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顧廷燁回京

  租田一般分為實成租和定額租兩哪種,就是分別按照比例和按照固定數量徵收地租。🐤💝 ❻9Ŝ卄υЖ.ℂㄖм ♤♟

  實成租的話,一般是五五分帳,在主家提供耕牛,生產工具的情況下,已經算是厚道的地主了。

  按著大周的普遍情況,提供耕牛主家都可以多占一分分成了。

  不過不管是王家還是盛家,都是詩書傳家,作為文人還是要臉的,為了名聲,對佃戶也不好太苛刻。

  但就算是這樣,選擇實成租的也不多。

  定額租,看上去會更好一點,地主只收約定的數量,糧食可以豐產的話,多收到糧食,都是佃戶自己的。

  遇到真正的災年,澇,旱,蝗的話,也不可能真的就讓佃戶按約定交糧,要看受災情況不同減免田租,給佃戶留條活路。

  當然了遇上了黑心地主,趕上了災年,被逼的賣兒賣女還債,這種情況也少見。

  佃戶能過上怎麼樣的生活,全看能不能遇上一家厚道的地主。

  「公子,欠收的作物,也要都收回來嗎?」劉管事問道。

  除了三分之二的作物豐收,六分之一收穫平平,還有六分之一的作物,比起往年算是欠收了的。

  「收回來,就按著前幾年的平均收成,補給那些佃戶錢糧吧,這是種之前,我就跟他們承諾過的。」

  欠收這一部分作物的問題,盛長柏還是研究一些。

  雖然不是植物學家,幾輩子的經歷,盛長柏也算是一個老農民。

  經驗也算是豐富的,簡單對比一下,作物是因為土壤,環境溫度,旱了還是澇了,肥料哪種原因,導致的欠收,還是有希望的。

  「是,這些作物都收穫了之後,我就給公子運到城裡去。」

  「好,辛苦劉伯你了。等這段時間事情忙完,我多讓劉韜回來陪你幾天。」

  來莊子時間多了,盛長柏也就和劉管事熟悉了很多。

  可能是忠心,也可能是兒子前途綁定了盛長柏的原因。

  劉管事為盛長柏辦事很是盡心盡力。

  這一百畝田被照料的很精細,很盡心。

  王家對王若弗真的不差,為了改善王若弗在盛家的處境。

  這麼得力的一家僕人,就送給王若弗了。

  女的可以在內宅給王若弗當軍師,男的在外面管事也是一把好手。

  這種忠心為主,管家型的人才,就是在大家族裡面也沒有很多。

  盛家算起來也富了三代,但是盛紘身邊就沒幾個得力的人手,就是最親近的長隨冬榮,對盛紘也沒什麼忠心。👹♬ 6❾Şⓗ𝓊x.cO𝕞 🐤☝

  「母親,這是莊裡種的新作物花生,我吩咐廚房做了幾樣吃食,拿來給你嘗一嘗。」

  一百畝地,折騰了一季,總要有所交代,等到花生收回來之後,盛長柏指揮廚房,做了幾樣菜,煮花生,榨花生,香醋花生,花生糖,花生酥等送來給王若弗嘗嘗。

  「此物確實有一番滋味,柏兒,這幾個月你這莊子上,折騰的就是這個嗎?」

  王若弗肯定說道,花生的口味,吃慣了山珍海味的王若弗也是認可的。

  「母親,此物不僅可以日常食用,最重要的是可以用來榨油,做出來的炒菜,味道要比苧麻油好上很多,母親可以等花生榨出油之後一試便知。」

  盛長柏又拿出來一個收成單子出來,遞給了王若弗繼續說道:「母親,孩兒在莊子裡,最重要是測試出了良種的效果,這些新品種黍、稻,稷、菽,種植之後,普遍的可以增產兩到三成,」

