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鷹動畫與哈哈炫動兩家電視台都給張遠來了電話。

  魔都這邊直接給出了20%的溢價，他們覺得自己誠意十足。

  芒果台這邊也非常客氣，雷音這位頻道總監給親自給張遠來了電話，聊了許久。

  《愛情呼叫轉移》這邊，他的拍攝時間在晚上。

  他白天本就沒啥事，剛好能和這兩家多聊聊。

  「張遠哥。」助理趙玬玬在旁瞧著，思考許久後問到。

  「你把動畫片給魔都和湖南兩家電視台。」

  「是不是就和之前對付上汽時去找一汽商談一樣啊？」

  張遠一挑眉毛，隨後非常欣慰的揉了揉助理的腦袋。

  「你最近進步很大嘛。」

  「嘿嘿嘿……」趙玬玬憨笑道。

  張遠心說不賴。

  原本這助理從胳膊到腿，再到腦袋裡面，基本全都是肌肉。

  腦袋不怎麼轉彎，但也勝在不轉彎，所以說啥做啥。

  現在腦袋裡的肌肉下去點，會用腦了。

  那以後說不定還能培養她當個小官。

  「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嗎？」張遠試探性的問道。

  趙玬玬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讓他們互相競爭？」

  「這只是結果。」張遠擺了擺手指。

  「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通過第三方來削弱敵人，牽制敵人的精力，最好能讓對方處於一種危機狀態中。」

