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觸逆鱗

  饒是東方靖親自出馬問話,紅蕖依舊沒有鬆口,只不過將蕭雲渺的吩咐改成了自己見不得自家王姬受委屈,想著讓宜庶妃落水感染風寒,這樣對方就能休養一段時間,她家王姬便能多些機會。

  這話說的倒是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只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動手,難免會留下把柄,說不得就被誰給瞧見了。

  可紅蕖又說是自己臨時起意,也是有人先摔倒,她想著渾水摸魚試一試,沒成想卻失敗了……

  「明日將府上的下人都召集到一起,讓他們看著紅蕖受罰。」

  問不到實話,也沒必要留著了,正好殺雞儆猴。

  「受罰的話是哪一種?」易瀚海硬著頭皮詢問。

  「鞭刑。」東方靖漠然開口。

  ……

  翌日,府上所有下人都被召集在一起觀看紅蕖受罰,本來大家都以為是普普通通的杖刑,可當他們瞧見那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紅蕖身上,那悽慘的叫聲響徹在耳邊,他們一個個都往後縮,生怕自己也被那鞭子不小心誤傷。

  下人們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告知自家主子,華今瑤嚇得連茶盞都沒拿穩,直直地摔在地上,茶湯灑了一地。

  「皇子妃,您這是怎麼了?」牡丹忙上前扶著華今瑤說。

  華今瑤撫了撫心口,苦澀道:「本妃還沒與爺說明緣由,爺就著人上演了這麼一出殺雞儆猴,只怕爺是猜忌上我了……」

  「這不能吧?」牡丹遲疑道,「紅蕖那件事也不是咱們做的,爺如何會猜忌您呢,皇子妃您多慮了。」

  華今瑤無奈搖頭,也不單單是紅蕖,還有她假裝動胎氣不想摻和那件事……

  她心想只待下一次爺來她院裡用膳的反應,她這心裡便有數了。

  「對了皇子妃,蘭若軒那邊怎麼安排?」牡丹想到了華嵐也有身孕一事。

  華今瑤冷哼一聲,「她有著身孕自是金貴,吩咐大廚房對她關照一些,她有什麼想用的就緊著她來,其他人那裡多少也得委屈一下。」

  牡丹會意一笑,「這樣一來後院其他人就更加看不慣嵐王姬了。」

  華今瑤清淺一笑,她母親說了,有些事沒必要自己動手,不動聲色地讓別人動手,自己坐收漁翁之利才是最好的,她現在不正是如此嗎?

  接下來幾日東方靖都沒有在後院留宿過,連華今瑤的正院他也沒踏入,華今瑤著人去問了幾次,得到的回應都是公務繁忙。

  可是哪裡有那麼多的公務呢?

  這下都不用將人請到正院,華今瑤已經知曉東方靖生氣了,而且是在氣惱她。

  可這件事她也很委屈,偏對方不說明白她還只能裝不懂。

  等東方靖再次踏入後院,已經是半個月後了,而今日恰好是七月初七乞巧節。

  兩人相處時,華今瑤明顯感受到東方靖待自己的態度不如往常,她心下酸澀不已,想著與其多親近親近,她甚至還大著膽子說府醫提到胎像穩固便可行房事。

  這話一出直接觸到了東方靖的逆鱗,他看向華今瑤的目光漸冷,「你若是不想好好安胎,平平安安地生下爺的孩子,那這後院自有其他人樂意!」

  言罷,東方靖直接起身離開。

  華今瑤頓時慌了,她拉著東方靖的下袍,「爺,是妾身錯了,還請爺……」

  「皇子妃的規矩還是學得不怎麼好,爺會讓嬤嬤好生看著你,直到你生產結束!」

  「爺!」

  「爺!」

  縱使華今瑤哭喊得再厲害,東方靖也沒有要回頭的意思,萱草聽見裡邊的動靜無奈走了進去。

  「皇子妃,地上涼,您還有著身孕,快些起來吧。」萱草跪在地上說。

  華今瑤壓根聽不見這些,她想著自己好不容易讓牡丹將那嬤嬤給灌醉,自己又大著膽子說出那樣羞人的話,可爺依舊沒能回心轉意,她甚至還將爺越推越遠了。

  她不明白,她剛剛那番話到底哪裡說錯了,她在意爺,在意自己的枕邊人難道也不對嗎?

  可這些都是她母親教給她的啊,她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爺,您是打算回前院還是去別處坐坐?」剛剛屋內的動靜易瀚海也都聽見了,當下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著。

  東方靖沒有出聲,他現在也不想回前院,索性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著。

  這一走就走到了清夏堂附近。

  易瀚海小聲提醒著:「爺,這前邊就是宜庶妃的清夏堂了,您可要去瞧瞧宜庶妃?」

  東方靖一個冷眼看過去,易瀚海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若非你從小伺候爺,爺還當你被宜庶妃給收買了呢,怎的次次都為她說話?」

  易瀚海尷尬地笑了笑,「爺說的哪裡話,奴才的主子是您,哪能被被人收買。這確確實實到了宜庶妃的清夏堂啊。」當然也有一部分是您的態度。

  「既然到了,那就進去瞧瞧吧。」話音剛落,東方靖抬腳便往清夏堂的方向走去,易瀚海趕忙追上。

  這天色尚早,可清夏堂卻早早地關了門,易瀚海只好上前叩門。

  守門的寧興剛想掏出懷裡的烤紅薯嘗嘗,這敲門聲猛的響起,倒是差點讓他將烤紅薯給扔出去。

  「這大晚上的,誰啊?」沒吃上心心念念的烤紅薯,開門的時候寧興還發著牢騷。

  「還不快向庶妃回話,爺過來了。」易瀚海站在門口道。

  聽到易瀚海的聲音,寧興頓時後怕起來,在聽到東方靖過來時,他趕忙將門打開,後退幾步,順便還讓寧樂去裡頭回稟。

  「不用通傳了,爺進去瞧瞧你家庶妃在做什麼。」東方靖抬手制止了想要進裡邊通傳的寧樂。

  寧興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這要是不通傳,萬一主子在裡頭說些有的沒的被爺聽見了,那可就不好了;他低頭思索片刻,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快速學了幾聲貓的叫聲,只希望他家主子能夠聽到這聲音。

  實際上,寧興今晚的擔心有些多餘。

  屋內,華頌宜正在擺弄棋子,黑子步步緊逼,白子則暗中求存靜待時機,珍珠和瑪瑙則守在一旁做些針線活。

  東方靖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珍珠警覺,剛想起身行禮,就被東方靖給制止了。

  華頌宜並未察覺到東方靖的到來,東方靖就站在她身側瞧了一盞茶的功夫,而後他淡聲道:「竟不知你還會下棋。」

  「嗯?」華頌宜驀地抬眸,剛好對上東方靖那雙狹長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