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說個清楚

  「講不清楚,那咱們今天就先不講了,你只要知道你父親,還是很在意你的就是了。✎🎉 ➅9𝓢𝓗ⓤx.匚𝑜𝓂 🎃💜」

  盛長柏直接打斷了顧廷燁想要傾訴什麼的想法。

  寧遠侯府的情況很複雜,顧廷燁被玩的跟一個傻子一樣,盛長柏了解的比顧廷燁清楚多了,哪需要顧廷燁給自己講。

  「唉在我們家最看不上我的就是老頭子了,要不然我又何必要參加科考爭口氣。」嘆口氣之後,顧廷燁又是一大碗酒喝了下去。

  「愛之深則責之切,顧侯要是真看不上你的話,他還要管你那麼多幹嘛?」

  說顧廷燁,盛長柏也就是喝酒沒話,這麼隨口一說。

  不說顧廷燁已經喝的半醉,就是清醒的時候,顧廷燁這種桀驁不馴的性格,也聽不進別人的勸。

  「吃酒則誠,說實話我真羨慕你們家,人口簡單,長輩慈愛,兄友弟恭。」

  盛紘多年經營的外在形象還行,不了解內情的人看來,盛家表面還是挺和諧的。

  「用不著羨慕,吃酒,一醉解千愁。」

  盛長柏也不好解釋,盛家後宅的這點事,和寧遠侯家的比起來,可以說是不值一提。

  陪著顧廷燁痛痛快快的喝醉了一回之後,科舉落榜的事,在顧廷燁這裡就過了大半。

  科舉的本質,就是為了掙個出身,進入朝堂做官。

  顧廷燁本就不缺出路,失去了科舉的機會,也不影響出仕為官,接受失敗也就比其他人更容易。

  就是得知自己被罷黜的真實原因,不能繼續參加科考之後,顧廷燁也過去的挺快。

  對顧廷燁來說,省試的名次才是重點。

  就算成績最後被皇帝給罷黜了,但顧廷燁也算證明過了自己。

  能不能參加殿試,分配做官,對顧廷燁來說,沒那麼重要,不影響前途。

  如果不是顧廷燁還有蔭封這條路子可以走,老皇帝也不至於就因為,顧廷燁為楊無端報一報不平,就剝奪顧廷燁科考的資格。

  省試之後,就是殿試,國家科舉論才的最後一步,對於國家是一件大事。

  但是參加殿試就那麼三百多人,除了這三百多家,對其他的影響遠沒有那麼大了。

  隨著一萬多名的舉子,陸續的離開汴京,汴京城裡的喧囂也就恢復了平經。

  汴京城恢復了原樣,汴京城裡的人,生活又恢復到了原本的軌跡。

  盛長柏這段時間,在忙著查詢各個地方的資料和奏報,好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發揮的地方。🍔💛 ❻9𝕤𝐡𝔲𝔵.𝕔ᵒ𝓂 🐺💲

  忙活的事情雖然不一樣,但生活節奏還是盛宅,衙門,盛宅兩點一線。

  「公子,今天康姨母又來家裡找大娘子了。」

  盛長柏下衙回家之後,第一件事還是先聽丫鬟匯報,家裡後宅有沒有出什麼事。

  其他人家裡不操心沒事,但是盛家後宅,不關注一下的話,不知道這些人會整什麼事出來。

  「這是最近康姨母,第幾次上咱們家來了?」

  「這一旬,康姨母來了七八次了。」大丫鬟羊毫回道。

  康姨母王若與,真是一個在自家待不住的人,這一旬十天才過去八天,王若與就來了八天,算起來是天天來。

  盛長柏都忍不住想,王若與這麼不愛回家,康海豐找小妾也正常。

  也可能是不願看自己男人和小妾膩在一塊,所以康姨母才不愛回家。

  但不管是怎麼樣一個因果,兩夫妻不在一塊相處,就很難有一個和諧的關係。

  「康姨母走了嗎?」盛長柏追問道。

  「吃過午飯人就走了。」

  「那這邊不用給我準備飯了,我晚飯到威蕤軒找母親一塊吃。」

  康姨母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連天的巴巴的往盛家跑。

  盛長柏很難相信,康姨母不是在謀劃著名什麼。

  大周朝官員,不上朝的話,作息時間還是挺舒服的,七八點上班,冬令時三點下班,夏令時四點下班,也可以算是八小時工作制。

  盛長柏騎馬回家,速度要快一點,也就是不到四點就到了家裡。

  在書房看了一個時辰的雜書,等到了六點多,才上威蕤軒找王若弗。

  「母親,最近康姨母來咱家來的如此頻繁,可是有事相求?康姨夫起復之事,就不要再提了,咱們家真的不能幫。」

  飯後茶的時候,盛長柏開口問道。

  「你姨母來找我,不是說你們姨夫起復的事,捨去一些財物之後,你們姨夫起復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說完王若弗臉色露出了一些喜色:「你康姨母最近過來,是有好事找我,是要帶著我發財,給家裡增加一些生息。」

