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可是實打實的命玄境高手,怎麼到了老莫面前,就如同酒囊飯袋一般?
他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凌沐陽在昏迷之前,心中有著與他同樣的困惑。
還不等崔雲芝的身體倒飛出去,老莫抬手又是一匾額拍在了他身上。
這一下,直接將崔雲芝整個人,拍到了雨水橫流的地面上。
他手上的軟劍,也跟著掉在了地面上。
渾身鮮血淋漓的崔雲芝,直接被摔清醒了,連忙跪地開口告饒:「前輩,您不能殺我,我乃是崔氏之人。」
感覺到全身骨頭近乎悉數散架,崔雲芝瞬間心如明鏡,自己斷然不可能是老莫的對手。
哪怕他是命玄境高手又如何?
跪地求饒雖然讓他感覺內心無比屈辱,可是與性命相比,他縱然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咬著牙認了。
誰叫他技不如人呢?
「崔氏?」
老莫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風輕雲淡地說:「你是在威脅俺嘍?」
他雖然在笑,可是落在崔雲芝眼中,就仿佛惡魔在像自己招手。
「不敢,不敢!」
崔雲芝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臉牽強的笑容:「前輩,只要您肯放過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您!」
「不瞞前輩,我崔氏一族,有很多好東西,我都可以拿來孝敬前輩您。」
為了活命,他已經將臉面徹底放在了地上。
一聽到好東西,老莫頓時來了興趣,人畜無害地問道:「崔氏由你做主?」
崔雲芝頓時語塞,委屈巴巴地搖了搖頭,「雖然崔氏晚輩做不了主,可若是前輩看上了崔氏之物,晚輩可以去偷。」
他要是能做得了崔氏的主,何至於如此卑躬屈膝?
「做不了主你說個屁啊!」
聞言,老莫瞬間換了一副嘴臉,再懶得與他廢話,直接抬手一匾額拍了下去。
末了,還不忘自言自語一句:「俺說了,你今天必須把小命留下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可憐崔雲芝,只能眼睜睜看著老莫,怒氣沖沖地將手中匾額砸在了他頭上。
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座由雨水匯聚成的七色橋,正緩緩向他降落而來。
在七色橋頭,放置一口鐵鍋,鐵鍋中隱約有騰騰熱氣不斷飄散。
匾額直接砸在了崔雲芝頭頂,詭異的是,並沒有想像中腦漿迸裂的場面。
而是隨著匾額不斷落下,崔雲芝的身體,也在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到最後,徹底化作虛無。
只剩下那柄軟劍,孤零零地留在雨水中。
就仿佛,崔雲芝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對於這一切,楚仁壓根無暇顧及。
他早就已經殺紅了眼,短短功夫,死在他手下的甲冑守衛,已經有二十之數。
血水混入雨水之中,將整個地面都染紅了。
而楚仁已經身上,也掛了不少彩。
胳膊大腿,前胸後背全都是深淺不一的傷口。
細數之下,足足有十處之多,也就意味著,每殺兩個人,都會為他換來一處傷。
「太弱了!」
見此情形,半眯著眼的老莫,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此刻的楚仁,腳步都變得虛浮了起來,很明顯他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
要不是仗著他還算可以的身體素質,恐怕他早就堅持不住了。
楚仁自己的身體狀況,他自己心裡同樣非常清楚。
別看這些甲冑守衛實力全都處於凝府境,而且大都處於七竅凝府境左右,最強也不過九竅凝府境。
可是楚仁卻發現,他們似乎特意訓練了某種合擊之法,遠比楚家那些人強多了。
這般拖下去,他自己非得筋疲力竭不可。
「既然如此,那就速戰速決吧!」
心中打定主意,楚仁眼神變得堅定兇狠,猛然躍身而起,喝道:「日落長河!」
以腰刀做長刀,雙手將其舉過頭頂,對著殘餘的甲冑守衛轟然劈下。
雨幕中,刀芒炸現,突然出現了一輪炎日,伴隨著他的動作,徐徐砸向人群。
炎日中蘊含的凌厲氣勢,讓老莫忍不住側目,不過很快他就再次搖頭,評價了句:「不知輕重。」
「轟!」
在老莫的注視下,那輪氣勢頗為不俗的炎日,直接砸在了人群中。
隨著一聲巨響,人影拋飛,鮮血化雨,伴隨著殘肢砸向遠處。
剩餘的那些甲冑守衛,全都在楚仁一招「日落長河」之下被悉數斬殺殆盡,無一倖免。
而作為當事人的楚仁,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周身的疼痛讓他很快失去了知覺,從半空中「吧嗒」一聲掉在了地面上,濺起不少水花。
跟隨他一同墜地的,還有被他死死攥在手中,那柄精緻的龍案腰刀。
待到一切歸於平靜,堅硬的青石板地面,居然被硬生生砸出了一個大坑。
唯獨只有老莫,依舊仿佛一個沒事人一樣,站在大坑旁,皺眉思索。
此刻的他,臉上還有些許難以掩飾的詫異。
片刻後,他單手一招,便將楚仁抓在了手中,一手提著楚仁,一手提著那塊,不曾沾染一絲鮮血的匾額,消失在了原地。
雨勢滂沱,不斷填充著地面上的大坑,很快就將大坑中的屍體覆蓋。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不少人,可當他們聞聲而來的時候,只看到了異常狼藉的現場,以及淋在雨水中,不知死活的凌沐陽父子。
問及遠觀之人,紛紛搖頭表示也不知詳情。
………
等到老莫的身影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已經拎著楚仁來到了雲夢城外。
望了一眼身後的雲夢城,老莫又看了一眼手中早已昏迷的楚仁,搖著頭背離雲夢城而去。
雲夢城外有一處桃林,林中桃樹皆枝繁葉茂,每年桃花盛開的時候,花香會瀰漫整座城池。
這裡是雲夢城為數不多的一處盛景。
當行至桃林的時候,老莫突然頓住了腳步。
在他面前十米開外的一處粗壯桃樹下,停著一輛馬車。
撐著油紙傘的韓道霖,皺著眉頭站在馬車旁,目光卻落在了老莫手中的楚仁身上。
老莫的目光卻落在了他身上,確切來說,是落在了他的後背上。
見其後背空空如也,他又忍不住瞥了一眼韓道霖身旁的馬車。
「他怎麼樣了?」
韓道霖的聲音很輕,甚至要比雨滴拍打樹幹的聲音還輕,可是老莫卻聽得一清二楚,他的聲音里,分明帶了一絲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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