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百草谷中群英薈萃(7K4)

  第894章 百草谷中群英薈萃(7K4)

  三不見。

  三不醫。

  白榆若有所思,問了句:「這規矩真的這麼嚴格?」

  金富貴擺了擺手:「說嚴格也談不上,真正嚴格的其實還是在於很多人根本是進不去這扇門的,侯莫醫聖也不是誰都會治,說到底,要麼有權要麼有錢。」

  凰棲雲平淡道:「所以其實是四不醫……平民百姓不醫?」

  金富貴點頭:「畢竟醫聖就這麼一位,精力是有限的,據說之所以來到百草谷也是為了編撰一部集合了畢生醫學知識的經書,就叫做《侯莫醫經》,三年前來就在寫了,目前大概率已經完成了一半……一邊寫著醫經,一邊還要治療達官貴人,哪有什麼時間去開醫館呢?」

  他說到這裡,好奇的問了句:「白兄弟是打聽到了醫聖在這裡?若是手裡沒有憑證,怕是進不去吧。」

  白榆不動聲色的問:「我若是進不去,你有辦法?」

  「我金富貴別的沒有,就是有錢,若是沒有預約和憑證,需一千兩黃金出手一次。」金富貴拍了拍胸口:「這點小錢,我替你出了!」

  「那我需要替你做什麼呢?」

  一千兩黃金可不是什么小數目。

  「這個嘛……」金富貴抱了抱拳:「希望白兄弟能在百草谷內護我周全。」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凰棲雲皺眉道:「這裡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會有危險?」

  「說不準吶。」金富貴嘆了口氣:「醫聖脾氣古怪,況且這一次複診來的人頗多,我這也是擔心……本人雖是個小宗師,但這點修為在封聖之前哪裡夠看?」

  「我也是個病人,你這麼說是有些高看我了。」白榆指著自己蒼白的臉色:「你覺得我有辦法保護你的安全嗎?」

  金富貴笑道:「我這人看人還是挺準的。」

  「你既然知道危險,為什麼這次非得進去?等下次的複診不也一樣?」白榆見他面色紅潤:「你的病應該只是普通的慢性病,何至於這麼著急?」

  「這個嘛……」金富貴表情赧然道:「我已經年近四十卻始終沒有子嗣,三年來雖是調養了許多,但家中妻妾們卻始終懷不上啊,我心底著急啊,這一次複診錯過還要再等三個月,沒有子嗣,我這家庭地位是越來越低了,連家裡正妻都經常做雞公煲給我吃,每次飯桌上還總是唉聲嘆氣的說公雞打鳴不下蛋,我這張老臉呀……」

  自揭其短的金富貴握緊拳頭:「我這心急如焚,根本耽誤不得。」

  原來是不孕不育……不過這種病連續三年都沒治好?

  白榆開始有些懷疑這位醫聖的水平。

  當然,也可能是對方不擅長男科疾病。

  不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這個時代的人對後代是很看重的,特別是大的家族,肯定是需要嫡長子,如果正妻都生不出兒子,都可能會被休妻。

  凰棲雲抱著雙臂,平淡道:「我們自然是有憑證可以進去,不需要伱的一千兩黃金了。」

  「這樣啊。」金富貴有些遺憾。

  「不過,我倒也不是不能幫你。」白榆話鋒一轉:「你給我說說其他兩邊的情況,包括那輛馬車的來歷,說清楚了,我可以出手一次。」

  金富貴當即應下:「那感情好啊。」

  他拍了拍胸口:「金某別的沒有,就錢和朋友特別多,也算是知交遍天下吧,這消息還是靈通的。」

  「先說前面那位……那位紅袍的貂寺,極有可能便是前代的大夏十魁之一的楊崢。」

  「他成名於五十年前,以大內高手的身份出現在江湖中,隨著當時還是皇太子的老皇帝出門遊歷,期間一戰中,陣斬了力魁,此後力魁在其手中留存了三十多年,直至十多年前,他才主動將魁首封號傳給了他認下的乾兒子。」

