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望著跌落在地上的手機,懷疑自己剛剛是做了個夢,現在不是晚上而是白天,她不是在家而是在公司,她也沒有給夏以桐打過這個電話。♨♖ ➅❾ⓢ𝔥ù𝓍.Ćⓞ𝕄 😲😳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冷靜一下。
彎腰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屏幕沒碎,只是摔得掛斷了而已,瞪大了眼睛察看通話記錄,給夏以桐撥了過去。
「你再說一遍。」
夏以桐說:「我和陸飲冰談戀愛了,她主動提的。」
蘇寒腦袋還是有點兒發暈,等平緩下來,居然油然而生出一種「不愧是我的藝人」的自豪感:「可以啊你,居然能把陸大影后給拿下了,所以可以悄悄抱豪華金大腿走後門了?」
夏以桐黑線:「蘇寒姐你這是一個經紀人說出的話嗎?你不該勸我要以事業為重,最好不要談戀愛嗎?」
蘇寒平靜地反問:「我勸你有用嗎?你都快瘋魔了。」
夏以桐說:「沒用。」
蘇寒:「那不就得了?我費那個口舌幹嗎?礦泉水也挺貴的。」
她這麼「深明大義」夏以桐反倒不依不饒了:「你就沒什麼想法?」
「我要說的話你自己知道。」
「謹慎行事,不要被拍。」
「行了。」蘇寒把這個重磅消息咽下去留著打算晚些消化,她看一眼床頭柜上鬧錶顯示的時間,問道,「你這兩天能不能抽出空來?《elle》那邊要拍封面了,我給他們一個確切的時間,他們好約攝影師和造型。」
「這個……」夏以桐為難起來,她這兩天正好有空,一方面她已經盼了很久了,能夠回去和陸飲冰見面,另一方面雜誌不等人,她不想給對方留下耍大牌的印象,更不會撒謊騙蘇寒。
蘇寒:「怎麼?是劇組不好請假嗎?你跟導演說一下是要去拍《elle》,他肯定會放你的。🎄🐼 ➅9s卄ùx.ČόM 😾🐟」
「不是,」夏以桐一咬牙,說,「我提前拍完了,有兩天空閒時間,你就約在明天吧,我定最早的航班回b市,岑溪呢?她有檔期嗎?」
「她?」蘇寒嗤笑一聲,「剛剛熱了一點而已,有個通告上就不錯了,要什麼時候拍她就能什麼時候到,你少操別人的心,自己一堆破事兒呢,好好拍雜誌好好拍戲,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我這不是怕姐姐你辛苦嘛。」夏以桐撒嬌道。
「少來,」蘇寒嘴角往上翹,「快睡覺。」
「你先睡吧,我還要和陸老師聊天。」
蘇寒:「……」
扎心了,掐指一算,她上一個對象還是在十年前,男的女的都快忘了。
掛完電話,夏以桐給陸飲冰發了條微信——【突然接到個新工作,我明天要回b市,估計後天才能過去了[嘆氣]】
陸飲冰收工一如既往地晚,沒給她回消息,直接洗完澡後發了視頻。
畫面里的陸飲冰坐在床邊邊擦頭髮,一邊問道:「是什麼工作?GG代言嗎?」
夏以桐滿面愁容:「不是,《elle》的雜誌封面,十一月號。」
陸飲冰莞爾,放下毛巾給她鼓鼓掌:「厲害厲害。」
夏以桐被她弄得不好意思:「是雙人封啦。」
陸飲冰還是鼓鼓掌:「那也很厲害啦。」
夏以桐害羞:「一般般啦,經紀人給我爭取的,費了可大的勁。」
陸飲冰低頭沉吟道:「雖然我前兩個月就拍了她們的周年刊,他們主動來找的我。」
夏以桐撇嘴:「……」
陸飲冰眼珠子望向天花板:「雖然我十年前就解鎖『五大刊』了,還都是單封的,今年好像也都拍過一遍了。🎉ൠ ❻➈sH𝕦𝐗.ᑕᵒ𝓂 🐤👤」
夏以桐像個泄了氣的皮球:「……」
陸飲冰看她精彩的臉色,笑了:「我沒有損你的意思,我是在激勵你啊。」
夏以桐點頭哈腰:「謝~您嘞。」
陸飲冰眼裡亮起驚喜的光:「嘿!您這京腔說得快以假亂真了。」
夏以桐沖她樂,燈下一口小白牙特亮特好看,就是瞧著有點傻:「學不到您的萬分之一。您是歷史的遺珠,人類的瑰寶,比敦煌壁畫兒還多姿多彩。」說到「兒」字,夏以桐的舌頭打了個磕巴。
還學會貧嘴了。
陸飲冰這個搓火兒,想衝過她薅一把她的腦袋,讓她貧:「您這兒化音學得可真不咋地。」
「還要請陸老師多加指教。」
「好說好說。」陸飲冰大度地擺擺手。
