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甫柘這番話,三人瞬間交換了眼色,一手捧著玉軸,一手叉腰的花斂羞嫣然一笑,
「是不是脅迫要憑我們判斷,再說了,不管你是否為有意冒犯。單憑知曉我合歡宗地址一事便已是犯下大罪。」
皇甫柘臉皮一抖,剛要反駁。
身旁女子冷聲說道:「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我們合歡宗身為魔教的一員,這種人殺了便是!」
皇甫柘瞪大雙眼,張開嘴巴就要求饒。
「好了,兩位妹妹不要再多言語,奴家相信皇甫公子所言。不過,皇甫公子,奴家這兩位妹妹所言不錯,公子可要展示自己的誠意,否則,奴家也救不了你。」站在首位的月素娥柔媚的說道。
皇甫柘連連點頭,再次想要說些什麼。
只聽到一個清麗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姐妹們,還不快把皇甫公子迎入大殿?」
只聽到一聲聲回答,如花團錦簇般出來幾位嫵媚的女子,簇擁著皇甫柘走進了大殿。
皇甫柘剛想說話,便被眾女摁在了座椅上。隨著一聲嘎吱吱的巨響,大殿敞著的大門應聲關閉。
皇甫柘猛地回頭,剛想站起來尋找逃跑的方向。
月素娥柔媚的聲音再度響起,「皇甫公子要去何處?不是要給奴家及姐妹們展現誠意嗎?還是說,你根本沒有誠意呢?」
話音剛落,大殿中燈火猛地一漲,凌厲的殺意瞬間鎖定了皇甫柘。
皇甫柘趕忙穩穩坐好,賠笑道:「怎麼會呢?不知仙女如何稱呼?這誠意小人又該如何展現呢?」
「這誠意很好表現啊,我們可是合歡宗,皇甫公子身強力壯,不如助我修煉如何?」花斂羞扶在皇甫柘椅子後方,在他耳邊輕輕吐氣。
皇甫柘立刻紅了臉龐,心中一凜,連忙運轉起來功法,壓住攀升的欲望。
待體內躁動平息,皇甫柘不禁一陣後怕,心想:「這合歡宗妖女恐怖如斯,僅僅一句話竟直接讓我體內靈力暴動,可要萬加小心,一旦心神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心神穩固後,皇甫柘冷靜的看向對面月素娥。月素娥輕抿一口琥珀色的酒液,笑著說道:「如何稱呼?奴家合歡宗宗主月素娥,公子隨意就好。」
儘管從入座就猜到對面身份,但答案從她口中吐出還是給皇甫柘帶來一陣寒意。
「公子怎麼不說話?怎麼不飲酒?是嫌棄我合歡宗招待不周麼?」月素娥柔媚的說道。
皇甫柘艱難的咽下一口吐沫,看了眼面前的酒液。儘管皇甫柘已經修煉完畢《解毒編》第一階段,但眼前的酒杯皇甫柘連碰都不敢碰一下。
皇甫柘訕訕一笑,「承蒙宗主厚愛,小人不會飲酒,不如宗主明示,想讓小人表現何等誠意?」
月素娥微微一笑,朝著皇甫柘身後勾了勾手。遍布螺旋金紋的蔥白手臂從皇甫柘的耳後伸出,隨著玉鐲的叮咚作響,一張靈文契約放在了他身前的桌上。
皇甫柘心神一震,猛地側身,左手下意識護住脖頸,才回頭看去。
然而,花斂羞嬌俏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嗔道:「哎呀,公子這般舉動,人家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你怕什麼呀?」
但,此舉非但沒有讓皇甫柘放鬆,反而讓他更加警惕。因為,就這樣輕飄飄地,打情罵俏般的一記,瞬間打散了皇甫柘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護體靈力。
皇甫柘徹底的認識到自己與這些人的差距,儘管此時她們笑意吟吟的和自己商討,但想要殺掉自己無異於捏死一隻螞蟻。
皇甫柘嘆了口氣,沒有再浪費心神聚集身上的靈力,輕鬆的拿起了擺在桌上的契約。
見皇甫柘此舉,三人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月素娥微微點了點頭,花斂羞離開皇甫柘的身後,減去了他一直承受的壓力。
「不可泄露合歡宗機密,不可背叛宗門;不可殘害合歡宗姐妹,不可…」皇甫柘輕聲讀著契約內容,「永遠忠於合歡宗。嗯,就這些嗎?」
月素娥聞言愣了一下,「就這些?」
皇甫柘仔細看了看契約,點了點頭,「嗯,就這些嗎?」整篇契約說白了就是要對合歡宗保持忠誠,並沒有強制勞動之類的要求,相比現代的黑心公司,那可真是大大的良心。
月素娥點了點頭,欣喜的說道:「既然公子覺得契約沒問題,那現在就簽下契約吧。」
皇甫柘抬手制止,放下契約,嚴肅的看向月素娥,「契約好說,但這上面只有有利於你們合歡宗的內容,可我也有一些要求,不知你們能否滿足?」
聞言,在場的四人都看向皇甫柘,月素娥的眼底跳出一抹殺意,但依舊平和的問道:「不知公子要求何事?」