  「楊崢是兩朝的貂寺,能被他貼身照看的,身份尊貴,想來如今大夏中也只有九公主才有這個資格。」

  「她是目前公主中身份最為尊貴的,是皇后所出……不過皇后誕下她時已經是五十歲高齡。」

  「作為最小的女兒,九公主備受皇帝和皇后的寵愛,卻也因為皇后年齡較大的緣故,先天有缺,被斷言活不過二十歲。」

  白榆說:「二十?那她今年多大?」

  「當下應該只有十四歲吧?」金富貴算了算年份:「九公主常年幽居宮內,這次應該是被楊崢帶出來看病的,咱們還是不要觸霉頭,讓她先看病吧。」

  「原來是她……」凰棲雲自言自語道。

  「你認識?」白榆傳音問了句。

  「不認識,行走江湖時聽說過,皇帝為了給她治病,大肆網羅天下各種奇物藥材。」凰棲雲回道:「我曾經運氣好撿到了品相不錯的何首烏,獻上去後還得了不少賞錢,沒這筆錢要麼餓死在路邊,要麼變成強盜小偷……或許我還應該謝謝這位九公主。」

  她的語氣里聽不出什麼情緒波動。

  但白榆看得出,她那口吻里不像是有感謝的意思,反而有幾分審視之意……目前不清楚他藏匿了什麼消息,之後再問問。

  「那邊的人又是什麼來歷?」白榆指著一旁存在感較低的一伙人。

  「他們啊……他們不是來看病的。」金富貴搖頭笑了笑:「他們是來替人踩點和排隊的。」

  「……」

  啊這……這個時代就有黃牛業務了?

  白榆無語了幾秒。

  「什麼營生都有人做的,三教九流當中少不了各種收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其中有一種名為『擋災郎君』的職業,就是專門收錢替人去送死的。」金富貴解釋了句:「那三人是江湖人打扮,來了這裡也不說話,顯然就是收了錢等人。」

  凰棲雲也見怪不怪:「我還以為你能猜的出來,他們是替誰排隊呢。」

  「小嫂子這話說的是有些為人所難了。」金富貴為難道。

  「別為難人。」白榆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很在意這夥人?」

  「我只是覺得……做這一行的,他們的行為本身是沒有邏輯的,完全取決於背後的金主想讓他們做什麼。」凰棲雲對金富貴使了個眼神:「你這麼有錢,不如讓他們護衛你安全得了?」

  「這行收了錢就得有規矩,是不能改投其他人麾下的。」金富貴沉吟道:「不過小嫂子說的也是極,咱們還是儘量避遠點吧,希望這夥人只是來抓藥看病的,最好別有什麼歪心思。」

  後面的話也變成了純粹的閒聊。

  天色漸晚。

  楊崢看了眼越發暗沉的天色,確認時辰後,走到門前,重重的敲響山莊的大門,咚咚咚的金鐵碰撞聲迴蕩開來,吸引了周邊眾人的注意力。

  敲門聲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

  在貂寺失去耐心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首先入眼的是一個黃色的燈籠,一名妙齡女子手裡提著燈籠站在門口位置,獨自一人站在那裡,既沒有僕人跟隨,又沒有侍女,她的衣著打扮看上去應該是大家閨秀。

