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馥被封為長樂公主是喜事,但因著淑慎鬧了這麼一場,興慶宮上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惱了大公主,要是再因為這件事讓皇上發怒,只怕他們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淑慎更是將自己關在房間內,誰來都不出來,淑儀在外頭等了好長時間也沒能進到屋內,最後還是太后將淑儀帶回了慈寧宮。
「皇祖母,姐姐和父皇吵架了是嗎?」淑儀擔憂地問。
雖然這件事大家都默契地瞞著淑儀,但宮裡下人的嘴是管不住的,饒是已經下了旨意也無用。
太后將淑儀抱到自己的懷裡,她沒有回答淑儀的問題,反倒是問淑儀平日裡淑慎都會做些什麼,會同她說些什麼。
淑儀說了好一會兒才察覺到自己或許說錯了話,但太后該問的都問過了,一時間淑儀又有些糾結,皇祖母過問這些事情是為了什麼呢?
「皇祖母,父皇會討厭我和姐姐嗎?」淑儀侷促地看著太后詢問。
太后臉上依舊揚著笑容,「你父皇平日裡還要忙公務,許多事情都沒法周全,但你父皇疼愛淑慎和你的心都是一樣的。」
淑儀點點頭說:「我想姐姐了,皇祖母。」
太后看了綠波一眼,後者會意地上前。
「去和你姐姐多說說話,告訴她凡事不要太過要強,有時候適當地學會服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讓她仔細想想這些話吧。」說罷,太后便揮手示意綠波將淑儀帶走。
淑儀有些不懂皇祖母說的話,但這都不要緊,她會將這些話一字不落地告訴姐姐。
她還要告訴姐姐,姐姐和她還有皇祖母的疼愛。
送淑儀回興慶宮的路上,她們遇見了蘭馥。
「奴婢參見長樂公主。」綠波恭聲道。
「二姐姐好。」淑儀記得姐姐的叮囑,不會太靠近鳳鸞宮的人,但在外面見到了人,她還是會打招呼。
蘭馥沖淑儀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姑姑這是去哪兒?」
綠波知道前幾日發生的事情,對於主子們的事情,她一個奴才也不好多言,只如實回話。
「回公主的話,奴婢奉太后的吩咐,送三公主回興慶宮。」
蘭馥心下瞭然,或許淑儀去慈寧宮有淑慎的授意?
這個念頭在腦子裡過了一下便被她拋到一邊,阿娘說了,這些都是大人要考慮的事情,她現在還不需要去想這些。
於是,同綠波說了兩句話後,她便抬腳往紫微宮的方向走去。
她阿娘現在對爹爹愛搭不理,她知道阿娘有她自己的打算,但是她不想讓外頭的人看笑話,所以這幾日她都會去紫微宮看爹爹,不論是送什麼,找個由頭就好。
日子過得極快,轉眼間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佳節。
今日早朝,瑞國公再一次提起讓皇上收回手中出海權一事。
為此,不少朝臣眼熱起來,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竟然直接開始爭奪這齣海權。
其中就是聶青氤的母家,商家倒是不敢跟著摻和了,先前鬧出的事情讓家裡人都有了一些陰影。
因此,在這個時候,商廷洙的腦子最是清明,他就靜靜地看著這些愚蠢之人當著皇上的面爭權奪利,自己樂得看戲。
上一次瑞國公提出這些,東方靖倒是沒說什麼,可這一次不一樣了。
本來就心情不好的東方靖,在聽到這些人的話後,自然也知道這些人心裡存的算計,於是他毫不客氣地將這些人都訓斥一番,其中叫得最歡的聶家,官降半職。
這讓聶伯爺心疼不已,這和他女兒在信上遞迴來的消息完全不一樣。
明明他女兒說皇上和皇后娘娘近來不大和睦,今兒個瑞國公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出這件事兒,他以為皇上一定會同意,本來這是穩操勝券的事情,怎麼臨了臨了就變樣了呢?
也虧了他沒有將大話放出去,倒是免了讓家裡親戚看笑話。
聶伯爺倒是以為這事兒就這麼完了,誰料,下了早朝後,東方靖直接去了景泰宮。
聶青氤見到東方靖一下早朝就來她這裡,還覺得十分惶恐。
這滿宮裡誰人不知,皇后娘娘近來不知為何同皇上鬧了彆扭,害得皇上連後宮也不進了,她倒是想去紫微宮露露臉,奈何現在皇上誰也不見,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霉頭。
萬一皇上將怒火都發到她身上,那她多冤枉啊。
只是沒想到皇上竟然會主動來她的宮裡,這可真是讓她既惶恐又歡喜。
「皇上,您可要用早膳,臣妾的小廚房今兒個新磨了豆漿,皇上要不要嘗嘗?」聶青氤十分殷勤地說。
東方靖揮手示意殿內的人離開,這讓聶青氤有些不安了,這大清早的又不能侍寢,讓宮人們都下去做什麼?
可下一瞬,東方靖用實際行動告訴了聶青氤究竟是為什麼。
「聶修容,你本事見長啊,竟然將宮裡的消息私下傳到你的母家。」東方靖指著桌上用東西蓋著的托盤。
聶青氤臉色一白,她剛剛只顧著高興皇上為何會來她的景泰宮了,倒是沒注意到何時多了這個。
「皇上恕罪!」聶青氤也知道分寸,趕緊跪下請東方靖寬恕。
「將宮裡的消息傳給母家,這樣的事情你做了多久了?一次?兩次?還是多到數不清次數了?」東方靖冷聲道。
聶青氤不住地搖頭,「皇上,臣妾不敢,只一次,唯這一次而已!」
「一次而已?」東方靖嗤笑一聲,「這人的欲望是填不滿的,這次若是成了,將來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不被發現,那就可以一直傳下去。」
「你們聶家是把朕當成傻子了嗎?」東方靖的眼中射出寒光。
聶青氤的身子重重一歪,癱軟在地上,她剛剛從皇上的眼中看出,他是在看一個死人……
這個念頭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她趕忙上前拉著他的衣擺求情。
「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還請皇上看在臣妾往日裡服侍您還勤懇的份上,饒過臣妾這一次吧!」聶青氤實在是太害怕了。
她大好的青春年華,她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