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秀色可餐,同過去道別
「啊,頭好疼……」
早上九點多。
芙蕾德莉卡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斜趴在床鋪上,一隻胳膊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被壓在身上幾個小時。
她艱難的翻了個身,阻塞的血液流動立刻加快,緊隨而來的酸、疼、麻……各種異樣的感覺頓時衝散了混沌的睡意。
她想要坐起身來,但剛剛雙腳落地後就繃緊了身體,立刻原地翻滾兩圈,抱著小腿渾身抖動。
此時另一個床上的安潔莉卡聽到了動靜,見到躺在地上打滾的芙蕾德莉卡,疑惑的問:「你怎麼了?來親戚了?」
「腿抽筋,嘶……」芙蕾德莉卡用力的揉搓著僵硬的腿肚,肌肉不聽使喚的硬成一塊堅鐵,疼的她額頭冒汗。
安潔莉卡聽到這句話也想著站起來,然後……
咚!
躺在地毯上的變成了兩個人。
「你怎麼了?」
「小腳趾撞床角了。」安潔莉卡帶著哭腔回答。
此時房門被推開,一道倩影走了進來。
「你們可算是醒了。」讓娜單手叉腰,手裡提著剛剛買回來的早餐:「趕緊去洗漱,然後把早餐吃了,回學校再休息……話說你們怎麼都躺地上?」
「腿疼。」
異口同聲的回答。
望著兩個柔弱的小姑娘,讓娜嘆了口氣,揮手丟出兩道聖光給她們注入了精神。
之後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兩人開始搶浴室,爭搶著先洗澡,結果還是一股腦的擠進去了。
期間的打打鬧鬧,頗為香艷。
讓娜在外面隔著透明玻璃看著,不由得眯起眼睛。
「別看。」芙蕾德莉卡捂著胸口,臉紅著說:「你又不是沒有。」
她抓住安潔莉卡擋在身前:「要看看肥婆的,她的西瓜大。」
讓娜收回了目光,默默倒了一杯水,呷了一口。
別看她神色淡然,實則在這幅冷靜的偽裝下,是小心肝砰砰跳動。
看著兩女孩浴室內打鬧的場景,她想到的則是剛剛的各種貼身感受,那可比這邊閨蜜之間的玩鬧要刺激和深入許多。
一時間各種感覺湧上來,仿佛還能回憶起來當時的觸感,好似有無形的繩子在身上勒緊,呼吸不由得急促,口乾下不得不喝茶潤了潤喉嚨。
對,喉嚨……
喝水的時候才意識到,喉嚨里也殘留著異物感,還有點隱隱的疼痛,就像是去做拔牙手術時,被醫生強行用器械撐開嘴巴,給腮幫子留下一陣陣酸脹感。
的確是有點過度淬火了,她心想著,下次得注意點。
讓娜咽下流水,涼絲絲的水流衝散了淡淡的不適感……顯然是昨天喝酒太多和酒後激情帶來的後遺症。
之前連續刷了三遍牙,喝了兩杯檸檬水,還吃了一顆薄荷糖,想來應該不會留下酒精和別的什麼氣味。
她倒是不擔心被芙蕾和安潔莉卡看出來,而是擔心會被愛麗榭聞到……畢竟魔女的鼻子一直都很靈敏。
洗完澡的兩個姑娘走了出來,披著浴巾。
沒搶到吹風機的安潔莉卡毫不客氣的坐在讓娜跟前,讓幫忙把頭髮弄乾。
換成之前,讓娜會直接要錢,通常費用是安潔莉卡一整天的零花……只是今天她心情很好,也順帶藏著幾分偷跑偷吃奶油的愧疚,便伸出手揉了揉她濕潤的頭髮,開始充當吹風機。