  這妙齡女子的目光平靜的掃視過人群,率先落在前方紅袍貂寺的身上,平靜道:「百草山莊規矩第五條……不男不女者不醫。」

  楊崢眼角微微抽了抽,繼而拱手道:「前來看病的不是我,而是馬車中的貴人!」

  「是誰都好,前來求治的人,需帶上憑證或者診金千兩……都備好了嗎?」

  「備好了備好了。」金富貴笑呵呵的走近幾步,距離馬車還有二十步外停下,拱手行禮道:「好久不見,侯莫姑娘,您還是一如既往的貌若天仙吶。」

  他側過身道:「白兄弟給你介紹下,這位侯莫姑娘是醫聖的獨女,也是一位醫道聖手!」

  「原來是金大掌柜,即便你嘴很甜,診金也是一分不能少的。」侯莫藍伸出手:「憑證診金都交上來吧。」

  楊崢拿出了一枚玉佩遞了上去,金富貴交的是錢。

  凰棲雲拿出信物也拋了過去,剩下的一夥三人也交上了憑證。

  「嗯……不錯,都很守規矩,沒人胡攪蠻纏,我也省去不少心思。」

  侯莫藍放下燈籠,退後一步,跨過門檻,輕輕拍了拍側身位置的桌子。

  「接下來我說兩件事。」

  「第一件事,能進入百草山莊的只有兩個人,病人和照看者,幾位能停留的時間只有一周。」

  「第二件事,進入百草山莊的人都需要驗血。」

  金富貴微微一愣,奇特的問道:「這驗血的規矩是新加的?」

  「新加的。」侯莫藍淡淡道:「是為了防止有製毒之人冒充前來,壞了山莊的規矩;也可以驗明身份,提前看看病人的情況……如果不願意,就離開吧。」

  她的神情冷靜的就像是邏輯縝密有條不紊的機器:「誰先來?」

  「我先吧。」金富貴帶上小妾走過去,用針刺破指尖放血,血液滴落在藍色溶劑的碗中,無事發生。

  侯莫藍看了一眼,平淡道:「你們進來,在一旁等著,下一位。」

  緊接著是輪到了兩名排隊人。

  這兩人都是江湖俠客的打扮,風塵僕僕的樣子,寡言少語,不過眉宇間非常相似,應該是一對雙胞胎。

  放血查驗後,也沒有什麼異樣發生。

  「下一位。」

  「我先來吧。」

  凰棲雲拿起銀針刺破指尖,鮮血滴落在藍色溶劑中,這時有些許異色顯化,碗中的藍色溶劑變成了淡紅色。

  她看向侯莫藍:「這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你可以進去了。」侯莫藍不做解釋:「下一位。」

  輪到了白榆,他放了一滴血,剛剛落在藍色溶劑中,頓時溶劑內就飄起一陣白煙,就像是鈉塊被丟進了水中,迸發出一陣高溫,又像是撒了一把魚餌丟進錦鯉池中,無數鯉魚爭搶翻滾。

  白榆低頭看著碗裡,尷尬的乾咳一聲:「那個……可能是我食譜里的元素周期表涵蓋範圍比較廣一些。」

  侯莫藍虛著眼睛,流露出一絲異色,端起沸騰的杯子溶劑端詳片刻後說:「你居然還能活著,能跑能跳能喘氣……生命力很頑強嘛。」

  「啊?」

  「你中毒了,起碼十幾種毒,它們在你的體內蔓延,甚至能在你的血液里找到蠱蟲的幼苗。」侯莫藍放下杯子,語氣中多了幾分好奇之意:「理論上,這些劇毒早該攻心和侵入你的大腦,你早該劇毒攻心而死,或者被毒壞了腦子變成傻子……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白榆不答反問:「能治嗎?」

  「可以。」

  「不懷疑我是製毒和服毒的人?」

  「再愚蠢的製毒師也不會用自己作為實驗材料;而服毒者更不會同時吃下這麼多的毒藥,那是找死……如果是找死就不會來到這兒了。」侯莫藍淡淡揮手:「進去吧……下一位。」

  輪到楊貂寺的時候,他的血液也引發了一些反應,溶劑變成了橘黃色。

  而在他之後,是一名個頭很小的女孩,穿著斗篷,看不清具體面容,從袖袍下伸出的手很是小巧,符合金富貴說過的十四歲。

  刺破了指尖,血液滴落在了藍色溶劑當中,也變成了粉紅色。

  侯莫藍點頭:「進去吧……這裡就是全部的人了麼?」

  她轉過身,提起燈籠,正打算關閉山莊正門。

  忽然此時一道人影疾馳而來,一桿大槍投射了過來,落在了門前,陷入地面當中。

  楊崢立刻將貴人護在背後,擋住激烈呼嘯而來的罡風:「何人敢在此地鬧事!」

  激烈的風吹拂而過,每個人反應不一。

  金富貴直接後退,而凰棲雲單手攔在白榆跟前,目光落在長槍上,總覺得有些眼熟。

  白榆則是目光一斜,雖然是驚鴻一瞥,但看到了被風吹起的灰袍下九公主的半張面龐……

  咚咚噔——!

