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渺看著清夏堂內的布局,倒是與她第一次見時不大一樣了。
她真心誇讚著:「庶妃好雅致,將這清夏堂收拾得很是清雅。」這可比她當初瞧見的清夏堂要雅致許多呢,最主要的是多了些鮮活氣。
華頌宜詫異地看著蕭雲渺,她能聽出剛剛蕭雲渺是真心在誇讚著院子的布局,可為什麼呢?
她眼中的詫異毫不掩飾,蕭雲渺自是瞧了出來,於是緩緩道:「庶妃是不是也很討厭正院那位?」
「也?」華頌宜精準地抓住了這個字。
「嗯哼。」蕭雲渺點頭應著,「我自知身份低,所以也不奢求那麼多,原本以為爺的皇子妃會是位端莊溫婉的女子,哪成想華今瑤斤斤計較不說,還在我院子裡安插了眼線。」
華頌宜沒開口,靜靜地聽著,方才蕭雲渺說了許多話,可她沒有聽到重點,亦不知道蕭雲渺來清夏堂到底所為何事。
「我們合作吧。」蕭雲渺一臉鄭重地說,「你有爺的寵愛,我與爺有著不一樣的情誼,我想只要我們兩個聯手,一定能將華今瑤踩在腳下。」
華頌宜輕笑出聲,「你想要什麼呢?」
「什麼意思?」蕭雲渺還沒跟上華頌宜的思維。
「就字面意思,你說聯手,聯手之後呢,你想要什麼呢?或者說你想得到什麼?」華頌宜淡定地說,「你不要告訴我,你只想著聯手鬥倒華今瑤,但是你從未想過成功了之後要得到什麼。」
蕭雲渺抿了抿唇,她當然想過自己要得到什麼,只是她為什麼一定要說出來呢?
「我們二人聯手不就好了嗎?你為什麼非要知道的這麼詳細?」蕭雲渺顧左右而言他。
「不必了。」華頌宜笑著拒絕了。
蕭雲渺眉頭微皺,「為什麼拒絕我?難道就因為我沒有回答你的問題?」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無論有沒有蕭雲渺,華頌宜都會將華今瑤從四皇子妃的位子上給拉下來;蕭雲渺之所以選擇與她合作,無非就是瞧中了她現在頗得東方靖的寵愛,對方的目的也很清楚,不外乎是想要東方靖的寵愛。
她雖然不在意這些,但是她的孩子需要。
再者,她有把握自己成事,何必要與人一起聯手呢?
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份風險,她華頌宜是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境的。
「蕭王姬莫不是忘了,是你主動求到我跟前,而非我在求你。」華頌宜好心提醒著。
蕭雲渺咬著下唇,她當然知道是她自己在求對方,可她不想說。
「珍珠,送客。」華頌宜下了逐客令。
蕭雲渺急忙道:「我說!」
「不必了。」
說罷,華頌宜又看了珍珠一眼。
珍珠會意地點點頭,而後沖蕭雲渺恭聲道:「蕭王姬,您請吧。」
蕭雲渺本就不是個會服軟的性子,尤其是現下被人下了面子,她推了珍珠一把,怒道:「不用你請,我自己走!」
出了清夏堂,蕭雲渺就忍不住念叨:「華頌宜她到底在想什麼,這樣好的機會她都不答應!」
「她是不是有身孕傻了吧?」走出幾步,蕭雲渺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朱華始終跟在她身後,不發一言。
清夏堂內
「小姐,您喝盞燕窩潤潤肺吧。」珍珠將一小盅燕窩放在桌子上。
華頌宜沖她頷首,拿起一旁的湯匙小口小口喝著那盅燕窩。
「往後不論是蕭雲渺,還是誰來清夏堂,記得將人攔在外面,就說是爺的意思,我有著身孕需要靜養。」華頌宜淡聲吩咐著。
「正院那邊派人來也是如此嗎?」珍珠想到了正院的態度,說不定會借子嗣的事情來看望自家小姐呢。
華頌宜點頭道:「自是如此,只要不是華今瑤親自過來,說辭都是一致的。你放心就是,華今瑤還不屑於踏足清夏堂。」
……
「小姐,寧興剛剛傳話, 說是爺馬上就到清夏堂了。」瑪瑙搓著雙手,一臉高興的樣子。
華頌宜看著瑪瑙冷得直搓手當即道:「你先下去烤烤火換件暖和的衣裳,再喝上碗薑湯,別著了風寒。」
瑪瑙笑呵呵地說:「也沒有特別冷,不過小姐體恤奴婢,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華頌宜笑著點點頭,轉頭對珍珠說:「讓小廚房熬碗薑湯送來,給爺準備著。」
算好時辰後,她披上一件雪青色羽紗面薄氅站在門口等著東方靖的到來。
甫一進門,東方靖便看到女子俏麗的身影站在廊下,他大步朝她走來,熟稔地拉過她的手,「不是與你說過天冷了,在屋裡等著就好,怎麼又出來等著了?」
「你看,這手都有些涼。」話里的關切要勝過責備許多。
她唇邊揚起一抹淺笑,透著無盡的溫柔,「也沒有等很久,再說妾願意在外頭等您。」
「往後天氣越發冷了,就別出來了,凍壞了身子可怎麼好。」東方靖難得絮絮叨叨一番。
華頌宜靜靜地聽著,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現在有東方靖的關切,想來待她腹中孩子生下來之後,她很快就能升為側妃了;實際上她在外邊待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再加上穿的稍厚一些,根本凍不著。
進了內室,東方靖拒絕了華頌宜的伺候,任由易瀚海給自己寬下外袍。
恰好珍珠將薑湯端了進來,華頌宜柔聲道:「爺快喝碗薑湯去去寒吧。」
「不急,有件事情還未說與你知道。」
華頌宜抬眸看向他,「是什麼事情?」
「今日顏肅不是來給你請平安脈嗎。」見華頌宜點頭,他又道,「顏肅說你腹中懷有雙生子。」
華頌宜伸手撫上那隆起的腹部,「難怪梓姑姑說瞧著妾的肚子比平常四個多月的要大一些,若非爺告知,妾還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東方靖滿臉掩飾不住的喜色,「你先前不是同爺說過你與你胞弟嘉言是龍鳳胎嗎,爺想或許你也能生下一對龍鳳胎。」
華頌宜強忍住嘴角的抽動,平靜地開口:「是男是女可說不定呢,爺若是這樣想,來日若是生下兩個男孩或兩個女孩,爺豈不是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