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何萱和她奶奶留給青娥照顧,皇甫柘和謝澹煙跟著何奕走到了安置重傷員的帳篷。傷員的哀嚎、濃重的血腥味和傷口炎症的味道、還有傾倒在帳篷周邊的糞便和尿液,在聽、嗅、視三方面齊齊給皇甫柘三人施壓。
看著皺眉的皇甫柘,何奕也是捂了捂自己的鼻子,有些嫌棄的說道:「不好聞吧,唉,沒辦法,畢竟重傷員動都動不了,我們村子也騰不出過多的人口照顧他們,只能把屎尿倒在附近。這味道,你就先忍忍吧。」
皇甫柘搖了搖頭,讓他皺眉的不是味道的問題,而是周邊環境的致病菌問題。由於靈力的影響,修行者和普通人在身體強度上完全可以看過不同的物種。同樣是髒亂差的環境,同樣是重傷的狀態,修行者就是要比普通人更加堅挺。
那麼自然,若是用對待重傷修行者的方式來對待重傷普通人,毫無疑問會使普通人傷勢加重,甚至通過致病菌染上其它疾病。
皇甫柘想管,可終究自己不會在此久留,最多在這兒待上一天。仔細思索一下,皇甫柘從乾坤袋中取出兩個口罩、兩雙橡膠手套以及兩身清潔的白袍,先用自己蒸餾出來的酒精為自己和謝澹煙簡單消毒後,走進了帳篷。
「你們是誰!?這裡可是安置重傷員的地方!別礙事!快出去!」在帳篷里幫忙的村民一邊照顧著重傷員,一邊厲聲喝道。
皇甫柘看著血污、尿漬還有膿液沾染的帳篷內部,眉頭皺的更緊。懶得開口,白色的光芒環繞皇甫柘周身,溫柔的水屬性靈力將帳篷中的所有污穢一概清除,直接送往遠處。
看到皇甫柘這一手,帳篷內照看病員的大夫和村民直接愣住了,對於明顯比自己更加強大的修行者,眾人直接閉上了嘴,不敢再開口提讓皇甫柘出去這種話。
清理乾淨帳篷,一瓶蒸餾酒精被皇甫柘直接倒出,細小的風刃直接打碎流淌的液面,將微小的酒精液滴吹到各個角落,簡單做了一下消毒。
隨後,皇甫柘直接走到正在處理傷勢的大夫旁邊,簡單看了一下患者的傷勢,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套已經消毒的器具,「這個讓我來做,你在旁邊看著,頌橘,在一旁支援我,我要什麼東西就遞給我什麼。」
大夫連忙閃到一旁,皇甫柘的靈力簡單接觸了一下患者的身體,了解受傷情況後,封鎖住傷口周邊的血脈,迅速將腐壞的血肉割去,將嵌在肉中的外物取出,清理、縫合、上藥、包紮一氣呵成。手術處理完畢,在患者傷處留下一抹淡白色靈力,助力傷口癒合。
「下一個,哪個傷勢最重?」皇甫柘將身上的污血去除,再度清洗消毒,沒有合適的環境,為了傷員不交叉感染,只能暫時這樣做。
大夫趕忙領著皇甫柘來到下一個患者身前,簡潔明了的說出了患者身體的問題,還有自己已經做過的相關處理。皇甫柘先給患者的傷處消毒,隨後將手指放在傷處周邊,靈力輕柔的探查過一遍後,
「嗯,你做的處理是對的,但是沒有消毒,你用來包紮傷口的繃帶導致了患者傷處的感染。目前,必須要將腐肉去除,你好好看。」
說罷,皇甫柘用靈力止住患者傷處的血液,接過謝澹煙遞來的刀具,清理、縫合、上藥、包紮。處理完畢,同樣留下一團淡白色靈力,促進傷口癒合。
「下一個。」皇甫柘重複清理和消毒的步驟,向大夫再次說道。如此不斷重複,憑藉著元嬰境的體魄,皇甫柘僅一人便完成了對帳篷內所有重傷員的處理和治療。負責照顧他們的大夫臉上冒著濃濃的欣喜,儘管皇甫柘只是稍微施展身手,但就這些就已經足以讓大夫受益良多。
他不由得開口說道:「先生醫術高超,這般施手讓鄙人學了許多,多謝。」
皇甫柘搖了搖頭,指點道:「不,你說錯了,你根本沒有意識到我跟你做法真正的不同。」
大夫疑惑的抬起頭來,皇甫柘招手讓他跟上,指著兩處他特意沒有清理的床鋪,說道:「這兩人剛進來的時候傷勢差不多,對不對?」
大夫點了點頭,「是的,儘管都是重傷員,但這兩人剛進來的時候傷勢差不多,並且都不算十分嚴重。」
皇甫柘直接接著大夫的話向下說,「只是不知為何,明明做了相同的處理,可是兩人的狀態卻一天比一天不同,左邊的傷員傷勢逐漸好轉,傷口好好癒合,在昨天就已經可以下床;而右邊的傷員傷勢開始還好,但傷勢隨著時間的增長逐漸惡化,傷口感染生膿,為了治療,不得不進行二次手術。我可有說錯?」
大夫搖了搖頭,連忙問道:「先生可是有什麼指點?這是鄙人哪裡做錯了嗎?為什麼傷勢差不多的兩人,接受了同樣的手術,最後卻變成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象?」
皇甫柘指了指兩人的床鋪還有身上的狀態,「先前我就說了,你做的處理是對的,這次也是一樣。僅從做手術這一點來說,你的技術並不比我差上多少。而為何會發生這般景象,不在於你,而在於他們兩人所處的環境。」
「你看,左邊這人,我不知道是他還是他家人注重乾淨,傷口、身體、床鋪、地面都清理的十分乾淨;你再看右邊,右邊的床鋪、身子還有傷口,你看看,這人的身上一層污垢,這就是不一樣的。」
大夫若有所思,看著皇甫柘穿戴乾淨的手套、口罩和白袍,想著每次手術前皇甫柘特地做出的消毒行為,沉默的點了點頭。但他隨之腦中就產生了一個疑問,「那先生,為什麼這樣做會影響患者的身體?只是因為髒嗎?」
皇甫柘笑了笑,直接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在這方天地之中,既然存在數丈高的神獸,那存不存在極小的、我們肉眼看不見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