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一樁接著一樁,幾乎連修整的時間都沒有。

  這個Joke很擅長頂風作案。好像事情越大,他越來勁。加之這種突擊式破壞的手段,也弄得他們措手不及。

  顧延舟又道:「他肯定很了解你們,甚至非常了解李亞雷。會不會是他認識的人?熟人作案,將他引出去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

  王隊搖搖頭:「不可能。雷子在娛樂圈裡接觸什麼人,說過什麼話,我們都一清二楚。他在圈裡沒有熟人,就連『李亞雷』這個身份都是假的——他真正的家庭由警方保護,不會有人知道。」

  「如果,他是受到了威脅呢?」

  這個猜測倒是讓王隊渾身一震。

  邵司勾勾手指示意顧延舟將電話貼在他耳邊,緩聲道:「想想看,對他來說,什麼最重要?」

  ……

  [這些事情,跟你給我的關鍵詞『徐桓揚』到底有什麼關聯?]

  回病房之後,有些地方邵司始終想不太明白:[除了小黃鶯那次徐桓揚在場之外,其他案件都跟他八竿子打不著。而且音樂節錄製的那天,他根本就沒去過廁所。]

  不過清場之後,他和朱力兩個人重返體育場的奇怪舉動確實引人注意。

  但這也說不得什麼。

  系統:[這個我不太懂,不過有一點我覺得蠻奇怪的。你還記不記得,音樂節那天,徐桓揚唱的歌?]

  邵司:[什麼歌?]

  [你們錄製的時候,他不是負責唱兩句嗎?當時你就站在他旁邊,聽起來沒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嗎?]

  [你的意思是……]

  系統隔了一會兒才說:[感覺不像他唱的。]

  [聲音傳出來的方位有點偏,跟收音效果無關,不像是從他麥克風裡發出來的……你們可能沒聽得那麼清楚,嗯……你懂我意思嗎?]

  系統也算是「機器」的一種,它對電流、各種電子設備、包括被「設備化」的聲音十分敏感,如果他覺得不太對勁,基本上就真的是不對勁。

  邵司:[我不懂,我也不懂唱歌。]

  系統:[……]

  邵司又道:[別人真唱假唱我都分不出來,這是真指望不上我了,我們不妨換個角度思考問題?]

  他這段時間都在醫院裡待著,沒空跟進徐桓揚那條線——而且自從音樂節拍攝過後,他便沒什麼理由去接近他。

  徐桓揚整日在公司里錄音準備新專輯,他總不能也跟著跑去出個專輯。就算他想,也沒什麼靠譜的音樂製作人願意找他……高的看不上他,水平低的他又看不上。

  [出專輯可能不太行,]邵司抓了抓頭,計劃道,[但是這兩天我隨便寫首歌出來,找人編編曲,發個單曲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等出院了,再找徐桓揚所在的唱片公司,商量時間錄歌。稱自己沒經驗、唱不好,順理成章找徐前輩聊聊天,這種套路用得多了,邵司熟得不能再熟。

  系統:[嗯……可為什麼我覺得這個方案聽上去也很不太行。]

  不管是專輯還是單曲,這都得唱啊。一唱不就要命了嗎。

  [哪裡有問題?最遲三天時間,絕對拿下他。]邵司伸手在床邊果盤裡拿了顆蘋果,咬了一口繼續道,[大不了多看幾天《基本樂理簡明教程》。]

  系統:[……顯示出你是一個身在演藝圈心在歌壇,有音樂夢想的年輕人?增加共同話題,拉近彼此距離?哇,那你真是厲害了。]

  邵司不置可否,想起另一個問題,反問道:[最近徐桓揚都有些什麼通告?]

  系統:[我哪知道,問你的私家偵探去?]

  邵司啃兩口不想吃了,隨手擱在一邊,拿紙巾仔仔細細順著指縫擦過去,等擦完手,這才翻起手機聯繫人來:[那我問問。]

  系統只是隨口一說,誰能想到他還真的找了私家偵探,感慨道:[你這招真是用不膩啊……]

  徐桓揚這兩天就是家、公司、健身房,三點一線。具體工作內容是準備新專輯《倒影世界》。

  《倒影世界》是徐桓揚今年的回歸專輯。他出專輯的速度並不快,平均一年一張,但每次出都絕對是精品,介於他已經連著快兩年沒有發過新歌,粉絲們將這次的專輯以「回歸」兩個字定義。

  總結四個字就是:備受矚目。

  說話間,李光宗正好過來和顧延舟換班:「顧影帝,你忙你的,這裡有我呢。他這屁大點事,整天吃好喝好都快長膘了……」

  他看他家邵爹完全是愛上住院的感覺了,整天躺著不是睡覺就是玩遊戲,還有顧延舟給他解悶。

  李光宗毫不懷疑,可能就是邵司一直夢想的生活,除了醫院的消毒水味比較難聞,時不時地有醫護人員查房。

  顧延舟:「沒事,我喜歡看著他。一天見不著心裡癢得慌,跟毒.癮差不多。」

  李光宗:「……」

  狗糧說灑就灑,你考慮過狗的感受嗎?