  「這才會對我方有利。」

  「所以關鍵的關鍵，就是為敵人找一位勢均力敵的對手。」

  「如果是敵人的老冤家，那就更好了！」

  金鷹卡通和哈哈炫動，正是最直接的競爭對手。

  就像他為了制衡上汽去找一汽一樣。

  嚯家肯定知道他的部份目的是為了自己的代言費。

  但最終他幫慈善賽車提高了上汽的贊助費。

  嚯家對他的目的和所作所為就會假裝沒看見。

  只要能帶來實際好處，對方不光不會責怪，還會想辦法護住他這個能辦事的人。

  無論是和珅，還是嚴嵩。

  他們的歷史定義，的確是大奸臣。

  但同時，他們卻是能辦事的。

  那些所謂的「清流」，忠臣，不光辦不成事，還總是試圖對皇權進行制約，同時壯大自身勢力。

  你說皇帝會用誰。

  不怕撈，就怕有歹心。

  嚯家不怕張遠撈錢，反而若是他不撈錢，人家才害怕呢。

  你連錢都不要，那就是想要更高更重要的東西嘍……

  「我知道啦。」趙玬玬點頭表示明白。

  「那咱們該怎麼和芒果台交代，畢竟何炯老師和你的關係不錯。」

  「為什麼要和芒果台交代？」張遠攤開雙手。

  「你把動畫賣給魔都台後，芒果台不會生氣嗎？」

  「誰說我要把片子賣給魔都台了。」

  「啊？」助理徹底迷糊了。

  「這次我的目標，本來就是金鷹動畫！」張遠很認真的說到。

  「現在先不急，和他們耍耍。」

  ……

  哈哈炫動這邊的負責人收到了張遠的回覆。

  「6萬一集，還說先考慮考慮？」

  「金鷹那邊給了6萬5。」助理面帶難色，回復道。

  「什麼！」負責人一拍桌子。

  「冊那，那芒果台成天和我們作對！」

  「《超級女聲》對我們的《我型我秀》！」

  「現在動畫也要和我們搶！」

  「不行！」

  「明明是我們先與動畫公司合作的，決不能給他們截胡了！」

  這位掐著一算：「給報價加到七萬一集！」

  另一邊。

  「七萬！」

  金鷹動畫總監雷音目瞪口呆。

  「魔都台是瘋了嗎？」

  「非跟我們爭是吧！」

  作為一位年輕女高管，她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其能力自不用說，性格更是倔強。

  能在事業上有所成就的女人，基本比男人都男人。

  就像格力家的董大姐，整個人就跟甲亢了一樣，比大部分男高管都瘋，都凶。

  「之前《寶貝女兒好媽媽》就是在他們那裡首播的。」

  「我們這兒都是三輪才播出的。」

  「他們吃肉，就給我們喝點湯。」

  「以前還沒建立金鷹動畫時也是。」

  「他們就靠那些島國動畫來擠占市場。」

  「呸！」

  「你們魔都人就愛和小日子做生意！」

  雷音氣鼓鼓的展開了地域攻擊：「魔都話嘰里咕嚕的乍一聽就和島國話似得，怪不得你們和小本子親近呢。」

  「以前沒有金鷹卡通時，你們吃肉我們喝湯。」

  「現在有金鷹卡通了，還是你們吃肉我們喝湯。」

  「我不白TM建立金鷹卡通了！」

  雷音一拍桌子：「咱們不缺錢。」

  「這幾年我可是拉了大批商戶進駐頻道的。」

  「我就不信砸錢砸不過他們哈哈炫動！」

  這就給張遠又去了電話。

  「張遠，你這部動畫，我們頻道還是挺看好的。」

  「有條件，我們可以商量。」

  「而且我跟期待長期合作。」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這部動畫能夠以連載的形式，一直做下去。」

  「就和我們台那部《虹貓藍兔》一樣。」

  張遠心中暗笑。

  他當然知道芒果台的風格。

  這也是魔都台和芒果台兩家地方巨頭的最大區別。

  魔都台重利，更注重短期收益。

  而芒果台則更看重戰略布局。

  否則後世芒果台也不會成為四大衛視中，唯一擁有獨資一線網絡平台的地方文廣了。

  芒果TV可是能和愛奇藝，騰訊，優酷等幾家網絡平台大戰倖存者掰掰手腕的第一梯隊。

  魔都台有啥呀。

  除了內鬥就是內鬥，後世甚至連原本當家招牌綜藝《極限挑戰》的導演組都因為內鬥而被踢出了SMG。

  這檔節目從此一蹶不振，這種自廢武功的做法讓其他幾家大衛視樂的合不攏嘴。

  而張遠對《喜羊羊與灰太狼》這部動畫的預期，就是細水長流，要做成長壽動畫。

  魔都台可沒有這種長期規劃。

  所以他打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芒果台。

  並且，這也是他讓黃偉民做好長期戰鬥，做成連更動畫的原因。

  同時，這也產生了一個信息差。

  兩家不光不知道張遠的想法，也不知道對方頻道對這部動畫的規劃。

  一家是打算做長線，一家則是標準的短線操作。

  得知金鷹卡通願意提高收購價，張遠並未直接答應。

  不光沒有答應，他還露出了糾結之色，連帶著嗓音都為難萬分。

  「雷總監，我知道芒果台誠意十足。」

  「但魔都那邊也很有誠意，並且他們還與我合作過，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好。」

  張遠的意思就是……

  魔都台！

  那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啊！

  轉過頭，張遠又聯繫了哈哈炫動那邊。

  依舊用萬分糾結的口氣，與對方商量著。

  「你們也知道，開公司不容易，維持成本非常高。」

  「現在芒果台那邊非常客氣，也很有誠意，我實在很難推脫。」

  「但我本心，還是想與魔都台合作的。」

  他的話翻譯一下，意思是……

  我和魔都台親如手足。

  但奈何芒果台給的價格……就很潤！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兩家基本一天一聯繫，在與張遠不斷協商價格問題。