  山谷間一道人影疾馳而來,快速奔跑而後驟停,落在了山莊之前。

  一隻手握住了刺入地面的那杆大槍,持槍之人行禮道:「吳某來遲一步,還望侯莫姑娘不要著急關門!」

  「原來是吳家的槍魁。」侯莫藍微微眯起眼睛:「我還以為是誰在百草山莊門前放肆。」

  「吳家槍魁……」金富貴驚訝道:「他居然也來了。」

  白榆和凰棲雲沒說話,默默退到人群後面。

  『他怎麼來了?』凰棲雲傳音問。

  『可能是因為被我打傷了吧』

  『待會兒怎麼辦,他肯定能把我們認出來啊。』凰棲雲繼續傳音:『要不然先下手為強?』

  『先看看情況再說』白榆搖頭道:『他現在也受傷了,情況未必有那麼糟糕。』

  面對侯莫藍的訓斥,吳家槍魁也不敢無禮對待。

  「豈敢,一時心急,不得已為之。」

  吳槍魁抱拳,緊接著捂著心口,臉色蒼白的說道:「還望醫聖能收治我二人。」

  這時候,其他人才看到,在吳槍魁的後背上還躺著一個女孩:「這是我的外侄女,生來虛弱,也是突生疾病,我這才……」

  「救人可以,但規矩還是規矩,治療兩人,需要收千金或者憑證兩份。」

  「這裡是信物,這裡是銀票。」槍魁立刻遞上來。

  「嗯……先驗血吧。」侯莫藍從桌子下面的抽屜里拿出兩個杯子來,倒上藍色溶液。

  槍魁滴血驗證,並無什麼不妥,顏色沒有變化。

  而他的侄女被驗血時,鮮血又一次變成了粉紅色。

  金富貴悄悄說:「這粉色莫不是代表女子?」

  「不對吧老爺。」侍妾咬耳朵說:「我驗的時候並無變化啊。」

  「可能是……」金富貴的猜想沒說完,就見到侯莫藍提起燈籠。

  她淡淡道:「把門關了,隨我去住處。」

  沒人有異議。

  進了山莊後,吳槍魁這才鬆了一口氣,注意力擴散到四周,看到有人朝著自己靠近。

  他這一回頭,剛剛看清對方的樣貌,頓時駭的瞪大雙眼,手中長槍差點出手。

  白榆按住他的肩膀,將其本能反擊的動作按死:「別來無恙啊。」

  「你……」吳家槍魁又瞥見了白榆身側攙扶著他的凰棲雲,臉色更是一陣精彩的變化:「你們怎麼會——!」

  「冷靜,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白榆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臀,收腹,閉氣……來,跟我做個深呼吸,吸氣……吐氣。」

  吳家槍魁被兩名封聖近距離盯著,反抗之心全無,他知道白榆實力,所以投鼠忌器。

  不知是經歷了什麼樣的心理歷程後,他傳音質問道:「你們……特意來這裡堵我?!」

  「就憑你?」凰棲雲直接當面嘲笑:「你還不配。」

  吳家槍魁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怒,可短暫惱火過後冷靜下來,問:「你們也是來求醫聖治病的?」

