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有來有去
總的來說，陳滔滔現在面臨的處境是，由於股市暴跌，使得他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如果今天不能保住五蟹的股價在一塊以上，那麼他就會被破產清算。
只是陳滔滔終究還是小看了丁蟹，就算沒有陳萬賢的胡亂支招，這傢伙照樣不會放過敵人，只因作為一個搏擊冠軍，他明白一個樸素的道理，一定要追著對手的傷口打。
隨著恒生指數一路狂瀉七百多點，丁家的資產很快就超過了十億大關，並且他們還不斷拋空五蟹，甚至不惜股票買入再拋出。
在丁家父子的帶動下，其他持有五蟹的經紀也跟著拋售，唯一還在接單的陳滔滔，電話幾乎都被爆了。
這還沒完，有些經紀生怕出不了單，乾脆用傳統寫單的方式，直接跑到陳滔滔面前去交易。
而陳滔滔唯一能做的，只剩下咬緊牙關，用手去接那些對他來說，不亞於要命的交易單。
可即使這樣，丁蟹卻仍然不願放過陳滔滔，因為在他的理解里，陳萬賢教的火上加油，便是讓他挖個坑再活埋對手。
於是，等五蟹股價股價跌到九毛錢時，他忽然問自家的股票經紀：「我問你們，股價最低能壓到多少？」
一個經紀回道：「丁先生，都跌破一塊了，已經很慘啦！」
丁蟹聞言瞪大了雙眼，很不耐煩的再問：「少廢話，我是問你最低能壓到多少，低到他翻不了身的那種？」
「一毛錢嘍，馬上宣布破產！」
丁蟹臉上露出喜色，雙手擊掌道：「好，那就壓到一毛錢！」
終於，在丁蟹的壓力下，陳滔滔資金眼看就要見底，副手弗蘭克焦急的問：「滔滔，撐不住了，我們所有帳戶都要沒錢了！」
聽到這個噩耗，陳滔滔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而圍在他身旁拋單的經紀們頓時發出陣陣哀嚎。
「搞什麼啊，我手裡還有十萬股呢！」
「你那算個屁，我這有超過二十萬的。」
有人不死心問：「喂，你們到底還接不接？不接的話，我去賣給姓丁的了？」
「接，怎麼不接！」
忽然，在吵雜聲中，一個女人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瞬間吸引了聯交所內大片目光。
丁蟹父子自然也不例外，三人打眼望去，卻見方婷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其身後還跟著幾人，其中領頭的那個不是趙野，又能是誰？
眼見自家這個大仇人出現，深知其難纏的丁孝蟹，當下心裡莫名一慌，趕忙徵求老子意見：「老爸，怎麼辦，還要繼續嗎？」
「這……距離收市還有兩個多小時，我們等等再說。」
連日來的運氣爆棚，讓丁蟹實在不願輕易認輸，所以他猶豫幾秒之後，打算暫時靜觀其變。
就在丁蟹做出決定的時候，方婷一行也來到陳滔滔的交易位，沒等她開口說話，趙野便伸手攔住了她，向方展博使了個眼色。
方展博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跳上一旁的桌子，向著周圍高聲喊道：「五蟹的股票，有多少要多少，過期不候啊！」
伴著話音落下，方展博瞬間便被人潮圍住。
趙野見狀，朝著愣神的弗蘭克幾人喝道：「別愣著了，還不快點做事！」
弗蘭克他們這才如夢初醒，全都喜笑顏開的上前幫忙，陳滔滔則走到趙野身前，頗覺難堪的說道：「趙生，我……」
趙野抬手制止了他後面的話：「有話一會再說，先忙正事要緊！」
說完，他隨手拿出一支煙點上，望向不遠處的丁蟹父子，臉上露出挑釁的神情。
看到這一幕的丁蟹，肺都要氣炸了，當即不顧兩個兒子強烈反對，也加入到了瘋狂掃貨的行列。
然而丁蟹卻忘了很重要的一點，假如他面對的還是之前資金匱乏的陳滔滔，那他先買後拋的手段自然能夠奏效。
可問題在於，趙野的本錢比他們丁家雄厚，不管他們拋出多少，人家都能輕而易舉的吃下。
如此一來，丁蟹這番操作，反而變相幫助陳滔滔拉高了五蟹的股價。
半個小時不到，五蟹的股價就跟吃了春藥似的，由之前的九毛錢飛速的漲到了三塊一，甚至比股災之前還高。
這也造成了一個奇景，在整個交易版近乎全是綠色的情況下，五蟹的股票卻呈現出了與眾不同的紅色。
