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紫微宮的那幾人,其他人都不曉得發生了什麼。
眾人只知曉徽和帝下了一道賜婚的聖旨,是將異姓王楊王楊文衍的女兒遠嫁到盛北小國,成為下一任盛北小國國君的髮妻,除此之外,異姓王楊王在朝中的親戚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壓。
楊王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從徽和帝做的這些事情當中窺探到了一絲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楊楠珍自是不想遠嫁盛北小國,她想嫁的人是齊郡王,饒是她知道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齊郡王,那她也從未想過要離開京城遠嫁到盛北小國。
她的父王還安慰她,說等這一任的國君歿了,她就是盛北小國國君的君後,一人之下而已。
可她真的一點兒也不稀罕,她只想留在京城,留在一個能看得到齊郡王的地方。
可是……
可是現在,這麼一個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安王府正院太過閉塞,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到了四月初。
華今瑤無可奈何,想著這些事情知道的也很晚,索性叮囑下人沒有什麼要緊事就無需來她跟前回話。
至於什麼是要緊事,那就看自己的認為了。
倒是牡丹還在算著日子過活,再忍一忍就好了,再忍一忍她就能出府嫁人了。
對於徽和帝對楠珍郡主的處置,華頌宜並沒有太多的感想,她現在又有了新的事情要忙。
京城中人情複雜,各府上的往來都需要人出面來維持,原先這些事情都是由華今瑤來赴邀的,如今也只能讓她前往了。
「小姐,奴婢按著您的意思將這些帖子都一一分好了,您先瞧瞧?」珍珠指了指桌上那十多份分好的請帖說。
扶著珍珠的手走到桌前,華頌宜的視線從這些請帖上掃過,「還真的不少呢,賞花宴、壽宴、茶會……」
「奴婢聽說正院王妃那裡也收到了請帖。」珍珠及時補充著。
華頌宜淡笑道:「她是安王妃,甭管她鬧出了多大的笑話,只要皇家沒有廢黜她的王妃之位,在外人眼中她依舊是安王妃,這該有的自然要有。」
「那小姐打算去赴哪家的宴?」
「你覺得哪家的宴比較好?」華頌宜反問著。
珍珠認真思考一番,而後鄭重地說:「奴婢眼界不夠,只覺得最好去一位身份貴重之人的府上赴宴。」
華頌宜點了點頭說:「有一定的道理,不過我也仔細瞧了這些請帖,赴身份貴重之人的宴自然是好,只可惜這人與爺不對付,若是讓我只身前往,我可不敢。」
說罷,珍珠就瞧見自家小姐將齊郡王妃母家的請帖放到一旁。
「就這家吧。」挑選許久的華頌宜露出滿意的笑容。
珍珠定睛一看,是榮國公府上的請帖,邀請她家小姐去喝茶賞花,時間定在了本月二十二日。
「小姐既然挑選好了,可需要奴婢叫繡房的人來咱們院子給您做兩身新衣裳?」珍珠出聲詢問。
華頌宜沖她頷首,而後卻陷入了沉思。
天公作美,榮國公府舉辦賞花宴這一日晴空萬里,當真是個好天氣。
榮國公府的下人正在為華頌宜引路,亭台樓閣,一步一景,華頌宜欣賞著榮國公府上的景致,津津有味間就來到了後院。
榮國公夫人身著湖藍掐金絲芍藥長裙,頭戴一套玉飾,襯得她整個人溫婉大方,讓人瞧了便心生好感。
「見過宜側妃,宜側妃安好。」榮國公夫人忙上前行禮。
華頌宜側了側身子,雖說她是安王側妃,但這位榮國公夫人的身份也不低,不說她夫家如何尊貴,單憑她母家出了位閣老就足以讓京中眾人敬重。
「榮國公夫人安好,今日前來叨擾,這是我們府上送的賀禮,還請夫人收下。」華頌宜笑著說,而後她又解釋了華今瑤身子不適無法前來一事。
聽到這個解釋,榮國公夫人淡笑著沒有說話,反倒是坐在旁邊的某位夫人輕聲道:「聽聞府上的事情都是宜側妃在打理,想來也十分辛苦吧?」
「談不上什麼辛苦不辛苦的話,承蒙爺和王妃信任罷了。」華頌宜大大方方地承認此事。
想看笑話的人無時無刻都想看,這事兒她管不著,所以她要做的便是做好自己該做的,出門在外不可失了安王府的臉面。
那位夫人還想說些什麼, 卻被榮國公夫人笑著打了個岔,華頌宜只當沒看到這些小動作,面上帶著得體的笑容環視一周。
突然,有一女子小跑著過來,衝著榮國公夫人撒嬌道:「姑母,您怎麼都不等等心慈啊。」
榮國公夫人慈愛地看著她說:「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這樣愛撒嬌。」
說罷,她又沖華頌宜抱歉一笑,「讓宜側妃看笑話了,這是我娘家侄女心慈。」
華頌宜微微頷首:「原來是劉小姐,瞧著倒是與夫人有幾分相似呢。」
「那是當然,好多人都說我與姑母長得相似,比親母女還像母女呢~」劉心慈揚了揚下巴說。
劉心慈的小動作不加掩飾,華頌宜也從她眼中瞧出了一抹厭惡的情緒。
厭惡嗎?
倒不是她惡意揣測,實在是第一次見面就這般厭惡她的,只能說是奔著東方靖來的。
想到這裡,華頌宜看劉心慈的眼神也變了些。
她管不著安王府進多少人、進些什麼人,但那些人都是皇上和葉貴妃所賜,但若是有人上趕著來,她自是要防範的。
畢竟,這上趕著要來安王府的人,定然是傾慕於東方靖的人,就像前段時間那楊家郡主傾慕齊郡王一樣。
「心慈,不可無禮。」榮國公夫人不悅地說。
但華頌宜瞧了瞧榮國公夫人的神色,臉上並未動怒。
若她方才的猜測都是真的,想來這榮國公夫人邀請她前來賞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還不待華頌宜繼續想下去,又有不少人前來同她交談,有幾位夫人想著她沒有直接回絕自家下的請帖,索性又當面提了提,剛好華頌宜也不想在這裡待著,順勢而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