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傳武送到軍營摔打之後,這個冬天朱傳文就沒有繼續在做其他的事情。
氣候就決定了關外的冬天最好的選擇就是蟄伏。
能做的也就是招聘了一些各行業的人材,發展經濟修煉內功。
只到開春,春耕完了之後,朱傳文才開始又一次進入工作狀態。
「師座,開春之後咱們師團招募新兵兩千餘員,現在咱們有戰兵三千餘人,各地縣城巡捕加上各村鎮保安隊,扛槍的還有二千餘人。」
副官對著朱傳文匯報導。
這就是朱傳文的目前的實力,在關外不能算差,但也算不上特別出挑。
朱傳文還是實力不夠,只是從北洋方面要到了一個空頭編制。
沒能從袁大頭手裡刮一些金銀出來。
現在國內只有兵馬上萬的大號軍閥,在袁大頭需要地方支持的情況下,才能從袁大頭手裡扣出一點資金出來。
目前關外也就是占領了奉天的張家,收到了袁大頭的資金收買。
奉天毫無疑問,算是關外的核心,張家確實占據了地利。
遼寧一省,比其他兩省加東蒙的人口都多。
「夠了,給這些新兵三個月之後,三個月之後我要做黑東鎮守使。」
養三千人,要比樣一千人開支多好幾倍。
滿清的時代,養兵跟著滿清的軍晌走,每個兵就只需要一兩塊銀元。
進入民國,局勢混亂,士兵地位飛速提高,關內的各路軍閥,直接把響銀提高了十倍。
考慮著關外沒有關內那麼卷,朱傳文手下也不存在剋扣的問題,但起碼也要加到五塊。
手下的地盤,不過分搜刮的情況下,已經不好供養這麼多人。
就是刮地三尺,就這麼大的地盤和人口。
也不可能讓朱傳文堅持二三十年。
增加了兵馬,擴大自己的地盤,也就刻不容緩。
民國之後雖然官制有一些混亂,但是總的來說。
一省的長官就是都督,一省劃分幾個地區,一個地區的長官就是鎮守使。
掌管數縣的叫道尹,管理一縣的叫縣知事。
現在朱傳文手下其實就幾個縣的地盤。
能要來一個師長的名號,還要多虧朱傳文這些年,不管對土匪還是清兵都戰無不勝,打出來的精銳名聲。
關外這塊地盤「北朱南張」是有名的兩支長勝之師。
「是,保證完成任務。」
下面的各個營長,對著朱傳文保證道。
「散了吧。」
朱傳文擺手回道。
對於政府附近的幾個地區,朱傳文倒是沒什麼擔心。
雖然說其他的軍閥人馬也不少,怎麼都有幾千號人。
但是士兵還是之前清兵巡防營的底子。
這些滿清的巡防營,說白了就是跟奉天的張家一樣的底子。
都是朝廷招撫的土匪和地方保險隊。
這些土匪和清兵比起來賣慣了命,不懼生死,當然算是彪悍,但是跟朱傳文下大價錢裝備和訓練的精銳,沒有什麼可比性。
朱傳文是不承認自己也屬於這一類的,起碼自己的人馬裡面,沒有混編進那麼多沒底線的土匪。
當然了,想要繼續擴大規模,招攬降兵肯定也是重要的一個路子。
以後隊伍的純潔性也沒有那麼好保持,必須要多甄別和思想教育。
才有培養出一批有信仰的軍隊。
想要當一個名副其實的師長,起碼應該有上萬人馬。
朱傳文就等著收編了整個黑東地區來補充。
這些既是兵又是匪的軍閥手下,已經肆意習慣,不太可能回到地方安心生活。
只能留在軍營里改造和消耗。
「大哥,咱們要打仗了是不是?」消息傳出去之後,傳武很快闖了進來。
要攻略周邊的消息沒有保密,算是朱傳文故意為之。
如果能不戰屈人之兵,朱傳文也不願意過多的消耗人口。
「誰是你大哥,這是軍營,沒有人是你大哥。」
看著傳武又冒冒失失的,朱傳文就又呵斥了起來。
「師座,咱們又快要打仗了是不是?」
被一些老兵收拾多了之後,傳武的腦子總算是回來了一點,起碼知道了對上級要低頭。
比在家裡天老大地老二,朱傳武老三,就是爹娘也管不住的狀態好了很多。
外人的毒打,確實是家裡的毒打更有用。
當然了也是老朱家,也沒真正的毒打過孩子,才讓傳武一直不懂得敬畏。
