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5、服軟

  別覺得混混都是沒腦子的莽夫,這是刻板印象。

  事實上一些混混是很聰明的,為人做事都很有章法,一舉一動都很有目的性,非常有心機。

  就比如眼前的周長利。

  一進屋先給自己倒杯酒要跟蘇乙乾杯,蘇乙要是不喝酒就是不給面子,不想交朋友。

  一般人就端起酒喝了。畢竟這倆人找上門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只是要喝杯酒而已,那不如先喝了看他要說什麼。

  但這酒一喝,氣勢立刻就被對方壓一頭。

  這叫先聲奪人,很實用的小技巧。

  只可惜他碰到的是蘇乙,蘇乙不是一般人。

  白天能耐著性子是因為有秦淮茹,這會兒還能慣著你小混蛋?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下一秒周長利手中的酒杯就到了蘇乙手上,被蘇乙輕輕原放在傻柱面前,一滴酒都沒灑出來。

  沒人看到蘇乙是怎麼出手的,周長利也沒有。

  等他反應過來,左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腫脹起來。

  他呆呆坐在原地,半響沒反應過來。

  「來自周長利的怒意+133,來自周長利的惡意+134……」

  「來自邊小軍的怒意+89,來自邊小軍的惡意+100……」

  「臥槽!」

  下一刻周長利怒不可遏站起順手就要把桌子掀翻。

  但掀了一下沒掀動,不等他有所反應,蘇乙反手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巨大的力量打得周長利頓時失去平衡,臉著地狠狠摔倒在地。

  這邊邊小軍也動手了,怒喝著衝過來就要動手。

  這回不等蘇乙動作,傻柱已經站起身二話不說抄起桌上茅台酒瓶惡狠狠向邊小軍頭上砸去。

  邊小軍順手抬起手臂一擋,酒瓶砸在他手臂上,只聽「咚」地一聲,酒瓶居然還沒碎。

  你就說這年頭兒的瓶子多結實吧。

  傻柱打架也是一把好手,一擊不中緊跟著就衝上去一個野蠻衝撞把邊小軍頂到牆邊,掐著後者的脖子就把邊小軍摔在地上,然後他整個人撲上去壓在了邊小軍身上。

  這邊周長利被摔了個七葷八素,滿臉鮮血的他不管不顧掏出一把三棱軍刺惡狠狠向蘇乙扎來。

  蘇乙伸腿先是一腳踹在他手腕麻筋上,三棱軍刺頓時脫手而出,穩穩落在蘇乙手裡。

  跟著蘇乙腳後跟往下一跺,重重落在其左肩上。周長林頓時失去平衡,再次前臉著地,不等他再爬起來,蘇乙一腳踩住他的腦袋,把他的頭死死踩在地上。

  自始至終,蘇乙屁股都沒挪開椅子一下。

  周長利發出憤怒咆哮要伸手抓蘇乙的腿。

  嘣嘣!

  蘇乙拿著三棱軍刺左右各敲一下,周長利兩隻手臂頓時軟踏踏垂下去,沒了力氣。

  他的臉被死死按在地面上,發出屈辱而憤怒的吼聲。

  另一邊,傻柱也把邊小軍死死壓在地上,制服了對方。

  傻柱剛用酒瓶子敲對方手臂那一下,應該是把他骨頭敲裂了,他一條胳膊不敢使勁,剩下另一條胳膊根本不是傻柱的對手。

  「小樣兒吧跟我動手?你丫是個兒嗎?」傻柱氣喘吁吁,卻非常亢奮。

  「援朝,沒事兒吧!」他回頭看了眼,一愣後急忙問道。

  蘇乙搖搖頭:「小心他懷裡可能揣著傢伙。」

  「他動不了!」傻柱自信心十足地道。

  但手上卻加大了力氣,讓邊小軍更難動彈。

  蘇乙腳底下,周長利終於停止掙扎嘶吼,不再動彈,也不再說話。

  蘇乙也不挪開腳,笑呵呵道:「你幫誰出頭?王成?還是姓巴的那個?」

  「來自周長利的怒意+144,來自周長利的惡意+145……」

  「爺,我服了!」周長利含糊不清地道,「你鬆開我,我給你磕頭認錯,今兒我認栽,我叫你一聲爺,求你放我一馬!」

  「長利!」邊小軍嘶聲低吼,充滿屈辱和憤怒。

  啪!

