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9、我來了

  隨著剩下的土匪們投降,乃頭山許大馬棒土匪勢力,算是正式滅亡了。

  剛才最後一波打得很激烈,活下來的土匪。只剩下三十來個。

  除了重傷的,所有土匪全部被繳了械,然後五花大綁,關押起來。

  這麼激烈的戰鬥,小分隊自然不可能毫髮無損。

  小分隊犧牲七人,其中演員一人。

  受傷五人,其中演員兩人。

  等蘇乙安排妥當後第一時間就前去看望傷員的時候,五個傷員又死了三個,其中就包括那兩個演員。

  無論是死者還是傷者,都慘不忍睹。

  戰爭的殘酷,遠超所有人想像。

  尤其是雙方在這樣雙方只有幾十米的近距離遭遇戰中,都使用威力更大的步槍,基本上只要中槍,無論是不是打中要害,都意味著死亡。

  在這樣的情況下,電影裡那種挨了幾槍還生龍活虎到處晃悠,還開槍反殺的情景是絕不可能存在的!

  就比如重傷死掉的那兩個演員,一個腿部中槍,一個肚子中槍。

  腿部中槍的那個,子彈從前面進去的時候,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彈孔。但穿過大腿從後面出來的時候——

  大碗蘭州拉麵碗口那麼大的一個窟窿!

  裡面骨頭、肌肉、血管什麼的,一團糟。

  這種傷勢根本沒辦法及時有效止血,這個演員就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

  在五十米內,步槍子彈造成的殺傷是很恐怖的。基本上很多戰死的人都是這麼死去的。

  只要中彈,不論是擦傷或者劃傷,都是瞬間失去戰鬥力。

  另一個肚子中槍的演員更慘,腸子肚子全被打個稀巴爛,腸肚裡面的屎流了一肚子,崩得五臟六腑到處都是,從中槍到死亡,他的悽厲哀嚎就一直沒停下來過。

  白茹在竭力救治活下來的那兩人,其中一個手臂中彈的,整條胳膊只剩下一點皮連著,裡面的骨頭肌肉全部碎了。

  為了保住這個人的命,白茹只能在沒有麻藥、衛生情況也很惡劣的情況下,現場給他截肢,處理傷口和止血。

  蘇乙到的時候,四個人按著這個傷員,讓白茹給他手術。

  「出去!不要在這兒圍著!」白茹察覺到有人來,頭也不抬地呵斥。

  「小白鴿,看清楚了……」一個演員不滿,剛要提醒白茹,直接被蘇乙拉走了。

  三個小時後,戰場基本清理完畢。

  這一戰的收穫,太豐盛了!

  首先是大批糧食,土匪們屯了夠五百多人吃半年的糧食,全部留給了蘇乙。

  槍枝彈藥無算,許大馬棒這些年攢的家底,全在這兒了。

  還有金銀珠寶、煙土之類的硬貨,有一百多匹馬,也完完整整保留下來。

  這些外在的收穫且不去說,最關鍵的是,又一次的以少勝多,又一次的大獲全勝,打出了剿匪小隊的血性和自信。

  尤其是對於活下來的十四個演員來說,經歷了三次戰火的洗禮,他們至少不會再畏懼戰爭如虎了。

  而帶領他們勝利的蘇乙,威望也自然達到了頂點。

  「給軍區發報,讓他們立刻派人來接手糧食和軍火。」

  蘇乙帶著小分隊在乃頭山上修整了二十四個小時,等到軍區一個營開拔過來接手這裡的軍火物資,這才押著三十多個土匪俘虜,帶足口糧和武器裝備,直接開拔,前往威虎山。

  路過小夾皮溝村的時候,有隊員問要不要進去修整。

  孫達德道:「這裡就在威虎山腳下,村子裡肯定有土匪的暗哨和眼線,我覺得咱們最好去一趟,拔掉這些釘子,免得有什麼意外。」

  「我們進村毫無意義,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蘇乙否決了他的提議,「而且找出暗哨也需要時間,更需要得到村民們的理解和配合,我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趁熱打鐵攻下威虎山,而不是甄別土匪的眼線。」

