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幻象迷聲

  安靜的觀察著地牢里的一切,輕微的蟲鳴在皇甫柘的內襟中響起,皇甫柘手指上不知如何出現了兩個奇異的指套,微微摩痧中,與那蟲鳴極為相似的聲音響起。

  那只用來修煉《解毒編》的毒蟲在瓷瓶中鑽出,慢慢的朝皇甫柘手上的枷鎖爬去。

  然而,皇甫柘的上方突然有一個冷冽的聲音響起,「想活著的話,你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動作。」

  皇甫柘心中一凜,連忙停下了手指的動作,裝作一副睡著沒醒的樣子。

  然而,堅硬的鞋底踩在了他的胸口,並且開口說道:「不要裝了,你的呼吸已經背叛了你。你要是執意裝下去的話,我可要踩碎你的胸膛了。」

  皇甫柘冷靜的睜開了雙眼,但眼前所及,只是昏黃的燭火和漆黑的人影,來者的面貌隱藏在陰影之中,只能從聲音和身體曲線判斷出這是一名女性。

  「哦?竟然直截了當的睜開眼了,不演了嗎?之前我遇到的其他人都會懷抱僥倖,最終被肋骨刺破心臟而死,你為何做出了這個選擇?」陰影饒有興趣的問道。

  皇甫柘冷靜的看著陰影,「我的命脈都掌握在你腳下,我怎麼可能心懷僥倖?你所來何事,該不會是要把我當成爐鼎吧?」

  儘管看不見陰影的面龐,但皇甫柘明顯感到陰影明顯冰冷了下來。陰影抬腳,然後狠狠地踩在了皇甫柘帶著指套的手指上。

  皇甫柘忍痛,繃緊身軀,防備著陰影接下來的凌虐。但更加出乎意料的是,陰影用劍挑飛他的指套後,便再無動作,只是在離開牢房時對獄卒的女修叮囑了幾句。

  皇甫柘疑惑的看著她離開,鬆了口氣。一直加速運轉的功法恢復平穩,幾滴毒液從他的指尖流出,滲入地下。

  排出這幾滴毒液後,皇甫柘感到一陣飢餓,飢餓感劇烈的刺激著他的大腦,呼吸都有些虛弱起來。腦袋一空,對著獄卒便哀求道:「求求你了,能不能給我一點吃的?」

  然而剛說完,皇甫柘大腦就清醒了,連忙蜷縮起來,時刻防衛著即將到來的毆打。

  但,預想中的拳腳並沒有落在他身上,一塊干硬的餅子遞在了他的眼前。

  皇甫柘懵懵的接過餅子,怔怔的看過去。

  面容較好甚至隱隱約約間有些嫵媚神色的女修朝他笑了笑,溫柔的說道:「吃吧,沒事的,我們不會虐待你的。」

  皇甫柘點了點頭,大口大口的將餅子吃了下去。那名女修微笑的蹲下,遞過來一個水壺。皇甫柘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將干硬的餅子順了下去。

  不知是因為今天實在過於勞累、還是精神過於緊繃、或者其他一些原因,吃完餅子後沒過多長時間,皇甫柘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

  隨著雄雞的一聲啼鳴,太陽跳到了山谷之間,染紅周邊的空氣。

  合歡宗宗主神清氣爽的梳理著亂糟糟的頭髮,光潔瑩潤的肌膚透露著活力的涌動。

  看了眼還在沉睡的張松明,滿意的勾起了嘴角,一邊撫摸著下巴,一邊喃喃的說道:「昨夜修煉不錯,比以往要強多了,是我的錯覺嗎?還是說,這都是那個小醫生的功勞?」

  她接著想到:「如果真是那小醫生的功勞,今後每次修煉都能有昨晚那樣的效率…那我合歡宗…」

  想到這裡,她的眼神不斷閃爍了起來,玉手一抖,身形一轉,衣裙便整齊的穿戴在身上。輕輕吻了一下張松明的額頭,便急匆匆地飄出了房門。

  張松明慢慢睜開眼睛,顫抖著倒了一杯白水,感受著體內的虧空,「哥哥就只能幫你到這個地步了,小子,接下來,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就在合歡宗宗主剛到達議事廳的時刻,另外兩道靚影同樣趕了過來,倩麗的面容上掛著濃濃的喜悅。

  一看兩人的神色,宗主便明白了緣由,開口問道:「你們兩個昨晚修煉也也很不錯?」

  畢竟是合歡宗的女修,兩人絲毫不顯羞澀,興奮的訴說著昨晚徹夜的風流。

  最後,腰間掛著玉軸的女修說道:「宗主,他們帶來的那個醫生確實有用,我們一定要把他留在咱們宗門。」

  另一位身著墨綠色衣裙的柔弱女修也開口:「雖然我煉藥堂就足以滿足我合歡宗全部的丹藥需求,但那醫生這一技之長對我合歡宗確有用處,望宗主深思。」

  合歡宗宗主點了點頭,「不錯,我確實也是這個想法,只是…」

  嬌艷的美人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隨即轉頭看了看議事廳的環境,「咱們合歡宗現如今的局面,如何才能讓他加入我宗門呢?」

