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軍,為了穩住王寶,我們目前只能答應他,但你放心,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王寶這次做得太過分了,等這次事件平息後,我們會集中所有精力,搞死王寶!等王寶一死,我們立刻為你恢復名譽,並且官復原職……阿軍,你放心,你的委屈不會白受的……」
警隊一哥話說的好聽,但話中之意,儼然是已經作出決定,要犧牲馬軍了。閱讀
平日裡警隊一哥對馬軍各種看好,但關鍵時刻,卻要犧牲馬軍。
雖然早知道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但這種感覺還是讓馬軍很不爽。
不過這時候馬軍也顧不上這點小情緒了。
他有些想笑。
不是怒極反笑,而是真的覺得好笑。
「王寶真這麼說?他現在人在哪兒?」馬軍問道。
「還在灣仔警署的拘留室里。」
「他是真的不懂君子不力的道理嗎?」馬軍有些感慨。
「什麼意思?」一哥有些不懂。
「sir,我有辦法搞死王寶,並且讓所有古惑仔全都退走。」馬軍道。
一哥沉默。
「阿軍,我們不能冒險!」良久,他才緩緩給出回答。
「不用冒任何風險,」馬軍嘆了口氣,「給我十分鐘,十分鐘我要是搞不定,sir,你隨時抓我坐牢,馬軍毫無怨言!」
一哥再次沉吟片刻,咬牙道:「好,我給你十分鐘!阿軍,我一直都看好你,才給你機會,你要明白,港督還在等我開新聞發布會……」
「我明白。」馬軍道,「sir,如果註定要犧牲我,我可以接受,但我不是為了港島,而是為了報答你的知遇之恩。」
「好!阿軍,希望你不要辜負你,也不要辜負我。」一哥被馬軍這句話說得有些動情。
掛了電話,馬軍撇撇嘴。
如果王寶只是老老實實待在警局,那也沒什麼。按照死斗規則,他是不可能主動向王寶出手的。
但偏偏王寶好死不死主動撩撥他,那馬軍還跟他客氣什麼?
王寶已經死定了,這場危機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所以不要錢的好話,不妨多說些。
等這件事結束後,一哥會又欠他一次人情。
他拿出一張之前列印出來的通訊單,然後撥給一個名字標註為肥彪的人。
電話接通,那邊聲音很嘈雜。
「餵?誰啊?」
馬軍淡淡道:「郭振彪,1991年6月3號下午七點,你在海輝道11號殺害了一對父子,屍體被你綁了石塊,從鰂魚涌碼頭沉到了海里,當時看到你殺人的有你的兩個小弟,我隨時可以抓他們回來作證,而且屍體我也已經從海里打撈上來了。這個案子,夠不夠你牢底坐穿?」
「你特麼誰啊!」電話那頭的聲音頓時凝重了許多。
「1992年5月,你在葡京綁架勒索一個灣灣富商三百萬灣幣後撕票,屍體沉到了公海,現在屍體被找到了,當時跟你作案的那個小弟阿文現在就在赤柱監獄裡,只要我願意,他隨時可以把你供出來,加上這個案子,你覺得你這輩子還有希望從牢里走出來嗎?」
「當然,也許你不怕坐牢,那今年三月份的時候,你吞了王寶一千多萬的貨,卻騙他說船沉了,這件事要不要我告訴王寶啊?」
「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電話那頭的肥彪又驚又怒。
「你應該聽出來了,我是警察。」馬軍笑呵呵道,「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因為王寶。我知道你一直有野心,暗地裡聯絡了福全、國威和大炮他們三個,想要推翻王寶,自己坐莊,但你們沒這個膽子。」
「現在我給你機會,王寶這次做的事情太過了,我們不想他還活著,我知道你現在就在灣仔警署,我會讓我的人給你讓路,讓你去見王寶。帶多少人,隨便你,但以王寶的身手,我勸你最好用槍……」
「我憑什麼聽你的?」肥彪咬牙切齒。
「聽我的,我讓你坐莊。」馬軍笑道,「不聽我的,我照樣有辦法搞死王寶,但你也要給他陪葬、肥彪,你沒得選,不過我知道你是聰明人,好死不如賴活的道理,當年你給王寶跪下求饒的時候,就應該已經懂了……」
「……」
掛斷了肥彪的電話,馬軍立刻給陳國忠打了過去。
「阿忠,你還說不說得上話?」馬軍開門見山問道。
「什麼事?」陳國忠沉聲問道。