皇甫柘周身一冷,不舒服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開口說道:「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們合歡宗不能把我當成隨隨便便的爐鼎。」
月素娥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什麼事呢?就這啊,好了,我以合歡宗宗主的名義答應你,一定不會把你當成爐鼎的。」
皇甫柘回頭看了看在場的其他人,待得到所有人的同意後。割開自己的拇指,用本源靈力混合鮮血簽下了契約。
隨著契約達成的光芒乍現,月素娥等人深呼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青蔥玉指打了一記響指,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發出一聲極其沒有風情的聲音。
皇甫柘懵逼的看著眼前合歡宗宗主極其沒有風情,猶如老酒鬼一般的形象,一邊看著周遭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虛幻。
剛才的雕梁畫壁,剛才的神女畫像,剛才熊熊燃燒的燭火,通通化為虛幻,如同在陽光照射下的泡沫,直接消散。
手上的痛感使得皇甫柘趕忙低頭,割破的傷口附近竟沾染著地上的泥土。
儘管十分疑惑,皇甫柘趕忙清理乾淨傷口,用乾淨的布條包紮好。待到他再次抬頭,本來金碧輝煌的大殿現在已經變成破破爛爛的石窟
皇甫柘愣愣的看向在場的幾人,花斂羞呲牙咧嘴的將胳膊上螺旋纏繞的金絲護臂薅了下來,一臉愛惜的收起手腕上叮咚作響的玉鐲。嘴裡還說著:「奶奶的,勒死老娘了,怎麼沒幾年,這金絲護臂還變緊了?」
雪玉花也愛惜的把身上的首飾一件件摘了下來,仔細擦拭,好好收起。而皇甫柘面前的宗主月素娥更是一瞬間便換好外衣,將金絲紅綢織就的大紅色外袍收起,摘下腦袋上墜著各色寶石的鳳冠。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這裡怎麼突然變樣了?」皇甫柘唯唯諾諾的問道。
眾位女修聽到皇甫柘的疑問,灑脫一笑,月素娥貪婪的嗅了一下杯中殘存的美酒。看見皇甫柘身前那杯沒有動過的酒杯,眼睛放光的拿了過來,啜飲一口。
一臉陶醉的感嘆道:「啊,不愧是好酒,跟咱們自家釀的就是不一樣。」
感嘆的砸吧砸吧嘴之後,月素娥雙眼盯向皇甫柘,坦誠的說道:「也不是什麼怪事啦,就是,我們合歡宗和江湖傳聞中的那個燈紅酒綠、富麗堂皇、紙醉金迷的合歡宗不同了。剛才的一切都是幻陣的效果,我們身上穿的這些衣服和首飾都是壓箱底的物件了。」
皇甫柘腦中冒出大大的疑問,他起身看了看四周,斑駁的石柱,掉皮的雕塑,在牆壁上掛著的已經褪色的神女圖。不由得嘴角抽搐,再看看幾人換好衣著後裹在身上的粗布麻衣,忍不住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江湖上還流傳的合歡宗的傳說那可是極盡奢華,怎麼,怎麼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月素娥抿了一口酒,臉色平靜下來,淡淡的說道:「並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門派內兩系之爭罷了。具體情況你不要管了,做好你分內的事就好。」
皇甫柘點了點頭,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要好。但還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問的,皇甫柘猶豫片刻,問道:
「不是關乎宗門的事啊,就是,你們既然讓我簽訂契約留在宗門,那我具體要做什麼呢?而且,我的住所在什麼地方?我總要有個住的地方吧。」
月素娥飲下酒杯里最後的酒液,對雪玉花勾了勾手指,又指了一下皇甫柘,開口道:
「玉花,皇甫柘的醫館就安置在你們煉藥堂附近吧。至於住在什麼地方,溶溶,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雪玉花和月溶溶行禮接下任務,帶著皇甫柘離開了大殿。
離開大殿,刺目的陽光使得皇甫柘不由得眯起了雙眼,緩過來之後,看向山下,不由得苦笑。
原來之前一切都是幻覺,什麼青玉板,什麼仙氣繚繞,都不過是幻陣的效果。
就在皇甫柘感慨的時候,兩個小東西從一旁丟了過來。
皇甫柘趕忙接住,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指套。他扭頭看去,臉上帶著傷疤的女子冷冷說道:「你的東西,還給你了。昨天晚上的事,有什麼衝著我來,不要對其他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