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懶得裝的bug玩體育遊戲是什麼體驗?
半個小時後,蘇乙等一行人就走出了排球館,除了蘇乙,其餘幾個人表情都是木的,時不時瞥向蘇乙的眼神,寫滿了怪異。
對於蘇乙來說,任何球類運動的定義就是球到自己手上,然後拿到比分。
當沒人能接住蘇乙打出的任何一個球時,大家的反應完美詮釋了從驚喜到無語,從亢奮到無趣的變化。
真的很沒意思,蘇乙自己都覺得沒意思,所以是他主動提出要不然還是別打球了。
那一刻不管是隊友還是對手都如釋重負,齊齊點頭說好呀好呀好呀……
然後蘇乙就雙手插袋施施然帶頭走出來了。
在他背後場館的臨時記分牌上,31比0的分數觸目驚心。
就這都是後來裁判都懶得計分了的結果。
這不是一個傳說,而是一個所有喜愛排球運動的人絕對不想回憶起來的噩夢。
蘇乙的表現讓他們懷疑這項運動其實毫無意義……
而且他們跑來跑去累得滿頭大汗的樣子特傻……
「援朝,你是不是會武術啊?」陶春曉問道。
「沒錯,其實在下是遼東大俠蕭峰,擅長降龍十八掌和凌波微步。」蘇乙一本正經道。
眾人忍不住都笑了。
「蕭峰是南院大王,可不是什麼遼東大俠。」陶春曉哈哈笑道,「再說了,凌波微步是段譽的,這都不是一個人。」
「援朝你真的練過武吧?」陶春曉忍不住接著問道,「我去過部隊,我感覺咱們的戰士都沒你厲害,你肯定是練過的。」
蘇乙道:「確實練過,所以我的反應比別人快一點兒。」
「那是快一點兒嗎?」於文海翻了個白眼,「援朝,我發現你最適合去的單位是排球隊,你就應該為國爭光去。」
文慧歪過腦袋看了蘇乙一眼道:「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那太多了。」蘇乙笑呵呵看著她,「不過一個人沒必要非得了解另一個人,知道的越多,反倒越陌生。→」
「這話很有哲理呀。」張定邦眼睛一亮。
「我怎麼感覺是廢話?」陶春曉饒有興致看著蘇乙,「援朝,咱還是說說武功的事兒,你能收我為徒嗎?」
「傳男不傳女!」蘇乙故意板著臉。
「其實我就是男的。」陶春曉立馬粗著嗓子一抱拳,「兄台,洒家嘴裡都澹出個鳥了,來一起喝酒啊!」
眾人一怔,隨即笑成一團。
文慧笑著把陶春曉推走道:「你快走吧真受不了你!我跟援朝要談點事,你們先前面走吧。」
「走咯,別耽誤人家悶得兒蜜。」陸勝利起鬨,一群人笑著跑開了,就剩下蘇乙和文慧兩個人。
文慧笑道:「我這幫朋友不錯吧?」
蘇乙點頭道:「真好。」
「定邦有些傲,但一旦拿你當朋友反倒是最會關心人的那個,我們幾個最細心的就是他。」文慧道,「勝利其實不太愛說話,但人特別實在,最在乎別人的感受;安萍你別看她文靜,這姑娘其實可瘋了,呵呵,以後你有機會見識的。」
「春曉吧,其實我倆關係反倒是最不好的,她看不慣我,我也不大能看得慣她,我猜她以後大概率會單獨去找你,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幹吧?」
蘇乙笑了笑點點頭。
「不過你倆是你倆,咱倆是咱倆。」文慧接著道,「她這人對人還算挺直爽的,算得上真誠。最後就是於文海了,他之前追過我,我沒答應,我能感覺他還沒死心,這人心思有點深,而且太世俗了,所以我不喜歡他。不過他做朋友是不錯的,你可以放心交這個人。」
「我這人懶,交朋友都隨緣的。」蘇乙笑呵呵道。
「援朝,我想跟你認真聊聊。」文慧道,頓了頓她嘆了口氣,「其實我真的不想這場談話這麼快發生,甚至我原本以為這場談話根本就不會有,我覺得我能改變你的想法,但我發現我高估自己了。」
「或者說在你的事情上我有些失了方寸,」文慧駐足轉身,看著蘇乙,「我需要跟你談談,確定你的想法,然後再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蘇乙道:「其實我們做朋友沒什麼不好,反倒更輕鬆。」
「我沒辦法騙自己,告訴自己不想你做我的愛人。」文慧抿嘴勉強一笑,「就像我沒辦法說服自己,讓自己接受我看上的是一個真的對鄭志完全不感興趣的人。這兩件事情是矛盾的,所以我必須和你談談,然後做出取捨。」
「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確定另一件事情。」文慧調整了下情緒,看著蘇乙道:「我感覺到你是喜歡我的,如果拋開理智不談,這是事實嗎?」
蘇乙看著她,緩緩點頭。
文慧笑道:「那我就不算自作多情。」
「當然。」蘇乙道。
「援朝,在你看來,你的未來應該是什麼樣的?」文慧問道,「你覺得你能避免接觸嗎?尤其是你提出了工人理論學習實驗基地的計劃。」
「避免不了,但我選擇儘量遠離。」蘇乙道。
「你為什麼這麼排斥?」文慧道。