  傻柱照他腦袋扇了一巴掌:「喊你麻蛋!吵著街坊,我還收拾你一頓!」

  「能屈能伸啊。」蘇乙笑呵呵道,他還是沒松腳,「我知道你心裡不服,想著怎麼報復我呢。我這人怕麻煩,所以今兒你走不了了,踏進我這門,你算是踏進鬼門關了。」

  頓了頓,蘇乙似是喃喃道:「手持兇器私闖民宅入室搶劫行兇,這個罪名怎麼樣?我兜里還有五十多塊錢公款,再加上公家財物,夠你倆吃槍子兒了嗎?」

  「來自周長利的怒意+147,來自周長利的惡意+148……」

  「來自邊小軍的惡意+122,來自邊小軍的懼意+99……」

  「來自何雨柱的惡意+66,來自何雨柱的懼意+77……」

  「呵呵呵……」周長利突然森然笑起來。

  「有這必要嗎?」他嘶啞著說,「我就是受人之託跟你說和的,求你高抬貴手,放我那兄弟巴慶泰一馬。成就成,不成也不傷和氣。爺們兒,真沒必要這樣吧?」

  他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爺們兒,今兒我碰見硬茬子了,算我倒霉,我認栽。打我挨了,爺我也叫了,沒必要再趕盡殺絕了吧?」周長利語氣平和道。

  被人踩著腦袋,整張臉都貼在地上,還能這麼心平氣和說話,的確是個人物。

  「你要是還不解氣,我跟我兄弟今兒跪這兒跟你磕幾個?」周長利接著道,「求你了,放我們一條狗命。」

  頓了頓,他又道:「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放我這兄弟走,他就是跟我來瞧瞧熱鬧,受我牽連。」

  傻柱聽得肅然起敬,叫道:「好!夠爺們!是條漢子!援朝,咱怎麼說?」

  「你覺得呢?」蘇乙問道。

  「我?這事兒你拿主意,我聽你的!」傻柱道,「不過你要是當我是哥哥,聽我一句勸,得饒人處且饒人。」

  蘇乙笑呵呵鬆開腿,道:「那就聽你一句勸。」

  他擺擺手:「你也撒開他,讓他起來吧。」

  「來自何雨柱的喜意+88……」

  「兄弟,別扎刺兒啊,再讓我動手,可沒這麼簡單了!」傻柱警告一句,這才鬆開邊小軍。

  等他退到蘇乙這邊,周長利和邊小軍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周長利一張臉血肉模糊,已經沒法看了。

  想要擦擦臉上的血,但試了兩次胳膊都沒抬起來,他乾脆蹲下來,用大腿蹭了蹭臉上的血。

  一邊的邊小軍咬著牙身子微微顫抖,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氣的。

  「爺們兒,你劃個道,今兒怎麼著才能讓我們哥倆走出這道門?」周長利呲牙一笑,笑得居然十分燦爛。

  「兩個問題,兩句話。」蘇乙淡淡道,「說完你就走。」

  「痛快!」周長利點點頭,「您說,我聽著。」

  「誰告訴你我家地址的?」蘇乙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一個叫丁尚東的警察。」周長利沒有猶豫,直接回答。

  一邊的傻柱臉色立馬變了:「你說誰?」

  「丁尚東,東直門派出所的。」周長利道,「二十出頭,個兒不高,家在芍藥居那一帶。」

  傻柱呆了半天,急促問道:「他為什麼告訴你援朝家的地址?這都什麼意思?」

  「這算是第二個問題嗎?」周長利問道。

  蘇乙道:「不算,但你得說。」

  「明白!」周長利呲牙一笑。

  「來自周長利的惡意+155……」

  「這小子應該也沒安好心。」周長利道,「他知道我是什麼人,也知道我來幹什麼,但連一句警告都沒有。爺們兒,你是不是得罪過他?」

  蘇乙笑呵呵道:「有的人想要害別人,得不得罪他都要害。」

  傻柱臉色陰晴不定,不再說話了。

  蘇乙接著道:「第二個問題很重要,關係到今兒你能不能離開這兒,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他指了指傻柱,接著道:「雖然我答應過我這哥哥得饒人處且饒人,但那也要看你這個問題答得怎麼樣。我這人底線比較靈活,我說的意思你明白嗎?」