  「母親,據我所知,康老大人留下的偌大家業,都被康姨夫和康姨母這些年給敗光了吧,他們兩個是出名的不善經營。康姨母理家管事的遠不如母親,從何時開始,康姨母都可以帶著母親發財了?」

  幹啥啥不行,敗家第一名的兩口子,有經營能力的話,何至於敗光家業。♦👍 ➅9ⓈʰǗχ.ĆO𝕞 💢♘

  不要說開拓,兩口子就是守家都不能夠。

  「這不是被逼出來的嗎?為了康大人起復,他們家大筆的銀子送了出去,你姨母再不想著多給家裡增加一些生息,日子還怎麼過的下去。」

  窮則思,思則變,變則能,倒是真的有那麼一點可能。

  「那不知,姨母要帶著母親,做何生意發財?」

  問到這裡,王若弗的臉上就帶著了幾分尷尬,輕咳了兩聲,才開始說道:「柏兒,你還是以公事為重,這事你就不必管了,經營家業打理家財這些事情,母親自己還是料理的了的。」

  「母親,孩兒最近也看了一些雜書,對於經商行商做賈這些經營之事,也有了一些了解。孩兒以後畢竟要主政一方,也不能一點不知商事。母親何不大方的說出來,也好讓孩兒學習,參詳一下。」

  盛長柏繼續追問道,王若弗這支支吾吾的樣子,不可能是什麼好事。

  「你姨母在幾個交子鋪有一些關係,給行錢的份子可以少出一點,只分給他們三成就行。你姨母帶著我一起做,這生息自然就多出來不少。」

  「荒唐!母親你這不就是在放印子錢嗎!」盛長柏黑臉拍桌子說道。

  王若弗不管說的怎麼隱晦,那也是在放高利貸。

  大周朝私營放貸機構叫交子鋪、交引鋪、錢引鋪。私人第一放貸人叫錢民,錢人,第二放貸人叫行錢,行人。

  也就是說,第一放貸人把放高利貸的本錢,交給第二放貸人打理,行錢去把錢貸給缺錢的貸款人,所得利息五五分帳。

  「就是放印子錢怎麼了,我不就是想給你和如蘭,多攢下一些家業嗎?你康姨母都說了,汴京城裡往外放印子錢的勛貴官宦多了,咱們家跟著做怎麼了。」

  王若弗色厲內荏的說道,這話表面是那麼一回事,但是實際上是站不住腳的。

  高利貸雖然在大周朝是一門合法的生意,但是這門生意缺德,經常性的逼死人的原因。

  講究一點的門戶和家族,都是會主動避免去參與這門生意。

  真要一個封建的王朝的勛貴,官宦,都去參與進這樣一門吃人的生意裡面。

  當權者都開始完全的不講道德,那離改朝換代也就不遠了。

  「母親,咱們家跟其他家能一樣嗎,咱們家是詩書傳家,文壇清流,名聲最重。放印子錢這種骯髒的生意,咱們家怎麼能去沾染?你有想過,你往外放銀子錢,父親知道了是什麼後果嗎?」

  盛長柏對著王若弗質問道,王若弗當然是什麼都知道,但是還是沒忍住貪念,抱著了僥倖的心裡。

  「就是不考慮清名,這種往外放銀子錢,逼人家破人亡,賣兒賣女的缺德事,咱們家也不能做。母親,你也是仁善之人,怎麼會去做這種吃人的生意。」

  盛長柏痛心疾首的繼續說道。

  「柏兒,母親雖然想差了,但也都是為了你們以後日子能好過一點。」

  王若弗表露了一些悔意,但是不多。就是一個普通的內宅女子,沒什麼胸懷天下,心系蒼生的心胸。

  惦記的只有自己親生的三個子女。

  為了減少責怪,繼續朝盛長柏解釋道。

  「母親,咱們家缺錢嗎,這幾年單是田莊的出產,就要比之前,漲了三四成之多吧,莊子已經多了這麼多出息,還不夠嗎?」緩了緩之後,盛長柏板著臉繼續說道:

