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頭,蘇清絕與駱擎蒼身形消失,明滅交替間,熱浪撲面而來,一片岩漿湖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熔岩翻湧不絕,不時有氣泡自湖面炸裂,帶著噴涌的熱浪徑直朝兩人襲來。
兩道劍光閃過,下墜的身影驟然一停,一同朝岸邊飛去。
岩漿湖外別有洞天,兩人提劍閃身至石壁旁,蘇清絕借虛影窺得洞中有一魔修打坐修行,駱擎蒼逕自出手將人打暈過去扔在了一旁。
如此,還差兩塊玉牌。
蘇清絕去了數道身影朝洞外掠去,那輕如煙縷的身影無聲無息飛去各處。
洞洞相接,岩漿成河,蜿蜒曲折,每百步就有一人守於岸邊。
越行里,便可見岸邊有以岩漿河的走勢開闢的三座石室,兩處為丹室,一處乃夫子縛魂之物所在,而至最後可見自石壁中露出的一塊柱身,石柱所在乃岩漿的源頭。
蘇清絕曾經常出入此地,對於四重境卻不曾聽說過,只當這三重便是地宮的盡頭,畢竟尋常人等怎會去岩漿里一探究竟。
四重之境,神諭台,地底冥淵,這地宮到底隱藏著什麼?
蘇清絕將所見告知駱擎蒼,兩人快速過去。
駱擎蒼放倒一人後逕自掠向百步開外的人,蘇清絕將人拖至一邊,隱隱有不好的兆頭。
岩漿蝕骨腐肉,無需派人守著,事出反常,他們可是知曉金郁琉未死在等他上來?
蘇清絕看了一眼暈過去的魔修,但他們又怎知他還活著?
疑竇叢生,得儘快明了才是。
未等多久,駱擎蒼帶人飛身過來,兩人快速折返回去。
待換了裝扮,只獨獨司央一人還是原來的模樣,他有些不耐,抬腳就朝三人踹去,別看身量小,那幾腳下去登時疼的幾人清醒過來。
「為何動亂?地宮來人是誰?人數多少?修為如何?」
自己人問自己人可是岩漿入腦了?
三人有些發懵,一人試探道:「閣下是哪位方主手下?」
司央腳下又重了幾分:「你在問我?」
那人倒吸一口冷氣,急道:「我乃水澤離境之主溪瀾座下,閣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另一人頓時激動起來:「兄弟,你是不是方入地宮的?」
另兩人聞言,喜出望外道:「當真?你們真是剛從外頭來的?」
「不錯」褚長嘯一攔幾人,白慘慘的面具直對三人:「說,你們這兒是何形勢?」
一人立馬回道:「這不是魔君現世了嘛,但因魔元有損,需無相門的鎮魂鈴醫治,無相門弟子來無影去無蹤,難找的緊,只得逼他們自己跳出來,而今次咱們兩大方主坐鎮地宮,攜魔修百人,定是叫他們逃脫不得。」
自小荒山一戰後魔族群龍無首,居於離恨天的各個勢力分居四方,其東有城名回阿,其西有水澤離境,其南有名山斗邪,其北有荒地夜闌,而能成為各方之主的人其修為怎可小噓?且還來了兩位方主。
林青羽出聲道:「咱們魔君你們可知在何地?」
「這以咱們的身份哪能知曉啊,怕是只有兩位方主知道吧。」那人殷勤回道。
魔君傾九淵,為禍世間盡千百年,所造殺孽無數,世人每每提起都是一副死不足惜的模樣,不想真的沒有死。
蘇清絕接著道:「那無相門的人在何處?地宮又為何出不去了?」
一人忙道:「這不是無相門的弟子自投羅網了嗎,方主有令,活捉此人,我等在地宮設伏,那人負隅頑抗,殺出一條血路,直朝地底而來,躲入石室,方主一怒,痛下狠手,只欲留他一口氣,不想那人寧願跳入岩漿屍骨無存也不想被擒獲。
但奇怪的是,另一方主言此人未死,欲開地宮借仙門一眾性命來威脅於他,誰成想被人聽了去,直接毀去了地宮的所有陣法,導致進出無門,我等只好守於岩漿等那人出來,這下可好,你們來了,既能進來就能出去不是。」
蘇清絕未理他的諂笑,追問道:「毀去陣法的人呢?」
魔族對這罪魁禍首恨得牙痒痒,咬牙道:「躲在石頭縫裡做縮頭烏龜呢。」
夫子還未離開?蘇清絕心下頓時有了計較,別了話頭:「此處地宮的來歷你們可知曉?」
三人均一搖頭,一人道:「它是魔君的地盤,有何來歷我們實屬不知阿。」
魔君的地盤?蘇清絕微顰了眉:「不知,連誰掌管的也不知?」
一人忙道:「這,這我曉得,是前斗邪之主思無邪。」
所思無妄念,所行無邪意,以誠以仁,至純至正,謂之無邪,然此等寓意深遠的名諱為一個魔族的方主所有未免太可笑了些。
林青羽來了興致:「這思無邪我怎未聽說過。」
「這位方主隱世三百年了,你未聽說也正常,不過,她可不是人,聽聞那可是只厲害的蛇妖,曾經乃魔君的左膀右臂,不過自大戰後她便遁世了,若非魔君出世,她怎會出世?」
「妖?」林青羽垂眸:「你可曾聽過?」
司央也曾在妖宗待過,思無邪的名諱於妖族而言如雷貫耳。
「她曾是妖族的聖女,出身蛇族,住蛇山,五百年前魔君闖入蛇山欲滅蛇族,她為救族人甘願被其俘虜,後自墮入魔族。」
自古以來,人族與妖族雖爭鬥不斷,但對於魔族一事上卻是同仇敵愾,作為妖族聖女能如此抉擇乃是大義之舉,值得世人擊掌而贊,但卻因此墮魔又不免讓人唏噓。
所為即所為,思無邪的選擇自有其道理,哪裡需要旁人替她惋惜?司央道:「除了溪瀾還有誰?兩人在何處?」
「如今的斗邪之主珩宸,二人在石室破陣。」那人討好一笑,道,「你我同是一族,不論為哪一方主賣命,但都是為魔君能早些復元歸來不是,你們既能進來,何不稟告方主入口所在,引仙門中人入地宮引出那無相門的人?」
「不錯」褚長嘯擊掌頷首:「擎蒼」
三人登時一喜,以為是要放了他們,不料眼前驟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