  「算是吧。」白榆說:「五絕翁非得跟我一換一,然後他下去了,我還沒有下去。」

  「原來如此。」吳家槍魁瞥了眼白榆:「你果然也傷得不輕。」

  「但我還是全盛時期,殺你也不難。」凰棲雲平淡道。

  「哼!」槍魁沒反駁這一點,而是避其鋒芒道:「但你沒動手,看來下現場有人讓你們感到忌憚……況且,倘若在這裡動手,誰都別想治病治傷了!」

  「你反應挺快。」白榆點點頭,道明確利害關係:「我是來治病的,但若是我們身份暴露,現在就只能不惜一切的逃出去,期間摘下你的腦袋也不難。」

  「所以,你想說什麼?」

  「咱們在治病期間,保持良好的病友關係,如何?」白榆指著他後背上的女子:「這樣一來,你親人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你是在威脅我麼?」吳家槍魁緊握著朔寒大槍:「我乃當世武魁,闖蕩江湖幾十載,一身鐵骨錚錚,安能受你蠱惑,和魔頭互相掩護!」

  談崩了麼?

  凰棲雲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了。

  卻見到吳家槍魁猛地甩開白榆的右臂,當著眾人面拂袖而去,並冷聲道:「豎子不足與謀!吳某與你素不相識,以後莫要來套近乎!」

  凰棲云:「……」

  好一個鐵骨錚錚吳槍魁,不足與謀白求凰。

  「嘴比骨頭硬多了。」她評價道。

  「妥協了就是好事。」白榆覺得麻煩事已經夠多了。

  他的主要目標還是和凰棲雲培養感情,而不是來這兒打打殺殺。

  侯莫藍沒管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把一行人帶到兩處別院前,兩個別院共用一個庭院,中間有牆壁阻擋,從高空看上去構成一個囬字形。

  「這裡一共八間客房……你們每人一間房,也可以兩人一間房,自行商量。」

  金富貴說:「我只需一間,東南角的就不錯。」

  「我們也只需要一間。」凰棲雲先一步說:「要東邊的那間。」

  槍魁來了,她很顯然不放心。

  也沒等待剩下人分配房間,凰棲雲拉著白榆進了客房,進入房間後便一揮手將門窗全都給封上了。

  「這麼著急做什麼?」白榆問。

  「當然著急。」凰棲雲說:「這裡有古怪。」

  「哦?哪裡古怪了?」

  「就是……」凰棲雲皺眉:「我也說不上來,但總有這種感覺,這百草山莊不太正常,這次又來了這麼多人,萬一我的身份暴露了怎麼辦?那吳家槍魁也不能信任,他和我們有過節,肯定會想辦法報仇雪恨,萬一他們聯合起來……」

  「怕是很難聯合。」白榆搖了搖頭:「槍魁拿什麼去聯合其他人,他甚至不清楚其他人是誰……唯一有威脅的就是那個貂寺,但其真實身份也未必就是楊崢。」

  「什麼意思?」

  「你沒注意到嗎?百草山莊的規矩是什麼?」

  「三不見,三不醫?」

  「不錯,封聖不見,不男不女者不醫……」白榆說:「所以如果那是幾十年前就奪得力魁封號的楊崢,他是不可能進得了百草山莊的,侯莫藍卻沒阻止他進來。」

  凰棲雲奇怪道:「這麼說也是,她甚至沒有查驗眾人的修為,或許封聖不見的這條規矩,只是講給外人聽的?」

  「這就不清楚了,總之槍魁在這裡是找不到聯合對象的,目前進入山莊裡的人,誰都藏著一身秘密,只要他不抽風把不該說的話說出來,我們自會安然無恙。」白榆握住她的手背:「放心,就算出事了,也有我在。」

