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是在晚上,對方衝著朱立誠的車子扔了一個包裹以後,立即轉身逃竄。在那樣的條件下,朱立誠要看清楚那人的長相顯然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他覺得這兩個人像之前做賊的那兩個傢伙只是一種臆測,沒有任何把握。
聽了孟懷遠的話以後,朱立誠實事求是地說道:「是呀,你現在讓我說前後兩次出現的這四個傢伙是不是同兩個人,我還真說不上來。現在的情況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知道這事難度不小,只有麻煩老弟你了!」
孟懷遠聽後,故作不悅地說道:「立誠,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我們倆之間誰跟誰呀,我只是想怎麼儘快的揭開謎底。說實話,我當警察這麼多年了,還第一次遇見這麼讓人鬱悶的案子,別說對手了,就連對方所為何來,我們都一無所知,並且還像連續劇一樣,一集一集往下演,他媽.的,想想就讓人不爽。」
朱立誠見到孟懷遠一臉鬱悶的表情,開口說道:「不急,慢慢來,我相信這事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前提是我們不能放棄。」
「是呀,泰方市真是藏龍臥虎呀,看來我們還真得多留一個心眼。」孟懷遠說道,「對了,聽說興建旅遊項目的資金省里已經撥下來,這下你又可以大幹一場了,來,祝賀一下。」說完,他便衝著朱立誠舉起了酒杯。
兩人對飲了一口以後,朱立誠便把他的打算告訴了對方。要是對別人的話,朱立誠絕對不可能這麼和盤托出,但要說泰方市裡面還有一個人例外的話,那這人無疑就是孟懷遠了。
孟懷遠剛才問朱立誠這話的時候,也就是隨口一說,因為市里準備搞旅遊項目開發的事情經過常委會討論以後,現在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再加上省里都已經撥了款了,大家自然而然地都認為這事成了。孟懷遠想不到居然還有這樣一檔子事情在裡面,很是出乎意料之外,一下子竟不知該怎麼開口了。
過了好半天,孟懷遠才憋出了一句,立誠,這麼搞的話,會不會出什麼事情,萬一上面要是問起這事的話,那……
朱立誠聽後,笑著說道:「放心,我心裡有數,不管出什麼事情都和我沒有關係,我倒是希望上面早點關注這件事情,這樣才有好戲看呢!」
孟懷遠聽對方說得這麼肯定,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一直以來,他對朱立誠都是非常信任,既然對方說得這麼肯定,他也就沒必要胡亂操心了,只要管好自己手中一攤子事情就行了,其他的相信對方會將其搞定的。
想到朱立誠交辦的這幾件事情,孟懷遠真有一種泄氣之感,對方費了這麼大的心思和氣力把他從涇都搞過來,結果他卻什麼忙都幫不上,這心裡真是不爽到了極點。之前,接到孔俊的電話,他心裡就是到這起車禍基本沒有什麼問題了,之所以特意打個電話給朱立誠約對方出來商量一下,也是因為不死心,這會對方和他意見一致,不死心也不行了。
看來下面只有守株待兔了,但如果對方不是本地人,受僱於人,搞完以後,立即走人,那他可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儘管心裡這樣想,但孟懷遠卻並沒有說出來,那樣的話,也太有點打擊自己這邊的士氣了。他相信朱立誠也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話。
由於兩人肩頭的擔子不輕,所以並沒有多喝。現在兩人一個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另一個雖次一點,但也是公安局的常務副,可以說是都已經到了一個較高的層次了,但從喝酒這事來說,卻沒有了往日的爽快和愜意。
兩人重逢的時候,朱立誠在涇都縣委辦,孟懷遠更是在田塘鎮派出所,每次兩人拼酒,都是天昏地暗,不喝到七葷八素的決不罷休。現在已經再也無法找到當初的那份灑脫與不羈了,都說人在得到一些東西的同時,也註定會失去一些東西,真是一點不錯。所謂的捨得,有舍才有得,說的也就是這個道理。
第二天一早,朱立誠就通知魏美華和黃琴來他的辦公室,兩人不敢耽擱,立即趕了過來。朱立誠沒有多說,只是讓她們通知相關人等被泰龍湖拓展工程和方山溫泉開發項目全都停下來,什麼時候再開工,等他的消息。