  「還是不要驚動他們了,我們直接上威虎山。等滅了威虎山,不用我們動手,那些一直受欺負的村民們也饒不了這些土匪的眼線。」

  蘇乙發話了,自然沒有人再反駁,於是小分隊繞過夾皮溝,直奔威虎山而去。

  到了威虎山土匪的地盤,蘇乙讓隊伍暫停修整,派出兩個組上山偵查。

  結果反饋過來的消息讓大家都很意外。

  在威虎山外圍,竟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沒有巡邏的,也沒有暗哨,從山腳一直到山頂的山寨,這中間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土匪們全部都收縮到山寨裡面去了,完全放棄了外圍。

  「這座山雕,該不會是也學許大馬棒,要做縮頭烏龜吧?」董忠松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麻煩大了。

  威虎山和乃頭山的情況又不一樣,乃頭山只要越過神仙渡,許大馬棒的山寨基本就不設防了。

  可威虎山上面,卻是一個被高牆和堡壘圍起來的軍事基地!

  二十多米的高牆,修得跟黃河大壩似的。

  高牆上四處都是巡邏的土匪,再加上每隔一段距離就布置好的崗亭,崗亭里不但有重機槍,還有重炮。→

  更別提,基地里還有一輛坦克,一架飛機。

  什麼叫固若金湯?

  這就是固若金湯!

  這個軍事基地,如果沒有空中力量打擊,多少人來也只是來送人頭。

  有多少命都不夠填的!

  當蘇乙帶著隊員們來到這座軍事基地對面,看著面前堅固的高牆,森嚴的戒備時,所有人都心中凜然。

  這是個絕沒有辦法正面強攻拿下的堡壘!

  所以只能智取。

  「把那些土匪都帶上來!」蘇乙吩咐道。

  「是!」

  很快,那些在乃頭山上被俘虜的土匪們就被帶過來了。

  他們被綁著用繩子連成一串,見了蘇乙,各個都點頭哈腰,諂媚問好。

  蘇乙嚴厲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等他們都安靜下來後,這才道:「為什麼把你們帶到這兒來,跟你們都講過了。要是之前把你們直接押送回軍區去,按照你們犯下的罪,我敢保證,你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被槍斃!」

  「但我允許你們將功折罪,只要你們混進威虎山,我保證,拿下威虎山後,立馬放了你們!不過你們就不能再牡丹江呆了,去哪兒你們自己定,只要不在牡丹江,哪兒都行,都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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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明白了首長,只要不殺俺們,讓俺們幹啥都行。」

  「放心吧長官,肯定沒問題!」

  「您瞧好吧,這任務肯定完成!」

  蘇乙淡淡一笑,回頭吩咐道:「給他們鬆綁,再給他們一些槍,不用配齊了,有就行。」

  「是!」

  給土匪們鬆綁的時候,揚子容給蘇乙使了個眼色,走到一邊壓低聲音道:「首長,我還是建議讓我跟著他們一起去,否則萬一他們進去後沒有約束,立馬反水,把咱們的情報全泄露給座山雕……」

  蘇乙搖頭道:「老揚,我跟你說過了,我們用這些土匪真正的目的是用他們做煙霧彈,用他們混淆視聽,而不是真的指望他們為我們做什麼。」

  「我們根本不是真正指望他們其什麼關鍵作用,所以你跟著他們完全沒有任何意義。最關鍵的是,座山雕會不會接納他們,只怕都是個問題……」

  「應該不會不接納吧?」揚子容疑道,「座山雕剛損失了五百多人,正是缺人用人之際,這個時候許大馬棒的舊部來投,難道不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剛好的事兒嗎?」

  「他也需會這麼想,也許不會,」蘇乙道,「但都沒必要讓你跟著去,拿命去賭他怎麼想,真的沒這個必要。」

  現實的情況,跟原劇情可一點都不一樣。

  原劇情中,***上山一是有先遣圖這個進身之階,二是對於威虎山來說,時局並不像現在這麼緊張,他們也沒一下子少了五百多人,損失這麼慘重。

  可現在揚子容有什麼?什麼都沒有,還有那三十多個土匪俘虜隨時會出賣或者拖累他。

  「而且我們要麼今晚,要麼明晚,就要攻下威虎山。」蘇乙道,「你混進去也不可能立馬得到信任,肯定要受到監控,甚至是軟禁,對我們沒有任何幫助的。」

  揚子容這才被說服,放棄了混上山的打算。

  土匪們都被鬆綁了,戰士們給他們發了十來條槍,幾個手榴彈,讓他們看起來像像是潰散後的逃兵。

  「去吧,」蘇乙對他們道,「記住你們的任務,混進去後,該怎麼著怎麼著,千萬不要露出馬腳。等我們攻上山後,你們趁機製造混亂,四處點火搞破壞,然後躲起來等著仗打完就行了。」

