劇的，知道梁拉娣的擔心根本就是杞人憂天，於是出言安慰道：「你放心吧，大毛他們這麼懂事，會理解你的。」
「嗯，我會抽空和咱們溝通下的，要是不成的話，希望你幫幫忙，出面做下孩子們的思想工作。」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
…………
轉眼到了星期一，這天上午九點多，趙野檢查完三車間的線路，剛回到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呢，便接到電話李懷德的電話，請他過去一趟。
趙野也懶得去想所為何事，掛斷電話後，就向著廠辦公樓走去。
到了地方，就見李懷德和人事科主任聶遠程說著話，趙野正猶豫要不要進去，李懷德已然發現了他，笑著招了招手。
「趙野，快進來，我和聶主任等你半天了。」
待趙野走到近前，李懷德指著身邊的人說道：「這位想必不用我多做介紹了吧？」
趙野回道：「瞧您這話說的，我也是廠里的子弟出身，總不能連人事科聶主任都不認識吧！」
說著，他便主動問候道：「聶主任您好，我是電工組六級電工趙野，以後有用的著地方，您儘管吩咐。」
聶遠程笑著點了點頭：「你也好，早就聽說咱們廠出了個技術人才，今兒可算見到真人了，小伙子不錯，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您太過獎了，我年輕識淺，還得各位領導多多指點才行。」
「好說好說，以後要是遇到難處，儘管來找我好了。」
寒暄完畢，聶遠程總算說起正事。
「趙野同志，是這樣的，李主任推薦由你擔任廠後勤科副科長一職，經D委會研究決定，原則上同意了這一任命，但在此之前，還必須進行例行問話，請你配合理解。」
說完，或許是看在李懷德的面子，聶遠程又補充道：「你不要緊張，就是簡單了解一下你的實際情況。」
趙野看向李懷德，見其輕輕頷首後，他鄭重的答道：「聶主任你多慮了，正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一點都不緊張，想問什麼您儘管問吧。」
「好，那咱們就開始吧。」
聶遠程請趙野在對面坐下，然後掏出個本子放在膝上，開始從趙野出身問起，中間夾雜著上學時的事情，最後又問到了婚姻狀況。
等趙野一一作了回答，聶遠程又問起他，在工作中有沒有遇到困難，以及對廠里目前某些政策的看法。
對此，趙野自是挑好聽的說。
就這樣，這場問話大概持續了半個鐘頭，直到問無可問，聶遠程終於合上了本子，向李懷德說道：
「廠長，該問的我都問完了，如果後續考察沒出岔子的話，我想任命很快就會下來。」
李懷德打著官腔道：「嗯，辛苦聶主任了。」
「都是為人民服務嘛，哪裡稱的上辛苦。」
能混到國字號大廠人事科主任的高位，聶遠程自不是沒眼色的，在看出李懷德有話要和趙野私下說後，他客套了兩句，便以公務繁忙為由，藉故告辭而去。
待辦公室只有自己和趙野二人，李懷德開門見山的問道：「怎麼樣，後勤科副科長這個職位，還合你的心意嗎？」
趙野笑著回道：「滿意，太滿意了，就怕有人會有意見，認為您以權謀私。」
「有什麼意見，我這是響應上面提拔年輕幹部的號召，沒人能挑出我的錯處！」
一朝大權在握，李懷德明顯飄了，他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等任命下來，你就安心去任職，其餘的不用多管，出了事有我兜著。」
「有了您這話，我的心裡頓時踏實多了。」
雖說打心底瞧不上李懷德，但趙野又不得不承認，相比於只會畫大餅的楊廠長，他更願意與李懷德打交道。
至少和這種人來往時，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更不會被其道德綁架。
閒話片刻，李懷德話鋒一轉，又說起一事。
「對了，今天叫你過來，除了告訴你新的任命之外，還有件事想讓你幫我參謀一下。」
「您說。」
「想必最近有關上頭的風向，你也聽說了吧？」
趙野一凜，正襟危坐道：「多少有點耳聞。」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長話短說，是這麼回事，我前兩天接到組織上下達的文件，讓我對廠里的不正之風進行整改，可我思來想去，卻始終有些拿不定主意。」
「聽您的這話音，莫非是心存顧慮？」
李懷德嘆道：「沒錯，如今我的確有些騎虎難下。不按照命令行事，我屁股下的位置就坐不長，反之無形中又不知會得罪多少人。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被整治的人會不會有東山再起的一日，而我又能始終屹立不倒。
說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難保這些人的今天不會是我的明天？
畢竟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為了將來考慮，有些事不得不防吶！」
聽了李懷德的肺腑之言，趙野總算是明白，為何在原劇中，此人在十年後能夠逃過秋後算帳，就沖其有這番覺悟，也不怪人家未來照樣混的風生水起。
相較而言，許大茂、劉海忠之流便蠢的多了，一個個上躥下跳的，分明是被李懷德當了刀使。
心念急轉之間，趙野已然想通了其中的門道。
「您說的很是，就算您不為自己打算，也該為您的後輩提早未雨綢繆。」
這話可謂說到了李懷德的心坎，他拍著大腿道：「是呀，咱們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我正是考慮到這點，才遲遲下不了決心，你能跟我想到一塊去，那想來也是必有高見，快跟我說說！」
趙野自謙道：「高見談不是，淺見倒是有一個，我是這樣想的，身處您這個位置，什麼都不做肯定不行，但可以變通一下嘛。」
「怎麼變通？」
「八個字，隱於幕後，借刀殺人！」
「隱於幕後，借刀殺人……妙啊，這個法子好！」李懷德重複了一遍，眼中逐漸露出喜色。
「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小子腦子就是靈光。」
「您言重了，即使我不說，您自己也一定能想到。」
去了一樁心頭大事的李懷德，心情格外不錯，竟破天荒放下身段，與趙野拉起了交情。
「行啦，咱們都是自己人，跟我用不著謙虛，還有什麼話就一次說個痛快，別賣關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