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朱立誠聽對方的意思,真有把這土槍再還給那「三七分」的意思,頓時氣憤到了極點,他冷喝道:「姓鄭的,你的眼中還有黨紀國法嗎?讓他擔任公安局長,我看西山縣黨委政府真是瞎了眼了。」
要說朱立誠之前這麼搞,主要是為了給梁浩康遞刀子,讓他好有收拾這些傢伙的藉口,但這會他是真的動怒了。這個西山縣公安局的局長簡直太不像話了,說他目無法紀,都太給他面子了,在他眼裡哪兒還有「法紀」二字的存在。
朱立誠怒了,鄭飛則更加憤怒。他擔任局長才一兩個月,在這之前是排名最末副局長,要不是幫著林之泉做了不少事情,這個位置怎麼排,也不可能輪到他的。局長雖然當上了,但手下的人並不怎麼服他,刑警大隊長馬旺財是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拉攏過來了。
今天第一次親自帶隊出現場,就遇到了這樣的事,這個年青人不光不給他面子,而且當著這一干手下的面衝著他大呼小叫的,讓他很是光火。這不等於當眾打他的臉嗎,要是再不採取點措施,那以後他這個公安局長還怎麼再當下去?
鄭飛瞪了朱立誠等人一眼,衝著馬旺財等人喝道:「給我把這幾個膽大妄為的傢伙給銬起來,帶到局裡去,我今天就讓他們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黨紀國法。」
聽他這麼一說,郭鄖開心極了,他這借刀殺人的計劃毫不費力就實現了,為了防止意外,他特意上前一步,對鄭飛說道:「鄭局,你讓手下的兄弟注意一點,那個穿夾克的傢伙會功夫,我剛才就是吃了他的虧。」
「哦!有功夫又怎麼著?」鄭飛邊掏出槍來,邊說,「看是他的腿腳快,還是我的槍快。動手,給我把他們銬結實了。」
聽了局長的話以後,那些警察立即沖了上去,他們也聽到了剛才鄭飛的話,知道黃振有些手段,所以直接先奔他去了。
黃振見此情況,也不敢輕舉妄動,對方人多勢眾,而且那個狗屁局長正用槍指著他,他可不會傻到拿血肉之軀去擋子彈玩的,於是配合地伸出手去,讓對方把他銬上了。見黃振被拿下以後,那些個警察放下心來了,往朱立誠和齊雲身邊逼去,右手緊握著打開的手銬,一副吃定你們的模樣。
王勇見狀,連上前一步,擋在了朱立誠和齊雲的身前,嘴裡大聲喝道:「不得胡來!」他不清楚朱立誠和齊雲一直不暴露身份的原因,但他很清楚,現在這種情況到他挺身而出的時候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庭院門口響起了一聲大喝,「鄭飛,把你手上的槍給我放下,你知道你槍指的是誰嗎?」
聽到這話以後,所有人都把目光往門口望去,只見一身丈青色長風衣的梁浩康出現在了眼前。朱立誠有段日子沒有見到對方了,你別說搞身風衣往身上一套,還真有幾分縣長的派頭,和之前給盧魁做秘書那陣判若兩人。
聽到這一聲喝以後,最為吃驚的當然是鄭飛了,他雖然不怎麼鳥這個新任的縣長,但人家畢竟是縣裡主要領導,所以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他連忙依言收起槍,轉身迎了上去,對梁浩康說道:「縣長,你來得正好,我正按照你的指示,準備把這伙犯罪嫌疑人帶回去,他們不光持刀,而且有槍,我這才……」
鄭飛邊說,邊往前走,走到梁浩康跟前的時候,人家根本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直接往前走去了,搞得他鬱悶不已,心想,我尊重你叫你一聲縣長,你還拽起來了,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
儘管心裡很是不爽,他也沒膽當著眾人的面把剛才想的給說出來,那樣的話,一頂目無領導的大帽子可是會扎紮實實地扣在他的頭上。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儘管很不舒服,鄭飛此刻也只有強忍下來,跟在梁浩康的後面往前走去。
梁浩康在離朱立誠和齊雲五、六步遠的時候,故意大聲說道:「朱市長,齊秘書長,真是不好意思,我來遲一步,讓你們受驚了,請領導批評!」
他決定遲點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鄭飛等人有充分展示的機會,這樣一來的話,他才能找到動手的藉口。這在之前和齊雲通電話的時候,他已經說清楚了。
這會,當他到門外的時候,見杜飛這貨居然用槍指著朱立誠,他真有點不淡定了,生怕朱立誠因為此事不爽,誰也不會樂意被槍指著頭,那感覺他雖然沒有嘗過,但可以想像得出來,絕對不好受。那樣的話,他可真有點無言以對。為了得到發難的機會,把對方放在火上烤,這確實有點不地道,並且朱立誠可是他的頂頭上司,實實在在的市領導。
嘎,市長?杜飛等人聽了這話以後,徹底傻眼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剛才這幾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年青人裡面居然有市長、秘書長。
