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271

  莫名其妙路上發了瘋地開心,莫名其妙被親了一頓,莫名其妙地心情也跟著好起來,生活本來就有那麼多莫名其妙。👤💝 ❻❾รн𝓾ⓧ.¢𝕆𝐦 💀👹

  回去是踩著《bootymusic》的旋律的,房門在進門後被一手帶上,兩人在沙發上踐行了歌詞。

  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全身心舒暢的時候了,家裡的地暖讓兩人的溫存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背脊上支棱出的蝴蝶骨仿佛停留著一隻真的蝴蝶,急於破繭飛舞。

  汗水凝聚在蝴蝶翅膀,夏以桐趴在陸飲冰身上,耳朵貼著她的嘴巴等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衛生間傳來水流聲,陸飲冰坐在沙發上,觀賞著夏以桐極具美感的修長四肢,她從來就一直覺得夏以桐的腿特別好看,又長又直,光著的時候視覺衝擊更加直觀。

  夏以桐洗完手回來,彎腰撿起扔在地上的褲子,抬腳,雪白的腿當即收起在窄腳褲中,陸飲冰撇了撇嘴。

  夏以桐提著褲子:「陸老師要洗澡嗎?」

  陸飲冰問:「你跟我一起洗?」

  夏以桐:「啊。」

  陸飲冰抬眉:「那你穿褲子幹嗎?」

  夏以桐:「啊,那我脫了?」

  陸飲冰說:「脫吧。」

  夏以桐說好,坐在沙發上把剛扣好的牛仔褲解開,脫了下來,陸飲冰上手摸了兩三四五六把,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往浴室走。

  夏以桐在背後看著,陸飲冰的腰窩很深,腿長到過分。她看了看自己的腿,搖頭嘖了一聲。

  陸飲冰站在浴室門口,回頭催她:「過來啊。」

  夏以桐幾步跑了過去。

  簡單的沖洗過一遍,陸飲冰和以前一樣閉上眼睛,夏以桐抹了一把眼睛,往手心擠了洗髮露,抹到陸飲冰頭髮上,手指貼著她的頭皮輕柔地按摩著。

  力道不輕不重,很舒服。

  按摩頭皮和掏耳朵這兩種活動從某個方面來說是非常相似的,那就是都容易讓人昏昏欲睡。陸飲冰很快就有了睡意,腦子混沌:「夏老師。」

  「嗯?」

  「叫叫你。」

  「叫吧。手指堵住耳朵,低下頭。」夏以桐把花灑重新打開,陸飲冰配合地低頭,讓水流把頭上的泡沫衝掉。

  洗完後再抹一邊沐浴露,洗洗胳膊腿兒,完事兒後夏以桐問:「你先出去還是在這等我?」

  「等。」

  夏以桐有點兒擔憂地看著她:「別睡著了。」

  陸飲冰白她一眼。

  心說你是把我當成個傻子了嗎?

  夏以桐接收到她的白眼笑了笑,仰頭站在花灑下,手指攏著頭髮,給頭髮打泡沫,三下五除二地洗好了,轉身用浴巾把身上掛著水珠的陸飲冰給擦乾了,之後再來處理自己。

  陸飲冰開始還是昏昏欲睡的,一出浴室就清醒了,比一天之內的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清醒,夏以桐還打算讓她上樓睡覺呢,現在:「……」

  難得有一天兩個人都清醒著的晚上,夏以桐終於能分出精力來處理陸飲冰的事。但是她能做的事情其實非常少,除了陪伴以外,幾乎別無他法。

  以陸飲冰的性格,是不會接受類似於「你一定可以的」「你行的」這樣的鼓勵的,也不會過多的依賴別人,及時那個人是夏以桐,不過比旁人多出知情權而已。

  所以對陸飲冰,夏以桐一籌莫展。她曾經和薛瑤通話的時候提過,能不能給陸飲冰找一個不需要背台詞的角色,或者直接為她量身打造一個新的劇本,主角是個啞女的,幫助她重回大銀幕。這個方法一提出來,別說薛瑤了,連夏以桐自己都覺得是個餿得不能再餿的餿主意。

  陸飲冰自尊心比常人要強得多,她摔在台詞這道坎上,不會想著去走捷徑避過,而是要正大光明地站起來跨過去。讓她演啞女,就等於讓她直面自己這一生最大的失敗,並且永遠難以忘懷。

  她可以演啞女,但不是被迫,而是她自己去選擇。

  其實這個辦法也有可取之處,可以幫陸飲冰重拾信心,重新開始。但前提是陸飲冰能夠放下她光輝的過去,她所有的自尊,坦然面對自己戲路狹窄,可能再也不是那個對演戲遊刃有餘的陸飲冰的事實。♤🐍 ❻9Şℍยא.ⓒO𝓜 😾♬

  陸飲冰能嗎?

  夏以桐不知道。

  薛瑤問了她一個問題:「假如你是陸飲冰的話,你會這麼去接受一個啞女的角色嗎?」

  夏以桐很長時間沒回答。

  薛瑤說:「如果我是她的話,我不會。我寧願退圈,從此再不碰演戲,也不會投機取巧去接一個啞女的角色。這個詞可能不對,但是我一時想不到合適的。」

  「退圈?」

  「讓理想停留在最美好的樣子,不比苟延殘喘地前行好嗎?」

  苟延殘喘……嗎?

