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些銀子，也值得諸位妹妹這般緊張嗎？」
「放心，本王妃的正院自然也會縮減用度，但醜話說在前頭，本王妃有自己的嫁妝，縱使用些好東西也無妨，這些你們總不能還要說嘴吧？」言罷，華今瑤斜睨了蕭雲渺一眼。
蕭雲渺偏過頭去，她不在意旁的，只要華今瑤不是用她們省下來的銀子拿到東方靖面前邀寵就是了。
「既然王妃都如此說了，妾等自然是聽從王妃的吩咐。」華頌宜淡淡道。
待會兒她就給阿爹和阿娘送消息回去，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朝主家送銀子，哪怕家中有再多的銀子，也不能交給他們！
至於交給誰，她倒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不過得先看看東方靖的意思，此事若成，那她們一家也能在族中有一定的發言權了。
「她還真是……迫不及待啊！」看著桌上擺的午膳，華頌宜不禁嘴角微抽，發出陣陣感慨。
瑪瑙也看了出來，遂接話道：「誰說不是呢，小姐，雖說咱們手上有銀子，可也不能跟流水一樣花出去吧？」
華頌宜扭頭看向窗外，今兒個的雪倒是下得小了一些，若是接下來不再下雪，想來這縮減用度的日子也就不會持續太久了吧……
「無妨，旁的地方都能省，但蘭馥和承燁兄妹二人的用度不能省，正院那邊縮減的，一律從我私房裡拿些補上。」
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孩子。
當然了，華頌宜也不願意委屈自己，但她也得做做樣子。
她能過好日子，那是她母家的支持，那是她的本事；這可不是別人眼紅眼紅就能有的，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在這個檔口，她還是得小心一些。
若是被有心人給冠上驕奢的名聲，那可就不好了。
不單單清蓮院的午膳不好，這沉心堂、棲雲軒、翩若軒、漱玉軒和秋水閣都不好，若說哪裡的午膳稍稍好一些，那自然是有所準備的正院強些了。
「王妃，奴婢已經按著您的吩咐在京城中開設了粥棚，是以咱們安王府的名義設的，只是您設的這個粥棚米放得那麼多，真的好嗎？」牡丹謹慎地問。
華今瑤白了她一眼說：「我華家可以說是什麼都缺，但絕不缺銀子。若是銀子不夠，那就讓母家送一些，想來父親也十分樂意，說來這事兒還是他提點的本王妃呢。」
安王府的粥棚一設，當即引來了不少百姓，就連京城本地的百姓也上趕著來要一碗免費的濃粥喝著。
不過一下午的功夫，安王府設的粥棚用料足的話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東方靖離宮時遇見了好幾位大臣，這些大臣看向他的目光都寫滿了探究。
東方靖不禁眉頭一挑，他看向易瀚海問：「本王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易瀚海來來回回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最後只能搖頭回話。
「嘖，那倒是奇了怪了。」東方靖搖搖頭，不做他想，徑直朝宮門口走去。
行至一半，東方靖倒是遇見了同樣離宮回府的成王。
又是同樣的探究，這一個兩個也便罷了，怎的個個看向他的眼神都這般？
如此想著，東方靖也問了出來，這倒是引得成王有些不滿。
這不滿的情緒寫在了臉上，成王酸溜溜地說：「還是四弟好福氣啊，娶了一位賢內助不說，還是位家底豐厚的賢內助。」
「二哥此話何意？」東方靖疑惑道。
這好端端的怎的又提到華今瑤了？
這與她何干。
成王以為他這好四弟是在作秀，當即冷哼一聲：「四弟既然不知曉，那回府之後問問你家王妃不就知道了。」
言罷，成王轉身離開，那動作行雲流水，方才成王那話倒是被東方靖品出了一絲酸澀？
他有什麼好酸澀的呢？
待出了皇宮，騎在馬上回府的東方靖便知曉，他那好二哥為何會酸澀了。
「主子爺，您先消消氣，這可是在外面。」易瀚海忙提醒著。
東方靖強忍著怒氣，可瞧見那排著長長一隊又一隊的百姓在等著稠粥，他當真忍不住了，不禁低聲咒罵：「她這是有毛病吧！」
易瀚海在心裡默默回話：主子爺，這誰說不是呢……
這廂，東方靖正在為這件事而感到惱火，那廂，華今瑤已經在盼著東方靖回府後，能來正院表揚她了。
這粥棚都已經設了，自然不能說停就停，東方靖只得先回到府上，看看他那位好王妃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
「王爺回來啦！」華今瑤笑盈盈地朝門口走去，「今日妾吩咐小廚房簡單準備了幾樣小菜，待會兒王爺可要留下一同用膳？」
「府上設粥棚是你的意思？」東方靖出聲詢問。
華今瑤點了點頭，一臉欣喜地說：「是妾身的意思，王爺回府的時候瞧見了嗎？」
「瞧見了，自然是瞧見了。」東方靖咬牙切齒說。
華今瑤沉浸在欣喜中，壓根沒注意到東方靖的咬牙切齒，她還洋洋自得道：「妾身聽聞成王府上和齊王府上也設了粥棚，咱們府上自是不能落後，妾身還吩咐他們都把粥熬得濃濃的……」
東方靖：很好，不打自招！
念及到底還是安王妃，東方靖揮手將下人都趕了出去，只留易瀚海守在門口。
待下人們離開，東方靖望著華今瑤說：「華今瑤，本王和你有仇嗎？」
華今瑤一臉懵地說：「王爺是妾身的夫君，怎麼會有仇呢？」
東方靖大笑兩聲：「好好好，既然你同本王沒仇，那為何要吩咐下人在外頭熬那麼濃稠的粥？」
「你可知這樣一來，日日都需要熬這麼濃稠？」
「你可知這樣會引得百姓都來安王府上設的粥棚？」
「這府上有多少銀子供你如此使喚？你自己又能有多少？」
……
一連好幾個問題問出口，華今瑤那原本還上揚的嘴角徹底不見了。
「王爺這是在質問妾身嗎？」華今瑤問，「妾身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說？」
她費了這麼多功夫，只為了讓他博得一個好名聲，他回到府里不說誇讚她一二，竟然還衝她一一質問，他到底有沒有心？
東方靖簡直要被她給氣笑了，這世上怎的能有如此愚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