兩人一陣說笑過後,夏以桐把下巴枕在枕頭上,兩手手臂抱在枕頭兩側,又垂頭喪氣起來:「可是這樣我明天就見不到你了。」
陸飲冰安慰她:「遲一天而已,工作重要。」
「我知道工作重要,可是……可是……」夏以桐眼圈有點紅,「我盼了好久的,想見你。」
陸飲冰把ipad捧起來,慢慢湊近,讓自己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充滿了整個屏幕,連根頭髮絲都看不見,陸飲冰的嘴巴在屏幕下方開合:「現在看到了嗎?看仔細了嗎?」
再怎麼好看的臉這種迷之角度,也不會好看到哪裡去,就算是夏以桐濾鏡有一丈厚,也不得不承認,實在是太喜感了。
撲哧笑出聲,無奈又似嬌嗔地喚道:「陸老師~」
陸飲冰把攝像頭挪遠,挑眉說:「行啦,這下開心了吧?」
夏以桐點點頭。
陸飲冰催她:「快睡覺,明天還要趕飛機呢。」
「我睡了。」夏以桐把被子往上一拉,一直蓋到胸口。
互道晚安後關了視頻。
夏以桐查從九寨溝黃龍機場飛往北京的航班,發現只有下午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開車先去成都,從成都飛往北京。
陸飲冰在夏以桐夢裡跑了一晚上,早上起來夏以桐發了好一會呆才回到現實,給方茴發消息,讓她進來幫著收拾行李。
早上七點,夏以桐坐車離開九寨溝,下午航班飛離雙流機場,五點抵達北京,和等在機場的蘇寒匯合,直奔攝影棚。
他們和雜誌約的時間是晚上七點,緊趕慢趕終於在六點趕到了。棚里很安靜,大部分人出去吃飯了,攝影師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打扮時髦,坐在椅子上低頭玩手機。造型師在化妝間,夏以桐敲門進去,風塵僕僕,立馬雙手合十道:「抱歉久等了。」
造型師三十來歲,細腰窄胯,扎個小辮子,相貌陰柔,顯小,笑起來是個風情萬種的模樣,輕聲細語:「沒事沒事,時間還充裕著呢。」
夏以桐再次鞠了一躬,視線一轉才發現房間裡還有一個人,那人坐在化妝間旁邊的小凳子上,穿身簡單的衛衣長褲,不大起眼,乍一看還以為是工作人員。
夏以桐看一眼,然後別開,再次看過去,嘶,這人似乎有點眼熟。
她走過去,那人便站起來,主動向她伸出手,不緊不慢:「你,你好,我是岑,岑,岑溪。」
夏以桐心裡奇怪,蘇寒姐怎麼沒告訴她岑溪是個結巴呢?真結巴還是假結巴,真結巴的話怎麼能拍戲的?假結巴又是為什麼?
她頭一回在圈裡見到這樣的人,一時間回應居然慢了半拍,等她要介紹自己的時候,岑溪又開口了,「和,你一起,拍,拍雜誌的。」
再多的疑惑也不關夏以桐事,遂她淡然回應:「你好,我是夏以桐,合作愉快。」
岑溪說:「合作,愉快。對,對不起。」
是在為蹭她人氣的事情道歉嗎?夏以桐不露聲色,用一句話輕描淡寫地帶過:「沒事,大家都是同公司的。」即使知道這事可能和岑溪沒關係,但是她還是心存芥蒂,不想和她交朋友,她不是宰相,肚子裡撐不了船。
岑溪的眼神暗了下去。
造型師撓了撓頭,十分奇怪方才還好好的人怎麼忽然就結巴了,還結巴得跟個真結巴似的。嘿,這事兒真是奇了。
夏以桐指著化妝鏡前的一把椅子,向造型詢問:「一會兒我是坐這裡嗎?」
「是的。」
「謝謝。」夏以桐坐下了。
岑溪低著腦袋坐在她隔壁的位置,她們倆的造型師兩個人做,造型師出去叫他師弟了,房間裡只剩下夏以桐和岑溪。
岑溪轉頭:「夏,老師。」
「你好。」夏以桐禮貌地回視。
她從衛衣口袋裡掏出一支馬克筆,遞給夏以桐,言辭懇切:「我是,是你的,粉絲,請,請幫我,簽個,名好嗎?」
夏以桐望著她的眼睛一口氣從她開始說,到一句話完畢,半晌才歇下,差點把自己憋死。
「謝謝,簽哪裡?」夏以桐急忙吸了口氣補補氧,才問道。
岑溪走過來,撩起衛衣,背對著她露出裡面的白t恤,「簽,簽,簽……」
夏以桐急死了,搶答道:「簽衣服背面?」
岑溪點頭。
夏以桐龍飛鳳舞地給她簽了,幫她把衣服放下來:「好了。」
二位造型師相攜進來,看到的就是夏以桐坐在椅子上,岑溪背對著她,疑似坐在對方懷裡,兩人對視一眼,矜持地捂著小嘴偷笑,默契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