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曉得徽和帝已經醒了,不過東方靖將此事告訴了他的母妃,有他母妃配合,他才能更好地扮演孝子。
皇貴妃眼珠一轉,一個計謀瞬間浮上心頭。
「你放心吧,這事兒母妃就當不知道,你也別和你父皇提,到時候母妃做場戲,也更有利於咱們母子。」
東方靖也不傻,一下子就聽出了他母妃話里的意思,於是他笑著說:「兒子明白,不過母妃您也要小心一些。」
從悠然殿離開時,東方靖面露愁容,就好似徽和帝從未醒來一般。
入夜,杜太醫在給徽和帝診脈的時候,徽和帝突然睜開雙眼,倒是將杜太醫給嚇了一大跳,楊興運速度極快,趕進來的時候也瞧見徽和帝醒過來了。
楊興運喜極而泣,外頭的商貴妃還詢問是怎麼了,他腦子轉得極快,對著外間的商貴妃說:「貴妃娘娘勿怪,奴才手底下的人做事不麻利,奴才這就教訓他們。」
商貴妃應了一聲,又叮囑楊興運若是徽和帝有哪裡不對勁,一定要告訴她。
「皇上,您終於醒了。」楊興運一邊說一邊擦眼淚。
徽和帝昏迷的這幾日,他都要急死了。
朝中的事情都還好說,畢竟還有幾位王爺和朝中大臣在呢,就是徽和帝中毒服用猛藥後一直不醒,他實在擔心徽和帝再也醒不過來了,然後他就只能歸家,又或是老死在這宮裡。
尤其是想到繼位的人是榮王,想到棲鸞殿的寧皇后,他都擔心徽和帝前一息駕崩,他後一息就要被弄死,然後美其名曰他是主動給徽和帝殉葬的。
「行了,朕還沒死呢,你哭成這樣是想把人都引來嗎?」徽和帝小聲罵著。
楊興運哎了一聲,趕忙擦乾淨臉上的淚水,又衝著杜太醫說:「杜太醫,您快些給皇上看看,看看那毒是不是已經解了。」
杜太醫早早地診了脈,只是那毒太過霸道,他們太醫院又給徽和帝下了猛藥,徽和帝如今醒了過來是好事兒,但同樣的,壽數無多……
只是這樣大的事情他有些不敢開口,這就是在咒徽和帝駕崩……
「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你直說就是。」徽和帝淡淡道。
中了毒,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徽和帝現在什麼都看開了,他一點兒也不在意。
誰不想活得久一些,可事到如今,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嗎?
與其在這裡像個深宮婦人一樣哀哀怨怨,他還不如及早知道自己的情況,然後好為以後做打算。
杜太醫艱難地開口:「回皇上的話,您之前中毒,發現的時候已經中毒頗深,微臣和太醫院眾同僚當時用了好幾個法子都沒辦法讓您醒過來,最後只得以毒攻毒,這是猛烈的法子,縱然您現在已經醒過來了,可身子也……」
「還有多久?」徽和帝也聽出了杜太醫話里的意思,索性問自己還有多久能活。
「壞的話,一年半載;好的話,三年五載,這些不好說……」杜太醫顫巍巍地開口。
實際上他說這些還是需要用各種湯藥吊著才可以,不然也沒有這麼久的時間可活。
*
徽和帝醒來的時候僅有少數人知道,朝中的事務雖然有大臣和成王、安王一同處理,但大事上依舊沒有人決斷,這讓眾人很是頭疼。
於是勤王又來了,這一次寧皇后也在,勤王結眾大臣和皇室眾人的意思,說是先讓榮王殿下繼位,讓徽和帝成為無上皇,可以頤養天年。
寧皇后對這事兒沒有任何意見,畢竟這是她最想看到的事情了。
可成王和東方靖都不樂意,不過東方靖沒開口,由著他那好二哥衝鋒陷陣。
這不,成王一聽勤王這話就不樂意了,當即反駁道:「父皇眼下還未醒過來,但也不能說明一直醒不過來,叔曾祖父這般想讓榮王上位,莫不是存了什麼私心?」
勤王被一個小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反駁,就差沒指著他的鼻子罵了,他心裡也不痛快,當即擺出長輩的譜來教訓成王。
奈何成王不吃這一套,他這兩日算是看明白了,這所謂的密旨還不知道真假呢,要讓榮王那個小屁孩登基稱帝,做夢!
大不了先回皇宮,讓楊興運將密旨給拿出來,他反正是不相信皇后拿出來的那份密旨,還讓榮王繼位,這怎麼看怎麼奇怪!
眾人爭吵不休,寧皇后煩躁地說:「皇上還未甦醒,你們這般吵鬧到底是何居心!」
「你們要密旨,密旨本宮也拿出來了,怎麼,竑兒這是不想認你父皇親筆所寫的密旨嗎?」
寧皇后不滿成王很久了,要不是成王在這裡嘰嘰喳喳,承煊早就可以登基稱帝了,她的翊兒也能當上皇帝!
「兒臣並無此意,只是楊公公也說了父皇寫好的密旨在皇宮,至於母后手上的這份密旨,是真是假還有待考究。」
「你……」寧皇后剛想斥責,就看到東方靖站了出來。
「楊公公已經讓父皇身邊的龍衛快馬加鞭回京拿父皇所寫的密旨了,母后手上的這一份,是真是假,過幾日就知曉了,母后又何必著急呢。」
寧皇后心中大駭,她根本就不知道徽和帝到底有沒有留有後手,倘若他真的留有後手,那她仿著徽和帝寫的這一份……
「何必如此麻煩……唉,說來說去,你們還是不相信母后。」寧皇后手拿帕子輕輕拭淚,「翊兒是不在了,可翊兒還有承煊這個兒子,於情於理,你們父皇立承煊為皇太孫,這怎麼就不合適了?」
「還是說,靖兒和竑兒認為那個位子應該你們來坐?」
成王剛想開口,又被東方靖出聲攔住,「母后何出此言,且不說兒臣和二哥有沒有此心,不論如何,楊公公跟在父皇身邊多年,且他也說了父皇親手所寫的密旨不在這裡,著龍衛回京去取,有何不可?」
「還是說,母后心裡著急,迫不及待地想推承煊侄兒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