  兩人也是一愣,看了看老舊的門窗,因時間變得暗黃的畫像,斑駁的立柱和空蕩蕩的房間,也不由得露出了頭疼的神色。

  「娘親,兩位師傅,你們在做什麼?我聽說爹和兩位叔伯觸犯了宗門法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身素衣的少女快步走進了議事廳。

  廳內三人對視一眼,說出了她們的困擾。

  少女微微瞪大了雙眼,驚訝的看了看墨綠色衣裙的女修,「雪師傅,您是認真的?那個醫生的藥真的比你煉製的丹藥還要有用嗎?」

  墨綠色衣裙的女修臉上一黑,「畢竟我們合歡宗一直以來都是女者為尊,男人有什麼病我煉藥堂醫治不了不是什麼怪事。再說了,他也就這一味藥比我強罷了,其他方面定是我煉藥堂更勝一籌。另外,調侃師尊,今日加煉兩爐丹藥。」

  少女臉色一變,哀求的看向在場的另外兩人,另外兩人皆是對著她微微一笑,均無幫助的意味。

  少女腦中飛速運轉,雙手背在身後,蹦到合歡宗宗主身邊,歪著頭說:「娘親,要是我能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你能不能讓雪師傅不要懲罰我了。」

  三人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宗主和墨綠色衣裙的女修對視一眼,「你要是真的可以幫宗門解決這個問題,別說是雪玉花的懲罰,為母更要以合歡宗宗主的身份記你大功一件。」

  「真的!?」少女興奮的叫出了聲,隨即抱住宗主的胳膊,用力的搖晃,「嗯~娘親你太好了。」

  宗主寵溺的捏了捏少女臉頰,但隨即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別先樂,你要先解決這個問題。」

  少女嘿嘿一笑,眼睛閃過一絲狡黠,「這還不簡單嘛,我記得咱們宗門有幻陣對吧。我們先用幻陣迷惑他,再讓他簽下靈文契約不就好了?那裡困難了?」

  三人怔了一下,宗主更是扶著自己的太陽穴苦笑的說道:「真是老了,腦袋不活躍了,下意識的把幻陣當做了守護宗門的陣法,忘了還有這個作用。」

  而那個掛著玉軸的女修卻皺了皺眉頭,「這樣好嗎?咱們和師姐她們分立就是因為不想肆意妄為,想要安分的過日子。可如今我們的所作所為不和她們一樣嗎?」

  聞言,雪柳蛾也是看向了宗主,「是啊,這規制如同河堤,一旦潰口,後果不堪設想。宗主…」

  「真是的,就知道你們這些人優柔寡斷!一直猶猶豫豫,又怎麼才能達成你們心中的目標?」颯爽的聲音從議事廳外傳來,臉上帶著傷疤的女子大踏步走進,「實在不行由我單獨動手,不過是一個男人,有什麼值得猶豫的?」

  宗主猶豫片刻,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此人確實值得我們突破規制將其留下,不過,此事還是不宜令更多的人知曉。玉花,斂羞,各帶幾位最信得過的姐妹,在大殿布下幻陣。溶溶,去取靈文契約。對了,玉花,斂羞,換上你倆最好的衣裙。這一仗,必須贏,且要贏得乾淨漂亮!」

  吩咐完畢,幾人快速離開議事廳。

  從地牢中幽幽醒轉的皇甫柘懵懂的搓了搓雙眼,剛想伸個懶腰,牢門便被面帶傷疤的女子推開,皇甫柘嚇得睡意全無,立刻縮成一團。

  女子愣了一下,拎起皇甫柘便朝大殿飛去。

  「喂,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我是無辜的啊,你們要怪就怪張松明他們,我是被迫的啊!」皇甫柘拼命掙扎。

  「閉嘴!」女子冷冷說道,抓著皇甫柘的手微微一震,皇甫柘聚集起來的靈力瞬間崩散,只能任由女子宰割。

  一晃眼,氤氳的霧氣布滿了整個空間,皇甫柘愣愣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女子悄悄看了眼皇甫柘的反應,一個加速,兩人衝破霧靄,金光乍現,嫵媚萎靡之音悄悄作響,聽的皇甫柘面紅耳赤。

  青玉般的台階出現在二人眼前,女子輕輕一躍,無聲的落在了台階上。

  順勢被放開的皇甫柘啪嘰一聲摔到地面,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忙將他提了起來。

  皇甫柘穩穩站住,疑惑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看到走過來的倩影,連忙整理好因風凌亂的衣服,上前拱手說道:

  「諸位仙女,小人皇甫柘當真不是有意冒犯,一切都是張松明三人脅迫小人所為,望諸位寬恕小人的罪過。小人必會感恩戴德,望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