隔著浴室那道可有可無的玻璃牆,兩人穿上衣服。
芙蕾德莉卡換上了青藍色的內衣,也穿上了絲襪,和愛麗榭不一樣,她的絲襪是50D的厚度,而且一直包住了臀部,平及盆骨往上,承托出了一雙漂亮的長腿。
她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裡,和遠坂凜一樣,既然胸無溝壑,那就強調可以玩一整年的長腿。
安潔莉卡則是另一幅景象,完全是貴婦晨起圖,從手提包里翻出了五六種不同的化妝品,包括護膚霜,保濕霜,洗眼露等等……不過重擔還是在其身段。
胖和豐滿,有人總是傻傻分不清,但這一點其實很好判斷,看腰。
肥從腰間起,如果長在其他地方,譬如臀部,譬如大腿,譬如胸前,則並不會很影響觀感。
安潔莉卡是標準的羅馬女子,她的血脈甚至比起現代很多羅馬人都更加正統,就好比五胡亂華之前的漢人血統總是更加純粹一樣,所以她是整個寢室當中個頭最高,骨架最大,也是最豐滿的。
被芙蕾德莉卡怒斥為肥婆,但讓娜覺得,如果換成男人來選擇,大概一半以上都會更喜歡安潔莉卡這種標準的……大車。
用車型做比喻,愛麗榭和愛麗榭是超跑,芙蕾德莉卡是轎車,而安潔莉卡則是SUV甚至越野車。
「不愧是金髮大波浪。」讓娜下意識的說。
安潔莉卡聽到這句讚揚,頓時驕傲的揚起唇角。
換好衣服,吃著早餐。
芙蕾德莉卡問:「昨晚我們都喝了那麼多酒,沒發生什麼事吧?」
「能發生什麼事?」讓娜鎮靜的反問:「你是想問有沒有酒後亂x?」
安潔莉卡科普道:「喝酒喝太多,反而是立不起來的,你小黃書看太多了吧。」
「我知道,但先生又不是一般人,體魄何其健壯,哪能被酒精打倒?」
「但他如果沒被酒精打倒,保持理性的情況下,哪裡會對喝醉的我們下手?」讓娜輕飄飄的問。
這句話說服了芙蕾德莉卡。
讓娜心頭補充了一句……但如果是我們主動,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真的沒發生什麼事嗎?」安潔莉卡歪著頭問:「我半夜起來,好像沒在房間裡看到你啊。」
野性直覺的安潔莉卡總能最快時間發現華點,並且用相當純真的語氣切入要害核心。
讓娜心頭一跳,故作鎮定的捧著水杯:「我的確是睡在另一間房裡,畢竟這裡我沒辦法住。」
「那伱……」
讓娜抬起手打斷焦急的追問,平靜的說:「我還是處女座,要驗證一下嗎?」
聽到了這句輕飄飄的自證,芙蕾德莉卡也找不出什麼破綻了。
前聖女如此篤定的態度,定然是沒有經歷破瓜之痛,她坦然的模樣透出一個坦蕩。
這邊芙蕾剛剛放下心,安潔莉卡繼續野性直覺窮追猛打:「這可不好說,萬一和昨天愛麗榭一樣呢?」
芙蕾德莉卡再度屏住呼吸。
讓娜喝了口茶:「你們弄錯了,我昨天只是找他確認了一下……他只是給愛麗榭做了個腳底按摩,雖然過程中有點摩擦過度,但並未擦槍走火。」
是的,和愛麗榭沒有,這點毋庸置疑。
自己可是親自驗證過了,看得出來,因為下午做的腳底按摩,也是給他積攢了不少的壓力。
有壓力就該釋放一下……我可沒做錯什麼。
讓娜坦蕩的想著:我本無錯,何來懼詞?
