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東方靖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兩日我也見過父皇,就是夏日炎熱,父皇也沒什麼胃口,用膳的次數雖然和往日裡差不多,但進的少,就是苦夏而已,哪有什麼別的事情。」
「或許是嘉言想多了吧,既然爺覺得無礙,那就不必這般在意。」
可東方靖卻不這麼認為,早在華嘉言成了起居郎後,他們二人便達成了一種默契,但凡他父皇身邊有些風吹草動,華嘉言都會將消息遞給他。
先前華嘉言也遞了兩次,一次是關於後宮嬪妃的,另一次則是關於華嘉言本人的婚事,而這一次肯定也有事情,就是這事兒他一時間沒想到到底是什麼罷了。
於是,東方靖隔天便去找了他母妃詢問情況。
皇貴妃也是一臉懵,她好幾日沒見過徽和帝了,不過聽著東方靖這般說,她打算午後送完解暑的百合綠豆湯去明德殿,以便打探情況。
「母妃也要小心,別被父皇發覺了。」東方靖小心提醒著。
「這個本宮知道,你自己也要多注意。」
母子倆簡單聊了兩句,而後東方靖便離開忙差事了,倒是皇貴妃親自去小廚房做解暑的百合綠豆湯,又帶著綠波去了明德殿。
時隔幾日再看到徽和帝,皇貴妃只覺得徽和帝的臉色十分難看,蒼老了許多,就好似生了一場大病一樣。
「皇上這是看摺子勞累的嗎?臣妾瞧您都憔悴了。」皇貴妃一邊說一邊將帶來的百合綠豆湯拿出來,又讓試毒小太監用過,如此徽和帝才接過服用。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有些苦夏罷了。」徽和帝不想讓其他人知曉具體內情,故而如此道。
皇貴妃也順著徽和帝的話往下說:「那不然臣妾命小廚房多做些清爽可口的膳食,皇上挑著喜歡的多用些?」
*
徽和帝的氣色一日比一日差,杜太醫還未找到徽和帝中的是什麼毒,太醫院上下惶惶不安,徽和帝感覺到生命的流逝,近來情緒十分暴躁,倒是引得朝中大臣的關注。
更有甚者在這個檔口上提出要立太子,還隱晦地說出徽和帝年紀大了……
這讓徽和帝更加憤怒,竟然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吐了血,然後當場昏厥。
楊興運嚇得魂都要飛了,還是在安王和成王的指揮下將徽和帝送到了明德殿。
徽和帝震怒昏厥一事兒已經鬧得人盡皆知,皇貴妃在明德殿親自守著,這倒是讓成王心裡有些不舒服,可想著他母妃前段時間對他的叮囑,他也只好當看不見。
倒是寧皇后得知徽和帝吐血昏厥,在棲鸞殿鬧著要來明德殿見徽和帝,可沒有徽和帝的命令,龍衛也不敢放她離開棲鸞殿。
於是,大家都焦急地等待徽和帝清醒。
一連兩日過去了,徽和帝還沒有醒來的跡象,皇室有位年長的王爺站出來,說是希望打開徽和帝留有的密旨,宣布繼位人選。
「這不大合適吧?叔曾祖父。」成王第一個反對。
這聽著好像他父皇就要不行了一樣,萬一他父皇這次有驚無險,要是真的知道了繼位人選,那他之後該怎麼辦?
能不出來就不出來。
「那你覺得該怎麼辦?現在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被人反駁後,勤王很是不悅。
東方靖全程不發一言,他還是很奇怪,他父皇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吐血昏厥了呢?
於是他將目光看向楊興運,「楊公公,父皇近來身子如何?這次吐血昏厥是意外,還是早就有這種情況了?」
楊興運還沒說話呢,成王倒是不樂意了,他看著東方靖不悅地說:「四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想……」
「二哥這麼有能耐,不如去給父皇診診脈,看看父皇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楊興運嘆了口氣說:「皇上前幾日就有這樣的情況,只是皇上以為的小事,所以就沒怎麼放在心上,今兒個也是被氣到了……」
沒有徽和帝的旨意,楊興運也不敢說出徽和帝中毒的事情,杜太醫的嘴巴嚴得很,他生怕自己的小命會沒。
「太醫,父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成王扭頭看向一眾太醫問話。
太醫們還在組織語言,但大家都指望著杜太醫能夠站出來回話,畢竟這事兒從一開始就是杜太醫先知道的。
果然,杜太醫也十分清楚他這些同僚們的想法,直接站了出來說:「皇上只是這段時間太過操勞,還請諸位不必憂心。」
實則,杜太醫心裡緊張得不行,他剛剛給徽和帝診脈了,那脈象紊亂,他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了,現在只能盼著徽和帝服了藥之後趕快清醒,這樣他們太醫院眾人也能平安無事。
可一連兩日都過去了,徽和帝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這下勤王徹底坐不住了,他召集了皇室眾人,希望從楊興運的口中知道那密旨放在哪裡,讓眾人提早知道下一任的皇帝是誰。
成王這兩日也想明白了許多,再加上他母妃說的那些話,總歸那密旨上的名字不會是他的,所以他也無所謂,隨便是誰都好,只要不是榮王那小子就行。
也是在這個時候,寧皇后突然出現,「本宮來遲了,叔祖父安好,本宮知道密旨放在哪裡。」
楊興運睜大眼睛看著寧皇后,那放密旨的地方除了皇上外,就他一人知曉,這皇后是如何知曉的呢?
「楊公公何故這樣看著皇后娘娘?本王讓你拿出密旨,你不肯拿出來,如今皇后娘娘站出來主持大局,楊公公難道是不應允嗎?」勤王不悅地說。
這都要火燒眉毛了,怎麼能不著急啊!
這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奴才不敢,只是皇上放密旨的地方並未告訴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是如何知曉的?」楊興運也不怕了,正對上寧皇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