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曲藝行也有團結的時候

  李雪建老師的發言振聾發聵,說完後,他便穩穩坐下,同時舉起了表示同意的胳膊。

  在坐不少原本反對的人見李雪建這位「和平主義者」都開腔支持了,又有幾人舉手同意。

  可還有小半沉默以對呢。

  馮曉剛看了圈,心中暗罵。

  都是幫有奶就是娘的主!

  既然要搞事,當然人越多越好。

  最好能徹底給港圈整服了。

  就算沒法徹底解決對手,人多施壓,讓上頭關注,出手壓一壓港圈,給他們帝圈幾年安穩的發展時間,那也是極好的。

  就在馮導打算在開口勸解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馮曉剛這幾年風頭正勁,他便大大咧咧的拿起了手機,當場接了起來。

  「啊……好,好,我知道了。」

  「好,你休息吧,這事我來處理。」

  很快,他便再次放下了手機。

  隨即馮曉剛操著大嗓門,滿臉興奮的放聲說道。

  「剛才彪子給我打電話了。」

  在場的都熟悉,不用解釋就知道,彪子便是傅彪老師。

  「他的肝移植手術很成功。」

  「現在已經開始康復了。」

  「好。」

  「好事。」

  「改天請他喝一杯。」

  「喝你媽,他TM得的是肝癌,你TM還喝……」

  現場騷動一陣後,還是劉國全老太太推了推眼鏡主持大局,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全場便安靜了下來。

  李大偉看著自己老媽那雲淡風輕的態度,心說我啥時候才能這麼霸氣。

  「小剛,你繼續說。」

  馮導這才開口。

  「彪子說了,這次張遠被打,如果需要他幫忙出面的話,他願意出力。」

  在《天下無賊》時,也是張遠見他喝酒上頭,這才想起並提醒了他。

  傅彪從劇組離開後,立馬去了醫院,檢查完就安排了手術。

  這會兒從報紙電視上看到張遠出事,所以特意打來了電話。

  傅彪老師是厚道人吶。

  「彪子大病初癒,都要出一份力。」

  「哼!」

  「你們都看著辦吧!」

  馮導說完,歪著嘴坐下。

  一旁的許帆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稍微客氣點,都是自己人。

  陸陸續續,又有幾人舉起了手。

  可還有十多位不言語呢。

  大家又聊了會兒,劉國全眼見著這些位是堅決不支持了,便打算到此為止。

  但就在此時,馮曉剛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不過這回與之前不同,他一看到來電顯示,便立馬恭敬了起來。

  接起來後,說話的嗓門都小了不少,態度和善。

  「哎,您說。」

  「好嘞,好嘞……」

  「我一定去。」

  「沒問題,到時候再聯繫。」

  「哎哎,再見,再見。」

  馮導放下手機後,氣勢一改,腰杆都直了不少。

  眾人見他這模樣,紛紛頭來目光。

  馮曉剛咧嘴,牛逼哄哄的說到。

  「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

  「參不參與的,大家自己看著辦。」

  「反正剛才樺宜的王中雷給我來了電話。」

  「說他會親自去橫店探病。」

  轟!

  在場那些沒有舉手的人腦袋裡全都炸開了!

  演員是演員,資本是資本。

  樺宜這會兒算是帝圈上升速度最快的影視資本,眼見著要起勢。

  小王親自去探病,這意思不言而喻。

  樺宜明顯要保張遠。

  正如張遠所料。

  樺宜的想法很簡單。

  張遠不能「死」。

  他死了,我們的電影也會受牽連。

  古代很多地方勢力中央不下狠心都動不了,當然,現代也有……

  關係一旦盤根錯節,利益糾葛,就必須互相保護,因為保護對方,就是在保護自己。

  況且張遠之前便知道,王氏兄弟做事做人都很老派。

  什麼叫老派呢?

  向家那種就算老派的,敢違逆自己就放話封殺。

  相反,如果看上你了,也是死命捧,出什麼事都給你平。

  頗具幫派風格。

  王氏兄弟也類似。

  張遠剛演了我們公司投的兩部戲,轉頭到你劇組就被人打了?

  我樺宜不要面子噠!

  我罩的人你都敢揍,以後我還怎麼服眾?

  還怎麼讓「小弟們」聽話?

