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捉蟲]

  翠花女士被他氣得夠嗆:「你給我閉嘴吧你,別添亂,我剛在兒媳婦面前成功塑造了非常優雅的形象。」

  顧延舟聽不太清,隱約聽到什麼『媳婦』:「咱媽說什麼呢?」

  「沒什麼,」邵司把顧延舟推進浴室里去,反手拉上了門:「先洗你的澡去,遛鳥遛上癮了是不是,你頭上都是泡沫你還有臉到處晃。」

  顧延舟顯然也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丈母娘嚇得不輕。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回想到這幾天凱薩琳女士的種種表現,他抬手抓了一把頭髮,道:「……早該想到的,之前還以為哪裡來的海龜女總裁想潛我。」

  玻璃門隔音效果並不好,洗澡的時候放水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顧延舟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降低分貝。

  「……」

  邵司敲了敲門提醒他:「說話注意點,誰想潛你,少自戀啊,被我媽聽見你就完了。」

  邵家家庭模式一向都是互相放養,愛幹啥幹啥,無條件支持。

  當年邵爸說『你也長大了,我想一邊賺錢一邊帶你媽環遊世界』,說完兩個人就收拾東西跑了。

  只剩下「已經長大」的邵司在家裡,剛放學回來,穿著校服,對著三年高考五年模擬不知道說什麼好。

  隔了一陣,高考填志願的時候,他發了封郵件通知他們他報考了哪個電影學院。

  由於跨國時差以及各種奇奇怪怪的因素——反正他是不知道那兩人在國外究竟發生了什麼。

  總之在高考結束差不多一個禮拜之後,邵司才收到他媽發來的愛的關懷:小寶,高考加油!不要緊張,媽媽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千萬不要緊張,你就正常發揮,全市第一拿不到,第二也行。

  邵司只能回過去一句:……我真是謝謝您了。

  翠花女士向來不怎麼靠譜。

  有次大夏天,邵司不想出去曬太陽,穿短袖開空調蹲在家裡打遊戲,喝著冰水就收到他媽發過來的郵件:今天澳大利亞的雪下得真大,寶貝兒你要注意身體,媽媽給你寄了一件羽絨服^_^,注意查收國際快遞。

  ……

  隔了一會兒,他爸又發過來一封郵件補救:你媽有病,你多擔待。

  邵司一直不太清楚他爹媽做的那些生意,也沒想過要去了解——他對經商本來就沒什麼興趣。反正家裡從來都不缺錢花。

  不過他現在有點後悔,好歹也該知道知道他媽的洋名。關於劉翠花管自己叫凱薩琳的事情,他要是能早點知道,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尷尬。

  「媽,你自己一個人回來的?我爸呢?」

  劉翠花緩和了語氣:「他這兩天太忙,走不開……你自己說說,要不是我前幾天查你帳,發現我給你打生活費的那張卡有不明消費,我一查,什麼人民醫院什麼化療的,把我嚇了一跳。」

  當時她真是嚇得心臟都快驟停。

  邵司小時候就有過前科,心臟問題很嚴重,雖然後來奇蹟般地康復了,但是醫生說這種康復從醫學角度上來說根本無法解釋,除了理解成奇蹟,再沒有第二種說法,勸當家長的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經常來醫院體檢,身邊也要備著藥。

  「人民醫院,化療?」邵司想了想,「是不是那個叫戴薇的姑娘。忘了跟你說了,當時她情況比較困難,我就把卡借她用了……」

  「這個你不用說,你說的這些我後來都查到了。我更想知道我一回國鋪天蓋地都在說你跟誰誰誰結婚的事情,要不要解釋一下?趁我現在還不怎麼生氣。」

  「……」

  「這你要我怎麼解釋?」

  邵司站得累了,往床上走,將靠枕抱在懷裡枕著:「當時鬧緋聞的時候我倆還是清清白白的,真的,然後傳著傳著就搞上了麼。」

  邵司那套相當不要臉的審美方式,完完全全繼承自他媽——這位女士全世界就認可自己,除她自己以外,就是那塊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能讓她破例誇讚兩下。

  翠花在電話那頭頗有些惆悵:「你說說你,怎麼找了個長得那麼磕磣的,跟你爸旗鼓相當……當年要不是媽的基因替你撐著,你指不定長成什麼歪瓜裂棗樣。」

  邵司不以為然:「其實看多了也還好吧,挺耐看的。」

  劉翠花:「長得雖然磕磣了點,但好在身材還算不錯……那小伙子有腹肌吧,我看著像有,幾塊?」

  邵司:「八塊,手感特好,改天讓你摸摸。」

  「……」

  浴室里,連續五年蟬聯國內顏值排行榜榜一的國民偶像顧延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洗澡洗著洗著,脊背莫名有點發涼,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顧延舟把頭上的泡沫衝下去,簡單擦了兩下,腰間圍著條浴巾出來:「講完了?聊了些什麼,你媽對我印象怎麼樣?」

