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你家這老王爺也不被人重視啊。人就這麼隨隨便便的關在府衙大獄,不就是等著咱們來把人救走的嗎?」
到錦州之後朱傳文先是了解一下老王爺的詳細情況,判斷著形勢還算不錯,也就有心情調侃一下那文。
從三江口到錦州,其實也有千里之遙。
朱傳文就算這一路走的比較順利,也花費了十幾天時間。
也就是從北往南走,氣溫變化不明顯。
如果還是在元寶鎮,這個時間雪都已經下了好幾場。
「有大清的時候我爹都只是一個空頭王爺,沒什麼人重視。現在我爹連空頭名號都沒了,別人還能重視成什麼樣。」
那文這段時間已經接受了,自己從皇族變成平民的事實。
已經能比較平常的調侃自家的身份。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還好沒了身份,沒那麼被人重視。要不然想要救人,咱們就只能帶人闖大獄了。」
路上的時候,朱傳文也做了幾個救人的計劃。
直接帶著人劫獄,是最不理想的最後手段。
有可能的話,朱傳文還是不願意跟這樣的地方武裝動刀槍。
不管怎麼樣說,因為一個滿清王爺,和其他武裝幹起來,都是一種不值得的內耗。
朱傳文針對過不少人,各路的毛子,沒有底線的土匪,墮落的清兵,但這些不包括,因為各種原因反清的地方武裝。
目前對朱傳文來說,只要願意跟著反清,都算是好同志。
「傳文哥,這麼說你已經有辦法把阿瑪救出來了?」
「有了一些想法,但還需要一點時間。咱們也難得來這邊,還是先在城裡見識一下吧。」
雖然元寶鎮和錦州都屬於關外。
但在老朱家到關外的這些年。關外的變化很大,兩邊的發展也走向了不同的路線。
也是當初朱傳文的日俄戰爭,日子占到了便宜,從毛子身上啃下一大口利益。
把關外分為了北滿和南滿。
北滿是毛子的勢力,受毛子的影響多。
南滿是日子的勢力,受日子的影響更大。
日子雖然不是好東西,但是日子如果願意提供一些機器設備的話,朱傳文也不嫌棄。
就算引進來一家紡織廠,到戰爭的時候,也是可以幫著提供不少的禦寒衣服。
已經把東北關外已經當成自己地盤的原因。
日子也不介意建設一下關外,平常的機器設備是真的願意往東北出口。
在和幾家外資溝通一些之後。
朱傳文也摸清楚了監獄這邊,進一步的信息。
不想傷人的最好選擇,還是下藥。
這些江湖人的手段,雖然有一些老舊,但是這麼多年能流傳下來,也是真的好用。
最簡單的蒙汗藥,其實就是曼陀羅。
這玩意最容易的就是混入酒水之中。
收買了飯莊的人手,代替著飯莊夥計去送飯,把大半的看管都迷暈了之後。
趁了月黑風高,沒驚動什麼人的情況下,朱傳文就把老王爺給撈了出來。
「那文,這人沒錯吧?」
人救回來之後,朱傳文就是先找那文確定身份。
那文被下人背刺之後,連老王爺的照片都沒有留下。
尋人用的就是那文自己手描的一張手繪。
朱傳文還真不敢保證,救回來的就是自己的老丈人。
「這就是咱阿瑪。」那文也是撲了上去,細看了兩秒,才確認這是自己爹:「阿瑪,你怎麼了阿瑪?」
老王爺明顯是經歷了一些嚴刑拷打,就算不是什麼遍體鱗傷,起碼也是鼻青臉腫,前所未有的狼狽。
跟那文印象裡面,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老王爺,有太大的反差。
「那文,你別急。老王爺在牢里受了一些磋磨,咱先請大夫給老王爺看看傷了再說。」朱傳文帶著一些尷尬的對那文勸道。
救人的時候,為了減少麻煩,朱傳文直接把老王爺麻了過去。
迷藥用量還不小,一時半會的也不好醒,那文就只是搖晃肯定是很難把人給搖醒的。
不過這也不浪費,趁著這個時候,剛好給上點傷藥,老王爺也不受二茬罪。
