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單勤王如此，文老也一副皇后娘娘您這樣做乃大逆不道的眼神看著她。
不過在場的眾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等著徽和帝下旨，因為大家都篤定出了這樣的事情，徽和帝一定會下旨廢了寧皇后，縱然不廢后，也得有懲罰，比如收回寧皇后的金印和冊寶之類的。
「皇后寧氏因朕昏迷未醒傷心過度，朕感念其心赤誠，送其回宮靜養。」徽和帝一字一句地說。
東方靖眉頭微皺，就只是這樣？
他怎麼覺得很對勁，以他父皇的性子，這事兒不應該只是禁足啊，還是說……他父皇真的很愛寧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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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您笑什麼？」東方靖不解地看著皇貴妃問。
皇貴妃還是在笑，笑了好半天才停下來，十分暢快地說：「你這位母后啊，好不了了。」
東方靖還有些不解，剛想再問，就聽見他母妃繼續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你父皇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維持最後的體面，可我知道，你父皇會下死手，說不定還會將他自己受過的罪讓寧如馨也嘗一遍。」
東方靖若有所思地說：「父皇這次是下定決心了，那大嫂和承煊那邊？」
「她們母子倆有沒有牽涉其中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父皇願不願意相信，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就當你自己不知道。」皇貴妃叮囑著。
「靖兒，往後咱們母子可要更加小心些才是。」
這一次，東方靖聽出了他母妃話里的弦外之音，他鄭重點頭：「母妃放心，兒子心裡都有數。」
「如今府上的事情都交給側妃打理，兒子後院的妾室也都安分，不會出什麼污糟事；朝中的事情兒子也會小心再小心，不會讓人抓到什麼把柄。」
皇貴妃滿意地點點頭，「你是個有成算的，母妃很放心，不過還有一點，你的正妃之位可有好好想過？」
「我聽你的意思，你父皇經此一遭，這身子也大不如從前了，你我也心知肚明他最屬意你，如今你王妃之位還空著，你父皇他必定會給你找一位繼王妃，你是怎麼想的？」
東方靖沉默了，他有想過這件事，只是……
「可是有什麼顧慮？」見兒子遲疑，皇貴妃又問。
這次東方靖點頭了，「兒子確實有些顧慮。」
「父皇的髮妻是高門貴女，淑慎和淑儀的生母亦是，兒子想著這些高門貴女身後總有母家支持，外戚總想插手皇家事，所以……」
皇貴妃懂了，「你想將頌宜那孩子給扶正？」
見他心裡的想法被他母妃猜了個正著，他也不再打啞謎，索性直接說：「兒子確實有這個想法，不過兒子也知道這事兒比較難。」
「何止是難，靖兒，她沒有家世。」皇貴妃感慨著，「你可知對女子來說身處高位卻沒有家世傍身，有多艱難。」
東方靖並非不知曉，可他有自己的考量，他實在不希望自己來日坐上那個位子，在前朝不僅僅要牽制朝中的文武大臣，在後宮也要琢磨著平衡六宮，還要再防著枕邊人的母家外戚專權。
這樣的日子太苦，他從他父皇身上清楚地看到了這些，所以他不想也這樣下去。
「母妃，兒子知道的，只是兒子不想……」
「你父皇也不會同意的。」皇貴妃打斷了東方靖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在徽和帝身邊多年，很是了解徽和帝的性子，這事兒徽和帝是斷斷不會同意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東方靖長嘆一聲說，「兒子也著實怕再來一個像華今瑤那樣的，倘若是那樣的話，那兒子寧可就像現在這樣，總好過再將後背推向敵手。」
這話皇貴妃倒是十分贊同，況且在她看來，頌宜那孩子缺的也就是家世了，若家世上再好一些，有承燁他們兄弟姐妹四人傍身，靖兒說的那事兒也未嘗不可……
華頌宜可不知道今兒個東方靖和皇貴妃在談論自己，她現在正忙著從她阿娘敲定的那幾位姑娘的母家著手查看，這一來呢，看看人家最近有沒有相看；
二來呢，也打聽打聽這府上的內情，畢竟他們也只能看到光鮮亮麗的外面，至於內里是否有污糟事，還是得仔細查看；
三來呢，得十分小心打探這幾位姑娘是否已有心上人。
家中有沒無相看，這只能說明長輩在忙活著小輩的婚事，這種也不是太過要緊，只要沒有下定，一切都有轉圜的可能；但姑娘本人是否已有心上人就十分重要了，她可不希望給自己的胞弟找一位像賀琬那樣有主意的姑娘。
不過賀琬如今倒是隨著榮國公世子外放了，在京城裡出了這麼大的丑，他們也沒臉在京城待著，只能走得稍遠一些，不過這榮國公府的好日子也是到頭了，不得皇上重用，光有那虛名又能有什麼用？
「阿娘，咱們什麼能回家啊？」蘭馥托著下巴，頗為無聊地問。
華頌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去，於是對著女兒說：「應該得再多等幾日吧，你們皇祖父才剛醒過來，得先調養調養身子才能啟程回京。」
「那皇祖母怎麼就先回京了呢？女兒聽下人們說，皇祖母是病了，所以皇祖父才讓皇祖母提前回京的，可是皇祖父不也病了嗎？」蘭馥不解地問。
華頌宜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怎麼和蘭馥解釋，可又不想哄騙蘭馥，索性只好說自己確實不知情，可以等她爹爹回來後問上一問。
可蘭馥還沒等回來東方靖，反倒是華頌宜等來了一個消息。
「皇上要給爺賜人？」華頌宜倒是不驚訝，語氣波瀾不驚，「嘉言還說了些什麼？」
「大公子只說了皇上有要給主子爺賜人的打算，聽那話茬應當是家世不低的女子，大公子覺得此事對小姐的處境不妙，所以特意著人給小姐傳話。」瑪瑙十分鄭重地說。
華頌宜沖她頷首：「這都是早晚的事兒，何況華今瑤那事兒也快一年了，繼王妃或許就在來的路上了。」
「小姐，您不……」
瑪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華頌宜給打斷了，「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