  給的好處自然也不少。

  芒果台這邊甚至還提出了給張遠播出期間GG收益分成的方案。

  雖然只有5%，但至少態度和誠意還是很足的。

  張遠卻依舊淡定。

  手握《喜羊羊與灰太狼》這部現象級作品。

  就是守著金山等買家，反正他是一點都不急。

  而那兩家隨著時間的推移可急了！

  不光是因為動畫購買遲遲未定。

  他們著急的緣由，還來自於觀眾。

  四集試播內容早已全部播出完畢。

  小孩哥們剛學會唱主題曲，正等著每天收看呢，然後……沒了。

  你剛給我癮勾上來就沒了？

  小孩哥體驗到了如今黃聖衣每晚的感受。

  剛開始就結束了。

  沒那本事，你瞎扒拉啥呢！

  兩家電視台都收到了大量觀眾來信和來電，詢問《喜羊羊與灰太狼》的播出情況。

  芒果台甚至無奈的將那四集內容又進行了重播。

  反覆前戲了屬於是……

  在觀眾和「敵對」電視台兩方的壓力下，這兩家也是拼出了真火。

  一路從7萬，加到7萬5.

  8萬！

  8萬5。

  9萬！

  9萬5。

  最後魔都台甚至報出了10萬一集的價格！

  這都趕上低成本電視劇的收購價了。

  而且電視劇一集可有四十多分鐘呢。

  《喜羊羊與灰太狼》連片頭片尾加起來還不到15分鐘呢。

  若按分鐘/價格來算，魔都台給出的報價，已經達到了一部中等製作水平的電視劇收片價。

  芒果台那邊聽說魔都給出了10萬一集的價格，氣的直牙酸。

  隨後也找張遠給出了同樣的價格。

  同時也表明了態度，這是最終價格了。

  張遠眼見著這兩家的忍耐基本到達了極限。

  心知差不多了，再耍就要耍脫了。

  這就給魔都台去了電話。

  「喂，我對您這邊給出的夠片價很滿意。」

  「我也更喜歡與有合作基礎的單位公事。」

  對方一聽這話，心裡別提多美了。

  「哎，對，我們也是這個意思。」哈哈炫動的負責人拍著肚子，神色輕鬆。

  這幾天為了這部動畫，他可是承受了極大壓力的。

  給出10萬這個價格，他可是冒了很大風險的。

  「那行，我們預計，這部動畫一年可以退出大約150集以上的內容，這麼算的話……」

  張遠話還沒說完呢，電話對面卻立即打斷了他。

  「多少集？」

  「一年150集以上。」

  一年150集，那就是1500萬！

  哈哈炫動這邊的負責人傻了眼。

  「你們不是……」

  之前那部《寶貝女兒好媽媽》一共就40集。

  這位一位《喜羊羊與灰太狼》也就是四五十集的中篇動畫呢。

  所以他完全沒想到，張遠是打算搞超長篇連載的。

  張遠是特意沒告訴對方的。

  這個信息差，是他讓雙方互相抬價的關鍵。

  同時，也是給自己留的後路。

  「如果這麼多集的話，這片子的價格我們可不能按照10萬一集給了。」哈哈炫動的負責人沉默一陣後，開口道。

  「啊！」

  「我們不都說好了？」

  「怎麼突然變卦了呢？」

  「我和魔都台可是合作過的，你們不能這麼坑我啊！」

  一集10萬，就算四十集，也不過400萬。

  魔都台能夠接受這個價格。

  在版權期限內反覆播放，應該能收回成本。

  順帶還可以給金鷹卡通這對頭一點顏色。

  但1500萬這個價格……他們覺得即使能回本，那台里也賺不到錢。

  而且這麼高的價格，自己還得頂雷。

  萬一播出效果不好，親娘嘞……很可能影響仕途啊！

  「這個，我們需要再商量討論一下。」

  「我可是很有誠意的，你們……哎，算了，看來是我們的溝通出了問題。」張遠嘆息道。

  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讓對方拒絕自己。

  而不是自己拒絕對方。

  否則容易讓損害他和魔都台的關係。

  把自己放到受害者的位置上，就能大幅度削弱魔都台因此而產生的不滿情緒。

  與對方聊了會兒，張遠甚至適當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還做了出被辜負的形象。

  最終對方意興闌珊的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調整了一下情緒，張遠這就給金鷹卡通的雷音打了過去。