  夏以桐今年入行九年,不說把演戲當做自己的理想,現在也到了熱愛的地步了,假如她和陸飲冰調換位置,她大概也不會選擇那麼一條路繼續活躍在銀屏上。

  一部可以演啞女,兩部三部也可以嗎?隨之而來的質疑流言,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那時候陸飲冰才是真的毀了。

  夏以桐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為事情有可能的發展。

  「你冷?」

  夏以桐連忙搖頭:「沒有,剛從浴室出來還不太適應。」

  「哦,」陸飲冰說,「該做晚飯了。」

  夏以桐看一眼牆上的鐘,下午五點,「晚點兒吧,五點半。」

  那現在干點兒什麼呢?她眼睛往茶几上放著的劇本飄去,要不然再背背詞?陸飲冰去包里翻出來自己的kindle,側坐在沙發上,自如地將腿搭在了夏以桐腿上,夏以桐給她的腳蓋上毛巾被。

  「你在看什麼?」

  「《悉達多》。」

  「講什麼的?」夏以桐朝她的kindle界面上探身過去。

  「一個叫悉達多的青年尋找信仰的故事。」

  「找到了嗎?」

  「還沒看完,應該什麼都沒找到吧。」陸飲冰點開書的封面,接著上次的閱讀往下看。

  「哦。」

  真是索然無味、沒話找話的對話。夏以桐心說。

  「你……」

  陸飲冰沒抬頭,腳在她腿上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嗯?」

  夏以桐狠下心,從茶几上拿過那本劇本,道:「我們來對台詞嗎?」

  「還有半個小時就吃飯了,不夠我背上一段的,晚上再說吧。」陸飲冰看了她一眼,神態自然地笑著,再次低下頭。

  夏以桐想了想:「說得也是。那你晚上要吃什麼?」

  「想吃海鮮。」

  「我去買。」夏以桐說著就要站起來。

  陸飲冰腳勾住她:「誒逗你的,都這麼晚了海鮮市場估計也不新鮮了,就隨便弄點吧,不是買了菜心嗎?你給炒咯,再弄個三杯雞,打個湯,夠了。」

  夏以桐在她小腿上輕輕地擰了一把,陸飲冰不示弱,大腳趾上的指甲戳了戳她的腿肚,吩咐道:「漏風呢,快蓋好。」

  夏以桐又給她蓋好,拍了拍掖好。

  陸飲冰看書,她拿手機上網,刷刷微博,某熱門綜藝掛了兩個話題在前十,孩子、爸爸的,然後就是什麼明星曬娃,女明星男友,新電視劇等等,夏以桐大半年都處於與娛樂圈隔絕的狀態,現在看到這些總有一種微妙的疏離感。

  娛樂圈是一個更替很快的地方,很多人來,很多人走,悄無聲息地根本無人發覺,有人一夜躥紅又如同煙花迅速敗落,也有的人如同圈中松柏萬古長青。浪水浮沉,最後留下來的人才會被銘記,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依舊有人仰慕其過去的風采。

  夏以桐看一眼身邊的陸飲冰,舌根泛上苦味,心不在焉地關了熱搜,從自己的關注列表里戳幾個熟人的動態看一圈,打發時間。

  更多的時候眼睛盯著屏幕,人卻在發呆。

  微信里漸漸和昔日友人取得聯繫,小群里談笑風生,在說圈內秘辛,以前拍戲加入的劇組群則安靜如雞,通知欄里跳出微信的信息,夏以桐點進去,是群里一個朋友的。

  朋友——【開個趴體聚聚啊,大家都冒泡了,就差你了,來不來夏以桐】

  夏以桐——【不去了,挺忙的。】

  朋友——【是不是談戀愛了啊?今年都沒怎麼見你說話。】

  夏以桐——【這不是忙著拍戲麼?哪有時間談戀愛,你們玩吧,把我的那份一起玩了。】

  朋友——【知道你忙,現在大紅大紫,又準備轉型,抽不出空我們非常理解。】

  夏以桐——【謝謝大佬體貼[賣萌]】

  朋友——【苟富貴勿相忘啊大佬。】

  夏以桐——【放心吧,忘不了,我忙去了。】

  朋友——【去吧,連說兩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和人聊天?」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夏以桐扭轉過頭,看見了出聲的陸飲冰,她點頭,「對,一個小群里的朋友,關係還不錯。」

  陸飲冰問:「聊的什麼?」

  夏以桐如實道:「有個聚會,問我去不去?」

  陸飲冰說:「你去嗎?」

  夏以桐說:「我拒絕了。」

  陸飲冰繼續問:「關係不錯是多不錯?」

  夏以桐道:「僅次於閨蜜的好朋友。」

  陸飲冰說:「那為什麼不去?」

  「我……」夏以桐看著她,神情猶豫,吞吞吐吐。

  陸飲冰掀起眼皮,淡色道:「你的生命里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朋友聚會,該去的就去,我不需要你時刻看顧,我有手有腳,不是個廢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夏以桐忙道,「這不是要過年了麼?我的確抽不出空去聚會。」

  陸飲冰:「他們約在什麼時候?」

  夏以桐:「……沒問,我現在去問。」

  問完了,說是正月初五晚上,陸飲冰說:「初五晚上你有通告嗎?」

  夏以桐搖頭,薛瑤給她的也不在初五。

  陸飲冰:「那就去和朋友聚會吧。」

  夏以桐:「可是……」

  陸飲冰垂眸看書,神色冷淡,沒有再給她拒絕和辯解的機會。

  「好吧,」過了一會兒,夏以桐說,「我和他們說了會去。」

  陸飲冰這才抬眼看她,很淺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