  凰棲雲抽回手去:「你真是占便宜成習慣了?」

  「你遲早會是我媳婦,早一點晚一點也沒區別。」白榆厚著臉皮調侃道:「現在還害羞呢?」

  「我是個女魔頭,你以為我會跟你安泰的過一輩子?」凰棲雲冷冷道:「我只是在還人情,把你的病治好後,我終究還是要登上鳳凰台!」

  「在那之前,我會儘量改變你的想法。」白榆同樣一臉認真:「仇恨或許很重要,但人的一生不能只有仇恨。」

  「再囉嗦,今晚換你睡地上!」凰棲雲跺腳強行打斷施法,眼神暴躁的就像一頭祖籍川渝的魔法披風牌母暴龍。

  白榆只得閉上嘴。

  又是懷念棲霞的第N天。

  ……

  客房中。

  金富貴懷抱著美妾,慢條斯理的拿出一串佛珠放在桌案上。

  「接下來的話,別人也是偷聽不到的。」

  「老爺,當真要這麼做嗎?」

  「這侯莫家之人沽名釣譽,三年來我耗費半數家資,卻始終治不好這病症,什麼狗屁醫聖,真把老子當做蠢材,可以隨意晃點爆金幣麼!」金富貴的笑容里滿是壓抑的憤怒:「這筆帳我必將成倍的討回來!」

  ……

  另一間客房當中。

  兩個排隊人正在面面相覷。

  「進來是進來了,何時行動?」

  「今晚子時過後吧……先等一等穿山甲。」

  「時間不多,這裡人多眼雜,我們動靜得小心一些。」

  「放心吧老大,只要做完這一筆,咱們下輩子的錢都不愁了。」

  ……

  再旁側的客房內。

  「方才讓殿下受驚了。」楊貂寺彎腰告饒。

  「無妨。」斗篷被摘下,露出一張清麗的面龐,九公主搖頭說:「反正我的身份也會是瞞不住的……倒是沒想到侯莫藍居然沒有為難於你,楊貂寺提前與之打過招呼嗎?」

  「我也不知道。」楊崢說:「原本我已做好暫封氣海和修為的準備。」

  「太醫說過,當年從血衣案中救下本宮這條命的就是醫聖本人,他完全有本事替本宮再續命十年,因此這些年來宮中給他送了無數的珍奇藥材。」

  九公主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被紅色輕紗環繞著的脖頸:「只是為什麼非要本宮親自走這一趟?」

  她自言自語道:「楊貂寺,我有些心緒不寧……外面的那些人,讓本宮有些害怕。」

  「公主殿下放心,有我在,斷然不會讓那些人傷您一根頭髮!」楊貂寺跪地行禮。

  「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子。」九公主輕輕咬住指甲:「他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你要小心,如果有機會,就把他趕出去吧。」

  「是。」

  「還有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殿下?」

  「我累了,讓我休息一會兒吧……」九公主躺在了床鋪上。

  楊貂寺來到門口,就這麼站在門外,閉上眼睛,如同一尊門神。

  然後他聽到了腳步聲,側過頭一看,目光一凝。

  ……

  又一間屋子裡。

  吳槍魁服下定神和壓制內傷的丹藥,總算是緩過來一口氣。

  他回過頭看向正在發著高燒的侄女,忍不住將其背起,走出門外。

  剛剛好此時四下無人。

  他便直接離開了居住之地,直奔醫聖住所。

  臨近時見到了醫聖居住地的門前掛著之前侯莫藍提著的燈籠。

  他正要靠近,便聽到了鈴鐺聲。

  門帘上懸掛著鈴鐺,外來者必然會引發它的聲音,這儼然是一件奇物。

  「誰!」侯莫藍的聲音響起:「大晚上來這裡做什麼!」

  「抱歉,十分抱歉!只是我的侄女她高燒不退,還望醫聖能幫忙看看!」

  「明日才是問診時間!」侯莫藍站在門後呵斥道:「你一而再的胡來,是想被逐出去麼!」

  「可她如果這麼燒下去,會死的啊!」槍魁哀求道:「侯莫醫聖過去在血衣案中便已經救了這孩子一命,如今又豈能見死不救呢!」

  侯莫藍沉默了片刻:「你在外面等著,我去問問父親。」

  片刻後,她走了回來,丟出來一個瓷瓶:「裡面有藥物,給她服下,可降低她的體溫,如果還是高燒不退,那就刺破她的中指,給她放血,可暫緩血毒。」

  吳槍魁連連感謝,侯莫藍冷哼一聲,命他回去。

  他背著侄女剛剛回到客人居住的別院時,看到了令他錯愕的一幕場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