這般一枝獨秀，理所當然引來了投機者的跟風買進。
三重利好相加之下，五蟹股票很快便漲停了，惹得許多沒買到的人一陣扼腕嘆息。
直到這時，丁蟹就是再傻，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是著了趙野的道，沒打擊到敵人也就罷了，還轉頭幫了對方一把。
想清楚其中的門道後，丁蟹抄起面前的電話，狠狠砸到了地上，一邊用腳狂踩，一邊瘋了似的大罵：「王八蛋，卑鄙無恥，竟然這麼陰險的利用老子！」
丁孝蟹兄弟趕忙上前進行勸說。
「好了老爸，不要生氣了，五蟹丟了就丟了吧，沒必要這樣大動肝火！」
「是啊老爸，你想開一點，反正我們如今的收益已經高達十五億，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找不痛快。」
丁蟹停住腳下動作，憤憤不平的說：「我不是在乎五蟹，實在是姓趙的小子太壞了，他比那個陳滔滔還有陰險毒辣，還會算計十倍！」
正當丁孝蟹兄弟絞盡腦汁，想要再次安慰丁蟹之時，更氣人的事發生了。
原來趙野這個當事人竟不知何時，帶著陳滔滔和方展博來到了三人身前，嘴裡不懷好意的說道：
「哎，滔滔、展博，你們覺不不覺得五蟹這個名字不夠好聽呀？」
方展博立馬接茬：「何止是不夠好聽，簡直是太難聽了！」
陳滔滔也適時配合起二人，只聽他說：「好像是不怎麼順口，那你們有什麼好提議沒有？」
趙野摸著下巴胡茬，假裝思索了片刻後，笑著說道：「五蟲怎麼樣？」
「好，這個名字不錯，接地氣不說，還很貼切，形容有的人再合適不過了！」
「那就聽你們的，我明天就讓人把名字改過來。」
對於三人這番一唱一和的譏諷，丁蟹的憤怒可想而知，要不是被兩個兒子生拉硬拽住，他早就衝上去用拳腳作為回應了。
「老爸，千萬不要中計，姓趙的是故意激你呢！」
經過丁孝蟹的再三提醒，丁蟹終究清醒了幾分，想起了當初被趙野海扁的事情。
「哼，兒子我們走，不用理這些小人，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惡人怕天不怕，我們就瞪大眼睛，看他們什麼時候遭報應！」
目送丁蟹幾人離開後，趙野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唉，本來還想揍這三個傢伙一頓，好活動一下手腳的，看來只能另找機會了。」
陳滔滔笑了笑，趁機感謝道：「趙生，真是萬分感謝，要不是有你出手相助，我今晚就要露宿街頭了。」
趙野卻搖著頭，一本正經的說：「哪有這麼誇張，就算你無家可歸了，那不是還有婷婷和你大舅哥嘛！是不是啊展博，還不趕緊表個態？」
方展博無奈的聳了聳肩，咧著嘴道：「別問我，我們家的事我可做不了主。」
「沒出息，你好歹也是個大男人，你得支棱起來啊！」
「這話你留著和玲姐說去，看她聽不聽你的。」
兩人的插科打諢，大大緩解了陳滔滔的尷尬，總算讓他不至於那麼難堪。
…………
一個小時後，銅鑼灣牧丹金閣大酒樓三樓包廂內，趙野一行正圍坐在一起用餐。
酒足飯飽，陳滔滔拿起餐布擦了擦嘴，隨即好像下定決心似的，長出了口氣之後，對著正與龍紀文低語的趙野說道：
「趙生，我想好了，等處理完五蟹的事，我就帶著團隊去你的投資公司上班，不知道你還歡迎我嗎？」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話，趙野不禁愣在了坐位上，直到龍紀文看不過去推了他兩下，他才回過神來說道：
「如果是為了感謝我，那倒是大可不必，我在決定幫你的那一刻，就沒有想過要得到你的什麼回報。
當然，假如你真的覺得過意不去，真想報答我的話也可以，那就報答小婷好了，畢竟是她來求的我。」
陳滔滔聞言，先是滿含柔情的看了眼方婷，跟著如實回道：「有一點這方面的緣故，但不是主要原因。」
接著，他講起了自己的心路歷程：「說實話，經歷過這次的事情之後，我認真的反思過自己。
我發現可能是我在華爾街工作久了，所以總覺得港島的同行不過如此。我是萬萬沒想到，會被丁蟹這個門外漢給上了一課。
這也讓我明白了，我不過是個凡人，並不比別人高人一等，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許多，所以請趙先生一定要給我這個機會。」