  「好啊,這樣豈不是莊子的歲入,要增加兩三成了?」王若弗驚喜的說道。

  雖然沒有差過錢,但是為了自己的三個兒女,王若弗還是很喜歡錢的。

  時代所限,大周朝不管是娶婦,還是嫁女,一份厚厚的嫁妝或者聘禮是少不了的。

  兒女婚嫁,對於家庭的負擔,不比後世要輕。

  時代雖然不同,但是喜歡的攀比的人性,和後世沒什麼兩樣。

  娶婦嫁女,把父母折騰的傾家蕩產,那是常有的事情。

  不只是平民之家,操辦不起兒女婚事,導致家裡一堆的剩男剩女。

  就是官宦人家,不善經營的話,同樣是經不起這種事。

  什麼階層對應的是什麼檔次。

  普通的莊戶人家,給兒子準備房子,良田,耕牛,現錢,相當於房子,車子,票子。

  給女兒準備金銀首飾,頭面,田產,彩鍛,絹布。

  官宦之家,兒子比較省錢,只單單送一些聘禮就夠了,也就是金銀首飾,現金現銀,綾羅綢緞,各種水果,酒,肉。田莊鋪面,不強求,可以根據實際情況而定。

  但是嫁女,就是需要什麼都有,金銀,綢緞,莊子,鋪子,家具,生活用品,十里紅妝,儘可能的厚嫁了。

  「母親,那倒是也沒有,新作物種植的田畝不多,今年莊子收入比往年多不了。為了來年可以大規模推廣,我把今年良種的收穫都帶了回來。等到秋播的時候,我準備多種一些麥子,母親可以期待明年莊子,歲收可以多上一些。」

  種田也是不能停的事,剛剛收穫沒有多久,這一季又該種小麥了。😡💚 ➅➈𝕤𝕙ᵘⓍ.ℂσⓜ 🐊☜

  「這一季收穫不錯,以后庄子種什麼,就由柏兒你決定吧。」

  有了實證,王若弗對盛長柏進行了進一步放權。

  盛長柏繼續種田事業,一做就是又做了兩年。

  結果就是除了盛家的田莊,都換成了盛長柏的良種之外。

  一些和盛家,有交情的親朋故舊也有不少的田莊,都換上了新種。

  商業再發達,這封建社會也是以農為本的。

  不管是商賈之家,還是官宦之家,有錢了之後,多置田產,都是第一選擇。

  在大周朝行商是興家之術,種田才是固家之本。

  有錢的商賈,少有不是大地主的。

  兩年時間過去,又是一年秋,又到了州試之時,在外求學數年的顧廷燁,也回到了京城。

  「則誠,咱們一塊去勾欄耍耍去啊,好幾年沒有回汴梁,我對這汴梁城都陌生了。」

  回到東京之後,顧廷燁就跑來了盛家找盛長柏。

  盛長柏對顧廷燁挺冷澹了,但是顧廷燁可能就覺得兩個人在遊船上面,共同經過一番生死,是好朋友,就喜歡找盛長柏玩。

  可能也是顧廷燁突發奇想的,想改變自己,和自己以前那些一起玩的勛貴浪蕩子朋友,都斷了交往,沒有了朋友。

  在汴京認識的正經人,只有盛長柏,只能來找盛長柏了。

  「仲懷,你回汴梁不是要參加科考的嗎,還是回家好好溫書的重要,這個時候了還去什麼勾欄瓦舍的玩啊。」

  就算是決心要改頭換面,重新做人,還跑到了江西白鹿洞書院,讀了幾年書。

  但是顧廷燁愛玩的本性還是沒有變。

  顧廷燁的改邪歸正,大概也就是招雞鬥狗,惹事生非,打架鬥毆,青樓嫖娼的事情少做了一點。

  勾欄瓦舍這些遊玩的地方,是不可能少去的。

  「我讀書都讀了四五年了,中舉之事對於我來說就是探囊取物,唾手可得。已經溫了四五年,這個時候還溫什麼。你們家三郎呢,叫上他咱們一塊吃酒去。」

  作為寧遠侯的嫡子,顧廷燁參加的當然也是「別頭試」,作為白鹿洞書院,這種全國最好的私立學校,讀出來的學生,顧廷燁對於中舉有這個自信不算過分。

  「我家三郎這科也要下場,父親讓他閉門讀書,不好叫他出門的。他課業沒有你學的那麼好,臨考前,多溫點書,還是有必要的。不是要出去嗎,咱們快走吧,還是不要打擾三郎了。」