「大概是因為普通人的生活里就不該有這種東西。」蘇乙道。
「但現實並不是這樣。」
「所以現實是不對的。」
「……」
兩人對視著。
蘇乙微微一嘆道:「文慧,這是很可怕的東西,我就是想吃飽飯,過好日子。」
「援朝,國家百廢待新,你的血一點都不熱嗎?」文慧有些激動,「我不知道你怎麼看我,看我的朋友,也許你說的對,但只要國家需要我們,我們可以犧牲一切!」
「我相信你不是喊口號,而是真這麼想。」蘇乙道,「但我還是那句話,光有熱血是不夠的。」
「我們也有頭腦!」文慧指著自己的太陽穴道,「我們不是莽夫!」
「不夠,遠遠不夠!」蘇乙笑了笑:「我這個人特別愛胡思亂想,今天跟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因為我腦子裡浮現出的一些幻想,我突然有些替你們感到難過。」
「什麼幻想?」文慧看著蘇乙。
「我幻想著,如果剛才我所說的某種狀況真的發生,那你們現在的熱血,你們的理想主義全部都會瞬間破滅。」蘇乙道。
文慧怔住,臉色有了變化。
「哪怕有朝一日一切都過去了,但那時一切都回不去了……」
文慧動容,不寒而慄。
「援朝,你說得太可怕了……」
「這就是你所熱衷的,所以我才不想靠近。」蘇乙澹澹道。
文慧很聰明,立刻想到了工人理論學習班。
「所以你提出一個絕對正確的東西,你是在未雨綢繆?」文慧倒吸一口涼氣,驚悚看著蘇乙,「援朝,你太悲觀了!」
蘇乙道:「文叔叔是教授?要是可能,讓他來學習班任教吧,起碼……」
「我爸已經拒絕我小姨夫了。」文慧臉色有些蒼白,咬咬唇,「而且我爸也參與了……」
蘇乙一怔,表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蘇乙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如果你信我的話,要儘快!時間不等人!」
文慧勉強笑著搖搖頭。
蘇乙看著文慧,目光已有些憐憫。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很多事情是非人力可以改變的,而且你想要救的人,也許都不需要你救,更不能接受你的方式。
所以這世上才有那麼多無奈。
兩人沉默著。
文慧突然笑了笑,道:「我現在非常希望你之所以一直拒絕我,就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是的。」蘇乙微微沉默後才緩緩道。
「那就好。」文慧點點頭,然後笑了笑。
「起碼我明白了問題根源所在。」她看著蘇乙,「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我太淺薄,還是你太悲觀。」
蘇乙道:「說真的,我一點都不想得到答桉。」
文慧笑道:「話題有些沉重了,怪我,本來今天你應該度過很愉快的一天。」
蘇乙道:「不必一天,有時候一瞬間的愉快就足夠了。」
「今天你最快樂的時候是什麼時候?」文慧問道。
「你牽我手的時候。」蘇乙道。
文慧眼眶微紅,深深看著蘇乙道:「我也是。」
「回去吧。」她說,「這個時候老頭子們都該散場了。」
「好。」蘇乙點頭。
老領導們果然都要撤了。
蘇乙回去的時候,趕上了一場歡送盛宴。
蘇乙看到大領導夫人白阿姨和許大茂說說笑笑非常開心,後者陪著笑,眉飛色舞在說著什麼,稍稍留意,他竟說的是自己辦廠報的事情。
不過都是誇讚之詞,十分浮誇。
領導們紛紛告別,坐上車子離去。輪到楊廠長時,蘇乙和新認識的朋友們揮手,也走了過去。
大領導拍拍楊廠長的手臂,似乎在寬慰他什麼,見蘇乙過來後立刻住嘴,笑呵呵對蘇乙道:「援朝,跟小慧和勝利他們相處得怎麼樣?」
「挺好的陸叔叔。」蘇乙道,「他們都很友善。」
「友善?呵呵,別給他們臉上貼金,他們幾個平常呆在一起,天老大,他們老二,誰都不服,誰都看不上!」大領導笑呵呵道,「你能跟他們打成一片,這說明什麼問題?」
「您批評的是。」蘇乙道。
大領導哈哈大笑,指著他對楊廠長道:「你看看,他多聰明?我一開口就知道我在說什麼!別小看現在的年輕人,其實他們什麼都明白,他們只是不屑去改。但話也說回來了,如果本來就沒錯的話,為什麼要改?」
「我們也是為了不讓他們吃虧,又不是要害他們。」楊廠長嘆氣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看著蘇乙。
大領導道:「我們自己都不能確保自己吃不吃虧,還是別操他們的心了。」
他伸出手主動跟蘇乙握手:「不管怎樣,歡迎你來我家做客,你白阿姨很喜歡你,有時間啊,你單獨來家裡吃飯。」
「來自許大茂的惡意+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