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枳強忍著,才沒把手中的東西,連盆帶果一併砸在這些族人的頭上。,-*' ^ '~*-.,_,.-*~ ➅➈sⒽ𝐔ˣ.ςσ𝓂 ~*-.,_,.-*~' ^ '*-,
「你說百里……百里明明已經離開了采女寨,為何又會染上這場病?」
族人們默默無言,沒有回答藍枳的話。
「說話!不好說,還是不能說?」
藍枳的聲音異常嚴厲。
回應她的仍然是為首的青年。他語氣遲疑,答得很猶豫。
「族長,程百里他……一直以為您會回到族中,所以他在等。」
藍枳深吸一口氣,閉了下眼睛,似是在平復內心驟起的情緒。
程百里是母親帶到她身邊的第一個部下。
他比藍枳還要小一歲。男孩長得慢,他小時候個子矮矮,總是亦步亦趨地跟著藍枳,說要寸步不離地保護她。
藍枳在族中遇到變故時,程百里已經被藍橘以姐姐的名義支走,他對於族中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藍枳用盡一切辦法,消耗了最後的力量,將一張報信的字條送到他手中,讓他保護好自己,永遠別再回採女寨。
可程百里還是回來尋她了。就像他少時承諾過的,他要保護她。
「你們對百里做了什麼,」藍枳不是傻子,一心一意支持她的程百里,回到那個將她驅逐的地方,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他回到族中後,藍橘對他做了什麼。」
「藍橘族長……只是將他關押起來,等候處置。後來因為寨子裡的怪病傳播得太快,就無暇顧及他了。想來他也是在這時染上的病。」
那跪在最前面的青年如此回道。
他聽得出藍枳說話語氣中的起伏,眼睛裡閃過深沉的算計之色。
「族長,請您隨我們回去。程百里也很需要您的幫助。只要您的一場祈福,他也會因此受益,身體痊癒。只是……這樣簡單的事。」
他說得「簡單」,但藍枳心裡知道,事情遠沒有這麼容易。
這是一個威脅,也是一個陷阱。
「你們……容我考慮幾日。」
「族長,請您給我們一個明確的期限。采女族,實在等不起了。」
「明日。明日晌午之後,你們再來此地。現在都滾吧,在我面前消失。」
藍枳疲憊地揮揮手,把這些令她心煩意亂的人趕走。
族人用程百里來要挾,逼迫她不得不回到族中。
她猶豫和考慮的時間也不多,那種怪病藍枳見過,患上的人每日要經歷一遍五臟六腑盡碎、筋絡盡毀的痛楚,通常夜間發作得最厲害,等到天明會好一陣子,隨後又是無盡的痛苦。
最後人就會在這種痛苦中被折磨至死,死相慘烈,且過程異常痛苦。
→
那時藍橘把她排擠出族,就是利用了藍枳失去力量,不可能擁有給族人治好病的條件。
藍橘說藍枳是冒牌貨,頂替了她的存在,否則族人不可能生這樣的一場怪病。
當初把自己趕走時,藍橘表現得自信滿滿,藍枳還真以為這個妹妹有什麼本事。
現在看來,爛泥扶不上牆,什麼真本領都沒有,只會花言巧語和依附別人。
……
其實藍枳自己對於治療這種怪病沒什麼信心。她腦海中暫時有幾個辦法,可惜都沒辦法在桃花山直接布局,否則她也不必回到族中了。
藍枳把自己關在房中一下午,直到陶眠在敞開的窗子間探頭。
「小果子,怎麼不理人?你已經把自己悶在房間裡好幾個時辰了。」
藍枳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於陶眠的話,未能立刻反應過來。
等她回過神,猛地驚醒。面對陶眠擔憂的臉,她輕輕搖頭。
「陶師父,我沒事。我只是……在做一個決定。」
「是要去救你個小竹馬吧。」
陶眠說得倒是直接。
「不是,我們只是普通……」
藍枳一瞬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定義程百里。
他們一起長大,算得上青梅竹馬。但隨著年齡增長後,她被壓上更多屬於族長的擔子,而程百里也有自己要忙的事。表面上看,程百里是她最信任的下屬,為人也正直老實。
藍枳早早定下了婚約,等待著成親,生子,將藍家特殊的能力和天資延續下去。
在藍橘出現之前,她一直把未婚夫楚北笙視為最合適的結婚對象。
直到她把親妹妹接回族中,也算是第一次這麼快看清楚許多人的嘴臉。
陶眠從瓷碟子中拈起一塊百合酥,放入口中,等著表皮慢慢融化。
「既然是很重要的人,那就沒辦法了……」陶眠嘆息一聲,「八果,你的師兄師姐們也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要往山外跑。曾經我攔著他們,現在想來,他們算是各有各的苦衷。」
陶眠深深地望著八果的眼睛。
「現在我不會隨性地攔住我的徒弟了。如果你有想做的事,直接做就好。如果你因為什麼事情而為難糾結,那不妨去除幾個妨礙你的人和事,再看自己的選擇。」
「陶師父……」藍枳恢復成年輕的模樣,「我要回採女族。但我並不貪圖族長之位。等到事情解決,我再回來看您。」
陶眠果然如他自己所言,不會妨礙,點頭答應了。
那天采女族的族人撲了個空。藍枳和他們約定時間見面,但他們等來的只有一封信。
「我已啟程前往采女寨,族中再見。」