「有個搞定王寶的辦法,我說服了肥彪,但需要你配合。」馬軍道。
電話那頭的陳國忠沉默良久,最終緩緩道:「你想我怎麼做?」
馬軍笑了。
十分鐘後,灣仔警署。
拘留室中,王寶悠然抽著雪茄,等待著好消息。
他看到陳國忠突然走過來,有些詫異:「咦?你的上司還沒開除你嗎?」
陳國忠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冷冷道:「你搞出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整馬軍?你跟他有仇啊?他搞了你老婆嗎?」
王寶的笑容微微凝固,道:「陳國忠,不要覺得我拿你沒辦法!」
「我就是覺得你拿我沒辦法!」陳國忠笑了笑,「王寶,你搞這麼大,我看你怎麼收場!」
說罷,他轉身就走。
臨走前吩咐獄警:「把門鎖住!」
獄警道:「可是一哥之前吩咐過,不要鎖門……」
陳國忠轉過身來看著他,冷冷道:「那你現在就去找一哥,去他那裡坐班,好不好?」
獄警不做聲。→
「鑰匙拿來,出去!」陳國忠伸手喝道。
獄警迫於壓力,只好照做。
陳國忠把拘留室的門鎖好,還檢查確認了一遍。
「有意義嗎?」王寶皺眉,有些狐疑。
他感覺陳國忠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
陳國忠抬頭看了他一眼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王寶,只要我還穿著這身警服,你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說罷,陳國忠轉身就走。
王寶皺眉看著陳國忠離去的身影,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覺得這可能就是陳國忠自我安慰的偏執罷了。
亂鬨鬨的一樓大廳,警察和古惑仔仍在對峙著。
古惑仔們污言穢語不絕於耳,警察們卻罵不還口,十分緊張地舉槍瞄準面前的古惑仔們。
場面當真是一觸即發,稍微有點火星子,就是滔天之火!
突然,陳國忠從二樓樓梯走下來,面色肅然環顧一周,大聲叫道:「肥彪!肥彪在不在?」
一個黝黑的漢子越眾而出,一手舉高,古惑仔們的嘈雜立刻停止。
陳國忠目光落在這人身上,問道:「是你要見王寶?」
「是我。」肥彪目光微微閃爍,道。
「你可以進去了。」陳國忠示意警察讓開一條路。
肥彪表情更陰晴不定,他招了招手,身後立刻有一人跟上。
二人越過警察的防線,往二樓走去。
有警員看陳國忠無動於衷,有些好奇道:「忠哥,不用跟著他們嗎?」
陳國忠對他笑笑:「上面有弟兄的。」
二樓果然有警員給肥彪指路。這警員把肥彪引到了一段走廊入口,告訴他:「走到頭。」
便不再說話,仿佛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的樣子。
肥彪沉著臉帶著他的小弟往裡走。
在走廊盡頭停下,推門而入。
拘留室里的王寶抬頭看著來人,有些詫異。
但下一刻,他臉色變了,心中警兆大作!
也在此同時,肥彪從懷裡掏出一把槍來就射。
「啊啊啊!」
小小的拘留室空無一物,根本躲無可躲!
王寶怒吼著往外衝來。
砰砰砰!
肥彪接連扣動扳機,三槍都打在王寶的胸口。
轟!
下一刻,王寶壯碩的身體重重撞在鐵圍欄上,把欄杆的鋼柱都撞彎了。
此刻的他怒目圓睜,猶如惡魔。
砰砰砰……
肥彪被他的樣子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連連開槍,直到把手槍里的子彈全都打完。
有兩顆子彈,穿透了王寶的頭顱。
王寶不甘地倒在血泊里。
滿心算計,一腔期望,就此化為泡影。
肥彪大口喘氣,心有餘悸,這才察覺自己的手竟抖得厲害,背後也被冷汗浸透。
他一個機靈,反應過來,急忙用袖子裹住手,把槍上的指紋擦乾淨,然後把槍遞給帶來的小弟,讓他拿著。
他一把摟過小弟的脖子,咬牙道:「人是你殺的!給我咬死了!錢我會給你老媽和你兒子,我還會好好照顧他們,我保證不讓他們受半點苦!但你要是敢……」
「彪哥,你放心,我本來就得了癌症,活不長的。」這小弟握著槍冷靜而堅定地道,「人是我殺的,只要你說話算話,我絕不亂說話。」
啪啪!