  「好！」

  知道張遠絕對與他們合作後，雷女士狠狠地鬆了口氣。

  同樣的是頻道負責人，芒果台給雷音的自主權可比魔都台和哈哈炫動的要大得多。

  所以她的辦事的魄力也大得多。

  具體有多大呢。

  「每年150集，我覺得還是太少！」雷音對他的企劃做出了回復。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做到180集以上。」

  「也就是隔天播出。」

  「我們這邊，願意與您的公司簽訂長約，至少一年以上。」

  每年180集，那一年可就是1800萬啊！

  魔都台那頭，決不可能開出如此價格的。

  當然，若沒有魔都台幫忙，雷音也不會給出這個價格。

  但她願意花這麼多錢，也不是一拍腦袋，賭氣做的決定。

  因為除了嬰幼兒食品，玩具外，她還在為金鷹卡通談一家大讚助商。

  肯德基！

  這就是金鷹重新定位的好處。

  由全年齡改為親子定位後，與肯德基這種家庭快餐的定位相匹配。

  KFC可是超級大客戶。

  如果能夠談下來，每年上千萬的GG費信手拈來。

  而雷音也很敏銳的發覺，《喜羊羊與灰太狼》也是親子定位，與KFC相匹配。

  她是打算用這部動畫的內容和收視率，去幫自己談長期商務對象的！

  如果KFC這家大品牌能談下來，金鷹卡通的商務逼格無疑會立即上一個台階。

  就和商場招商一樣。

  有大品牌進駐後，小品牌才會跟著來。

  魔都這邊考慮的是動畫能帶來多少GG收益。

  芒果台這邊考慮的，則是動畫能為整個頻道提升多少競爭力。

  從格局上來說，芒果台完勝。

  「好，我去和公司團隊安排。」

  「儘量達到您的要求。」

  「不過如果是10萬一集的單價，我們這邊就沒法提供GG收益的分成了。」雷音很直接的說到。

  「呃……可以。」張遠本也沒打算賺GG費，當然能夠接受。

  「我這邊也有條件。」他又開口。

  「就是芒果台不能獨播，我還會賣二輪，三輪的版權。」

  對方沉默一陣後，這才開口：「可以，但其他電視台的播出時間，至少得比我們金鷹晚一個季度。」

  雷音語氣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

  「沒問題，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雙方這就敲定了大致條件。

  他面帶笑意，非常滿意的將手機交給助理。

  這就打算開拍《愛情呼叫轉移》的剩餘戲份。

  「嘶……一年一千多萬，小兩千萬啊！」

  一旁的徐爭趁他電話時，可一直支棱著耳朵聽著呢。

  之前他就對張遠搞到的汽車代言價格好奇。

  不過張遠沒告訴他。

  這會兒知道他與電視台談事，這才好奇聽了個夠。

  不光是他，導演張建亞就在他身旁，也偷聽呢。

  「艹，比我拍電影賺的多多了！」張導暗罵了一句。

  張建亞想著，這小子平時見誰都客客氣氣，和善的不行。

  但一談起錢，卻猶如猛虎下山，那血盆大口看著都嚇人！

  徐爭則皺著眉頭腦瓜子嗡嗡響。

  他雖然在電視劇行已經是大咖，但到現在年入還沒過千萬呢。

  張遠比他小十來歲，名下的動畫公司一出手就是一千大幾百萬的業務，聽得他是渾身難受。

  覺得自己白活了。

  這位本就是好財的。

  現在見到張遠的收入如此驚人，更堅定了自己不能只當演員的決心。

  他早就有了自起爐灶的想法。

  一直想當導演和製片。

  只是苦於轉型和沒有大公司支持。

  「他那麼會賺錢……說不定還能找他來投資我呢。」

  徐爭可是標準的魔都滑頭性格。

  他早看出張遠和普通演員的不同之處了。

  幾天後，《喜羊羊與灰太狼》賣出天價的事，便傳遍了整個華夏動畫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