  尤其在這樺宜王金花矛盾逐漸顯現的檔口,王家兄弟更是如同剛出閣的少女一般,敏感的很呢。

  就像黑道大哥,幫自己辦事的小子被打了。

  若是沒有表示,人心便散了。

  若是親自表示,那人心便會更凝聚。

  小王會親自出場,主要是為做表率給大家看,尤其是自己公司旗下的演員看。

  「背叛的人我都送他一百萬,將來忠誠於我的人那就是幾個億了,聽懂掌聲!」

  張遠不算我的人,我都親自撐場面,以後效忠我的,出了事,全都有我出面擺平,聽懂掌聲……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之前那些位不表態,大多是不想與港圈資本產生嫌隙。

  可現在樺宜都親自下場了,這幫人還能忍?

  不能舍本求末啊。

  你看我我看你,這些位紛紛舉起手來。

  「全票通過!」馮導一會胳膊。

  「那好,小剛,你來起稿,我們配合你署名。」劉國全給定下了調子。

  ……

  另一頭,帝都某老居民樓內。

  「袁爺爺,我師弟差點被人打死了!」

  劉詩施一進袁闊成家的大門,撲在老頭懷裡哇哇大哭。

  張遠給她交代了任務的。

  這位雖然呆萌呆萌的,可辦起事來一點不含糊,下了飛機,都沒回家,直奔老頭這邊。

  「他都,吸溜……他都被人打成豬頭了。」小師姐邊說邊吸著流出來的鼻涕。

  「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你說怎麼辦呀。」

  雖然是任務,可她完全沒演,就是真情流露。

  袁闊成聽她哽咽,語無倫次的,也沒完全聽明白。

  可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女娃哭成這樣,心疼的緊。

  「你慢慢說,不哭啊,不哭。」

  哭哭啼啼了足有大半個小時,老頭才弄明白髮生了什麼。

  半晌後,袁闊成先生端著一杯白開水。

  杯子裡的水來回晃悠,抖的厲害。

  水抖,是因為手抖。

  手抖,是因為氣的!

  「袁爺爺,藥。」劉詩施遞來一瓶速效保心丸,老頭抓了把拍嘴裡,就著水送了下去。

  「你再給我說說,張遠怎麼樣了。」

  一提這個,眼見著劉詩施的眼眶又紅了,老頭趕緊安慰。

  「小獅子,不哭,沒事的,有我呢。」

  「他躺在醫院裡,腦袋包的像艾窩窩一樣。」

  艾窩窩是一種帝都小吃,由糯米糰子包著各種餡料,有核桃仁,芝麻,山藥等……總之,外觀是個大白球。

  「一個眼圈烏黑,跟臉上掛了一個糖火燒一樣。」

  糖火燒也是帝都小吃,就是紅糖加麵粉和在一起,再加油酥和芝麻,然後讓如爐子裡烤制……外觀是個黑紫發紅的圓餅。

  反正劉詩施的形容方式是離不開帝都小吃十三絕了。

  袁闊成根據小獅子的描述想像了一下張遠的造型……就有點餓。

  「我知道了。」老爺子面沉似水。

  小師姐哄老頭還是有一手的。

  見他氣不順,便上前幫忙錘腿拍背。

  這貼心小棉襖的樣子,老頭能不喜歡嘛。

  不看張遠的面子也得看她的面子呀。

  況且他覺得張遠挺有評書天賦,不光進步神速,還有很多細節與自己有點相似。

  此子類我!

  屬性都是從他這兒薅的,能不像嘛。

  好容易見到個有天賦的年輕人,現在還有幾個年輕人樂意學評書的?

  況且他模樣周正,容易吸引觀眾,老爺子還挺看好他的。

  結果你們這幫南蠻子給我打壞了?

  老頭我年紀大了,是很少出來了,可老朋友還是有幾個的。

  今天我就要給我學生討個公道!

  這還是老頭頭一回拿他當學生。

  袁先生從抽屜里掏出一個手寫著大量電話號碼的本子,翻到一頁後,再拿起固定電話,給打了出去。

  許久後,對面才接了起來。

  「喂,袁叔。」一道帶著濃重東北口的話音傳了過來。

  一旁的劉詩施細細聽著,好像是道極為渾厚洪亮的女聲。

  很多人都知道,姜琨是曲協主席。

  因為這位和郭德罡曾經爭鬥多年,雙方互相陰陽許久。

  後來姜琨退下來,接任的是大家都很熟悉,也很喜歡的馮鞏老師。

  可姜琨老師擔任曲協主席,是在2012年後。

  那12年前呢?

  從02年到12年的十年間,曲協主席的擔任者為曲協歷史上唯一的女性主席,其名為劉蘭芳。

  評書四大家分別為,袁闊成,單田芳,田連元,劉蘭芳。

  就是這位劉蘭芳!