  蘇乙給他們的任務很簡單,而且話語中透露著很自信的態度,讓這些對他本就畏之如虎的土匪俘虜們,根本不敢生出別樣心思。

  至少現在是不敢的。

  土匪們唯唯諾諾,在蘇乙的驅逐下向基地大門走去。

  威虎山的土匪們很快發現了這些落魄的同行們。

  「站住,蘑菇?莫哈莫哈?(什麼人,幹什麼的)」高牆上喊道。

  「正晌午時說話,誰也沒有家!(我們是許旅長的人)」俘虜們其中一個走出,上前回話,「威虎山的哥哥們,我們窯變的事情,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有,我們哥兒幾個走投無路,特來靠窯,還請崔三爺收留!」

  「許大馬棒的人?」高牆上的人詫異道。

  沉默許久,突然大喝道:「呔!天王蓋地虎!(大膽,敢來騙你爺爺)」

  「寶塔鎮河妖!(我要是騙你,就讓我掉河裡淹死)」下面回道。

  「野雞悶頭鑽,哪能上天王山!(看你不像是真的。)」上面冷笑。

  「地上有的是米,餵呀,有根底!(我們是正牌的,絕不敢冒充。)」下面回道。

  「臉紅什麼?」

  「精神煥發!」

  「怎麼又黃了?」

  「防冷塗的蠟。」

  一番快速問答,流暢乾脆,遠處埋伏的小分隊隊員們聽在耳里,嘖嘖稱奇。

  尤其是演員們,聽到這段對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精神都忍不住變得亢奮了些。

  「等著,我去和三爺匯報!」高牆上的土匪丟下一句,就沒了聲響。

  五分鐘後,聚義堂中。

  座山雕聽完土匪匯報,冷冷問道:「還記得我我之前怎麼吩咐的嗎?」

  「記得,三爺說,所有近期靠窯的人,都插了。」土匪道,「但來的這波人對上了路子,看起來沒毛病。」

  「對路子?」座山雕冷笑著道,「管他對不對路,在這節骨眼兒上來靠窯,就是該死!」

  「明白了。」

  「一個字,一個不留!」座山雕道,「等他們死了,再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沒毛病,真沒毛病,就埋了,有毛病,就餵狗!」

  「是!」

  土匪領命而去。

  外面。

  土匪俘虜們焦急在外面等著,突然,高牆上不知誰喊了聲「給我打」,頓時槍聲大作!

  噠噠噠……

  碉堡中的重機槍噴出火舌,下面的人連半分鐘都沒堅持到,全部被打成了篩子,死在原地。

  雪地上紅一片,黃一片,滿地殘屍斷肢,一片狼藉。

  可憐這三十多個人,連水花都沒撲騰起來。

  不遠處,小分隊的人看得心頭直冒涼氣。

  尤其是揚子容,要不是蘇乙勸阻,他現在也和那三十個土匪一樣,死無全屍了!

  他心裡湧出陣陣後怕,感激地看著蘇乙道:「首長,你救了我一命!」

  蘇乙對這一幕也很意外,他沒想到座山雕這麼果決,這麼狠辣。

  「座山雕這個老狐狸是寧殺錯,不放過!」蘇乙道,「這傢伙太狠了!」

  「看來想要混進山門,是徹底不可能了,」孫達德道,「咱們只能想其它辦法了。」

  山門前,小門打開,出來五十來個土匪,開始搜查屍體,清理現場。

  「這是個機會,首長!」揚子容激動道,「要不要拼一拼,上去奪門?」

  蘇乙用望遠鏡仔細查看一番,搖頭道:「他們很謹慎,上面的重機槍始終對著下面。咱們要是敢衝出去,絕對死得很慘!」

  「而且奪門進去,就是一場正面的硬仗,這不符合咱們的計劃和預期。」

  眼睜睜看著土匪們收拾完畢,回到了高牆裡,蘇乙一揮手:「先撤!」

  雖然座山雕的狠辣和決絕讓蘇乙意外,讓蘇乙的一步閒棋沒能成功放進去。

  但蘇乙也並非是無功而返。

  別忘了,裡面還有一個高波。

  這麼大動靜,高波定然會得知,他也肯定會猜到,這是蘇乙在跟他打招呼。

  意思是——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