  「來自周長利的懼意+4……」

  這是他今晚上第一次對蘇乙產生害怕的情緒。

  周長利點點頭:「我明白。」

  蘇乙盯著他的眼睛,一字字道:「你以後要報復,能只衝著我一個人來嗎?」

  「來自周長利的懼意+34,來自周長利的惡意+99……」

  「來自何雨柱的懼意+99……」

  「來自邊小軍的惡意+99,來自邊小軍的懼意+133……」

  氣氛變得格外凝固。

  周長利不再笑了,他面色嚴肅看著蘇乙的眼睛,沉默良久。

  整個屋裡邊小軍急促的呼吸聲顯得格外清晰。

  周長利終於緩緩點點頭:「好,我答應你,絕不牽連旁人。」

  這話一出邊小軍瞬間驚恐看向蘇乙,渾身抖得更厲害了,喘息更加急促。

  「你真打算報復?」傻柱十分吃驚,「你不是服軟了嗎?」

  周長利深深看他一眼道:「咬人的狗不叫。」

  「孫賊!」傻柱面色劇變,驚怒不已。

  蘇乙擺擺手,示意傻柱稍安勿躁。

  他笑呵呵對周長利道:「算你聰明,沒編瞎話糊弄我。」

  「我不敢。」周長利道,「您是明眼人,我不敢糊弄你。今兒我的確是受了委屈,我心裡有怨氣。」

  「應該的。」蘇乙點點頭,「那我就再送你兩句話。」

  如果周長利剛這個問題沒回答好,這兩句話自然是免了。

  「你用你能想到的所有手段報復我一回,咱倆這仇就算是結了。」蘇乙對他道,「只要你只衝著我,我下次也放你一馬,這是第一句。」

  「來自周長利的懼意+69……」

  周長利點點頭。

  「第二句,以後不准你再進這個大院兒!」蘇乙淡淡道。

  「來自周長利的懼意+88……」

  周長利深深看著蘇乙緩緩點頭:「我記下了!」

  蘇乙往後一靠,淡淡道:「你可以走了,記得擋著點臉,別嚇著街坊。」

  「謝謝。」周長利低聲說了句,轉身向外走去。

  邊小軍急忙跟上,兩人拉開門,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只聽腳步匆匆遠去,沒一會兒就沒了聲息。

  「刀都沒拿。」蘇乙看了看手裡的三棱軍刺,「這孩子忘性不小。」

  「來自何雨柱的惡意+67……」

  傻柱無語地看了眼蘇乙。

  想了想他問道:「援朝你老實跟我說,你是大學生嗎?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座山雕啊?」

  「去你大爺的!」蘇乙罵了句。

  這貨說話真是有點氣人。

  「這兩個人絕對不簡單,尤其是帶頭的那個,能屈能伸,絕對是個人物。」傻柱面色複雜看著蘇乙,「援朝,咱老百姓就圖個安穩日子,你剛來就惹上他們,這可不是好事兒。」

  「人家都找上門來了,我能躲得過嗎?」蘇乙道。

  傻柱嘆了口氣:「沒想到那孫子都叫爺了還要報復你……援朝,這事兒有我一份兒,你沒必要把我撇開。」

  他之前沒看到蘇乙動手,到這會兒也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這幫頑主人多勢眾,沾上了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甩不脫。」傻柱道,「你也不能天天防著他們,說不定他們什麼時候在哪兒堵你。到時候幾十號人把你一圍,你怎麼辦?而且我擔心他們有這個……」

  傻柱做了個手槍的手勢,面色凝重:「援朝,我從小到大打了這麼多架,但我從來都不招惹這群頑主,就算惹了我也該服軟服軟,實在不成就找人平事兒,絕不跟他們對著幹。知道為什麼嗎?就是因為這幫孫子忒豁得出去,什麼事兒都能幹得出來!你呀……唉,太衝動了,很多事兒不是靠打打殺殺就能解決的。」

  蘇乙摸了摸下巴,心裡有股說不出的彆扭。

  傻柱教育我江湖不是打打殺殺?

  「那你剛才還動手?」蘇乙道,「知道他們是狗皮膏藥,你還動手?」

  傻柱翻了個白眼:「廢話,我還能眼看著他們揍你?」

  蘇乙笑呵呵道:「沖你這句話,算我沒白疼你。」

  「你拉倒吧!」傻柱沒好氣道,「先不說以後,你得跟我說道說道,你到底怎麼惹著他們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這孩子沒娘,說來就話長了。」蘇乙笑呵呵道,「咱妹妹沒跟你說?」

  傻柱臉色一變:「雨水?我跟雨水之前說話你聽見了?」

  「那倒沒有。」蘇乙搖搖頭,「之前那女孩兒也是那個叫丁尚東的指使到這兒來的,她跟我說,她是咱妹妹送過來的,進門前咱妹妹還交代她扯謊騙我呢。」

  頓了頓,蘇乙笑呵呵道:「咱妹是不是說我壞話來著?」

  傻柱「嘖」了一聲道:「這姑娘不地道啊,怪不得你說她不是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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