肥彪使勁拍拍小弟的臉,面目猙獰道:「最好這樣!」
說罷轉身就走。
走廊盡頭,那個警員裝作沒看到肥彪的樣子。
肥彪卻看了他好幾眼,從他眼前經過,然後匆匆下樓而去。
樓下已亂作一團。
剛才的槍響,讓所有人都十分緊張。
陳國忠在盡力維持秩序,面色凝重。
突然若有所覺,回頭看去,就見肥彪腳步匆匆下樓。
他看著肥彪,後者弱不可見地點點頭,然後越過他,對所有古惑仔大喊一聲:「都給我閉嘴!」
喧囂吵鬧戛然而止。
肥彪深吸一口氣,大聲道:「都特麼別廢話,也別多問,撤!現在就撤!」
這裡的人全都是肥彪的手下,自然全都聽他的,聞言,二話不說開始往外撤離。
不一會兒,偌大警局留下一片狼藉,只剩下警員們面面相覷。
「忠哥,這到底怎麼回事?」有警員疑惑問道。
陳國忠拍拍他的肩膀,道:「不關你的事,不要多問!」
然後吩咐兩個人封鎖樓梯口,讓所有人都不能上樓,這才回到了拘留室。
之前給肥彪帶路的警察此刻剛把留下背鍋的小弟拷了起來,見陳國忠來了,立刻起身打招呼。
陳國忠走到拘留室門口,看著王寶死不瞑目的屍體,愣了良久。
他突然有些索然無味的空虛。
沉默良久,他打給馬軍,只說了三個字:「搞定了。」
其實馬軍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不光是馬軍,所有演員,都得到了王寶身死的消息。
荃灣警署,化妝得很難看出本來面目的卓子強雙目呆滯地站在古惑仔中間,震撼得難以言表。
王寶死了?
港島黑道教父,幾萬手下的王寶,就這麼死了?
為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寶怎麼可能會死?
卓子強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問題!
因為按照規則,馬軍根本不能向王寶出手才對!
更況且,現在幾萬古惑仔在衝擊各大警署,這個時候,警方怎麼敢讓王寶死?
他們就不怕沒了王寶,局面徹底失控嗎?
卓子強想不通,但他此刻卻遍體生寒,巨大的恐懼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哪怕他設置了好幾層掩護,來遮掩自己的行蹤,哪怕此刻他自覺隱藏得天衣無縫,但他卻感覺到了巨大的兇險如潮水向他湧來。
逃!
一個念頭浮出腦海,再無法遏制。
他打了個寒顫,轉身就走。
與此同時,蘇乙和陳一元也震驚到無以復加。
哪怕蘇乙再不看好王寶,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把自己給玩死了。
而陳一元則感覺自己被徹底顛覆了。
他和卓子強一樣,根本想不通這種魔幻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不應該啊!」陳一元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王寶可是港島黑道教父啊!幾萬小弟,黑白通吃,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馬軍搞死了?馬軍又怎麼敢?他就不怕捅翻天了嗎?」
「這天,是港府的天,不是王寶的天!」蘇乙搖搖頭道,「王寶只是毒瘤而已,他根本認不清自己的真正地位。」
「黑道大佬又怎樣?幾萬古惑仔又怎樣?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警長拿著拘捕令去傳喚他,他不還得跟著警察乖乖走?」
「渣哥你從一開始就擺脫社團的身份,是不是早就看清了這一點?」陳一元問道。
「樹大招風。」蘇乙有些感慨,「馬軍提前三個月進來,他做過什麼,誰知道?王寶的幾萬小弟,真到了關鍵時候,到底是聽他的還是聽馬軍的,很難說!王寶看不穿這一點,就算今天不死,等輪到他的時候,他也會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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