「那文哥,我阿瑪不能出什麼事吧?」那文沒什麼信心的問道。
「指定不能,我親自看到老王爺還是活蹦亂跳的。」朱傳文確定的回道,當是救人的時候,老王爺叫救命叫的嗷嗷的。
「阿瑪,你真的不跟我們回去嗎?傳文哥的麵團,有幾千號人上千條槍,你跟我們回去,總好過在外面這麼飄泊著危險。」
因為老王爺身上的傷不算輕,朱傳文跟那文,在錦州又陪了老爺半個月。
等著老王爺聯繫到自己的人手,有了接應之後,朱傳文才決定帶那文回元寶鎮。
當然了,這半個月肯定不是白等。
朱傳文聯繫了幾家外資的商會,初步的達成了一些意向。
「不了,你嫁的不錯,阿瑪就放心了。阿瑪還有阿瑪自己的事情做,以後就沒辦法陪著你了。」
老王爺對著那文回道。
雖然朱傳文救出來了老王爺,但是兩者之間,不是一路人。
老王爺明顯還是有一些想法,並不想跟著朱傳文回去混吃等死。
就是不想搞事,也怕帶著兒子投奔朱傳文,被朱傳文吃干抹淨。
「那文,你也不用這麼傷感。雖然兵荒馬亂的見面不容易,但也不至於沒有機會再見面。」
朱傳文現在對老王爺要比之前滿意了一些。
在朱傳文或明或暗的暗示之下,老王爺還是為那文出了一份嫁妝。
雖然財物是藏在原本王府的一處田莊,還要朱傳文自己去取。
但是這一份價值幾萬銀元的嫁妝,絕對值得朱傳文跑一趟。
有了這些錢,發展工業的啟動資金算是有了。
「那文,你放心,阿瑪有你的地址,安頓下來之後,會給你送消息過去的。」老王爺對著那文安慰道。
「對,我們就在三江口一帶,這塊地盤我肯定是不會丟的。」
太遠的事情不好說,但是近期朱傳文肯定不會放棄自己的地盤。
「朱團長,京城給咱們來公文了。」
朱傳文出去了一趟,可以說也是積壓了不少的公務。
滿清已經結束的情況下,現在京城已經是姓袁的說的算。
「什麼事?」
其他事情朱傳文可以不關心,但是不能一點都不關心國內的政治。
「總統府想要得到咱們的擁護。」
「咱們地盤也不大,怎麼還把他袁大頭都給驚動了?」
朱傳文勢力輻射範圍之內,也就幾十萬的人口。
這部分人口對於只有幾百萬人口的黑省範圍,還能說上一句不少。
但是對於關內來說,這根本算不得什麼。
稍微大一點的縣,就能有這麼多人口。
「說是給所有人的州縣都發了公文。」行政官對朱傳文回道,朱傳文並不算特殊的一個。
「擁護可以,但是他袁大頭,不能空口白牙的就收編咱們,你給京城回信,讓他老小子給出點血出來。」
目前這個,同一個國家的概念很有必要。
暫時被北洋袁大頭收編一下,不是什麼大問題。
現在的政府,說白了也是股份制政府。
所有人都有共識,可以團結在同一面旗幟之下。
但是總統由誰來做,還是要看誰手裡的實力更強。
「團長,京城那邊自己日子過的都困難,想要他們出血,怕是給不了咱們什麼。」
完美繼承了滿清朝廷的情況下。
朱傳文並不會承認現在的政府特別窮。
國庫沒有錢,不代表那些遺老遺少沒有錢。
就算是表面做的光鮮,要給予那些前朝舊人一些優待。
但這不代表,就不惦記這些肥羊。
「實際的東西給不了,虛頭巴腦的總要給一些的吧,要不然就讓他自己玩好了。」
要不了糧餉,起碼得把政治地位給到了。
朱傳文的堅持的就是,自己肯定不能輸給還沒有起勢的未來東北王張家。
雖然自己只有一個團,但是編制上,起碼也要爭取一個師。
有需要的話,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擴充人手。
有一個師的話,目前這個階段,朱傳文就有能力,隨時控制住後世黑省的地盤。
這個年代,起碼也要占到一省之地,才算是可以站到國內的牌桌上,有一點關鍵的話語權。
把公務都處理完了之後,朱傳文才帶著那文回到放牛溝。
「傳文,你可回來了。」看到朱傳文之後,朱開山一臉如釋重負的說道。
