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貼上哥哥的心口,感受到他的心跳,戚飛燕猛地一顫,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她甚至想把哥哥的心掏出來。
「小五……」
江尹剛開口,戚飛燕就猛地縮回了手,把那些邪惡的想法通通拋之腦後,狠狠搖了搖頭,不知是在拒絕江尹,還是在拒絕自己,明明眼裡還染著桃花。
她發癲似的將自己蒙在被子裡,蜷縮成一團,不願意讓自己在哥哥面前露出醜態,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透出來,「我不要,不要看到你,你出去!」
從她的聲音里,江尹都能聽出她此刻有多難受。
他費了半天力氣才將她從被子裡剝出來,戚飛燕頭髮凌亂成一團,體溫高得在發燙,她發瘋似的咬住自己的唇,咬的鮮血四溢,一雙眼睛紅得可憐。
江尹也快瘋了。
「小五,你聽我說。」
江尹啞聲哄著她,「我是你的。你我,一條命,不分彼此。」
戚飛燕愣愣地抬起頭,看著江尹。
她就這樣看著他,微微歪了歪頭,神情在一點一點地變化,模樣漸漸變得嬌媚,終於還是在他眼神的勾動下,控制不住地撲上前,吻住了他。
「哥哥……」
她喉嚨里不停地發出軟軟的咕噥聲,尾音帶著鉤子似的一點一點絞噬著江尹的心,「我想,我想要。」
江尹真的瘋了。
哪怕知道她如今是中了情蠱,情不自禁,可他還是要瘋了。
他不敢想像她的這副模樣若是被別的男人看去,他會如何。
他會殺了那些人。
誰但凡敢看一眼,他就將那人的眼珠子剜掉!
可是她呢?
他又該拿她怎麼辦?他能拿她怎麼辦?
「小五……我該拿你怎麼辦?」
戚飛燕沒看到哥哥的痛苦,更沒看到他的掙扎,她被一道叫做情慾的網捆得牢牢的,怎麼都掙扎不出來,只能憑著本能去靠近哥哥——這是她愛的人,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讓她覺得安全,覺得親近。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他。
……
身體緩緩地躺了下去。
戚飛燕雙腿被分開的時候,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可哥哥伏上來的那一瞬,她身體猛地一個顫抖,像是一瞬間被拋到了高空,手下意識地抓住了枕頭,脖頸後仰成脆弱的弧度,她腦袋裡空空如也,什麼也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她想要快樂。
而她真的感覺到了快樂。
可是不夠,遠遠不夠。
「哥哥……」她如溺水的燕子,嗚咽,「哥哥,你進來,進來好不好?」
她幾乎是在求他。
哭著求他。
江尹的雙手都在顫抖,他緊緊地抱著她,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他不想讓她痛苦,也捨不得她這麼求他。
他當然想讓她快樂。
他想給她更多,更多的快樂。
他是她的,她也只能是他的!
……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從痴狂到漸漸安靜下來,合上了眼皮。
江尹眼睜睜看著一隻血色的小蟲從戚飛燕的傷口流了出來,掉在地上,死掉了,化成了一灘血。
*
一整夜,江尹和戚飛燕在裡面煎熬,外頭的人也愁眉苦臉。
雪狐還在外面的雪堆里撲騰,小崽子不怕冷,一到冬天冰天雪地就是它快樂的天堂。
雪翁托著腮,皺著眉,「這叫什麼事啊。」
他有種自家養的小白菜被拱了的感覺。
初韻扯了下嘴角:「天賜良機。」
這倆人墨跡的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戚飛燕太累了。
就這麼睡了過去。
江尹抱著戚飛燕,半晌都沒動分毫,就這樣陪著她睡了一夜,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額頭,嘴巴……
一滴淚,落在了戚飛燕的臉頰上。
*
戚飛燕緩緩睜開眼睛。
像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她懵了會兒,猛地坐起來。
「……嘶。」
這一動彈,外酥里焦,她像是被人扔進油鍋里炸了一遍,疼得蹙了蹙眉,身體酸軟得不像話。
發生了什麼?
某些零碎的片段和場景沖入腦海,戚飛燕眼睛眨了眨,有些不好意思地遮住眼睛,紅著臉撓了撓頭,嘟囔一句:「做了個春夢而已,不至於吧……」
只是夢裡的一切,怎麼那麼真實。
就連身體的反應,也那麼真實。
戚飛燕給後背撓了撓癢,低頭一瞧,愣住了。
她這是……被狗啃了?
怎麼那麼多印子?
下床的那一刻,腿都是軟的。
戚飛燕狠狠皺了皺眉,好不容易扶著腰走出去,就看到了盤腿坐在窗邊曬太陽喝著茶的初韻。
「姨娘。」一張口,聲音啞得不像話。
初韻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醒了?」
「嗯。」
戚飛燕走過去,接過茶咕咚咕咚地灌了一杯,干啞的嗓子得到了滋潤,還是辣辣地疼著,她捏了捏喉嚨,輕咳兩聲,「姨娘,是您救的我?」
初韻看著她,不說話。
「又讓您受累了。」
戚飛燕擠出個笑,狗腿地給初韻沏茶倒水,捶腿捏肩。
「老實點吧。」
初韻涼涼地瞄她一眼,「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還好。」
戚飛燕揉了下肚子,「就是餓……腰有點酸,腿也有點疼。我身上跟狗啃的似的。」
她疑惑的目光看向初韻:「不會是您讓什麼東西給我解毒,咬了我吧。」
初韻看著她傻愣愣的樣子,心道情蠱果然厲害,不光讓人失智,還讓人失憶。
看這樣子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
初韻道:「確實找了個東西。龐然大物。」
江尹一大早就去大理寺檢查那幫殺手的屍體。
可以確定對方是北漠一品堂的人,專為北漠王室服務的死士,他們挑了過年這個時機,不惜跑到大新的皇城來刺殺江尹和戚飛燕,還給人下蠱,是為報復。
報復什麼?
昨夜江尹帶著戚飛燕回家的途中就讓墨雲閣去探聽邊境出了什麼事,清晨時分消息就傳到了江晏手上——
北漠王去往天門關,想要攻破毒網,結果身中劇毒。
江尹又進了趟宮,不論是昨日被刺殺一事還是他能站起來這事,都得給新帝一個交代。
藺遠臣陪他一起去的。
一路盯著他的脖子看,看得直皺眉。
「你要不遮一下呢。」藺遠臣實在看得眼疼。
江尹摸了摸脖頸,一道很深的牙印,還滲著猩紅的血絲。
他笑著,坦坦蕩蕩,「不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