見陳滔滔主意已定，趙野也不再矯情，馬上便答應了下來，同時還不忘打趣道：「虧我剛剛還想揍丁蟹，真是不應該啊，我應該感謝他才對，感謝他為我送來一員大將！」
此言一出，引的在場眾人紛紛莞爾。
眼看氣氛正好，包廂里的電視突然傳出一則新聞：「據悉，此次股災導致港島股市蒸發了三百多億財富，傾家蕩產者不計其數。
更有甚者，今日聯交所宣布收市後，同日選擇跳樓輕生的人數高達五十多位，比上次股災增加了近二十餘人……」
接著畫面中便閃現出了，聯交所門前的一攤攤血跡。
不待大家唏噓感嘆，電視上的新聞主持人又道：「在大部分人都蒙受了不可估量的損失之際，卻有金融大鱷趁著股災大發其財。
根據本台採訪到的知情者透露，在這些金融大鱷中，有三位最值得關注。
第一位某劉姓富豪，他在此次股災中共獲利超過五億……第二位某丁姓男子，他……
不過以上這二位與接下來這位相比，只是小巫是見大巫，根據權威人士統計，某新晉趙姓富豪此次獲利或超驚人的五十億港幣。
加上原有財富，這位趙姓富豪一躍成為港島首富的有力競爭者……」
隨著新聞報導，包廂陷入了一片安靜，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坐在主位的趙野。
見此情形，龍紀文趕忙出聲打起圓場：「我早說了讓你不要收購麗的，可你偏偏就是不聽，這下好了吧，人家TVB都開始造謠來摸黑你的形象了。」
說著，她還不忘找服務生要來遙控器，特意將頻道換到了亞洲電視台，也就是原本的麗的。
只是出乎龍紀文意料的是，她好心給趙野解了圍，自己卻又陷入了尷尬境地。
原來電視屏幕上，亞視正播放著一檔綜藝節目，而本期嘉賓赫然就是阮梅。
但見電視中，主持人在《千千闕歌》的背景音樂中，故作神秘的爆料道：「大家肯定不知道，阮小姐這首歌的創作者身份可是非同凡響，我提醒一下你們哦，這個人是……」
在主持人的聲音中，眾人的視線再次集中到了某人臉上。
而趙野此刻只有一句媽賣批想說，一面在心裡大罵邱得艮這老小子不地道，一面還得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姿態，舉起桌上的酒杯，對著大夥打岔道：「哎，剛說到哪裡了，咱們接著往下說。」
險些將肚皮笑破的方展博，順著趙野的話道：「野哥，正好我有個事要和你說。」
趙野急忙應道：「快說！」
方展博猶豫了片刻之後，才鼓足勇氣說道：「是這樣的，我想正式向你提出辭職。」
趙野微微一怔，接著就平靜的問：「理由呢，別告訴我是因為這次的事？」
方展博趕緊擺著手解釋：「沒有，跟這事沒關係，我早就有這個念頭了，可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好在現在有了滔滔來幫你，那我也就放心離開了。」
「聽你話里的意思，你師傅難道不打算跟你一起離開嗎？」
「嗯，師傅說他年紀大了，就不跟著我瞎折騰了。」
雖然方展博沒有明說，但趙野多少也能猜出一點，恐怕葉天的真正的想法是，任由方展博獨自去闖，而他留在趙野這裡，算是給徒弟留條退路。
果然，下一刻當他故意問起，要不要將公司股份套現時，方展博是這麼說的：「不用，那些股份就留著吧，萬一哪天我混不下了，也好回來投奔野哥不是！」
趙野笑罵：「滾蛋，你人長得不怎麼樣，心裡卻想的挺美！」
發現趙野並未生氣，方展博不禁暗暗舒了口氣，也有了心情開起玩笑：「什麼呀，跟你你比起來，我也就黑了一點，但照樣是個靚仔，不信你問紀文和婷婷？」
龍紀文笑而不語，方婷則毫不留情的吐槽：「大哥，你的臉皮什麼時候變這麼厚了？就你那樣子，還好意思跟人家野哥比，也不怕人笑話！」
「嘿，你這丫頭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你還是不是我妹妹？」
方婷吐著舌頭回道：「我是你妹妹不假，可我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啊！」
「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