  這位也是評書四大家中唯一的女性,同時還是國家一級演員,帝都評書非遺傳承人,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

  後來還擔任過全國政協委員。

  直到後來馮鞏老師上任時,這位依舊是曲協的榮譽主席。

  評書界的排輩挺複雜,但總體來說,袁闊成先生是絕對的第九代評書人。

  而單田芳和田連元只能算第十代,一定比他矮一輩。

  但劉蘭芳比較特殊,她曾經拜師孫慧文,劉蘭芳這名字就是孫先生取的。

  而孫慧文的老師福坪安是有名有姓的第七代評書藝人,所以按理說,她也算第九代評書人,與袁先生同輩。

  但全天下說書的都知道,現存的評書藝術家中,袁闊成先生就是水平和資歷最高的,沒有之一。

  相聲無人不宗馬,評書無人不拜袁。

  劉蘭芳也是如此,只要是說評書的,就沒有不服袁闊成的。

  所以她甘願自降一輩,喊袁先生為叔。

  就從這一點,便能看出,劉先生非常給袁先生面子。

  「蘭芳,最近看新聞了嗎?」

  「我老掉牙,不老看的,發生什麼事了?」劉蘭芳清楚,老頭沒事不會找她。

  既然找她,肯定是大事。

  「一位叫張遠的年輕演員,在電視劇劇組被兩位香江人給打了。」

  「這人和我有些淵源,算是我學生。」

  「啊!」劉蘭芳驚的大叫了一聲。

  「算我們行內嗎?」幾秒後,劉老師謹慎的問了句。

  「算半個吧……哦,對了,我聽說他還和侯家老三學相聲呢。」

  「不過應該還沒拜師。」

  「啊!」劉先生又驚訝的喊了聲。

  袁先生這邊算半個。

  侯家那邊算半個。

  拼起來不就一個了嘛。

  一位女人,能以曲藝界出身混政圈,其能力和智力自然不用說。

  是不是曲藝界的人,袁先生和侯家,這倆業內巨頭,說誰是,誰就是,不是也是。

  「袁叔這是打算攬下來……」劉蘭芳一個念頭便明白了老頭的意思。

  「我知道了。」

  「袁叔,您癟著急,我先去了解一下。」

  「如果真是我們曲藝界的人被欺負了。」

  「我會開會討論的。」

  「好,那你費心了。」

  「說滴啥話呀,都是自己人,您學生就是我學生。」

  兩人又聊了幾句,便放下了電話。

  袁闊成先生喝著水靜靜等待。

  小師姐給他錘著腿,想了會便問道。

  「袁爺爺,這位奶奶是你的相好嗎?」

  噗!

  老頭一口白開水活活噴出去幾米遠,糊了一牆。

  「可別瞎說啊,你劉奶奶我老伴還在老家照顧孫子呢。」袁闊成半天才緩過來。

  「啊,不是相好的能幫你?」劉詩施低下頭去,不解到。

  師弟若不是我相好,我會幫他嗎?

  哎,他到底算不算我相好?

  袁闊成看著這呆呆傻傻的干閨女,心說要沒張遠帶著,以這姑娘的智力在影視圈非被人賣了不可。

  第二天,下午。

  帝都,朝陽區,北沙灘一號院。

  今日,曲協在主席劉蘭芳的號召下,開啟臨時會議。

  馮鞏,姜琨,黃虹等一眾百姓熟面孔皆在列。

  「劉先生今天找我們來,到底什麼事?」

  「不知道啊。」

  人一多,便交頭接耳起來。

  其餘人不清楚,上邊那三位可是很清楚的。

  「師弟,師傅來了。」姜琨起身,叫上了馮鞏和黃虹二人,一同來到了門口處。

  不多久,門外便陸陸續續走進來一大幫人。

  「哎呦喂!」

  「天塌啦?」

  「怎麼這些位一起來了?」

  大會議室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不站不行,來的這些位都是大輩。

  領頭的,便是扶著袁闊成的劉蘭芳。

  他倆身後,跟著評書四大家的剩下兩位,田連元和單田芳。

  再往後,是圍在師傅身邊的姜琨三位,他們的師傅,便是馬季老師。

  馬季老師身後,還跟著兩位。

  一位當然是侯悅文。

  另一位則是常貴田先生。

  評書四大家,加上相聲界如今的扛鼎人物馬季,還有相聲界大家族侯家和常家的兩位代表人物。

  這陣仗,給外國總統演出都湊不齊這麼些高人。

  這其中單田芳,田連元和常貴田三人,還都是從外地趕來的。

  這些位曲藝界響噹噹的人物,今天齊聚一堂,皆為一人而來。

  張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