安潔莉卡的野性直覺連續兩次生效,她仍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卻也不好刨根問底,便說:「先生已經走了?」
「走了。」
「你退房了嗎?」
「還沒有。」
「那房卡……」
安潔莉卡拿過房卡走出門外,打算直接去隔壁檢查一下。
剛剛走出房間門就看到了正在輕掃的保潔人員,她動作一僵,回過頭看向穩穩坐著的讓娜:「你還沒退房就叫保潔了?」
「昨晚房間喝酒,好多酒瓶子,提前叫保潔打掃不是很正常嘛?」讓娜穩穩噹噹的回答,毫無破綻。
當然,這是掩飾。
叫保潔阿姨的真正目的是床單,床單上沾染了不少淬火留下的痕跡,為此她還特意花錢把床單買了下來,然後直接用魔法將其徹底銷毀。
她做的雖然很天衣無縫,很乾淨,但也引起了芙蕾德莉卡和安潔莉卡的直覺性懷疑。
如果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整晚卻什麼都沒發生,那簡直是故意侮辱智商。
回到房間後,讓娜主動承認:「是發生了一些事……不過也就是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上,沒有更進一步。」
芙蕾很想怒斥她居然偷跑,但回頭一想自己其實也有偷跑的想法。
話到嘴邊,變成疑問句:「你是不是昨晚和他攤牌了?」
「是。」讓娜並無羞怯的點頭說:「我們都攤牌了。」
「結果是?」
「兩情相悅。」讓娜撩起一絲頭髮:「沒覺得我今天心情很好麼?」
芙蕾德莉卡心情複雜的說:「下午還是愛麗榭,晚上就變成你了,這……」
「若不是這樣,你我她,都不會有一丁點機會。」讓娜拿出一顆糖果,將其壓碎成好幾塊,遞到兩人眼前:「雖不是一顆真心,但好歹是一枚碎片,你若不喜歡,也可以放下,或者交給其他人……」
還沒說完,安潔莉卡就上來一把將糖果碎片全拿走了:「不要給我。」
「誰說不要了。」芙蕾德莉卡直接伸出手搶奪:「肥婆,別想獨占!」
成功轉移了話題的讓娜鬆了口氣,走向門外方向。
不知怎麼的,剛剛才分別,她竟有了一絲想念。
這都是之前沒有過的感受,名為牽掛的情緒使得她眉宇間多了幾分不曾有過的憂愁之色。
有些牽腸掛肚,像是輕盈的靈魂多了幾分重量,不再那麼一塵不染,而是和光同塵。
讓娜卻也並不討厭這種感受。
此時的全部感觸都是新鮮的,是從未有過的。
原來思念一個人是這種感覺,和牽掛愛麗榭時完全不一樣,會感覺心被揪住。
她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但對於人生總是懷抱著享受的態度,因而過程大於結果。
只要不讓自己感到後悔,只要這一路風景值得,即便終點站是缺憾,也是一種美。
「你在等誰?」
忽然,一句提問從遠處響起,又在句尾時來到極近處。
在走廊盡頭,一道身影一剎跨過五十步距離,腳步抬起落下,對方已經站在她的身側。
「好久不見,沒想到,你會變了這麼多。」白袍裹著軀殼,在光芒中幾乎半透明的人影開口說:「畢竟五百年過去了,即便是石頭做成的心也會開花嗎?」
「我也沒想到,過去了這麼多年,您居然還活著。」
讓娜目不側視的問:「久未問候了。」
「所以,您是來帶我回去的麼?老師。」
「如果我說是呢?」
「如果您這麼做了,遲早會遇到兩位,不,是三位封聖的男女混合雙打。」
「安心,我不會強求你……」她轉身走向陽光所在。
讓娜有些驚訝:「您特意跑一趟,就是跟我說這幾句話?」
「不,我是打算帶你回去的,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為什麼?」
「因為……我過去認為你和我是同樣的,但現在看來,是我弄錯了。」
她望著讓娜,眼中似有認同,也有遺憾。
「你學會了愛一個人,以及被人所愛。」
「所以,你我道不同。」
天秤聖女在陽光下的身體變得透明,來到這裡的也不是她的本體,而是一道思念。
「往後,教會不再會束縛你的自由……隨心所欲的活著吧。」
光芒中,人影消散為斑斑點點的流光。
讓娜靜默不言,旋即,勾起唇角弧度。
收拾好的芙蕾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到站在走廊上的讓娜,注意到她的神情很是放鬆。
抬起雙手,就像是要伸出手擁抱陽光下的新生……不顯得神聖,而是顯得純淨。
「讓娜……」芙蕾壓住心頭好奇,一笑帶過的問:「是看到什麼好事了嗎?」
「是啊,是發生了一些好事。」讓娜輕輕說:「我剛剛……同過去道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