「打不打仗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這新兵訓練都沒結束呢,你就想要打仗,你是要去打仗,還是要去送死?」
孩子沒有在家裡的時候那麼叛逆,朱傳文看傳武也就沒有那麼不順眼。
還保持著這個態度,不過是想要多敲打一下。
朱老二的情緒並不穩定,需要時不時的鞏固。
朱傳文說的三個月後,是給新兵三個月的訓練時間,訓練結束再開始攻城略地。
通過實戰錘鍊出一批可戰之兵。
距離第一次世界大戰,時間已經不遠,朱傳文肯定是有一些想法。
並沒有立刻就動手的想法,傳武這麼著急的跑過來,明顯還是性子衝動,做事不成熟。
「大哥,這麼說我新兵訓練達標,就可以去了嗎?」
傳武在年前就被朱傳文送到了軍營里來。
比其他人多訓練幾個月時間,又加上練了功夫的基礎。
因為一直去山上打獵,彈藥也比別人多消耗幾百發。
比起一般的新兵,確實有很大的優勢,所以才表現的這麼自信。
「朱傳武,你已經是一個軍人了,連服從命令都不知道嗎。這些事情是你這個大頭兵該問的嗎。上級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要不要上戰場,等到戰時聽軍令。」
朱傳文模稜兩可的說道。
內心裡還是希望傳武去的,如果連這些本地的軍閥都不敢打。
更指望不上,過幾年讓傳武跟自己打毛子,最後跟著自己打日子。
如果傳武當兵,要一直就只跟自己人打內戰。
朱傳文還不如不管傳武,讓傳武跟原來一樣,跟著奉天張家混去。
「是。」聽到了希望,傳武美滋滋的應了下來。朱武目前就只是好武、暴力、聞戰就喜,其實沒什麼內涵,沒有自己的追求:「師座,我還有一件事要說。」
「說。」
「我想請假。」
「請假跟你們新兵連長請去,跟我說什麼。你覺得我這個師長,直接給你這個大頭兵批假合適嗎?」
「師部有規定,新兵無辜不能缺席訓練。」
傳武這雖然不算是窩裡橫,但明顯的對家裡人沒有對外人敬畏。
不敢走新兵連長的後門,但是敢找朱傳文這個師長搞特殊。
「知道有規定,你就遵守規定,你以為軍營的軍規法紀是開玩笑的嗎。你要這樣想,趁早的給我滾出去,別想著你大哥我是師長,你就要搞特殊待遇。」
朱傳文當然不慣著傳武。
這孩子就是被嬌慣成了這個樣子。
「師座…大哥,三兒不是要結婚了嗎,我這個二哥不參加不合適?」
傳武一臉扭捏的跟朱傳文打起了感情牌。
雖然一直跟傳傑打打鬧鬧的,但是傳武心裡還真有一點傳傑的位置。
明確一點話,肯定要比朱傳文的地位高一點。
「挺適合的,你去參加婚禮,讓賓客們看了,你這個二哥都沒娶媳婦,三兒就娶了媳婦,不就明擺著咱們家沒規矩嗎。
再一個軍營里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關係戶,也是所有人都知道三兒要結婚。你留在軍營,不更能咱家治軍軍紀嚴明嗎,比你回家參加三兒婚禮,有意義多了。
再說了,你連個人樣也沒有混出來了,咱家沒人願意讓你回家。」
想要傳武回家的,只有朱魏氏。
但在朱開山發了話的情況下,朱魏氏惦記傳武,也就是到鎮上看看。
「……」傳武被朱傳文堵的不輕,幾番掙扎之後,還是灰溜溜的回去了新兵營。
傳傑的婚禮,場面自然也小不了,夏元璋是三江口商業聯合會的會長。
傳傑代表了老朱家,是商會副會長,憑著兩個人的身份,商人方面本就有無數的賓客要過來參加。
加上朱傳文的身份,三江口一帶的官面人物和鄉紳也要過來參加。
放牛溝又是一場比過春節還要大的熱鬧。
雖然傳武不能參加,但是不影響傳傑和玉書到軍營里找傳武,接受傳武的祝福。
辦過來傳傑的婚禮,傳武想不開不會娶媳婦情況下。
老朱家就算辦完了第二代的終身大事。