「爹,怎麼了,這段時間咱地盤都還算太平吧。有哪伙人不開眼了,要來咱們地盤撒野,我現在就去帶人給他們滅了。」
看著朱開山著急的樣子,朱傳文回道。
朱開山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不是解決不了的麻煩,朱開山不至於這麼給自己上壓力。
能讓朱開山有壓力的事情,朱傳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離開三江口的消息泄露,有人打自己地盤的主意。
朱傳文離開之後,請的是最放心朱開山幫自己掌管民團。
不說朱開山是朱傳文爹的身份。
單是滿清覆滅,朱開山不需要隱藏身份。
當初開香堂進京干毛子的經歷,就足夠鎮的住場子。
雖然朱傳文不願意,整天的就是打仗。
打的還都是自己的國人,損失的都是自己的國力。
但是也沒有畏戰的情緒。
只是單靠著練的話,練不出來精兵。
就算朱傳文不希望自己的子弟兵犧牲。
但是這些人不可能一直不經過戰爭的磨練。
就是沒有事的情況下,朱傳文都需要幫民團找點事情做。
「沒有,這種天氣,哪有人願意打仗。是傳武要氣死我了,這兒子我是管不了了,送給你管了。」
朱開山氣鼓鼓的說道。
「爹,怎麼還真生氣了,你平常時候不就最得意傳武的嗎?」
聽到只是家裡的事,朱傳文就安心了不少,坐了下來對著朱開山慢慢調侃道。
朱開山雖然嘴裡一直嫌棄傳武最能惹禍。
但是因為外在性格,傳武最像朱開山的原因。
朱開山最喜歡的還是傳武。
朱傳文和傳傑是代表了一部分朱開山的優點。
但是朱開山也是年紀大了之後,才表現出顧家、精明方面的特質。
要說年輕的時候,朱開山看著傳武滿眼就是自己二十多歲的樣子。
「我得意他什麼,我得意的他要氣死我嗎?」
看的出來朱開山是真的上了火,如果不是朱傳文這些人沒少朱開山調理身體的話,朱開山氣的老毛病都要犯了。
「娘,傳武這又是怎麼惹我爹生氣了?」
「還能是什麼,不還是那點事嗎。家裡託了那麼多的媒婆,幫他找媳婦,他是一個都看不上。
說急眼了之後,乾脆說就不娶媳婦了。現在鑽到林子裡,連家都不回來了。」
朱魏氏也是怨氣滿滿的說道。
朱傳文已經放棄了的事,老兩口還在堅持。
「沒事,娘,你也知道的,他就喜歡打獵,在山裡壓了不少的窩棚,他就是不回家,也生存的下去。」
先是安慰了朱魏氏一波,朱傳文才又對朱開山說道:
「爹,傳武的脾氣有多倔你不是不知道,你都管不了他的情況下,我拿他哪有什麼辦法?」
有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跟一些流民一樣住在山裡。
這種事情,只能說是很朱傳武。
「我就是當初鬧義和團見了生死才成熟的。這小兔崽子要成熟,少不了跟我一樣,也要多見一些生死。你安排他進民團,讓他進去捶打一下吧。」
朱開山對朱傳文說的還有理有據。
「爹,娘,你們兩個想好了嗎,民團不是開外笑,就傳武這莽撞性格,進軍隊搞不好說噶就噶。」
原本的劇情之中,傳武這樣的莽夫,不管怎麼瞎搞,都沒有出事,雖有一些波折但還是順順利利的活了好多年。
直到二十多年後,撞上了日子才噶。
不能說是傳武能力強,完全就是傳武有一定的主角光環,才沒出什麼事。
但是現在變化這麼大,朱傳文真不敢保證傳武還不會出事。
「傳武他不只是你兄弟,更是我和你娘的兒子,我們比你更怕他出事。但也不可能永遠什麼都不讓他經歷,慣子如殺子,還不讓多經歷一些,這人就要廢了。」
朱開山堅定的說道,明顯是跟朱魏氏有過溝通,兩個人一起下了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