  「我去趟警局,」顧延舟說完後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道,「大概兩小時之後回來,這邊就先交給你了。」

  李光宗『好好好』連應幾聲,才覺得哪裡不對勁:「去警局幹啥啊?」

  顧延舟沒有明說,但是眼眸之間卻是稍稍暗了下來,只道:「有點事要處理。」

  .

  李光宗每次過來都得帶上一摞劇本,還有好幾份合約:「你看看,這些都是。挑吧。」

  邵司寫歌中途休息休息,活動了一下手腕關節,道:「這麼多?」

  「你住院那麼多天,他們可都盯你呢,就等著你出院就把你搶過去。這兩天我電話都快被打爆了。」李光宗休息休息喝口水,順順氣,接著道,「我跟你說一個玄學,自從你出櫃了,片酬也漲了。」

  邵司本來三個月檔期排給方導,現在出意外空下來,人人都想鑽空子。

  「你仔細挑挑,我覺得有兩部打鬥的不錯,弘揚中國功夫……」李光宗說話聲戛然而止,」你是不是又沒在聽?」

  邵司沒否認,直接朝他招招手:「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李光宗將信將疑地湊過去:「什麼話?」

  邵司隨手推開那堆劇本,然後反手指指著自己,另一隻手勾著李光宗脖子:「這些我都先不看了,其實我自己對自己就有個規劃。」

  李光宗眼皮一跳:「你說。」

  「我打算出院以後,出首單曲。」

  李光宗:「……你真的沒有被砸壞腦子嗎?」

  .

  顧延舟去了一趟警局,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拿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講電話:「嗯,沒事,現在挺好的,恢復得不錯……不用不用,您放心。」

  李光宗見他回來了,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撤:」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

  不同於李光宗,邵司則坐在病床上,咬著筆帽看他,等他掛了電話才問:「誰啊?」

  顧延舟:「你媽。」

  「……」

  邵司張張嘴:「我說她這段時間怎麼都沒理我,以為她生我氣,翠花女士生氣就喜歡玩冷暴力。」

  敢情現在偏心眼偏到女婿身上去了已經。

  邵司說完又道:「她最近一直找你?」

  面前這人這種不知道該不該用「吃醋」來形容的表情讓顧延舟哭笑不得:「我算算,也沒有一直,平均下來每天四通電話。」

  邵司眯了眯眼:「早、中、晚,還有呢?」

  顧延舟:「你大概忘了有個東西叫時差……別想了,基本都在半夜。」

  「聊的都是你,瞎吃什麼醋。」顧延舟揉揉他腦袋,「你媽不捨得打擾你,就過來打擾我來了。」

  邵司鬆口氣,放鬆之餘還產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得意:「……果然我才是親生的。」

  顧延舟這才注意到邵司攤在腿上的那本本子,上面已經被塗塗改改塗花了一頁,又道:「你這畫的什麼,塗鴉?」

  塗個鬼。

  邵司:「你瞎啊,我在寫歌。」

  顧延舟拿過那本本子,費力掃了兩行,去掉層層塗鴉和錯別字,才在幾道歪歪斜斜的張牙舞爪的句子裡找出一句完整的詞來:「失去了你的我,好像失去了生命,在空蕩蕩的夢裡長眠?……」

  邵司挑眉:「嗯?」

  顧延舟:「祖宗你這還是首苦情歌?」

  「我觀察了一下國內外歌曲流行趨勢,」邵司道,「苦情歌比較好把握,你覺得怎麼樣?」

  顧延舟毫不避諱:「我覺得?你想聽真話?——我覺得有點做作。」

  「……」

  「你失過戀?乖乖演戲不好嗎,非要互相傷害。」

  邵司斜他一眼:「照你這麼說寫歌之前還要體驗體驗?」

  顧延舟:「其他的我不知道,反正失戀這一項,你這輩子是體驗不到了。」

  邵司一首歌憋了將近五六天,修修改改,寫的不知道什麼玩意兒。最後偷偷地聯繫李光宗讓他幫忙張羅著乾脆買一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