因為那文和鮮兒兩個先後懷孕,老朱家以後該忙活的也就是第三代的事。
玉書成為了老朱家的媳婦之後,搬到放牛溝住了幾天。
就又被朱開山和朱魏氏又打發到了鎮上,陪需要常時間在鎮上待著的傳傑。
兵工廠開在了深山,是為了隱蔽。
不適合暴露在日子和毛子的眼線下。
日子的商會開遍了關外,就是元寶鎮這樣的鎮子,都有好幾家。
這些商號除了想在關外汲取利益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收集各種情報。
但其他的工廠,要考慮運輸,要考慮進原材和售賣,沒有那麼高的保密程度。
當然是開在交通便利的鎮上合適。
火柴廠、造紙廠、服裝廠、捲菸廠等等陸續都開始投產的情況下,傳傑根本就走不開。
相反的是,朱傳文作為一地長官,想著應該會很忙,但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之後,其實沒有那麼忙。
管好自己手裡的槍,下面就怎麼也亂不了起來。
就是有人想坑朱傳文,也要考慮腦袋夠不夠硬。
軍閥的野蠻統治,短期的效率並不算差。
還可以時不時的就留在放牛溝住幾天。
折騰到現在,守家最多的還是朱傳文自己。
「朱大叔,朱大娘,救命啊!」
這天又是沒有什麼事,朱傳文、鮮兒、那文陪著朱開山和朱魏氏話家常的時候。
就聽著正院堂屋外面,傳來了掙扎的呼救聲。
「娘,是秀兒的聲音。」朱傳文比其他人都要聽到清楚,對著朱魏氏回道。
能跑到老朱家內院來的當然是熟人。
以現在的世道,老朱家的身份,不可能沒有衛兵值守。
也只有秀兒這種,之前差點被默認的朱家人,才能糊弄過衛兵,直接闖到老朱家正院。
「你們出去看看去,把人迎進來。」朱魏氏說道。
「我去吧。」鮮兒應了一聲,開門迎了出去。
「鮮兒嫂子,救命啊!」
秀兒被婆子拉著,還是掙扎的往裡闖。
「你們把人放開吧。」鮮兒對婆子說道。
是那文到家之後,給家裡的傭人定了一些規矩。
朱傳文感覺也沒什麼不好,也就保留了下來。
要不然屯裡的人,隨隨便便的就往老朱家跑。
朱開山和朱魏氏會有應付不完的客人。
「秀兒你怎麼了,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嗎,你不要著急,咱們進屋慢慢的說。」
驅散了下人之後,鮮兒扶住了秀兒。
這年代的婦女,懷孕並不耽誤做一些簡單的事情,更不要說鮮兒懷孕的時間並不長。
「朱大叔,朱大娘,救命啊!」
秀兒進屋了之後,差點給兩個人跪下,還好鮮兒力氣不小,拉住了秀兒。
「秀兒,有什麼事,你慢慢說,別著急的。」
朱魏氏站了起來,也拉住了秀兒,溫和的說道。
秀兒的狀態,自從傳武死活不願意娶之後,就挺不正常的。
按著這個年代的說法,就是秀兒失了魂兒。
按著朱傳文現代的解釋,就是秀兒經歷了一場痛徹心扉的失戀。
所以秀兒被韓老海關在了家裡靜養「心病」,朱傳文也有不短的時間沒有見過秀兒。
現在看著秀兒,狀態應該是好了一些,雖然有一些焦急和痛苦,但沒有之前那樣眼裡沒有光,完全麻木。
朱魏氏其實算是挺喜歡秀兒,又是傳武傷的秀兒的心。
對秀兒自然就產生了更多的吝惜和一些些愧疚。
比秀兒要比對屯裡的其他人親近太多。
「大娘,我爹要把孩子扔出去……只有你們能救他了,要不然他就活不成了,他還是一個孩子。」
在朱魏氏的安撫之下,秀兒情緒收斂了不少,說了起來。
其實就是秀兒出門去鎮上,回來的時候在河道旁救了一個,要被日子燒死的得了瘟病的十七八歲的小日子。
並且把這個日子帶回了韓家,韓老海不同意收留這個日子,秀兒就到老朱家求救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