  為了不讓顧廷燁在盛家待的太久,又到處亂闖,看到了盛家女兒。

  盛長柏還是拉著顧廷燁快點出了門。

  顧廷燁這個人還是挺變態的,比盛長柏要大上三歲,已經二十出頭,比明蘭要大上十歲。

  明蘭還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顧廷燁都能打明蘭注意。

  喜歡幼女,三年起步,都是太便宜這種人了。

  沒有陪著顧廷燁,混跡各個勾欄,看唱戲的小娘子。

  盛長柏沒這個愛好,兩個人出門之後,找了一家規模頗大的酒肆就坐了下來。

  「仲懷,你既然能下了決心走科考之路,就好好的準備,爭取能一舉高中,東華門唱名,金榜題名,為你父親,母親好好的爭一口氣。」

  盛長柏勸顧廷燁不是真想顧廷燁學習,只是想勸這個人能在家裡老實一點,少往盛家跑。

  「這離明年二月,還有半年的,總不能我這半年都一直把自己關在府里備考吧。」

  顧廷燁不太在乎的說道,作為侯府嫡子,天然的就可以享受蔭封。

  不愁出路,對科舉遠沒有普通的舉子重視。

  對於別人是唯一的出路,對顧廷燁來說,只是一個選擇。

  勛貴蔭封,不同於文官蔭封,沒有科舉出身,在軍隊同樣可以做到高位。

  「半年時間又算的了什麼,我為了科考,從進京之後,到上科科考,兩三年都沒怎麼出過門的。」

  「我可受不得這樣的拘束。要我這麼長時間不能出門,會把我難受死的。」顧廷燁搖頭說道:「則誠,聽說你定親了是吧?」

  「家父母是為我定了一門親,從我中了探花之後,我的親事就拖不下去了,母親這邊媒婆,父親這邊同僚請託的不斷,為了不把人都得罪光了,只能儘早的定下婚事。」

  婚事上面,盛長柏還是很被動的,到了不能不早定的地步。

  一個少年探花,遲遲的不定親,盯上盛長柏這個潛力股的就太多了。

  「聽說是江寧名門海氏的嫡次女?」顧廷燁羨慕的說道。

  以大周文人不屑於與勛貴為舞的風氣,這種名門閨秀,是顧廷燁永遠追求不到的人。

  更不要說顧廷燁東京著名浪蕩子,風流陣里急先鋒,牡丹花下趙子龍的名聲。

  就是一般的規矩人家,都看不上顧廷燁。

  「是,海氏的嫡次女,已經下過定了。」

  盛紘倒是真正認真的給盛長柏,挑選了好一段時間媳婦,但是挑來選去還是沒有變化,海氏依然是盛長柏最好的選擇。

  這父母之命的年代,盛長柏也沒發現,對於自己來說,有更合適的人選。

  想搞到自由戀愛,盛長柏也接觸不到正經人家的小姐。

  從家室,性格,品貌上來說,最合適自己的還是海氏。

  首先的就是海氏江寧離宥陽近,宥陽本就屬於江寧府管理,海家就是宥陽附近,最優秀最清貴的門第。

  地理因數,總是不能忽略的,在朝堂上同鄉本就是天然的同盟。

  新進官場的進士,投靠的也大多就是同鄉的大老。

  盛長柏為了早日,掌握權利,入值中樞,找個得力的岳家,也是必須的。

  大周朝的文官集團,已經有了一定性的壟斷。

  開國已經大幾十年,發展到現在,宰相的女婿不一定能成為宰相,但是大多數的宰相,都有一個做過宰相的老丈人。

  海家二小姐,祖父兩代帝師,父親幾路轉運使,絕對的封疆大吏。

  年紀也不算大,妥妥的儲相人選。

  既然都沒什麼感情,能找一個各方面更優秀媳婦,盛長柏不可能故意去找一個各方麵條件差的。

  海家因為家訓,明令子孫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家裡男子不納妾,女子也就不願意讓男人納妾,這不算一個多難解決的事情,總能有辦法的。

  「還是中了進士好啊,你剛過束髮之年,家裡的門檻都要被媒婆踏破了。哪裡像我,都已經行過冠禮,還是出身侯府,整個汴京,都沒哪個媒婆敢接我的帖子。」

  顧廷燁現在就是這個待遇,媒婆如果是說給顧廷燁說親。

  正經人家都不讓媒婆進門,說不成的親事。

  媒婆賺不到錢,哪個還願意幫顧廷燁白忙活。

  「仲懷,不是中了進士好,是名聲好。你想想你做過的那些事,你在汴梁留下的名聲,有哪個正經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你。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仲懷你不是也有一對兒女了嗎,你願意把你女兒,嫁給一個你這樣的人嗎?」緩緩了之後,盛長柏繼續說道:「仲懷,可知范文正公和潘陽甄金蓮之事?」

  顧廷燁如果真的有真愛,最好的選擇就是把自己的外室曼娘,給娶回家當正妻。

  范仲淹一個文人宰相,為了愛情都能娶一個妓女為正妻,顧廷燁一個不講規矩的勛貴子弟,因為愛情,娶一個戲子又有什麼過分的。

  老想找一個什麼名門貴女的正妻去,就說明顧廷燁對曼娘沒多少真愛。

  還是因為出身,門第,心裡看不上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