黃琴顯然在這之前已經把昨天的事情向魏美華作了匯報,所以魏美華並沒有任何異常表現,只是把朱立誠的最新指示工整地記錄在筆記本上。寫好以後,她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說道:「市長,你放心,我和黃局長都擁護你的這一決定,並堅定不移地執行下去,其他任何人提意見,也不行。」
黃琴聽到對方這話以後,連忙緊接著說道:「是呀,魏市長說的也正是我想說的,我們都知道朱市長您是一心想把這事做好的,既然有人想搗鬼,那我們索性就停下來,看他究竟能折騰出什麼名堂來。」
兩人這番說辭雖然沒有經過事先商量,但中心意思基本是相一致的,也就是借著這個機會,明確表態。既然已經決定站隊了,那就得拿出一點姿態來,官場上最要不得的就是模稜兩可、搖擺不定、朝三暮四。
朱立誠聽到兩人的話以後,心裡還是很開心的,但臉上卻絲毫也沒有表露出來。他衝著二人說道:「行了,事情可以做,話就不要說那麼多了,言多必失,需要開口的時候,我會說的,你們只要干好份內事就行了。」
按說朱立誠這話可說得有點托大了,完全是一副領導對下屬的感覺,他雖是常務副市長,但從級別上來說,魏美華和他是一樣的,都是副廳級幹部。
一直以來,朱立誠都是一個聰明人,他是絕對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的。他之所以把話說得如此強勢,就是為了告訴眼前的這兩位女士,這事是我搞起來的,你們只要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如果出什麼事情,我會幫你們頂著的。
說白了,他強勢的背後是對二人的愛護,這點魏美華和黃琴都體會到了。魏美華看了黃琴一眼,開口說道:「朱市長,如果真因為這事出了什麼問題的話,那我和你一起承擔責任,難得有機會痛痛快快干件事情,居然還有人想伸手卡脖子,大不了就不幹這個副市長了,我們也硬氣一回。」
朱立誠想不到魏美華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看來他還真有點小看這個女人,她不光想干一番事業,而且還是很有血性的。此刻,他真有點慶幸,當初去江盧縣的時候,臨時拉上了對方,要不然還真少了這樣以為強有力的助手。
聽到魏美華都明確表態了,黃琴哪兒敢落後,她剛準備開口說話,朱立誠卻衝著她搖了搖手,示意對方無須再說了。
朱立誠看著兩位下屬,開口說道:「你們放心,這事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出了事,該誰承擔責任,那就是誰承擔責任,無關的輪不上,有關的別想跑。」
說到最後這句的時候,朱立誠的臉上可謂是聲色俱厲。對於元秋生這種不顧大局的表現,他確實很生氣,這會在不經意之間也就表露了出來。他這麼說的目的當然也是為了給魏美華和黃琴以信心,這事他們是占著理的,所以沒有必要悲觀失望。說實話,市長雖然牛叉,但在朱立誠眼裡,他還真就不見得怕了對方。
魏美華和黃琴都感覺到了朱立誠的強勢,兩人對望了一眼,心裡暗喜,誰不希望自己的老大強勢一點呢,這樣的話,跟在後面混的人才能多點油水。通過齊雲的事情,她們完全可以確認,朱立誠對手下人的支持是很給力的,現在對方又如此強勢,那麼她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朱立誠見兩位下屬臉上的表情比之前有了很大改觀,心裡也很開心,他很清楚許多時候,事情做得成做不成往往就是一口氣。許多時候,咬咬牙說不定就挺過去了,要是在關鍵時刻頂不住的話,那就極有可能出現另一種結果了。
朱立誠看了黃琴一眼,開口說道:「黃局長,我要提醒你一下,接下來不管出現什麼情況,你都咬死了一句話,要不一分不差,要不一文不取,沒有第三種可能。要是有人拿官帽子壓人的話,你就只管往我身上推。」
「知道了,朱市長,之前魏市長已經和我說過這個話了,有了你們兩位領導的支持,我心裡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有點底氣的,呵呵!」黃琴回答道。
她在正說著話的時候,刻意把魏美華加了上去,其實在這之前,對方根本沒有和她說過這話,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她相信魏美華是非常樂意聽到這話的。
不出黃琴的所料,魏美華聽到這話以後很是開心,連忙刻意側過身來看了對方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