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總要讓她長長記性……

  「父皇,您不要女兒了嗎?」

  東方靖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淑慎的話。

  華頌宜冷眼看著這一幕,究竟是怎麼走到眼前這一步的呢?

  還不都是淑慎自己作的,怨得了誰呢?

  誰都不怨,要怨啊,也只能怨淑慎自己。

  這個旨意下達後,太后親自來了趟紫微宮,是來給淑慎求情的,但這次東方靖卻是鐵了心的要將淑慎送到惠山,讓她好好地反思反思。

  「靖兒,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太后覺得可以處置得厲害,怎麼處置都可以,但送到惠山……這個懲罰也太嚴厲了一些。

  東方靖看著自家母后說:「母后,淑慎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可姩姩也是我的妻子,蘭馥亦是我的親生女兒。」

  「過往種種,皆因淑慎鬧起。一次、兩次、次數多到你我都數不清。」

  「她就是要鬧得大家都不得安生,上次我就說過了,若有下一次,就讓她去給她的生母守孝,她不是經常把這些話掛在嘴邊嗎,那就去守著她的生母吧。」

  東方靖一臉的疲倦,他已經不想再說這件事情了。

  太累了……

  「可她還是個孩子,你讓她一個人去惠山……這,這可怎麼是好啊!」太后也知道此事是淑慎的錯,可一想到孩子還這么小,就要獨自一人去惠山,這……

  「那能怪誰呢?母后,怪她自己,也怪我沒有教好她。」

  東方靖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倦意,「母后,就這樣吧,三年之後就讓她回來,若是她表現得好,那一年半載也可。」

  「總要讓她長長記性,你不能每一次都讓姩姩受委屈吧?」

  太后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靖兒……」

  「母后,兒臣想靜一靜了。」

  見東方靖這般,太后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先回慈寧宮。

  她知道的,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既如此,她也得給淑慎收拾一些東西,總不好讓她就這樣一個人去惠山。

  太后離開後,殿內又安靜下來。

  東方靖想到了淑慎剛出生的時候,那時候他心心念念的嫡子成了嫡女,他是有些不高興,可這畢竟是他第一個孩子,他對這個孩子也算是寄予厚望、疼愛有加的。

  因為這些,他對淑慎格外寬容,即便淑慎過往做錯了許多事情,他也因為顧念淑慎是他的第一個孩子,而一再容忍。

  可是他的一再容忍卻讓淑慎變本加厲。

  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了,何況他上次已經說錯了,再有下一次,他便將淑慎給送走。

  若是淑慎一直老老實實的,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如今鬧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都是淑慎自己一步步折騰出來的嗎?

  彼時,鳳鸞宮內,華頌宜命瑪瑙取了一小壇青梅酒出來,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喝到最後索性直接抱著小罈子喝個痛快。

  今日將淑慎折騰到了惠山,只怕東方靖心裡也不快,兩人從今往後也只能維持表面上的和諧了。

  不過這樣也值了。

  沒有淑慎成日裡在她跟前來回蹦躂,在蘭馥跟前說些有的沒的,這樣的日子十分安寧。

  至於淑儀,淑慎若是能想明白,那就不會讓妹妹重蹈她自己的覆轍。

  只要大家彼此相安無事,那她也不是不能容忍。

  「小姐,您喝的有些多了,不然奴婢給您弄碗醒酒湯吧?」瑪瑙瞧見臉頰緋紅的華頌宜詢問。

  華頌宜沖她擺了擺手說:「不用,這點子酒,哪裡就醉人了,你下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瑪瑙抿了抿唇,想勸說兩句,到底是沒說出來,反倒是弄了一壺野蜂蜜水放在一旁溫著。

  殿內重歸寂靜,華頌宜時不時喝上幾口酒,不知不覺間便抱著那一小罈子酒躺在榻上睡著了。

  東方靖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瞧見華頌宜就這樣抱著一小罈子酒躺在榻上,身上也沒有什麼毯子蓋著,剛想轉身訓斥這宮裡的宮女。

  就瞧見珍珠和瑪瑙緩步走了進來,瑪瑙心裡明白,索性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個乾淨,順便替自家小姐鳴不平。

  這一番話下來,倒是將東方靖給弄得有些下不來台。

  「去打些熱水來吧。」良久後,東方靖對著她們倆人吩咐著。

  瑪瑙鬆了口氣,看樣子,皇上這是不會怪罪自家小姐了,利落地應下,拉著珍珠便往外走。

  將打好的熱水送了進去後,瑪瑙也沒有多待,直接福身退下。

  搭在盆上的帕子浸到盆中,擰乾帕子後,東方靖細細地為榻上的人兒擦拭著。

  「瑪瑙,水。」華頌宜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酸痛的厲害,嗓子也不是很舒服。

  東方靖又走到一旁給她倒水,發現還有溫著的蜂蜜水後,又認命地換了一杯。

  小心翼翼地將榻上的人兒摟到自己的懷裡,將杯子裡的水餵到其嘴邊,一連喝了兩杯水,東方靖才又將人抱到床上休息。

  看著躺在床上的華頌宜,東方靖輕聲說:「從前是我多有不是,往後不會了。」

  華頌宜嚶嚀了兩聲,東方靖沒有聽清楚,待到他湊到她的身邊,卻聽見了這樣的一句話。

  「什麼皇后、公主,還不是一樣受委屈。」

  嘟囔了這麼一句後,華頌宜煩躁地揮了揮手,好似是夢到了什麼事情一般。

  東方靖就這樣坐在床邊盯著她好半天,久久不語。

  倒是守在外間的珍珠和瑪瑙小聲嘀咕了兩句,還因此引來了易瀚海。

  「珍珠姑娘,皇后娘娘今日回來後都忙什麼了?」易瀚海也是幫自家主子打聽打聽。

  他伺候東方靖也不少年了,這自己主子的心思他也揣摩得一清二楚,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就過來,但這心裡一直惦記著呢!

  倒是瑪瑙扯了扯珍珠的衣袖,自己上前一步說:「易公公這話問的,娘娘的事情哪裡是我們能置喙的。」

  「哎呦!」易瀚海趕忙道,「姑娘是不知道啊,皇上這心裡也難受得緊啊,大公主到底是皇上的女兒,這哪裡能不在意啊,這不是……」

  易瀚海說了不少好話,瑪瑙都不為所動。

  自家小姐雖然沒有吩咐她們,但這事兒明顯就不能說,因此,不管易瀚海說多少好話,瑪瑙都不搭理。

  什麼叫皇上心裡難受,搞得好像她家小姐心裡能好受一樣?

  明明每次受委屈的都是她家小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