杜飛此刻身子一晃,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他剛才居然讓人把市長和秘書長給銬起來,這,這……他有點不敢再往下想了。
朱立誠直接無視梁浩康伸過來的手,看著對方輕眨了兩下眼睛,然後怒聲說道:「梁縣長,你們西山縣現在還是黨領導下的西山縣嘛?這個是你們的公安局長吧,我現在想知道他是怎麼當上這個公安局長的,當上局長以後,又幹了一些什麼,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將直接向市里反應你們縣的問題。」
梁浩康通過剛才朱立誠向他眨眼睛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看來他剛才的擔心是多餘的,對方並沒有遷怒於他,這個問題解決以後,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讓對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要是不借著這個機會,把這個狗屁的公安局長給拿下來,那還真有點對不去朱立誠。
梁浩康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朱市長,您放心,不管出了什麼事情,我們西山縣委、政府,一定給您和齊秘書長一個交代。」
朱立誠聽了這話以後,臉上的表情才稍微緩了下來,他掏出手機來,看了看上面的時間,然後怒聲說道:「梁縣長,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了解情況,然後拿出一個初步的處理意見出來,我就在古市長家的堂屋裡面等著。」
說到這以後,朱立誠略作停頓,繼續說道:「我看這事,你最好把吳康也給我叫過來,你們一起商量一下,然後再給我答覆。」
說完,不等梁浩康有任何表示,直接轉身往屋裡走去,齊雲和王勇則緊跟其後。馬旺財知道情況不妙,看來今天局長帶著他們這一腳扎紮實實地踢在了鋼板上。他連忙滿臉賠笑地往黃振身邊走去,想把對方的手銬給解開。
誰知人家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一甩手,直接往屋裡走去。
馬旺財站在那尷尬不已,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對方不願意,讓他硬跟進去強行把對方的手銬給解了,他還真沒那麼大的膽子,站在原地想了想,他抬腳往後退去。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他只是個跑腿的,就算要打板子,也不應該先落在他的屁股上。
梁浩康雖不知道被銬著的這位和朱立誠之間是什麼關係,但可以肯定絕對有關係,否則不會這麼配合。對方現在這麼做,等於幫他留下了證據,免得鄭飛等人抵賴,不認帳。
他兩眼瞪著鄭飛沉聲說道:「鄭局長,你是不是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誰給你的權利,居然敢把常務副市長身邊的工作人員給銬起來?我要是再來遲一步的話,朱市長可能都要被你銬起來了,你這個縣公安局長還真牛呀,居然敢銬市領導,我都有點佩服你了。」
說完這話以後,梁浩康不等鄭飛開口,回頭對他的秘書說道:「小陳,給吳書記打個電話,就說常務副市長朱立誠同志到了我們縣裡,現在正在東堤鄉東壩村呢,差點被鄭飛給拷到公安局去。」
小陳聽了這話以後,嗯了一聲,立即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鄭飛聽了這話以後,哭喪著臉,簡直比死了爹娘還要傷心,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事怎麼搞成這樣的。他看了梁浩康一眼,連忙解釋道:「縣長,事情是這樣的,我接到你的電話以後,就立即過來了,當時我們並不知道剛才那位就是朱市長,所以多有冒犯,現在您看該……」
說到這以後,他可憐巴巴地看了梁浩康一眼,簡直比街上的流浪狗還要可憐。
梁浩康對對方故作可憐狀視而不見,他很清楚,這些傢伙如變色龍一般,這會你讓他叫爺爺,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張口。一旦這事完結了以後,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找回場子的。對付這些傢伙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棍子打死,再在其身上狠踩兩腳,讓他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打定主意以後,梁浩康決定不再給鄭飛機會了,他衝著他身邊的馬旺財說道:「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必須實事求是,不得有半點隱瞞,否則你們就等著脫警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