  「母親,放印子的事,必須立馬停了,這段時間你給了姨母多少錢,馬上去找她收回來,放出去的銀子,也都要把契約改了,讓他們把本錢還了就行,利錢就不要收了。」

  「等你康姨母明日來了,我就跟她說。」王若弗悻悻回道。

  「康姨母這樣的人,母親您能不能離她遠一點?不要再讓她上咱們家來了。」

  只要跟著王若與在一塊,王若弗本來還行的道德底線,就會極速降低。

  這個人每次忽忽悠悠的就給王若弗洗了腦,可以說是很可怕。

  「你康姨母怎麼了,她也是一片好心。她可是你的親姨母,我的親姐姐,她就是想帶著我一起發財,有什麼錯。」說到康姨母王若弗反應很強烈。

  「什麼一片好心,我看她就是一片黑心。明顯的是想壞了我和父親的前程。盛家往外放印子錢的黑心名聲傳出去,名聲壞了,我們父子還有什麼仕途,還談什麼入值中樞,談什麼成執作宰。」

  盛長柏雖然沒有斷定,王若與為什麼攛輟王若弗放印子錢,但沒有操什麼好心是肯定的了。

  最簡單的一點,交子鋪就是王若與派白手套開的,王若與貪心盛家的本錢,也貪圖盛家父子為官的背景,想讓盛家作為鋪子的保護傘。

  要不就是,王若與自己也憨,這次真是為了帶著王若弗賺錢,巴結王若弗,好方便以後可以長期的,從盛家身上薅取各種好處。

  以康姨母平常表現出來的心機來看,這種可能不大。

  最大的可能還是,王若與嫉妒王若弗和盛家,在故意使壞。

  當初姐妹兩個人同時代嫁的時候,康姨夫和盛紘是同時去王家求的親。

  王若與自己看不上盛家單薄的家世和背景,自己首先主動選擇了康海豐。

  現在王若弗和盛家的日子,遠超過了王若與和康家。

  以前看不上的妹妹,妹夫,現在不管是仕途還是財富,都遠盛過自己。

  盛長柏還拒絕了,康家想要盛家幫著康海豐起復的要求。

  難免讓小心眼的王若與急眼,嫉妒使人變態,變態就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柏兒,你康姨母沒你想的這麼壞吧?」王若弗沒什麼自信的說道。

  「怎麼不壞了,都敢去放印子錢了,這是要逼死人的,還不算壞嗎。這些年他們家後宅出了多少事,抬出去了多少人,都是咱們家和舅舅家幫著善後的。姨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母親真的不清楚嗎?」盛長柏繼續的質問著王若弗,不讓王若弗認識清楚,就不能算結束。

  王若與這個人也是真的好氣又好笑,看著也是挺有手段,挺心狠手辣的一個人,在康家搞死了不少小妾,丫鬟,陪房。

  但還是讓康海峰在後宅,留下了一個班以上的小妾,和十多個的庶子庶女。

  在康家這麼多年,主打的就是一個欺軟怕硬。

  康海豐當寵的小妾,王若與是一個都不敢動。

  只有等康海豐有了新歡,才敢對失了寵的小妾去實施報復。

  只敢欺負一些康海豐沒興趣了的女人。

  老康該怎麼花心,還是怎麼花心玩,一點影響沒有。

  「呸,勾引家裡主君的小妖精,就該有這種下場。」

  這個事是說不通了,林檎霜這個小妾對王若弗造成的陰影還是挺大的,王若弗不會同情小妾。

  不過王若弗也就是嘴硬,真能狠下心的話,林檎霜怎麼也在盛家活不到現在。

  不說同樣打殺了林檎霜,王若弗就是找個人牙子,把林檎霜直接發賣了就行。

  盛紘還要依靠王家,怎麼也不會對王若弗怎麼樣。

  「那咱們不說康家後宅之事,還是說康姨母放印子錢的事,不說錢放出去,會怎麼逼的人家破人亡,賣兒賣女。咱們就說康姨母做這樣的事,她考慮過名聲嗎?

  他們家孝期違制,已經大不孝,沒有名聲,可以破罐破摔不考慮。但是她要帶著你放印子錢,考慮過外祖為官一世留下的清名嗎?真要因為後代不肖,連累外祖的牌位,被朝廷從太廟裡面請出去,她才能甘心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