  邵司把懷裡的靠枕一扔,整個人歪著倒下去:「我媽說你長得醜。」

  在這一家子面前,顧延舟有點懷疑人生:「……」

  邵司懶懶散散地半躺在床上向顧延舟張開手,示意要抱抱他,安慰道:「沒事,別怕,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我真服了,你們家是不是就沒一個審美正常的人。」顧延舟欺身壓上去,頭髮沒擦乾,偶爾有兩滴水滴下來,正好滴在邵司臉上,「而且你們這眼神,太瞎了,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都不頂用。」

  邵司臉上忽地一涼,於是眯起眼:「說誰瞎呢,我還沒問你,你吃飯的時候跟翠花同志說什麼了,她講電話講到最後一個勁誇你有品味有眼光。」

  顧延舟反應過來之後,沉默兩下,二話不說便低下頭,順著剛才滴落在邵司臉上的那道水漬往下吻,一直吻到邵司嘴角,這才貼著呢喃道:「你可真是她親生的。」

  邵司緩緩眨眼:「嗯?」

  顧延舟鬆開他:「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問了我一堆問題,問我了解你嗎、有多了解、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邵司:「哦,那你怎麼說的。」

  顧延舟看著他——身下這人一雙眼睛雖然只睜開了一半,眼尾卻微微往上勾,冷淡又慵懶的樣子,睫毛又卷又長。

  「我說,你是全世界,對我而言最好的人。」

  這話邵司聽得十分受用,他主動伸手勾上顧延舟脖子,獎勵似地抬起身子在他嘴上啃了一把:「把對我而言四個字去掉,也許我會更高興。」

  顧延舟似笑非笑:「你很膨脹麼。」

  邵司:「還好吧,我覺得這不算盲目自信,大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顧延舟輕咬在他耳骨上:「你多好,我知道就行了。不想讓別人看見。」

  邵司只覺得被他咬上的那塊地方有點發燙。

  等他回過神,上衣已經被身上這人解開大半。

  顧延舟頗有耐心,幫邵司解紐扣的時候不急不慢的,手指總是似有若無地擦在他裸.露的肌膚上:「做嗎。」

  上次弄疼他之後,邵司就以養傷為由,對這種床上運動堅決抵制。然後養了幾天,這人還面不改色地跟他說:「操傷雖然好了,但是心靈受到的傷害還需要再緩緩。」

  顧延舟簡直哭笑不得:「操傷算什麼傷?」

  邵司:「被你操出來的傷。」

  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上回明明伺候得他很舒服,做到最後還老吸著他不肯放他走。

  以顧延舟對他的了解,他嚴重懷疑被弄疼應該只是找的藉口。

  ……這人大概純粹就是怕累。

  「心靈創傷好了嗎,」顧延舟將他身上那件襯衫最後一顆紐扣解開,盯著邵司胸口,手指緩緩捏住那顆可憐兮兮的小紅豆,「我幫你診診?」

  敏感部位被人拿捏住,邵司身體一軟,嘴上也鬆了口:「……那你控制一下時間,再敢讓我用後面含著你的老二見識早上初升的太陽,我就把你送上天跟太陽肩並肩。」

  「太陽出來之前是吧?」顧延舟低低地笑出聲,「好,我記住了。」

  感覺哪裡不太對勁的邵司:「……」

  最後他被顧延舟摁在床上,只能靠手臂和膝蓋支撐,然而手腕也早已經疲軟,身體被身後那人頂得顛了兩下,身形微晃,手腕撐不住便直接罷了工。

  邵司將臉埋在枕頭裡,聲音又啞又帶著點哭腔:「顧延舟你滾下去。」

  顧延舟單手扶在他的腰上,汗水隨著下頜骨往下淌,他看了一眼窗外,然後沉聲道:「哭什麼,天還沒亮呢。」

  顧延舟話音剛落,隨之而來的那一下插得特別深,邵司的手猛地抓上床單,狠狠咬住下嘴唇,從唇縫間擠出一句話來:「……你他媽還真掐時間。」

  顧延舟的手往下游移幾寸,最終停在他腿根處。感覺到邵司從頭到腳一陣緊縮,夾得他差點忍不住,不由地發出一聲喟嘆。

  「嗯……老婆說的話,當然要嚴格執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